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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等一個機會,等段榕先脫身。 可亞文貼的太近了,就站在段榕后面,狙擊手不能行動,還有六個人。 段榕如何在行動的一瞬間脫身? 雨更大了,噼里啪啦地砸到水里,黑人并不是很善水,游的有些艱難,水太深了。 黑人終于摸到了峽谷上的石頭,非常狹窄,他回過頭大聲道:“能過!但看不見對面是什么?!?/br> 警察們放的炸/藥并不深,因為峽谷的原因,炸/藥只能埋在里面十厘米處,因為石頭遮擋,黑人暫時沒發現,陶隊握緊了槍。 突然,雨水里,陶隊看見段榕的站姿變了,是一個跨立,很隨意的一個跨立,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右手半握拳。 就這么一個隨意的動作,陶隊卻瞪大了眼,手哆嗦起來。 當年他還是個小警察,沒有參與段鶴的行動小組,但他有幸得知這個姿勢的意思和緣由。 段鶴雖然是警察,但他沒讀完大學,很早就去當臥底了,段榕更不用說,當年設計暗號動作,段鶴想了想,用了這個。 這個跨立是訓練時的一個動作,再簡單普通不過,可段家兩兄弟,從來沒有機會光明正大、身穿警服,嚴肅地做過這個動作,所以他們把它設為了暗號。 這個暗號的意思是,同歸于盡。 歷史仿佛在陶隊面前重演了,十三年前,也是一名姓段的年輕人,他站在毒梟紫羅蘭面前,做出這個暗號指示,請求組織讓他同歸于盡,他不要命,不要榮譽,他只要讓毒梟死在這里。 現在,段榕在下面也做了這樣一個暗號。陶隊雙眼通紅,幾乎失態。 段家沒人了,就剩一個段榕,今天也要絕在這里了嗎。 閆銳還在催促,一聲一聲,是無數人,無數無辜人,無數毀于毒品的人,催促,是正義和法律的低語。蔣瀾盛,這些雇傭兵,他們來到了本土領地,在這里殺了人,買賣毒品,玷污了這片土地,必須受到制裁。 幾位局長也在通訊里沉默了,他們都知道這個暗號。 黑人已經鉆進了峽谷,段榕仍保持著那個姿勢,陶隊狠狠閉了閉眼,還有辦法的,還有辦法,不是非要同歸于盡。 張局長突然注意到什么,震聲打斷了眾人頭頂的悲傷,“段榕想要炸!” 不是同歸于盡,是要他們炸,他要趁亂脫身! 可是太近了,離得太近了,就算能脫身,段榕真的能跑掉嗎,一旦炸了,峽谷都會塌,段榕離得太近了,他能跑掉嗎? 陶隊他們遲遲未行動,段榕似乎急了,身子站直了點,他這點變化立刻被亞文捕捉,說時遲那時快,亞文的身體比頭腦更快做出反應,大喊,“回來??!” 接著他跟段榕同時出手,段榕打他的槍,亞文開槍,射到了其中一個雇傭兵身上,陶隊當機立斷,“炸!” 三方變動幾乎同時發生,場面極其混亂,又在巨大的爆炸聲中全部平息,蔣瀾盛,亞文,段榕,余下的雇傭兵,一個也沒幸免,全被巖石狠狠砸到了水里。 其中一個被砸中頭,當場斃命。 陶隊跟閆銳都拔腿往下沖,“優先救人!” 峽谷被炸了一半,洞口變大了,水流猛的變急。 段榕跟亞文在水中纏斗。 段榕這些天本就存了怒火,在水下放開了打,一下比一下用力,全打在眼窩,咽喉,亞文被打昏了過去,松開段榕的衣服往下沉。 段榕正要往上游,一顆石頭砸到了頭上,巨大的眩暈感,段榕的眼睛頓時看不見了,肺里的空氣也吐出去了大半,這時兩個雇傭兵舉起槍對著他,段榕強行移動自己的身體,再次跟他們打起來。 上面的巖石落完了,只是水太急了,段榕跟兩個雇傭兵都不得不試圖抓住什么東西,好不讓自己被水沖走。 其中一個要跑,段榕此時已經沒有氧氣了,竭力抱住他的腿往水下沉,他們兩個人一起被巨流拍到了石頭上,背部受撞擊,水繼續沖,段榕在劇痛和水流中也松開了手。 他快沒意識了。 但他知道自己不會死,他有俞卷。 水流中,段榕入目都是混濁的水,眼球脹疼,他好像看見向他拼命游來的小人魚。 水流很急,俞卷也不是第一時間就過來救段榕的,所以段榕想,一切都結束了。 蔣瀾盛還在水里,警方會抓到他,亞文一行人也跑不掉,只要解釋俞卷為什么出現在這里就好…… 段榕似乎只失去了幾秒鐘意識,閉上眼的最后一秒,他被俞卷攔腰抱住了。 很快,俞卷抱著段榕游到了水面,大量氧氣自發吸進肺里,段榕睜開了眼。 來不及看周圍的環境,段榕手抱著俞卷,他們都聽到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哈哈哈哈哈……這是什么?” 是蔣瀾盛。 并沒有就此結束,幸運女神也沒有一直站在段榕肩膀上。 俞卷的尾鰭浮在水面上。 段榕半張臉都是血,猛地轉過臉看著蔣瀾盛。那是什么樣的眼神,七個人,巖石,急流,偏偏蔣瀾盛跟他們沖到一起了,還親眼看到了俞卷的尾巴。 段榕的眼神太可怖了,那是種死亡、癲狂的眼神。 蔣瀾盛卻一點都不怕,他笑的很大聲,他也受了很嚴重的傷,肋骨被砸斷了三根,每笑一下都有血從嘴里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