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同事小周愁眉苦臉地往他身邊一坐:“唉,煩?!?/br> 司徒放用手肘頂頂好哥們兒:“不是剛拿了假要和妹子旅行?裝什么裝?!?/br> “別提了,她姐懷孕,她那條狗沒地兒放,這會兒正吵吵著說不去了呢?!?/br> “有病吧這是!外面那么多寄——”他忽然想到什么,聲音戛然而止。 “她說外頭那些店不知道會不會好好待哈哈,得熟人才放心……” “得,別說哥們兒不幫你?!彼就椒藕肋~地拍拍胸脯:“三天是吧?哥替你看著?!?/br> “真的?”小周喜出望外。 “騙你干嘛?”司徒放咧嘴一笑,動作嫻熟地順走了夾在他耳朵上的煙:“明天送我家來?!?/br> 晚上放了工,車鋪那幫子人商量著去附近新開的場子松快松快,說是去的妹子都特別正,司徒放本來不想瞎摻合,但其他人怎么能放過這塊金光閃閃的“門面”?七手八腳地硬是把他拖了去。 “放哥,喝啥悶酒???”阿威笑嘻嘻地一胳膊攀上去:“去我們那兒喝唄?!?/br> 司徒放瞥他一眼,他肚子里有幾條蟲他會不清楚?不就是想用他招攬妹子么,媽的上次那女的纏得他差點沒光火。所以這種地方他真不愛來,連個清靜都圖不到。 阿威見他沒反應,剛要繼續游說,卻冷不防被一個經過的曼妙側影勾得雙眼抽筋,那妹子長發披肩,熱褲吊帶,小蠻腰扭得**,大腿根更是緊實得走路都不打顫! 正貨! “哎你說,那個怎么樣?”阿威興奮地吞著口水,一個勁兒示意他看,司徒放興趣缺缺地瞥了眼那背影,覺得尋常得很:“還行吧?!?/br> “你他媽的要求還真高,這叫還行?”阿威瞇起眼狠狠吸了口煙屁股,然后把煙蒂用力一擲:“你等著,老子上了!” 司徒放司空見慣地挪到角落,旁若無人地摸出手機給梁曦發微信: 明天下班到我家,有surprise。 又是什么黑暗料理?我得自帶食母生。 沒吃的,帶十個包子來吧。 里頭有我的份么? 顯然沒有(咧嘴) 我就知道(鄙視) 他笑著摩挲屏幕,忍不住又拉回去翻之前的對話記錄,無意識地看了兩遍,耳邊的喧鬧似乎在不知不覺中消退殆盡。 “阿放!” 一聲高喝忽然打斷他的思緒,只見小周心急如焚地沖過來:“你他媽窩這干嘛?快跟我走!阿威都快被人打死了!” 兩人急沖沖來到事發點,只見兩個男人在一地狼藉中扭打得難分難舍,驚恐的客人自動自發地空出一塊場地,聞訊趕來的保全見這架勢都不敢上前,生怕遭到池魚之災。 司徒放見狀立刻扒開人群,三步兩步沖進去一把扯開兩人!阿威已經掛了彩,對方打紅了眼還不肯收手,死活要撲過去,被司徒放一手直接摁在墻上,另只手隨便撩了杯冰酒就對他兜頭潑上。 那人嚎叫起來:“你他媽的是誰?!信不信老子馬上叫人來滅了你???” 司徒放一言不發地把杯子往吧臺上一敲,下一秒,鋒利的缺口就直直對準了對方的頸動脈處,那人頓時像個啞炮般沒了聲,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額頭還在冒血珠的阿威見狀大聲叫好,甚至還想乘勝追擊的,卻被司徒放一個凌厲的眼色逼回去。圍觀群眾看得鴉雀無聲,保安都無聲無息地退了兩步。 司徒放啐道:“兩個大男人,大庭廣眾他媽的也不嫌丟人!” “媽的他想搶我的妞!” “放你媽的狗屁!什么叫你的妞?老子他媽的就去放了個水,一回頭你他媽的就來扒墻角!” “我擦人姑娘臉上寫你名字了?自己搞不定還打人,臥槽尼瑪勒戈壁的!” 眼看戰火又要燃起,司徒放聲如洪鐘地怒喝道:“吵個屁!到底是哪個妞?” 兩人雙雙望向縮在一邊正掩面而泣的熱褲女郎,司徒放毫不憐香惜玉地一把把她揪出來:“哭頂個屁用,你他媽的倒是說句話??!” 那姑娘抽抽搭搭地抬起一張眼淚糊糊的小臉,司徒放瞥了眼,第一反應是不過如此嘛,仔細一看卻傻了眼—— 第7章 「第六章 」 那姑娘抽抽搭搭地抬起一張眼淚糊糊的小臉,司徒放瞥了眼,第一反應是不過如此嘛,仔細一看卻傻了眼—— “……悠悠?” 