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
白滔藏起自己的刀片,悲天憫人,“我怎么會害他,我只是想讓他早點不那么痛苦?!?/br> 許智 超坐在房間里唯一一個凳子上,笑著沒有說話,他沒有動作,白滔也不敢胡來,也坐在了地上,直到凌晨四點,一直睜著雙眼在恐懼中度分如年的俞卷聽見許智超醒了。 這個殺人犯睡了一覺,補充體力,俞卷閉上雙眼,往墻上貼,可這墻還能怎么貼,他已經沒地方逃了。 下了一晚上的雨,空氣中潮濕帶著水汽,外面似乎已經有早起的人了,很零散,但再過兩個小時,這條路上就會很多人,很熱鬧。 許智超選了一個眼皮底子下的藏身,狂妄又尋求這種心理上的刺激,他提起還在睡夢中的白滔,對俞卷笑了笑,“討不討厭他?” 俞卷不敢動,許智超也沒關系,他把白滔放平,此時白滔已經醒了,驚慌地掙扎,“表姑父,你干什么?” 許智超:“送你去自殺啊?!?/br> 白滔劇烈扭動了起來,手抓到俞卷的小腿,沒有修剪的指甲狠狠戳進俞卷的rou里,俞卷眼里滿是淚水,像個僵硬、即將被破壞的娃娃。 許智超說:“看著他,如果我看到你閉上眼,我就把你的眼睛摳出來,就像這樣?!?/br> 白滔常年營養不亮,挨了一刀之后就再也反抗不了了,他嘴里哭喊著不要不要,許智超把刀捅進白滔的嘴里,剜掉舌頭,大概是剜多了,大出血,白滔這一下好像就要不行了。 許智超接著生摳出白滔的眼球,俞卷胃部痙攣,發瘋地想嘔吐,想逃走。許智超提醒他,“我會挖了你的雙眼?!?/br> 俞卷生受酷刑,親眼看著白滔身上的器官一個個變少,鼻子里的血腥讓他要壞了,他這輩子都無法擺脫這個陰影,永遠活在恐懼之下,直到死亡。 死亡才能讓他忘記這刻進視網膜的畫面,讓他腦死亡,連帶著這一段記憶。 這個小房間里沒有電,許智超是用力氣砍的,把骨頭敲碎,然后砍掉,排列整齊放在俞卷面前, 摧毀俞卷最后一點生機。 這還不算最崩潰的,最崩潰的是許智超留下這一堆尸塊,出去了,只剩下俞卷跟碎了的白滔。 足足半個小時,俞卷臉上的液體一塌糊涂,口水從膠布里面溢出,整個人又小又臟,破布一樣,他顫抖的快要死了,皮膚難受的快要裂開,他不能再待在這個空間一分一秒,他快死了。 俞卷精神上的絕望太厲害,他祈求著段榕來救他,他的二哥,快點來救他,身上每個毛孔都散發出大量濃郁的氣味,不同發|情|期時的味道,現在的沒有一點曖昧纏繞,只是求救,他的身體和精神都在向段榕求救。 尋求他強大的雄性來救他,來找到他,帶他離開地獄。 這是人魚的本能。 可直到俞卷的頭被按進許智超提進來的水桶里,段榕也沒來,離的太遠了,他散出去的氣味段榕沒有聞到。 他的救世主,沒有趕來。 六點了,天亮時,兩個公安分局的警察們都累的好像不會呼氣了。 七個小時了,生存可能不大了。 陶支隊拖著兩個蛋黃大眼袋,“段榕……” 段榕經過一夜已經沒那么可怕了,就是煙味重的嗆鼻,這兩個局的人,就屬他越熬越精神,一點看不出疲憊,“活見人死見尸?!?/br> 陶支隊明白了,不敢再惹活|閻|王,去問B組的情況了。 段榕又拆了包煙,目光如大海般,沉穩冷靜,注視著前方,俞卷會被帶到哪里?下了高速,白滔是個弱雞仔,許智超也沒什么力量,帶著昏迷不醒的俞卷,那么多警察,他們能躲去哪里? 一定在某個小房子里,可能殺了主人,鄰居關系不好,或者根本就是沒有鄰居,所以沒有被發現?,F在警察都集中在這一塊兒,許智超跟白滔不敢出來,能躲幾天? 還有一個,他相信俞卷給他留下了訊息。 只是他現在還沒找到。 段榕順著街道一條條走下去,昌樂區小胡同多,舊房子也多,七拐八彎,他走的深,在找著俞卷可能留下的訊息,一直到昌樂區北邊,段榕踩過一片小水洼,突然一陣風吹來,那已經淡的不得了的、屬于俞卷的、只有段榕能聞到的香味裹夾在其 中,段榕精準捕捉,瞬間邁開長腿往香味傳來的方向狂奔。 越往前面跑香味越濃,濃郁到段榕都能解讀里面的訊息,俞卷在拼命叫他,向他呼救,是他來晚了。 嘭一聲,段榕活活踢裂了門板,再一腳,門框脫落,他沖進去,里面的血腥味大的令人發嘔,只一眼就把整個房子里的情況看全了,地上新鮮的尸塊,還有跪在廉價水桶邊已經僵硬的俞卷,活了三十年的段榕忽然腿軟了一下,差點撐不住身體,心臟收緊,疼的很。 即使這樣他還是第一時間沖到了俞卷面前,雙手抱住俞卷,還有溫度!還有!體溫很低,但是俞卷還活著! 段榕把俞卷嘴上的膠布撕開,有水,還有黏膩的唾液,段榕脫了衣服給俞卷擦干凈,手放在頸上感受心跳,“小魚,魚兒,醒醒?!?/br> 俞卷不知道自己憋了多久氣,“死”了多久,他躺在段榕干燥溫暖的懷里,還像做夢一樣,段榕的氣息和體溫緊緊包著他,聲音厚實有力,叫著他的名字,還哄他,大手梳著他凌亂散發臭氣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