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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卷的肚子甚至疼起來,就好像魚崽也感應到他的另一個父親有危險,向俞卷發出警示,俞卷不知道這是他的心理作用,還是真的心靈感應。 他真的太害怕了,胡思亂想,敏感脆弱地睡不著覺,郭方丈手里的東西已經不能讓他安心了,他求著郭方丈再給他點,可郭方丈真的一個也沒了。 而段榕還是一點消息都沒,陶隊在出發去西城前把鑰匙給郭方丈了,郭方丈覺得不能等下去了,俞卷著急,他也著急,至少要讓俞卷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他拿著鑰匙去找了俞卷。 本意是把事情都跟俞卷說清楚,能讓他別想太多,可誰知他剛把鑰匙給俞卷,說出這是段榕給他的,俞卷就紅了眼睛。 “段榕很早之前就在準備這個房子了,剛裝修完,來不及親手交給你?!?/br> 俞卷拿著鑰匙,難受地哭成了淚人,郭方丈半輩子沒帶過俞卷這樣的孩子,手足無措,念了句南無阿彌陀佛,伸出一只手拍了拍俞卷。 “你要相信段榕,他肯定能回來?!?/br> 俞卷聽不進郭方丈的話,一只手按著肚子,一只手緊緊攥著鑰匙,看著這鑰匙,俞卷就想起,那幾天,他發|情|期,在段榕面前露出尾巴,段榕要了他,后來他們在一起,俞卷不是沒想過,他好像什么都沒得,就跟段榕在一起了。 不太矜持,mama嫁給父親時,還有彩禮嫁妝的,可他喜歡段榕,只要他,他還是條魚,能要什么,俞卷把自己的位置放的很低。 因為他不是人,他是人魚,他當然愛二哥,可是小魚心思敏感,也曾想過很多,最終又一一劃掉,只要跟著二哥就好。 可現在這把鑰匙,靜靜躺在他手心,它告訴俞卷,段榕去年沒說,可他都在準備著,他們只說沒說出來,說明白而已。 俞卷不在乎房子不房子,他只是知道段榕給的這把鑰匙,代表他們的家,家里一定有他的泳池,那是二哥努力賺錢買來的,一定還有他喜歡的懶人沙發,有一個很舒服的臥室,還有魚崽的房間。 這些才是鑰匙的含義,俞卷哭的厲害,郭方丈一把年紀了又不會哄人,把人送回房子,去廚房里打算親自煲個潤嗓子的湯,誰知他前腳出去,俞卷下一秒就把鑰匙穿到脖子上,義無反顧地跑了。 去找段榕。 后山河里,一聲水響,跳進水里的人魚變出了長長的漂亮魚尾,在水中快速游動前進,臉上的眼淚的跟水混在一起,除了泛紅的眼眶,小人魚臉上堅強地看不出一絲脆弱。 第56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布 俞卷失蹤后十分鐘, 郭方丈整個寺里都沒找到人,就感覺不對了,趕緊打電話給陶隊, 陶隊那邊正在啃白饅頭,一口差點噎住,失聲,“人呢?!” 繼B市之后,段榕把俞卷交給他們, 陶隊再一次把人弄丟了。 “不是上午還在的嗎!” 郭方丈就說把真相告訴俞卷了,鑰匙也給了,“他不會是去找段榕了吧?” 陶隊急的團團轉, “他肯定是??!他現在最危險,怎么還跑了!” “趕緊找,我在山下安排了兩個便衣警察,我給他們打電話, 讓他們守著,應該還沒跑下山,一定要找到, 不能讓他亂跑!蔣濫盛還沒抓到, 他要是有什么意外, 段榕撕了我?!?/br> 掛了電話陶隊飯也吃不下去了,“這都什么事, 盡添亂?!?/br> 閆銳聽了個大概,猶豫又遲疑,“陶隊,二哥給的那個鑰匙,有沒有可能, 不是遺產,是讓我們把俞卷帶到那里?” 陶隊愣住,仔細琢磨了一下,眼睛黑了,八成是這樣! 但是段榕什么都沒說,就寄過來個鑰匙,誰知道是要把俞卷帶走,陶隊又不是段榕的知己好友,怎么可能知道他的意思是這個。 完了,全完了。 陶隊從業以來第一次生出種想法,下一次段榕再做托付俞卷這種事,他是死活不接了。 這不是警察的職責不職責了,這是他們八字不合。 俞卷把兩方人攪的不安寧,他自己順著后山的水已經游遠了。他段榕之間的聯系很奇妙,不能用科學來解釋,他入了水,好像心里就告訴他了一個方向,隨之是空氣中的氣息,俞卷追著段榕的氣息從素景市游到了西城。 這股聯系在下水之前還沒有,而一旦他的情緒發生變化,急切想要去到段榕身邊,他就能感受到了。 俞卷什么都不管不顧,滿心滿眼只有段榕,他游的很快,在最深處游,那么膽小的一條人魚,現在半夜里獨自游泳都不怕了,他唯一怕的就是趕不上見段榕。 可能是他懷孕的緣故,身體分泌出了什么氣味,蛇和一些蟲子都不敢靠近他的身體,俞卷這才沒更狼狽。 他上身只有一件寬大的薄毛衣,在水中已經濕透了,下身是魚尾,游累了就摸摸肚子,跟魚崽說幾句話。 “寶寶,我們得快點……” 肚子里的魚崽真的已經有了意識,懂事的很,一點也不亂來,可是俞卷本身體力不行,這么斷斷續續地游,游到岸邊,就爬上去走,一直走到有水了,再下去繼續游,他不認識路,只能靠著氣味來找段榕,所以只會直走。 白天也不敢上岸,要在水里等著,天黑了再上去,所以晚上一定要多游點,多趕點路。 二哥不在,小魚兒自己保護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