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第四十五章 奪命尸變 鄭浩跟著沈露來到了太平間門外,卻突然想起醫院負責看守太平間的老頭因病已經休假。 看著那扇顯得陰森的大門,鄭浩拉著沈露欲轉身離開,去見沈露倔強地站著不動。鄭浩看見沈露直勾勾地看著那扇門,順著她的目光仔細一看,只覺那門似乎虛掩著沒上鎖。 也不知道為什么,鄭浩沒說一句話,就讓沈露牽著手走進了太平間。 沈露伸出手在墻壁上摸索了一下,眼前突然亮起了光明,一只瓦數很低的節能燈泛著綠幽幽的光線,照亮了本就不算大的這個太平間。 最里端的一張停尸床上,果然躺著一具尸體。由于醫院規模不大,這只是個簡易的停尸間,沒有配備冷藏設備,雖然已經值深秋,但鄭浩還是聞到了一股濃烈的福爾馬林溶液刺鼻的味道,隱隱夾帶著一絲惡臭,這應該發自那具尸體身上。 沈露這時也不禁有些緊張,緊捏著鄭浩的手慢慢向那具尸體靠近。 停尸床上那具尸體的一只手垂了下來,手腕上露出一塊已經泛黑的金屬牌子,那是停尸間中尸體識別的尸牌。 鄭浩側著頭看了一眼那塊尸牌,上面的日期告訴他,這具尸體是今天上午才被搬進停尸間的。 沈露側著身體,手慢慢地伸向蓋著尸體的白布。遲疑了一會,沈露鼓足勇氣,猛力掀起那塊白色的裹尸布,與此同時,她嚇得一下子扭過了頭,閉上眼,緊緊地抱住鄭浩。 沈露哪知道,此時的鄭浩,心里比她更害怕。在沈露掀起裹尸布的一霎那,鄭浩也不禁閉上了眼。 鄭浩感覺沈露緊緊地抱著他,可能由于害怕,身上冰涼且不住發抖,一股男子氣概由然而生。 鄭浩鼓足勇氣,慢慢睜開了眼,看到停尸床上身著的尸體正是他夢中所見的那個老年患者,只是表情相當安祥,并沒他想象中那么可怕。 鄭浩穩定了一下情緒,輕輕拍了拍沈露的肩膀,強抑住內心的恐懼,盡量使得語氣平緩:“露露,別怕,沒什么事!” 沈露聞言才睜開了眼,松開了緊緊抱著的鄭浩,眼睛也注視著那具平躺著的尸體。隔了一會,沈露輕輕的問道:“鄭浩,是不是你夢中見到的那個老人?” 鄭浩點了點頭,沈露關心地問道:“鄭浩,你再仔細想想,你有沒有看見過這個老人的尸體?” 鄭浩想了想,很堅決地搖了搖頭,指著尸體手腕上那塊尸牌說:“露露,你看,尸牌上寫著是今天上午送進來的??墒?,今天我休假,一個人從早上開始就騎著單車四處郊游了,根本不可能見過這具尸體。但奇怪的是,我怎么會睡在這個停尸間門口?而且又作了這么一個可怕的惡夢?” 沈露顯得既害怕又疑惑不解:“鄭浩,那你在那個惡夢中夢到什么了?” 鄭浩苦苦思索著那個可怕的夢,喃喃說道:“我記得我正在辦公室里曬太陽,那個老人進來找我治療。對了,我幫他治療的是肚子上的水泡,還有好多惡心的膿血和白色小蟲??纯催@具尸體上有沒有?!?/br> 想到這里,學外科專業的鄭浩,由于在大學實習期間見過了多次解剖尸體,一種習慣使他暫時忘卻了害怕。 鄭浩正想檢查尸體的肚皮時,卻聽到停尸間的門吱呀一聲,自動關上了。鄭浩不由得一驚,沈露也發出一聲驚叫。鄭浩硬著頭皮走向了門,只感覺到并不太嚴實的門縫里傳來風吹動的聲音。鄭浩松了口氣,對沈露強擠出一個笑容:“露露,別怕。是夜里起風了,所以把門帶上了?!?/br> 鄭浩快步走向停尸床,他定了下神,費了一絲勁,掀開了那老者尸體上的衣衫。 映入他眼簾的一幕,讓鄭浩不禁大口嘔吐起來。只見那老者尸體胸口肚皮上流淌著一大片紅白黃相間的膿液,無數條白色的小蟲正在慢慢蠕動。更讓鄭浩心驚的是,你清楚地看到,那些惡心的膿血和小蟲正是從老者尸體上一個個水泡中出來的,上面明顯地布滿一個個小小的刀痕,那正是他‘夢中’給那老者割開的。 