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節
只見蔣旭肢體扭曲地趴在樓下的水泥地上,鮮血溢滿了四周。阮詩詩那忽隱鐵現的影子,正繞著蔣旭的尸體旋轉著,蔣旭尸體上一股白蒙蒙的霧氣,正被阮詩詩貪婪地吸進口中。 隨著蔣旭墜樓落地那沉悶的撞擊聲,許多窗口亮起了燈,人們紛紛探出窗外察看外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有人發現了蔣旭的尸體,不禁驚呼起來,很快,蔣旭墜樓的地方,聚集了很多人??吹接腥颂统鍪謾C開始報案,李冰從窗口縮回身子,鎮定地對驚魂未定的蔣超道:“蔣超,你知道你該怎么回答警察的詢問了吧?警方是不會相信什么鬼神的,你只要對警方老實敘說蔣旭這幾天網戀失敗后的反常,警方經過現場勘察,會排除他殺的嫌疑?!?/br> “警方會得出判斷,是蔣旭因失戀內心扭曲,殺死了李冬,在尸體被發現后,畏罪跳樓而亡?!?/br> 蔣超驚懼地點了點頭,李冰這才稍始放心,對張遠山道:“張大哥,快把你施法用的東西全收拾起來,我們趕在警察到來前迅速離開這里?!?/br> 張遠山一聽,趕緊把自己的法具裝入布袋中,而趙婉兒和施麗婭兩人,也把剛才張遠山撒出的朱砂擦了個干干凈凈。 李冰心中清楚,雖然大致收拾得很干凈了,但不可避免會留下些許痕跡,不會逃過警方的視線。 他考慮了一下,摸出了手機,撥通了宋瑞安的電話。電話中,李冰只是簡單地對小宋說了有鬼魂上了蔣旭的身,借蔣旭之手樣了李冬,然后又讓蔣旭的rou體跳樓而亡。 李冰告訴小宋:“宋隊,來不及跟你說祥細的,我和張大哥他們必須立即趕去消滅那兩個冤魂。至于祥細的情節,容我過后給你一個解釋。你設法讓刑警晚到幾分鐘,好讓我們從容離開?!?/br> 在得到小宋的答復后,李冰看看眾人都準備好了,便安慰了幾句仍在瑟瑟發抖的蔣超,眾人迅速離開。 李冰一行,匆匆奔到長途站對面的小河邊,來到了發現郭立尸體的地方。 田野中,蛙鳴之聲不絕于耳。眾人剛到一會,邊身忽然卷起了一股陰風。 隨著陰風的襲來,令人驚奇的事發生了,蛙鳴之聲,忽然停了下來,四周一片寂靜。 張遠山用手電一照,只看到許多青蛙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威脅,撲通撲通地全往小河中跳去。 小河的河面中,泛起了陣陣漣漪。河面中央,忽然冒出了一個很大的水泡,緊接著又冒出了一個。 水泡越來越密,河面中央,就如煮沸的開水。 一個男人的頭浮出了水面,兩只泛著綠光的眼睛緊盯著岸上。一道白影,在李冰他們身邊一閃而過,陰氣襲身,隨后,阮詩詩就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阮詩詩根本不理會李冰等人,怨恨地對著河面中央那個男人頭道:“郭立,你真狠心。我跟了我這么多年,到頭來,竟然慘死在你陰謀之下。今天,你要給我個說法,乖乖地把那張欠條還給我,不然的話,我要打得你魂魄散去,永世不得投胎?!?/br> 河中那個人頭,忽然冒了出來,眾人這才看清他那浮腫的身體。 一眨眼間,郭立的鬼魂就飄在了阮詩詩的對面,惡狠狠地道:“阮詩詩,你這賤人。我在你身上用了這么多錢,你還不放過我,竟然想敲詐我百萬巨款,你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 阮詩詩恨恨地道:“郭立,我陪了你這么多年,向你要最后這點錢,算過份嗎?誰料想,你心腸如此狠毒,竟然設下毒計,套我寫下欠條,再指使錢剛來殺了我?!?/br> 郭立恨恨地道:“阮詩詩,你這賤人,我沒有殺你。在電話中和你吵,說要殺了你,那只是一時氣話,想嚇唬一下你的。也不知道你和你的舊情人錢剛互相串通了什么,你們非但互相暗算而死,還設計讓警方認為是我害死了你們?!?/br> 阮詩詩都快氣瘋了:“郭立,你真不要臉,明明是你設計殺死了我,再毒死了錢剛,這一切,警方都早推斷出來了。