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
孫子虛隔著紗帳,給田娘扶脈,左右各看過,然后沉思了一會。 “孫先生,夫人她到底如何?”井mama有些著急。 “嬤嬤說,上個月夫人來過天葵?”他有些疑惑的問了句。 井mama有些不解,“是啊,這個是專門有丫頭管的。不過好像只一天多點,量也不多?!?/br> “夫人,請伸手讓我再看看?!彼鋈怀雎曊f道。 田娘這時候已經覺得有些不好,難道自己真的不是喜脈,而是月事遲了不成。那可是鬧了笑話了,她一邊想著一邊伸手給孫子虛。 孫子虛又給田娘仔細的摸了摸脈,田娘忍不住開口,“先生不是外人,有什么就直說。如今外面形勢緊張,國公他事情多,也不必麻煩國公,直接和我說就是?!?/br> 孫子虛遲疑了下,然后毅然開口“按脈象看,夫人該是有了近三個月的身子,可是您上個月還來過天葵,這就有些不好?!?/br> 田娘一驚,三個月,她那時候不是來天葵,分明是有小產跡象。細細想起那段時間,施南生日日折騰的厲害,每日都弄得她迷糊酸軟。想來是勞動過量了,想到這里不由的臉上一紅。 井mama大驚,連忙問道,“這可怎么好,不會對孩子有影響吧?” 她心里暗自抱怨田娘,早就該收個通房,那國公爺就跟個種馬似的,日日都折騰半宿。這孩子是命大,沒折騰下去啊。 孫子虛想了想,提筆寫了個方子,“不過也不必擔心,醫書中記載過這樣的例子,并不會怎樣,現在看還是安穩的。只是夫人身子有些虛,我現在給夫人開安胎藥,夫人要按時吃才是?!?/br> 有孕的喜悅抵擋不住叛軍日漸逼近的腳步,整個大理都籠罩在全民備戰的氛圍里。不管是平民百姓,還是官宦家庭,都要出丁,組建民團,天天進行演練。一時間,滿城都是嘿哈轟啊,民兵團丁的練習聲。 施南生白天幾乎都是泡在莫庭的中軍議事廳里,有時候晚上也回不來?;夭粊淼臅r候,施南生都會提前打發人回府告訴一聲。 這天深夜,穿著件半新不舊的鴉青色素面袍子的施南生,匆匆把睡夢里的田娘叫了起來。 “田娘,田娘,你醒醒,醒醒,我帶你去見一個人?!?/br> 睡眼朦朧的田娘,被施南生連拖帶抱的弄到前面的書房里。 “哎呀,你到底要起來干什么,我困得很?!彼嘀劬︵洁洁爨斓谋г?。 “你看看,那是誰?”施南生笑著讓迷糊中的田娘靠著自己。 依著施南生,田娘看著燈下一個穿著灰色長衫的男子,帶著笑意的狹長鳳眼,清貴的容顏,“我不是做夢吧,昌柏,弟弟,柏哥,真的是你?我不是做夢吧?!彼t疑的問道。 “是我,大姐,我是柏哥你弟弟,你確實不是做夢,我來看你了?!辈亟又鴵溥^來的田娘,有些尷尬,不知道她姐何時變得這樣豪放。 大理民風淳樸,男女大防不是看的很重。田娘來了這半年,看的多了,也就入鄉隨俗了些。施南生又不是那很講究規矩的人。他要是講究規矩門第,那里會娶田娘。 施南生拉住田娘,“注意點身子,你可不是一個人。昌柏這次是秘密行事,暫時還不能泄露行蹤。有什么話,你趕緊說,回頭他一會還要去其他地方?!?/br> 他不覺得田娘這種表達方式有什么不好,不過他不太喜歡田娘抱著別的男人,那怕那是她弟弟。 作者有話要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限來時各自飛。每次我看到這句,都會心酸,到底什么樣的事情,會磨掉最初那份真純的愛戀。 一個人陪了一個人十幾二十年,從青春黑發,到年華不復,華發叢生。便是仇人恐怕也該有份惜惜相惺的感情吧。 