鄭浩嘔吐了一會,心中害怕之極,最令他恐懼的是他不知道那究竟是一個‘惡夢’還是現實。鄭浩害怕地手向后一甩,心中卻咯噔了一下,卻沒有碰到剛剛明明站在他身邊的沈露。 鄭浩迅速回頭,卻沒的發現沈露,他心中吃驚,不知道沈露哪去了。 鄭浩定了定神,總感覺有什么不大對頭。他深吸了一口氣,再定睛細看,嚇了一大跳,原來讓他感覺不對的是,沈露并沒有離開停尸間,而是躺在了另一張本來空空的停尸床上。 “露露,你干什么?”鄭浩大聲叫喊著,卻奇怪自己的耳朵卻居然沒聽到一絲聲音,但他卻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嘴張得大大的。 停尸床上躺著的沈露側過了頭,對著鄭浩微微一笑,語聲仍是鄭浩那么熟悉的甜:“鄭浩,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覺得好累。你又在檢查尸體,我看到這張床,就不由自主地躺躺想休息下?!?/br> 鄭浩終于聽見了自己的叫喊聲:“露露,你瘋了,那是停尸床,你怎么能躺在上面休息?” 沈露臉上顯得沒一絲害怕,反倒是露出更甜美的笑容,柔聲道:“鄭浩,虧你也是學醫的,竟然這么怕尸體,何況這只是一張空閑的停尸床,躺躺又怎么了?你別那么迷信好嗎?” 見鄭浩仍是驚懼地張大嘴,沈露微微一笑:“好拉!鄭浩,你快抓緊時間檢查完,我看看報上的那張照片到底是不是這個老者尸體?!?/br> 鄭浩看到沈露悠閑地把手中那張印有認尸啟事的報攤開,平舉在手中,那神情似乎就象她平時在宿舍里看書報一樣。 鄭浩嘆了口氣,平時就違拗不過他這個任性俏皮的女友,這時雖然身處這個陰森恐怖的停尸間里,也只能由著她了。 鄭浩鼓足勇氣,把那白色的裹尸布重新蓋回那老者尸體上,當他轉回頭時,卻見平躺著雙手舉著那報紙在閱讀的沈露似乎有些不大對頭,而且那報紙向上的一面,有張似乎很眼熟的照片。 鄭浩悄然走過去,沈露舉著的雙手一動不動,報紙也似乎平攤在桌上一面,讓鄭浩看得清清楚楚。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凝滯,報上那張照片竟然是沈露的照片。鄭浩好生奇怪,他凝神仔細看了看照片下面的文字:昨晚八時,一輛大巴在五河境內側翻,車上15人,除一人重傷,三人輕傷,一人死亡外,其余10人包括司機在內均突然無恙。因死者身上找不到任何身份證明,特此登報,希望知情者速與五河縣交警大隊聯系! 鄭浩此時心中的驚懼無與倫比,腦中急速地閃過無數念頭:昨夜發生的車禍?死者是沈露?那么今天晚上在他宿舍等候的沈露又是誰? “鬼?”鄭浩發出了一聲驚叫,這時,那么綠幽幽的節能燈突然閃了幾下熄滅了。 鄭浩驚的一下子摔倒在地,躺在冰涼的水泥地下,雙手雙腳卻不聽使喚,再也爬不起來。 正在他驚懼得六神無主時,一只白晰的手向他伸了下來。雖然是黑夜,但從停尸間那個小小的窗**進來的月光,還是讓鄭浩看得清清楚楚,那正是他熟悉的戀人沈露的手。 一霎那時,鄭浩竟然忘了沈露已死,習慣性地握住了那只手,只覺得冰涼透骨。 就在鄭浩拉住了沈露冰涼的手,想借力站起時,卻不料沈露直接從停尸床上摔了下來,正好壓在鄭浩的身上,月光下,兩人四目相對。 鄭浩突然醒悟,在他身上的已經不是那個他的愛人沈露了,因為他感覺不到一絲分量,就如空氣一般。 沈露面對著鄭浩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起來,不見她的嘴動,鄭浩卻感沉得一種仿佛來自地獄的聲音,冰冷陰沉:“鄭浩,你竟然背著我和院長夫人做出那種事!” 