第246節
王為民要拿出錢感謝張遠山搶救之恩,只聽得張遠山哈哈大笑:“我本茅山弟子,除鬼降妖乃是天道。今指點于你,不必酬報。能不能躲過這一劫,全在你自心!” 眼見張遠山飄然而去,王為民不由得大為拜服,對張遠山所說也因此深信不疑。 回到賓館的張遠山,猛喝了一大杯冷開水,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接觸王為民的事說給大家聽。 趙婉兒好奇地道:“張大哥,你說這件事是不是和我們要尋找的五行中的金有關?” 張遠山笑咪咪地道:“看來還真是陰差陽錯,讓我們撞上了。金晶姓金,但和五行無關,前兩天我不是問過金晶的生辰八字了么?她命相中金旺,當時我就認為可能與五行有關。今天從王為民嘴里套得,這塊陰陽邪玉是一個道士給他的,也是說金晶命中金旺,看來,這道士也是沖著金晶的命相去的。我就納悶了,這道士到底是為了錢財還是想害死金晶呢?” 趙婉兒道:“張大哥,此道士專搞歪門邪道,我看他就是向陽村那個偷文苑尸體的臭道士!” 李冰哈哈一樂:“婉兒,這都是哪門子事???你別忘了,偷盜文苑尸體的事可是四五十年前了,那道士要是活到現在,也該快滿百歲了,這明顯不是同一人?!?/br> 趙婉兒一時語塞,臉色微微一紅,岔開話題道:“張大哥,你說這塊陰陽邪玉要讓王為民偷偷還給那道士,他會信你的話嗎?” 施麗婭淺笑一聲道:“婉兒,王為民必聽張大哥之言。張大哥不收王為民一分錢就指點他迷津,這招高明啊,他豈能不信?” 趙婉兒驚喜地道:“那就是說王為民必定上當,暗中偷偷摸摸地會去找那個道士了?” 張遠山‘嗯’了一下道:“但是我有個疑問沒解開,這道士明知這邪玉七日后會致金晶于死地,那王為民肯定沒法取回這玉,他又怎么會吩咐王為民把這玉歸還他,還約好了聯絡地方呢?” 李冰道:“這應該是那道士料定金晶必死,他想殺人滅口吧?!?/br> 施麗婭道:“這說不通,如果金晶死了,警察會懷疑是一塊邪玉殺人?所以那道士根本沒必要滅口,或許王為民的死和金晶之死都對那道士有種特殊意義吧,所以他才約王為民在七日后見面,試圖除掉他!” 大家都在眾說紛蕓猜不透那道士用意時,趙婉兒忽然插嘴道:“我突然明白了,大家都知道,五行相生相克。我記得西游記中人參果是遇金而落,遇木而枯,遇水而化,遇土而入,遇火而焦。所以打落他要用金物,也就是那兩個小道士用的‘金擊子’?!?/br> “孫悟空開始不知道就用了他的金箍棒敲下人參果,結果人參果遇土而入。所以第一個人參果進入土地里不出來了,那土地也因此得到了四萬七千年的壽命。以后的三個人參果,孫悟空用金箍棒擊落然后用衣服包起來了方才得到?!?/br> 趙婉兒有些得意地說道:“我猜想,那邪道是因為金晶命中金旺,想取她魂魄,而王為民就是幫助他帶回金晶魂魄的工具!” ☆、第五百五十八章 五陰之木 張遠山聽趙婉兒所言,不覺一楞,繼而大為興奮。他看著李冰嘿嘿一聲道:“李冰,看來有人搶在我們前面,也在收集五行。只不過,那人身為道士,可能是想修行五行邪法,這個我曾聽我師傅說起過?!?/br> 張遠山自言自語道:“雖然王為民命相中并不是木旺,那是那個道士哄騙于他,但王為民對金晶愛恨交加,也可理解為相生相克了。估計金晶得到那塊陰陽邪玉的第七天上,王為為會找借口索回那鬧鐘,在此之后,金晶身死便與他和那道士無關?!?/br> “金晶死后,由于與那道士告知王為民的結果大不一樣,王為民必定恐慌,帶著那塊邪玉前去找那道士。那道士也將由此輕易得到被禁錮在陰陽邪玉之中的金晶的魂魄?!?