愛一個人要是愛到塵埃里,到底是誰之幸,誰之不幸。 作為女子,為母前,該最愛父母,為母后,該最愛子女,那誰來愛你,女人。 我總是想,在大千世界里,在這浮華的世間,女人首先要愛自己,不要把自己湮沒在父母子女里面。 女人活的好,父母才會開顏,健康長壽。 女人活得健康尊嚴,子女才會幸福安康,不會淪落到其他女人手里,看人眼色,凋零。 一時感觸,無處訴說,原諒我占大家的流量。只是想和看文的親說,珍愛自己,珍愛愛你的人和你愛的 人。 ☆、112 出征前 田娘卻有些著急的問道,“一路上可是平安,你沒有遇到叛軍吧,娘身子可好?” 昌柏細細的看著眼前的女子,一頭烏發隨意的挽起,只別著一枚木簪,卻比從前多了安適少了謹慎。玫瑰粉縐紗長袍,衣襟處的帶子都沒系好,顯然是臨時匆忙套上的。 看田娘白皙豐腴的臉上,洋溢著見到親人的歡喜和憂急,一絲異樣也無,他才放下心,“娘很好,吃的好睡的香,讓你不要惦記她,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我帶著侍衛呢,一路上都很安全?!辈睾粗约襧iejie。 田娘倒是被昌柏的變化嚇了一跳,粗看還是那個鳳眼薄唇的少年,細看才發現,經年不見,自己的弟弟的整體變化都很大。 “柏哥,你說話的聲音變了啊,人也曬黑了些,這會看著真是大人了?!?/br> 從前削瘦的身材不變,但是肩膀卻寬了,唇角處有了黑黑的兩撇小胡子。本來白皙的膚色,變成蜜色,清澈的眼神也變得深幽看不到底。 “大姐,我都十七了,外甥女都快一歲了啊。呵呵,姐,聽說你就要給我再添個外甥了,恭喜jiejie?!辈剌p輕的用手指敲擊著紫檀色的桌面,溫和的笑著說道。 “嗯,你又快當舅舅了。你今日來不會只是為了看我吧?”田娘瞪著昌柏的眼睛問道。 出京的時候,昌柏還是個聰慧卻有些直率的少年,就像一把剛剛磨完的刀,說話做事都略微有些凌厲。 短短半年不見,他卻淬煉成一枚美玉,溫潤而柔和,堅韌而內斂??粗绱死铣沙种氐牡艿?,她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是喜,是憂。這半年里,他不知道經歷了多少艱險,危機。 昌柏抬起修長的眉峰,鳳眼含笑,“多日不見,jiejie還是如此敏銳,我是來傳旨并督戰的。當然,我最重要的事情還是來看你?!?/br> 田娘心里一驚,雖然看到就模糊想到這個問題,可是真的擺到桌面上,她還是忍不住皺眉說道,“你一個書生,督戰,你懂行兵布陣,氣象風雨嗎?真是胡鬧,這樣的差事你怎么也敢接?” “呵呵,看來我jiejie的日子是真的過的不錯,還是這樣的性子?!辈乇芏徽劰?。 “什么好不好,大家不都是這樣過的?!碧锬镉X得后腰有些酸,就挺了挺,換了角度坐著。 “可是累了,如今人也見了,不然你回去歇著吧。他暫時也不出城,日后見的時候多著呢?!笔┠仙吐暤膯柫司?,并幫著田娘揉了下肩膀。 昌柏從他人口中得知,大理城主最大的嗜好是收集各色美女。這半年來,他一直擔心,施南生會寵幸他人。田娘信里雖然次次都說喜事,報平安,他并不太相信。 田娘一點都沒注意到,她坐著,而施南生卻侍立在她身后的事情。她甚至都沒理會施南生,而施南生卻一直含笑聽著他們兄妹說話,足以證明,田娘在這府里的地位還是很穩固的。 昌柏起身含笑深深的給施南生行了個大禮,“姐夫,你把jiejie照顧的很好,小弟這廂謝過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