你潛逃至此,見警方在追捕你,絕望自殺而亡,這都怪到了我和錢剛頭上?你為人陰險jian詐,做了鬼,仍是這般無恥!” 郭立恨道:“我真沒有想要殺你,而且我也沒你說的那張欠條。你做鬼也糊涂啊,你想想你生前,是不是寫過這欠條?” 阮詩詩一楞,呆了一會:“我要是能完全明白我是怎么死的,我今天還能是孤魂野鬼嗎?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我冤死后,聽到街頭巷尾人們的議論才知道的。你說你沒想殺我,更沒騙我寫下那欠條,你用什么證明?” 郭立鄙夷地說道:“如果我真的騙你寫了這欠條,又設計殺了你。那我死后,這欠條必在我身上。你也是鬼了,你能感覺得到,我身上有沒有這張欠條?!?/br> 阮詩詩呆立許久,嗚咽著道:“我是怎么死的,我真的不知道。難道我真沒寫過這欠條,也不是你指使錢剛殺死的?” 郭立冷冷地道:“阮詩詩,你死得不明不白,所以你根本不知道你生前死后的事。你所知道的,那只是警察公開的所謂案情。我也已經死了,鬼是不說謊言的,也沒必要說謊。其實我比你更可憐,我也死得糊涂?!?/br> 郭立眼中的綠光暴漲,恨意難消:“我真沒有殺死你和錢剛,你們倆是怎么死的,我根本不明白。就是我自己是怎么死的,我也沒弄清楚。我只記得,有個女人打電話威脅我,說是有我和你的隱私照,如果想得到照片,讓我帶十萬元到這小河邊見她?!?/br> ☆、第四百四十二章 兩鬼相爭 郭立的鬼魂此言一出,阮詩詩包括李冰等人,無不驚訝。 郭立咬牙恨道:“本來因為阮詩詩和錢剛的死,我就感到心中害怕。因為和阮詩詩的情人關系,我怕警方懷疑到我頭上。沒想到,是禍躲不過,我接到一只匿名電話,是個聲音很怪的女人打來的,說是手上有我和阮詩詩的親密照,這要是傳到警方哪兒,看我如何解釋?” “我害怕了,就問那人到底想怎么樣?她在電話中說,讓我晚上八點半,帶上十萬現金,到指定的那個小河邊等她。她在電話中得意地告訴我,說我不敢讓警方知道,也不敢讓其他人知道。確實,我承認,她是算準了我的心思?!?/br> 李冰焦急又好奇地追問道:“那后來呢?” 郭立那兩只可怕的眼睛瞪了一下李冰,接著道:“我按電話中的要求,帶著這筆錢來到了小河邊。果然,一棵大樹邊上,站著個女人的身影。我剛來到她身邊,還沒來得及說話,甚至根本沒看清那女人相貌,就胸中一痛,失去了知覺?!?/br> 李冰若有所思地道:“那女人把你騙到河邊,一下子把尖刀準確無誤地插入了你心臟。你出于人的本能,痛苦地雙手緊緊抓住胸前的尖刀,失去了知覺,倒在了這小河中?!?/br> 郭立暴怒道:“你是誰?你不知道鬼最怕提到自己是怎么死的嗎?阮詩詩,我們的恩怨一會再算,我要先殺了這幾個人?!?/br> 阮詩詩叫道:“且慢!郭立,這幾個人也知道了我的事,不如你我先聯手,一起殺死這幾人。你不知道,那個道士好厲害的,我不是他對手,料想你也不是他對手!” 局勢一下子緊張起來,張遠山在李冰耳邊悄聲道:“李冰,阮詩詩得了蔣旭的陰氣,我可能已經制不住她了。何況,那個郭立的鬼魂,似乎更比阮詩詩厲害??磥?,我們今夜在劫難逃?!?/br> 看到李冰吃驚而害怕的神色,張遠山低聲道:“李冰,我們若想爭取一線生機,就全看你了?!?/br> 李冰眼看著身前不遠處,郭立和阮詩詩的鬼魂越飄越近,綠光暴漲,焦急地低聲問道:“張大哥,你快說,有什么法子?” 張遠山低聲道:“李冰,這兩個惡鬼,并不知道你身上有舍利靈力和朱雀、玄武、青龍三道真氣。他們以為我是道士,所以,必然先對付我。我先和他們周旋,你看準機會滅了他們?!?/br> 李冰大惑不解,耳邊又聽得張遠山低聲道:“李冰,鬼魂害怕人中指上的血,尤其是章子之血,更別說你的血中還具有強大的靈力了。一會,我和他們纏斗時,你悄悄咬破你的中指,看準機會,把你的指血戳中他們的額頭,這兩個鬼魂的魂魄,定然被你打散,我們就有機會都存活下來?!?