/br> 猜透了其中的原委,趙婉兒興奮地道:“那明天晚上,我們只要盯住那個王為民,就能追蹤到那邪道的下落了?!?/br> 李冰突然道:“不好,如果是明天晚上,那一切都來不及了。你們想,那王為民既然信了張大哥的話,他還可能把邪玉放置在家中再做一夜可怕的惡夢嗎?我認為他今天晚上就可能去找那道士?!?/br> 大伙一楞,細想之下,覺得不無道理。趙婉兒又提出一疑問:“李冰,你為什么確定那個王為民一定會是晚上去找那道士而不是白天呢?” 李冰指著自己的手表說道:“婉兒,你看,張大哥剛回來。那個王為民,還得去銀行網點監工。第一次我們遇到金晶之時,那時快近晚上八點,他們不是還沒下班嗎?所以,我斷定,王為民必在八點以后出去找那道士?!?/br> 眾人立即興奮起來,期待著那一刻的到來,揭開這個神秘道士的面紗。 李冰緊握著方向盤,緊緊盯著那個仍是燈火通明的正在裝修的銀行網點。車內其他幾個,都在輕聲議論著王為民的事。 過不多久,終于看到燈光熄了下來,王為民從里面走了出來,拉上了銀行網點的大門。 他徑自走向停在馬路邊的一輛助力車,四處張望了一下,這才不緊不慢掏出鑰匙發動了車子。 李冰記住了他的牌照,保持著一段距離,慢慢地跟在王為民的后面。 車子跟了很久,駛出了縣城,李冰等人心中大為興奮,證實了他們的想法:王為民并沒回家,而是去找那道士了。 路上的行人越來越稀少,也漸漸不見了路燈。為了不讓王為民疑心,李冰不得不遠遠地保持著距離。 過不多久,前面亮著的助力車燈光突然熄滅了。李冰輕聲道:“到了,誰也不要輕易出聲,一切聽張大哥的安排?!?/br> 車子亮著大燈,繼續前行了一段,發現助力車燈消失處,有一條一米多寬的鄉間小路通向遠處。 李冰熄了車燈,一時猶豫不決,該要跟上去還是坐在車內等候。 剛猶豫了不到一枝煙時間,突然聽到夜空中傳來王為民那凄厲的叫聲,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還沒待眾人反應過來,只見王為民那輛助力車的燈又亮了,直向他們幾個駛來。 騎在車上的正是王為民,車速很快,差點撞到了停在路邊李冰他們的越野車。 擦肩而過時,車內幾人吃驚地看到,王為民的助力車后面,坐著一個白蒙蒙的影子。 張遠山大驚:“李冰,快跟上,有不干凈的東西沾上了他的身,看樣子他很危險!” 李冰立即發動了車子,緊隨著王為民的助力車追上了去。 王為民逃跑的方向,正是他的來路縣城方向。不一會,前面又出現了路燈,三三兩兩的行人也開始出現。 面前出現了一座大橋,橋的欄桿上坐了很多納涼的人。 眾人的驚呼聲中,只見王為民的助力車一頭撞上了橋的欄桿。 李冰等人趕緊停下車,沖向橋面。只見橋面上散落著一大灘助力車的殘骸,一大群納涼的人,都擠在橋欄桿上向河中看著熱鬧。 張遠山嘆口氣道:“李冰,不用看了,他已經完了。我們回去吧,明天白天再來這個地方看看什么情況!” 李冰心知張遠山碰到了一個如此厲害的邪道,自沒把握能對付得了,也就同意了張遠山的意見,一行人回到車上,驅車返回賓館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幾人就驅車來到了昨夜王為民到過的地方。 來到了那條小路邊,車子已經不能進去。幾個人下了車,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才發現,原來這是一個小村落,沒有幾戶人家,而且每家每戶都是獨自建房。 小路的盡頭,長著一大片茂密的樹林,樹叢中隱隱透出一排灰黃色的圍墻。 