慢慢地,沈露的兩個眼睛越睜越大,不斷地向外流著鮮血,不一會,兩顆眼球也從眼窩中滾了出來,只留下兩只黑森森的眼窩正對著鄭浩的雙眼。 ☆、第四十六章 靈異怪談 張遠山重重地嘆了口氣,這時他才發現,不知什么時候,本坐在鄰桌的李冰、趙婉兒和施麗婭三人已經圍了過來,正聚精會神地聽那老者講述著關于嚴氏墓那神奇恐怖的故事。 那老者喝了一大口酒,用手指直接拈了一?;ㄉ?,放進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著。 趙婉兒焦急地問道:“老伯,那這個鄭浩死了沒有?” 其他三人也正想知道答案,見趙婉兒如此問,不由得齊把目光對準了那老者。 老者嘆了嘆氣,繼而搖了搖頭,慢條斯理地說道:“當鄭浩發現沈露的表情猙獰時,他就嚇得昏死了過去。這時,沈露的身軀逐漸開始飄忽起來,直至最后無影無蹤。鄭浩失蹤后,院方多次聯系他親朋友好友未果,直到三天后,那看護停尸間的老頭前來上班,當他打開停尸間的門時,竟然發現鄭浩醫生躺在停尸間的地上,眼睛睜得大大的,身上有如停尸床上那個老人一樣,爬滿了白色的蛆蟲?!?/br> “警方介入調查后,經過現場勘測,法醫鑒定后,確認了鄭浩醫生死亡原因。警方的結論是,可能鄭浩醫生在競爭外科主任醫師的巨大壓力下,利用禮拜天他休息,醫院人相對較少的機會,偷偷潛入無人值守的停尸間,對尸體進行解剖的過程中,突發心臟病而死亡?!?/br> 趙婉兒好奇地問道:“老伯,那么這個孫院長和院長夫人怎么樣了?” 老者仍是不斷嘆氣:“孫院長因為那死亡的老人家屬,在得到警方通知后,趕到醫院鬧事,追究醫生未經家屬許可,私自解剖尸體的責任而迫于壓力調任其他地方了。據說他的夫人不久后也瘋了,現在仍在精神病醫院接受治療?!?/br> 眾人中唏噓不已,議論了一番,李冰笑了笑:“老伯,你又是怎么知道這個故事的?” 那老者也不禁微笑了一下道:“由于鄭浩醫生深夜潛入停尸間的事太過離奇,而在現場除了那老人和鄭浩的尸體外,還發現了那張印有認尸啟事的報紙,再加上有人見過當天下午在嚴氏墓周圍見鄭浩騎單車到那游玩,所以才有了許多猜測,最后就成了我講給你們聽的故事?!?/br> 施麗婭心中急速轉著念頭,她想起了王立平暗中關照她辦的事,突然有了主意。 施麗婭熱情地打開一瓶啤酒,給老者斟滿,笑嘻嘻地說道:“老伯,這個故事雖然恐怖,但真的很令人入勝。你能不能再講點有關嚴氏墓的傳說給我們聽聽?” 老者呵呵笑道:“關于嚴氏墓的神奇傳說太多了。據說當年康熙皇帝下江南時,為了籠絡人心,讓漢人排滿的情緒有所緩輕,決定隆重拜謁明孝陵,祭奠明太祖。五河的一個官吏為了討好康熙,挖空心思,最后把念頭動到了朱元璋那未過門的亡妻墓上。他趁夜色,帶領五個家人,偷偷地盜取嚴氏墓神道上的赑屃石雕,想送到明孝陵,為康熙皇帝拜祭儀式錦上添花?!?/br> “當他們費盡氣力將赑屃偷偷地搬上停在淮河中的小船準備運往南京時,天色突變,狂風大作,電閃雷鳴。那官員慌忙上岸,那五個家人也正想逃往岸上,卻給赑屃突然倒下壓住了腿而不得動彈,那官員眼睜睜地看著小船在驚濤駭浪中迅速沉沒。那官員失魂落魄逃回家后,隨即生了一場大病,沒料想病剛好時,又傳來康熙皇帝的圣旨,因貪污罪把那官員滿門抄斬。此后,嚴氏墓前的那一件赑屃石雕從此不知下落?!?/br> 那老者笑了笑:“這些都是傳說,我給你們講個有關我自己真實的事故吧。在我很小的時候,幫助家里放羊。那是一個春天,我把兩只羊趕到了水草茂盛的嚴氏墓周圍。由于天氣晴好,加上那時我還小又貪玩,不知不覺間已經日落西山。當遠遠聽到我家人叫喚我的聲音后,才醒悟過來,趕緊趕了兩只羊想要回家。經過嚴氏墓的那塊無字單鳳碑時,卻見一個古裝的女子正坐在碑下吹著笛子。