/br> 李冰來不及答應,就看到不遠處的郭立臉上開始泛著綠光,全身更加顯得浮腫,臉上也變得惡心起來。 那一堆慘白的腐rou中,郭立臉上只留下了幾絲黑黑的縫隙。郭立的雙手,也長出長長的指甲,作勢向幾個人撲過來。 就在郭立的鬼魂即將撲到張遠山面前,張遠山用桃木劍抵擋的瞬間,一道白影也飛了過來。 張遠山心中大驚,此時的他,只憑一把桃木劍,才勉強抵得住郭立的第一擊,此時,阮詩詩的鬼魂又向他襲來,自己必死無疑。 電光火石之時,令人詭異的事發生了。眾人好端端地站在原地瑟瑟發抖,張遠山也是安然無恙,倒是剛才還兇惡無比的郭立鬼魂,蜷縮成了一團,不住地哀嚎,而阮詩詩的鬼魂,則在郭立身邊不住地冷笑。 郭立痛苦地吼道:“阮詩詩,你這賤人。生前我就受了你害,在我死后,你還要暗算于我,竟然要打散我魂魄!” 阮詩詩陰陰地說道:“郭立,我想要投胎,除了要解開我被害之謎,還得了卻我一個心愿。在我死前,我就想擺脫你?,F在,我用充滿怨恨的蔣旭的孤陰之氣,戳中了你的額頭。你馬上就將魂消魄散,生前我沒辦成的事,現在我辦成了?!?/br> 阮詩詩的狂笑聲中,只見郭立的身體像一個吹足了氣的皮球,不斷地變大。郭立痛苦地打著滾,不一會,那個圓圓的氣球般的身子,在慢慢變小,幾縷白乎乎的東西,從他身體中冒了出來,消逝在夜空中再也不見。 張遠山看到獰笑著的阮詩詩,心下大驚。他明白,阮詩詩在打散郭立的魂魄后,靈力大增。按阮詩詩那陰毒的心思,絕對不會放過在場的幾人。 就在張遠山急得六神無主時,只聽他阮詩詩也是一聲慘叫,化作幾道白氣,同樣消逝在了茫茫夜色中。 原來,李冰也看出了苗頭。在生死攸關之際,李冰想起了張遠山所吩咐的話。 李冰豎起右手中指,伸到嘴邊,狠狠地咬了一下。 他的右手中指咬破后,鮮血滲了出來。李冰趁阮詩詩的鬼魂正在得意狂笑之機,動作迅捷地一下把滴血的中指,戳中了阮詩詩的額頭。 一切恢復平靜后,四周又熱鬧起來,蛙鳴聲又響成了一片。 趙婉兒、施麗婭和錢一多俱都驚得面如土色,不知道剛才這兩個惡鬼怎么會突然消失了。 當張遠山述說了剛才他們幾人那兇險的處境后,更把幾人嚇得直打哆嗦,同時又暗自慶幸,李冰得了張遠山的指點,在阮詩詩的鬼魂打散郭立的魂魄后,又借機除掉了阮詩詩。 李冰撥通了宋瑞安的電話,得知小宋他們已經帶著李冬和蔣旭的尸體回了警局,這才邀約小宋出來,一起宵夜,有重要的事告訴小宋。 小宋如約而至,待聽得李冰敘說了經過后,不由得大為驚訝。 小宋沒想到,原來阮詩詩和郭立都是被人設計殺死的,竟然還不知道死于何人之手。 由此看來,警方掉入了一個精心設計的布局,而這個設計而局的人,才是真正的兇手。 這個兇手會是誰?小宋苦苦思索著。 李冰在邊上,輕聲提醒小宋:“宋隊,看來,這幾樁案子都和那個阮詩詩有關。真正的設局兇手,應該就是最后殺死郭立的人。他這樣做,讓警方能得推理出一個合理的案情分析,從而能夠結案。這樣,兇手就能置身事外,高枕無憂了!” 小宋苦著臉道:“李冰,我也是這么想的,可真要找出這個兇手,目前可是一點沒有線索??!” 李冰微微一笑:“宋隊,你忘了約郭立晚上八點半來小河邊的那只奪命電話了?” ☆、第四百四十三章 酒吧輯兇 夜幕降臨,縣城的街道上車水馬龍,霓虹燈把街道烘托得分外繁華。 李冰五人,和宋隊還有幾個身著便衣的刑警對視了一下,一起走進了黑玫瑰酒吧。 一行人,找了個卡座坐了下來。李冰對宋隊點了一下頭,宋隊示意另個便衣刑警,把微型攝像機交給了李冰。 李冰巧妙地佩戴好微型攝像機后,離開眾人,來到了吧臺邊上。 歐強帶著職業性的微笑迎了上來,很斯文地問道:“這位先生,請問您要來點什么?” 李冰摸出兩百元錢,遞給歐強,不緊不慢地說道:“給我來幾瓶啤酒就行,歐強,我想請你共飲幾杯?!?/br> 歐強一楞,立即又露出了微笑:“謝謝這位先生,多蒙先生照顧我們酒吧生意,我就沾沾先生的光,陪你喝幾杯!” 歐強動作熟練地拿出了幾瓶啤酒,同樣動作熟練地打開了瓶蓋,邊笑著問李冰道:“請問先生尊姓?” 