幾個人緊緊挨在一起,默不作聲地一起走近了那片樹林,這才發現,那堵灰黃色的圍墻上面還有幾個依稀可辯的大字‘南無阿彌陀佛’,很明顯,這應該是一座廟宇。 走入了樹林中,眾人頓時感覺涼爽了不少。張遠山突然‘咦’了一聲道:“你們看看,這兒種的樹有什么特別之處嗎?” 幾個人看了半天,都看不出什么名堂。張遠山嘆了口氣:“看來,這兒果然隱藏著高人。此地所種之樹叫五陰之木,極為兇險,所以這地就成了更厲害的聚陰之地?!?/br> 李冰訝然道:“張大哥,什么是五陰之木?你給我們大伙說說嘛!” 張遠山嘆道:“你們看,這廟大門面對正南。廟前種了桑樹,廟后種了柳樹,廟東種了槐樹,廟西種了柏樹?!?/br> 他突然停止了說話,快步朝前走去。眾人不知其意,悄然跟在其后。 快到廟門口時,張遠山突然說道:“不出意外,廟的圍墻中還種了楊樹!” 幾個人趕緊加快了腳步,只見廟門早已不見,原來的大門處還塌了一段圍墻。眾人從中望去,果然見到圍墻中種了許多高大的楊樹。 張遠山有所顧忌地說道:“此五種樹木,又稱五陰之木。單獨種一種本無什么說法,但五種樹土種在一起,而且還按五行至陰排列,那就問題嚴重了。這是一個懂得五行之說的高人所種,五行之木按五行至陰位置栽種,就使得這個殘破的寺院,成了一個極厲害的聚陰之地?!?/br> 張遠山苦著臉道:“布下此局之人想干什么?害人修練邪術?” ☆、第五百五十九章 荒涼破廟 施麗婭凝視著這座破敗小廟的四周,若有所悟地道:“這小廟東面的槐樹和西面的柏樹,我能理解為陰木,不知那前面的桑樹和后面的柳樹還有圍墻中的楊樹,怎么也能摻合在一起合稱五陰之木呢?” 趙婉兒將信將疑地問道:“施姐,你已經看出兩種樹木屬陰了?為什么東面不能種槐樹而西面不能種柏樹呢?” 施麗婭指著東面的槐樹道:“婉兒,上次我們在發現金晶取款的那個銀行其實是一個廢棄以久的喪葬用品店時,張大哥就說了,那喪葬用品店門口兩棵大槐樹聚陰?!?/br> “槐乃木中之鬼,是樹木中陰氣最重的。它本身就是最厲害的聚陰之木,所栽之處容易成為聚陰之地,常常容易被那些不干凈的東西附在樹上?!?/br> 施麗婭轉身指著西面的柏樹,神秘地問趙婉兒道:“至于柏樹嘛,也是經常與陰氣打交道的。婉兒,你想一下,在哪個地方最容易見到柏樹?” 趙婉兒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見到柏樹最多的地方,當然是公墓了!” 話剛出口,趙婉兒立即反應過來,明白了施麗婭的意思。她嘆道:“施姐真聰明,一下子就聯想到了。我記得清明掃墓時,公墓中種的基本是柏樹。就算不是公墓,那些私家墳地周圍,也會種幾棵柏樹的?!?/br> 頓了一下,趙婉兒感嘆道:“施姐,記得柳永的《雨霖鈴》嗎?其中吟道‘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鞘嵌嗝疵烂畹囊饩逞?,沒想到,這楊柳竟然都是五陰之木?!?/br> 施麗婭抿嘴一笑,輕聲道:“婉兒,在這陰氣森森的地方,怎么浪漫起來了?其實,柳永說的楊柳,只是指柳樹,而不指楊樹的。古詩詞中說到楊柳的,單指柳樹,甚至連形容女子苗條的‘楊柳腰’也是指腰肢柔軟纖細,象細垂柳一樣,和楊樹無關?!?/br> 趙婉兒咯咯一笑:“施姐,我可不知道這么多。管他呢,就當是楊柳一起看了。這院中的楊樹,是不是就是歌曲中唱的那種‘小白楊’呢?” 錢一多冷不防插嘴道:“婉兒,我們陜西一帶的楊樹,就是這個樣子,和小白楊不一樣。我聽說小白楊一般長在新疆那一帶,而我們陜西的叫大葉楊。你看看,是不是葉子很大很漂亮?” “前不栽桑,后不栽柳,當院不栽鬼拍手!”,張遠山悠悠地道,一下子吸引了大伙的好奇心。 