陳悠悠似乎有點茫然,下一秒才如夢初醒地扎進他懷里:“司徒大哥,你在真是太好了……剛才都快嚇死我了……嗚嗚嗚……” 兩個打架男頓時傻了眼,雙雙直愣愣地望著司徒放;司徒放也是一頭霧水,但還是把陳悠悠展臂一夾,挺胸抬頭地拋下一句:“媽的,我妹你們也敢動?” 急沖沖把人帶出了場子,司徒放看著坐在花壇邊上痛哭的陳悠悠,也沒啥轍,只好扯下外套往她腿上一扔:“網友見面?你倒是挺有膽量,還穿成個雞樣?!?/br> 悠悠聞言縮了縮肩膀,可憐兮兮的小模樣讓他驚覺失言,只好草草挽救:“我這人說話就是糙,你別見怪?!?/br> “網上的朋友說……帶我見見世面,還說不這樣穿會被人笑的……我真的沒想到她們會把我扔在那兒自己跑了……” “靠,網友都敢出來見?不怕直接被人拖招待所里辦了?” 小姑娘一改平時的活潑熱鬧,怯生生地扁扁嘴,低下頭去。 “都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彼莶輷鍦鐭燁^,動作潦草地給她穿上外套。她卻一把握住他的手,明眸中流露出難得的戰戰兢兢:“司徒大哥,今天的事你千萬別告訴我姐,否則,否則……” “了了?!彼呐乃念^,塞了個頭盔給她:“抱緊了?!?/br> 微涼夜風在耳邊呼嘯,他本以為小姑娘會嚇得哇哇叫,卻不料她比梁曦還淡定,柔若無骨的小手正緊貼在他精壯的胸前,指尖還有意無意地蹭到了他的敏|感點,弄得他感覺有點怪,卻也沒放在心上。過會兒又覺得背后一熱,小姑娘好像整個人都貼上來了。 他不覺問了句:“冷?” “嗯?!?/br> “捱著點,快到家了?!?/br> 看來梁曦這小表妹體質不太好,大夏天的穿了他的外套還叫冷。他想。 司徒放遠遠地就看見了梁曦那電線桿子似的身影正焦急地徘徊在家門口,見到他們才終于松口氣。陳悠悠道過謝下了車,怯生生地望著梁曦:“姐……” “你去哪兒了?怎么這么晚?” 陳悠悠立刻向司徒放投去了求救的眼神,后者立刻心領神會:“哦,悠悠剛來還不熟,我帶她逛逛街看看夜景?!?/br> “那你也得和我說一聲啊?!绷宏夭粷M地瞪他。 “下次一定!”他舉手做發誓狀。 梁曦也沒法說他,卻冷不防發現這男孩高大威猛,女孩小鳥依人,在月色籠罩下煞是登對。她忽然意識到什么—— 也對,都是年輕人,又都長得好,火速走到一起也不奇怪。她這么想著,卻有種奇異的情緒浮上來,說不上好壞,只是一時無法接受。 司徒放卻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思,兀自嬉皮笑臉:“對了,明天晚上別忘了,還有,rou包子!” “知道了,你個吃貨?!?/br> “jiejie明天要找司徒大哥玩嗎?”陳悠悠雙眼熠熠:“我也去行不行?” 梁曦剛要說“好”,卻被司徒放搶白:“明天的項目你可沒興趣,改天再帶你出去玩,我先走了,拜!” 梁曦無奈地對陳悠悠搖搖頭:“這家伙,可真是個急驚風,咱們回屋吧?!?/br> 她轉身開了門,沒注意到小姑娘失望的神情。 *** 在黎雅蔓家樓下等她的片刻里,陸濟寬還在思索該如何向二老解釋,雖然他的“女友”外形是艷麗奔放了一些,但她其實并不像外表那樣招搖,甚至是個秀外慧中勤儉傳統的女子…… 不過似乎有點難呢,他無奈嘆息。要不是二老把他逼得無計可施,他又沒有別的女性朋友,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然而,黎雅蔓的出現讓一切問題都煙消云散。 看著他略帶震驚的眼神,黎雅蔓不自在地捋了捋頭發:“……時間緊迫,只好翻了梁曦的衣櫥?!?/br> 印象中的華麗撞色此刻被一襲深棕色麻質連衣裙替代,柔軟的腰肢被復古綁帶系成的蝴蝶結勾勒得越發纖細;略長的裙擺遮蓋了她弧度優美的小腿,卻把玲瓏腳踝烘托得愈加修長勻稱;頸部的設計不是她最能展露身材的低v,脖頸的肌膚卻被深色襯得白嫩無比。 