李冰含糊地說道:“免貴姓李,你是不是叫歐強?” 歐強微笑道:“是的!不過我就覺得奇怪了,經常來這個酒吧的人,認識我自然不奇怪。我第一次看見過先生,你又怎么會認得我?” 李冰淡淡地道:“歐強,我老家在上海,我有一個朋友,是上海一個大公司的董事長。她是一個很美麗善良的女孩,在她的影響下,她的mama做了許多慈善。最近,我那朋友的mama,收留了一個因受刺激而精神分裂的女孩子,正在上海積極治療中?!?/br> 歐強身子一震,停止了開啟手中的酒瓶,他黯然地問道:“李先生,你說的是不是一位姓張的太太?她收留的那個女孩子叫溫霞?” 李冰點了點頭,歐強神色更是顯得有憂傷,傷感地說道:“李先生,你既然提起來了,我想你肯定是有目的來的。我也不瞞你,我承認,溫霞是我的女朋友,我對不起她?!?/br> 李冰沒想到,歐強竟然這么快就承認了和溫霞的關系,轉念一想,歐強是絕頂聰明之人,料想他和溫霞的事不可能瞞過所有人。自己竟然出口相問,歐強必然猜到李冰已經知道了這事,不如索性爽快承受了。 李冰想到這兒,暗暗心驚,同時更堅定了自己的判斷。他盯住歐強的眼睛,反問道:“歐強,你說你對不起溫霞,此事如何說?” 歐強端起一只酒杯,滿飲而盡,黯然說道:“李先生,其實你完全了解清楚了。我想,你今天來此,是受你那朋友委托,想幫溫霞討個說法和公道。好吧,我承認,我和溫霞熱后,偷嘗了禁果。溫霞懷孕后,我很少去看她。尤其是她生下我的孩子后,剛滿月,那孩子就失蹤了?!?/br> 他自斟自酌,又飲了一大口道:“當聽說孩子失蹤后,我也很內疚??墒?,我太不應該了,只去看過她一次。沒多久,就聽說她瘋了。而且孩子失蹤的事,也水落石出,原來是她隔壁一個老太,心理變態,又相信迷信,把我們的孩子當成了供養野貓的祭品吃掉了!” 歐強忽然一震:“對了,我聽說,那樁案子得破,是得益于幾個來自上海的人。李先生,莫不是其中就有你?” 李冰點了下頭,指了一下趙婉兒她們坐的位置,淡淡地道:“沒錯,就是我和我的朋友們。今天,他們也都來了,就坐在那兒?!?/br> 歐強一楞,疑惑地道:“李先生,你們今天一起來,除了溫霞的事,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此時的歐強,眼睛已經看到了和趙婉兒他們坐在一起的宋瑞安。 李冰開門見山地問道:“歐強,我聽說你每月收入雖然不菲,但你大手大腳慣了,卻并無積蓄。最近,在上海接受治療的溫霞,接到了一筆十萬元的匯款,這是你匯去的吧?” 歐強矢口否認,李冰一字一頓地道:“歐強,你別隱瞞了,我想,你肯定也見到了刑警隊的宋隊長。我們今天一起來,就是通過宋隊和銀行方向交涉,通過技術手段,在匯款的銀行網點的atm機上的監控中,取得了是你匯款的證據?!?/br> 歐強默然,李冰知道歐強已經猜到了什么,繼續說道:“歐強,我們非但知道你是如何得到了這筆十萬巨款的,也通過技術手段,從已經死亡的仁濟醫院院長郭立生前最后一只電話中,查得了那個電話號碼?!?/br> 歐強臉色蒼白,李冰繼續道:“這是一組最新的號碼段,在這小城中,目前只有一家最大的移動公司在出售。從那公司的監控錄像中,我們發現了你曾經去過。經營業員回憶,那只號碼確實是你買的,因為,在你出現的那個時間段,只賣出了一張這樣的手機卡?!?/br> 李冰緊盯著歐強的眼睛道:“歐強,你的手機相當高級啊,上面是不是還有魔音功能?你開啟這個變聲功能,讓接電話的郭立,至死都以為你是一個女人?!?/br> 歐強慘然道:“李先生,我對不起溫霞,活在這世上也沒什么意思了。你既然都知道了這些,好吧,我也不隱瞞了,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出乎李冰意料的是,歐強竟然和阮詩詩有著非同一般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