在眾人的催問下,張遠山這才緩緩而道:“人們建宅,當屋忌栽桑樹,只因桑與喪諧音,誰愿晦氣地給自己取兆‘喪事當頭’呢?所以,屋子前面、不能栽桑樹;至于柳樹嘛,你們都應該見到過呀!人死后,其家人為其出殯時,常取柳枝作為‘哀杖’,或叫作‘招魂幡’;那楊樹,雖然很少用于喪葬,但只要風起,楊樹葉在風中便啪啪作響,猶如無數孤魂野鬼在拍手一樣?!?/br> 張遠山頓了一下,輕聲道:“走,我們進廟看看?!?/br> 幾個人進得廟來,只見廟宇雖然殘破,但院中倒似有人經常清理一樣,除了栽滿了高大的楊樹,卻不見一根雜草。 張遠山感慨地道:“果然是聚陰之地,你們看,院中除了楊樹,幾乎寸草不生!” 穿過院中的楊樹林,眾人來到這院中僅存的一棟建筑前。那是一間青磚壘成的平房,屋頂西側破了一大塊,里面沒有任何佛像,只有一張開裂了的石供桌歪歪地躺在屋子中央。 雖然破廟中幾乎是一無所有,但眾人心里還是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似乎身后總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回首卻又什么也看不到。 李冰道:“我們出去吧,在邊上找戶人家打聽一下這個破廟的事,或許能有什么發現?!?/br> 幾個人出了廟門,四處打量了一番,看到離廟約摸二百米左右有戶人家。 幾人來到那屋子門前,發現一老漢正躺在竹椅上微閉著眼休息。李冰咳嗽一下,那老漢吃了一驚,一下子從椅子上坐了起來。 李冰微笑著說道:“大爺,驚擾您了。我們幾個是外地過來游玩的,見到這兒有座廟,本想進來上柱香,可發現廟里什么也沒有。大爺,我們幾個渴了,能不能進來討口水喝?” 那老漢一楞,連說:“快請進,外面太陽這么毒,太熱了。你們隨意坐,我去找涼開水給你們解渴?!?/br> 李冰笑咪咪地拉住那老漢,往他手里塞了兩包高檔香煙。那老漢一見,局促不安地說道:“這可使不得,我不能要這煙,幾杯涼開水又不要錢?!?/br> 李冰呵呵道:“大爺,你就收下吧。等會我們喝過水后,還想向您老打聽一下為什么這廟如此荒涼的原因呢!” 那老漢臉色一變,露出一絲驚慌之色。不再言語,把兩包香煙往口袋中一塞,徑自走向廚房。 李冰打量了一下這座房子。房子只是兩間平房,顯得相當簡陋。甚至連地面都沒澆上水泥,仍是凹凸不平的泥地,不過在這盛夏里,倒也給人些許清涼的感覺。 不多時,那老漢端著一只盛滿茶水的臉盆從廚房走了出來。他把臉盆放在桌子上,又拿出了幾只碗,分別在臉盆里舀了一碗。 老漢熱情地招呼道:“大家都來喝吧,我家里沒那么多杯子,只能用碗來喝了?!?/br> 幾個人本也渴了,各自端起一碗,一口氣喝了個干凈。一碗下去,沁人心脾,幾個人趕忙又自己舀了一碗。 這茶甚是清涼,估計那老漢一大早就燒好了放在廚房后涼著。老漢有些得意地說道:“我這涼茶怎么樣?這可是我從山里摘來的野山菊泡制的,清涼去火?!?/br> 幾個人都贊不絕口,正想再喝時,這才發現一大盆茶早讓他們喝了個精光。 老漢見狀笑咪咪地道:“你們若不急著離開,過會就又能再喝到這茶了。后門處我還用煤爐燒著熱水,一會水就要開了,再泡一大盆你們喝喝?!?/br> 李冰微笑著問道:“老人家,反正現在也閑著沒事,你就給我們說說那個破廟的事好不好?” 老人嘆了口氣道:“這座小廟,我也不知道建于什么時候,反正我還沒出生時,這小廟就存在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