他的視線不自覺往上攀升,最后落在她略施脂粉的白凈面容上,他知道現代化妝技術已臻化境,但在近乎素顏的她面前,一切都變得毫無必要。 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黎雅蔓掩飾局促地拽了拽剛吹直的發梢:“好不容易才弄直的,不過顏色就沒辦法了,他們應該……不介意女孩子稍微染個頭發吧?” 她有些不安地等待他的回答,畢竟她今天的任務是要讓他的長輩們放心,可就她慣常的那副花蝴蝶模樣來說……估計他父母會急得改口讓他別再找了,還是一個人過得了。 看著她清湯寡水的棕色長發,以及長發下閃著柔光的清麗容顏,他難得地微抿雙唇,淺笑著打開車門:“相信我,你現在可以冒充惜妍的同學?!?/br> 聞言她難掩喜色地歡快入座:“別以為說句好聽的就算了結了,請我出山可是要付出代價的?!?/br> 他微微欠身,以最紳士的姿態為她關上車門:“悉聽尊便?!?/br> 車緩緩行駛在去往二老住處的路上,黎雅蔓抓緊時間不停打聽著二位的個性喜好,聽到認真處居然還拿出n次貼奮筆疾抄,這倒是讓他心理壓力倍增:“其實不需要這樣,做你自己就好?!?/br> “你確定?”她故意姿態妖冶地撂了下長發,一個媚眼拋過去,真是足以讓任何男人**蝕骨。 他不自在地咳了聲,別開眼:“還是……稍微控制一點吧?!?/br> 她銀鈴般的笑聲頓時播撒了一路。 在二老的住處入座三十分鐘后,陸濟寬終于由衷地發現自己做了個非常正確的決定,同時,他也發現黎雅蔓作為一個區區銷售總監真是太過屈才,她難道不該進入演藝圈?金馬影后之類的可以隨便拿吧。 “伯母,您別忙,這里交給我就行了?!?/br> 看著她殷切地把笑得嘴都合不攏的老太太扶出廚房,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和那個連煮咖啡都懶,情愿喝速溶的黎雅蔓? 她恰好注意到他的眼神,于是俏皮地眨了眨眼,狡黠得像個狐貍……精。 打開智能手機,黎雅蔓順利地按照正確步驟在廚房里泡好了上好鐵觀音,手心有微微汗濕。其實她根本不懂茶,但當老人在品完茶后露出欣喜神色時,她不由得暗暗夸獎自己:黎雅蔓,你怎么就這么完美呢? 10年,他們認識10年了,這是他第一次帶她見父母。盡管理智上早已不抱半點希望,感情上卻無法自控,真是奇怪的慣性啊。 “這鐵觀音啊,確實是不錯?!彼犚娝赣H開口:“不過要說茶中之王,那還得數……” “臺灣高山茶是不是?”她自動自發地接下話頭,露出純良無害的笑容:“家父最愛喝的是高山之王大禹嶺,說是霜氣明顯,口味甘醇,毫無雜質,您覺得呢?” 比起他鄉遇故知,足不出戶就能遇到故知的心情該是如何激動?老人激動地握住了她的手:“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令尊真是識茶之人啊,他日一定要和令尊切磋切磋!” 那抹完美的笑意如同深秋的最后一片落葉般驟然滑落,黎雅蔓不自在地別開臉:“家父……早就過世了?!?/br> “啊,這……” “沒關系,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彼孕θ輰捨矿@覺失言的老人,引得正注視這一切的老太太嘖嘖出聲:“阿寬啊,你可真有眼光?!?/br> 陸濟寬心頭“咯噔”一聲,依舊埋頭為她活絡筋骨,老人家年紀大了,腿腳多少有些不靈便,所以他常常來幫二老松快松快。 “行了行了,”她握住他的手,笑得慈祥而平和:“都捏了個把小時了,你累了?!?/br> “您放心,我不累?!彼淞ν颇?,每段指節的力度都恰到好處,潤物細無聲。 那一頭的黎雅蔓已經把老人家哄得服服帖帖,恨不得直接認了女兒。她美目骨碌一轉,問道:“對了伯父,濟寬從小就這么沉默嗎?他小時候調皮不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