當時我什么都不懂,見那女人美麗異常,又穿了一身古裝,還以為是村子里來了唱戲的班子?!?/br> “那女人見了我,對著我笑了笑,卻并不言語,繼續吹著那哀傷的笛曲。這時,我家里養的那條小狗跑到這里尋我,卻聽它對著那石碑不住狂吠。我連忙喝止,那女子停止了吹笛,臉露慍色,轉瞬即不見了蹤影。這下把我嚇得半死,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br> “等我醒來后,家人告訴我,已經昏迷了七天七夜。是家人請了大仙,說是我驚動了嚴氏墓中的主人,因此才略施懲罰,或許因為我那時還是小孩子,所以才保得住一條性命?!?/br> 張遠山聽了笑著插嘴道:“這倒極有可能。給你惹禍的就是你家的那條狗,據說正常人是看不見鬼魂的,但狗可以看見。如果有人發現一條狗對著一個沒人的地方不斷狂吠,那么說明這個地方就有鬼魂存在,只是人沒看見而已。老伯,你小時候能看見這個嚴氏墓中的鬼魂,說明你的精神力量比一般人高得多?!?/br> 李冰好奇地問道:“精神力量?怎么回事?” 張遠山笑了一下:“一個活生生的人,是由軀體和魂魄組成的。那魂魄就是我說的精神力量。人死后,那魂魄就脫離軀體,逐漸飄散消失,最后都匯于陰曹地府,喝孟婆湯過奈何橋,在十殿閻羅處由判官查看生前善惡,最終由閻王判斷是繼續輪回還是打入地獄受罰?!?/br> 趙婉兒插嘴道:“我在網上也看到過相關的文章,說是國外有科學家用儀器觀察將死之人,發現人死時,有rou眼看不見的一股白色的霧狀物會飄離人的身體,而且有科學家研究后發現,人剛死時比將死時要輕了一點,因此推斷,世上真的有靈魂的存在,那飄離的白色霧狀物和減輕的質量,正是人的靈魂?!?/br> 張遠山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若有孕婦即將產子時,那孕婦所在的產房稱之為血房或暗房。閻王判定投胎的鬼魂,會在那一刻來到產房,在時辰到時,就會飄入產婦腹內,嬰兒也就由此出生了。但許多冤魂野鬼,不得超生,卻并不死心,,總希望能把閻王判定投胎的鬼魂取而代之。所以產子之時,血房內會聚集無數的冤魂野鬼,即使產后,也不會輕易離開,除非嬰兒滿月之后。所以在那一段時間內,除了血親姻緣,無關之人,不得進入產房,不然容易冤魂纏身,諸事不順?!?/br> 張遠山看了一眼好奇的幾位,神秘地說:“你們都知道,嬰兒剛出生不久,經常會無緣無故地哭叫,這是為何?那是因為嬰兒剛出生時,頭頂的囪門未關,那就是人的精神和鬼魂能夠交流的所在,所以嬰兒能看到各種各樣的鬼魂,這才時哭時笑。嬰兒滿月后,囪門漸漸合攏,見到的不干凈的東西越來越少,兩個月后,囪門完全關閉,就再也見不到鬼魂了?!?/br> 張遠山看了一眼老者,慢慢說道:“老伯,有一部分人例外,從小體質不好之人,受先天缺陷,囪門未能完全關閉。雖然一般情況下見不到鬼魂,但碰到怨氣重的孤魂野鬼,那還是能看到的。老伯你小時能見到那無字單鳳碑下的女鬼,應該就屬這類型,說明嚴氏墓中的鬼魂還沒轉世為人,陰氣較重,而老伯你小時候體質應該很差?!?/br> 那老者驚訝地張大了嘴:“請問兄弟是何方高人?不瞞你說,我真的是出生后就先天體質較差,還差點沒能活下來?!?/br> 施麗婭笑了笑:“老伯,我這位兄弟是茅山道士,他懂這些并不奇怪?!?/br> 那老者抱拳對著張遠山施了個禮:“這位兄弟,失敬了!今天已經很晚了,我要回家了,感謝諸位的盛情款待!告辭!” 一行四人紛紛和老者道別,回到賓館休息,只等第二天錢一多前來會合。 ☆、第四十七章 女山夜車 錢一多乘坐大巴從寧洛高速上進入安徽境后,再叫了輛當地的‘黑的’沿著104國道向五河方向開去。 誰料到車至半路,居然拋了錨,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那黑的司機也是急得滿頭大汗修理著他那輛破舊得可憐的車。 錢一多心急如焚,連續幾次接到了李冰催問他到了哪兒的電話。終于,快夕陽西下時,車子修好了。當他把情況告訴李冰時,李冰在電話那頭告訴他,一行人早已經作好準備,約他在五河小溪鎮化明塘嚴氏墓那兒會合。 天擦黑時,錢一多乘坐的小車終于駛入了小溪境內的女山。女山隸屬于古鳳陽府,現在劃歸五河境內。之所以稱為女山,是因為從遠處細端詳,女山絕處恰似一安臥的裸體少女,她東枕大鞏山,西蹬淮河,左右發白高起之處恰如少女的雙乳。 不料,在經過女山時,錢一多正因職業習慣打量著兩旁偶爾閃過的石刻時,車子竟然再次停了下來。錢一多又急又怒,可任他膽兒再大,也不敢在這荒山野嶺責罵那個當地的黑車司機。 那司機提著一個應急燈,打開了車前蓋,看到冒出了一股白煙,嘆了口氣道:“兄弟,看來今天是沒法修好了,這里離小溪也不算太遠了。你試著往小溪方向走,運氣好的話路上還能碰到別的車子?!?/br> 看著已經昏暗下來的天色,錢一多也是長長嘆了口氣,他剛想撥腿離開,那司機叫住了他:“喂,兄弟,你還沒付車資呢!” 錢一多心里暗暗咒罵了幾句,從錢包里抽出兩張百元大鈔,發狠似地扔在了司機身上。司機嘿嘿笑了一下:“兄弟,這點錢似乎少了點吧?” 錢一多一楞:“上車時我們不是說好150元送我到小溪嗎?” 司機狡黠地冷笑一下:“說好是150元沒錯,但為了送你,我的車壞了兩次,這個修理費你總該承擔一下吧?” 錢一多心中怒火陡生,但當他看到司機手里攥著的那把碩大的閃著寒光的扳手時,不得不陪笑道:“那是應該的,辛苦兄弟了。我也沒多少錢了,這五百應該夠了吧?” 那司機接過錢一多遞來的五百元,臉色頓時好看了許多,指著前方的道路說:“兄弟,你沿著這條路一直向前走,路上如果有貨車經過,那就是你幸運,可求他們捎帶你一程。但你記住,千萬別夜間迷失方向走上山?!?/br> 錢一多驚訝地問為什么,那司機卻一言不發,摸出手機聯系修理廠的人。 錢一多無奈,順著司機指的道拖著行李箱往前走。走了一會,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四周冷寂得可怕,沒有一點燈光,只有天上那一彎冷月把一片幽輝撒向山野之中。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錢一多趕緊掏出手機:“是李冰兄弟???今天真他媽的倒霉,碰到了一輛黑車,宰了我也就算了,居然再次拋錨,司機把我扔在一個不見人煙的地方,我正慢慢走過來。對了,聽司機說這個地方叫女山,李兄弟能不能開車來接我一下?” 電話那頭李冰無奈地告訴他,既然這樣,那今天就不去嚴氏墓了,改作明天,他一會就開車來接,讓他站公路中間等著。 李冰把情況簡要地跟其他幾人說了一下,他正欲獨自駕車前去接錢一多,張遠山叫住了他:“李兄弟,你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還是我陪你一起去吧,路人多個人照應也多份安全?!?/br> 李冰點頭稱是,張遠山剛上了車,趙婉兒和施麗婭也打開后門鉆上了車:“我們也一起去,聽了關于嚴氏墓的傳說,把我們兩人女的撂在這里覺得害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