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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理幾次看見都氣的直翻白眼,所以也不肯好好叫人家名字了,明著看不順眼。 工作人員又急忙去更衣室找俞卷,“小俞,好了沒???” 隔著薄薄的門板,從里面傳出軟糯急促的聲音,“好了的……” 工作人員不由放輕語氣,“好了那你快出來,我扶你下水?!?/br> 俞卷急的鼻子發紅,他的鏈子不知道怎么卡住了,“我自己過去就可以了,謝謝你蔣哥?!?/br> 經理又在催陳茗好,蔣哥忙得像只陀螺,無法,說了句你快點就跑走了。 更衣室里,地板上的男生看起來很小,體型,臉,五官都很小,皮膚很白嫩,襯的頭發烏黑。他上身已經換好了演出的白色寬松背心,很飄逸,而下面的雙腿也還是雙腿,白的晃眼,小屁股坐在他準備的墊子上,光溜溜的。他不是有什么癖好……是下水后雙腿變成魚尾,穿內褲的話會撐破的。 他的魚尾從來不給別人碰,也不讓別人幫他穿,每回都要等快開始表演,更衣室里沒人的時候,他忙悄悄進來換上,因為他的魚尾巴里面還藏著一個軟膠模型,是雙腿的,讓他在穿上魚尾之后還有雙腿的輪廓,他在游泳的時候僵硬些,大家就看不出來他里面是真的尾巴。 其實很大膽,僅僅只是個輪廓,俞卷竟然敢公然在那么多人面前舒展尾巴,可是他起初戰戰兢兢試過幾次后,發現真的沒人看出來,膽子就大了些,只要在游的時候僵硬些,再僵硬些,演的逼真就好了。 就是每次演完,尾巴累的直抽搐,彎著尾巴游泳太累了,快折了。 可是人長大了,有什么辦法呢。俞卷小人愁大,小小年紀,身上窮,連條像樣的魚都要咬咬牙才能吃得起一次,他正是長尾巴的時候,要泡在水里,浴缸又那么貴。在這里打工是最好的了,有工資,還能泡水,俞卷很感激把自己招進來的老板。 終于把拉鏈拉好,俞卷舔了下發干的唇,跳著出去了,離正式表演還有三分鐘,其他人魚演員已經在岸邊準備了,俞卷連蹦帶挪,一點點過去,遠遠的,他看到在樓梯轉角一閃而過的陳茗好,以為她要過來,連怯怯地叫了聲師姐。 陳茗好跟他是一個學校的,比他大三屆。 陳茗好根本沒看到他,腿上也沒有穿魚尾,急急忙忙地上了三樓,俞卷好奇,馬上要開始表演了,師姐去哪里? 蔣哥跑過來拽住他,“快快快?!?/br> 俞卷蹦的踉蹌,眼睛跟被水泡了一樣,烏黑發亮,干凈純潔地像個孩童。他的腿內側被硌的疼,盡管是軟膠,但因為輪廓必須硬一些,所以不管是腿還是魚尾,塞在里面都疼,表演完后魚尾中間甚至會有條被硌出來的深深痕跡。 蔣哥很想直接把俞卷抱起來,但猶豫再三也沒伸手,俞卷長得好看,還是不冒犯的好。 “好了,你就坐在這兒,我還得去找陳茗好?!笔Y哥屁股上的對講機聲音就沒停過,亂糟糟。 俞卷指了下方向,“剛才看見師姐上去了?!?/br> 蔣哥無聲罵了個臟話,“這都要表演了她搞什么!” 正要跑上去找,對講機突然傳來經理的聲音,“都下來先,不用管陳茗好,她剛才才給我發信息,說今天有個點子,晚幾分鐘出場?!?/br> 領導對這種先斬后奏,臨到頭了私自玩花樣出風頭的員工不滿意到極點,可是如今也沒什么好辦法,等演出結束了再好好說她一頓。 程蕭跟陳茗好不會在同一個晚上同一組一起下水表演,這是經理規定的,所以眼下陳茗好推遲下水,他們組就一個領頭的也都沒了,好在大家雖然不紅,但專業能力都過關,先下去表演沒問題。 只是要抱歉那些等了許久陳茗好下水的觀眾了。 俞卷最后一個下水,魚尾一泡在水里,他不由自主舒服地瞇起了眼,小模樣跟得了什么糖一樣,美得很,裹在假魚尾里的雙腿慢慢變成了魚尾,有些肥,屁股那塊兒翹了許多,俞卷羞紅了耳朵,他最近胖了些,這尾巴……就粗了很多。 肥肥的。 俞卷游到玻璃前面,捧起下面的細沙,撩起來畫了心,適當地吐出些氣泡,看起來像在憋氣一樣。 他們這里的人魚演員在水下都可以憋氣六到八分鐘,比起那些亞洲、吉尼斯記錄保持者來說自然差的多,但比普通人還是厲害的。 沒有陳茗好,各位演員們也都表演的不錯,觀眾們也一邊拍攝一邊等陳茗好。有很多時候,不是這些人魚們不漂亮,表演的不好,而是陳茗好人氣最高,拍她,自己的視頻會有許多贊,能上熱門,所以欣賞藝術的意思就沒多少了,只剩下利益。 有個男演員在六分鐘時上去換了口氣,他憋氣最不好,俞卷悄悄注意著,在心里默數五十,等五十的時候他也上去假裝換口氣。 第七分鐘,俞卷甩著開始發疼的尾巴上去了,每天剛入水時總是舒服的想打顫,可下水時間長了,就會變成折磨,但俞卷也沒多糾結這件事,他記好不記壞,每次下水時都開心的不得了。 換完氣下來,第八分鐘,俞卷是人魚,他聽力太好了,隔著重重水,忽然聽到什么,似有所覺,仰起臉看向水面,下一秒,玻璃外的人群也發現了,爆發出驚叫。 俞卷瞪大眼,眼睜睜看著陳茗好穿著人魚的演出服,從水面掉下來,脖子上的血被水暈開,大片大片,俞卷自下往上看,竟好像入目之處全變成了血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