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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渠單手出桿,砰的一聲,8號球落袋,不是人人有這個本事,更不是人人有這種心態,你說對吧,曇姐? 在座各位焉能沒聽出方清渠話里有話,都當笑話聽了,意味深長地交換一個目光,卻沒有人去瞧一眼傅聿城。 唯獨周曇沒笑,她沒忍住,朝傅聿城看去。 傅聿城臉上神情平淡,沒有分毫情緒。 自來時便免不得有人打量他,好奇、探詢兼而有之,這聚會來的都是體面人,體面人自不會把情緒擺在明面上,但也恰恰說明,他們認為梁小姐帶來的這位男伴,不值當他們多浪費好奇心。 真正的蔑視絕非排斥,而是無視。 樓上牌局結束,大家陸續往沙灘上去。傅聿城樓下看一圈沒找著梁芙,聽人說她已經先去晚餐的地方候著了。 傅聿城興致莫名涼了三分,落后半步,去了趟洗手間。整棟別墅里人聲漸稀,他站在洗手臺前往鏡子里望,橫眉冷對,鏡子里那雙眼睛幾分不合時宜的陰冷。他頗覺自厭,擰開水龍頭沖把臉,轉身出門。 沙灘上已燃起篝火,繞火堆一圈擺著懶人沙發,遠近幾株矮樹,樹上掛了燈籠,很有氣氛。 自助餐各類食物一應俱全,傅聿城什么也沒吃。能來這兒的恐都有些身份,但他沒有費心去攀談結交。梁芙跟方清渠去等烤龍蝦去了,傅聿城到火邊坐下,點了支煙。 遠遠能聽見對面方清渠他們那幫子朋友在聊些圈里的新聞,誰誰定了去奧地利辦婚禮,誰誰出軌了,對象是個不入流的空乘,誰誰竟被一個美甲師騙了,豁出去幾百萬,人財兩空熱鬧、浮浪、喧囂,像這火光映襯的未央夜。 片刻,周曇端著酒杯過來了,傅聿城往旁邊坐,給她讓位子,學梁芙喊她一聲曇姐。 周曇大梁芙五歲,團里資深演員,如今有退居二線之意,在團里跳原創劇目居多。梁芙進團伊始便由她照顧,兩人同事關系之外,自有一層更深的情誼。 她瞧著這幾年梁芙雖跟不少青年才俊接觸過,但吃過兩頓飯便失了興趣,從未深入了解過。大半年過去了,梁芙心心念念的也只傅聿城一人。不管外人如何議論,她很清楚這人于梁芙而言終究有些不同。 周曇亦是寒門出生,家里有個嗜酒成性的父親,嗜賭成性的母親,要不是靠那時候教舞蹈的老師一路資助,她走不到今天這步。世人皆言莫欺少年窮,周曇深以為然。 周曇朝傅聿城伸出手,有煙嗎?借我一支。 傅聿城掏煙盒遞給她,怕曇姐抽不慣。 周曇笑說,我沒那么講究。 煙點燃,周曇抽一口,望著梁芙和方清渠的方向。 她到底是外人,說什么都是交淺言深,只能陪傅聿城坐會兒,權當安慰說她自作多情也罷,她覺得自己很能體會傅聿城這時候的心情,即便如今十里洋場風月之地,她皆能混得如魚得水,仍然深知自己和對面那些,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要想融入進去,自尊毫無益處,因它只會讓你痛,讓你做不到打落牙齒和血吞。她瞧得出來,這年輕男人尚有一身傲骨,離方清渠所言的不勞而獲,尚有滾釘板、入刀山,碎骨而重塑的距離。 有時候,女人說不定反倒更有優勢,因為世俗不以為女人軟弱是錯。 梁芙吃了一碟烤蝦,同方清渠和一干朋友說了會兒話,便端著酒去找傅聿城。 梁芙手掌搭在周曇肩上,大喇喇坐下去,挨著她笑問:曇姐,你們聊什么? 沒聊什么,我倆不說話,精神交流。 梁芙看向傅聿城,你怎么不去吃東西? 吃過了。 梁芙直起上半身,在傅聿城跟前蹲下,徑自瞧著他。她總覺傅聿城自來時便興致不高,揣測是不是自己光顧著招呼那幫朋友冷落了他,我再幫你拿點吃的? 傅聿城含著煙,笑著搖了搖頭。 我陪著你。 我同曇姐說會兒話。 這時候,那邊方清渠高聲喊:阿芙!趕緊過來! 梁芙應了聲,又看著傅聿城,似在確定他是不是真的沒情緒。傅聿城抓著她手臂輕輕一推,去吧。 梁芙便站起身,曇姐,我一會兒再過來,你們先聊。 周曇應了聲,轉而便嘆氣,蜜罐里泡大的千金小姐,識人心這方面到底遲鈍幾分。 待梁芙重回到人群中,傅聿城也站起身,曇姐,我先回房間,梁芙要是問,你替我說一聲。他實在興致缺缺。 行,你先去,我再喝點酒。 傅聿城將房間里燈點燃,到陽臺上去點了一支煙。陽臺外便是泳池,夜里亮著燈,泛藍的清澈池水波光粼粼。 他看了半晌,忽將煙頭摁滅,脫下身上外衣和長褲,一頭扎進泳池里。開春池水冰涼,一會兒身上便凍得沒知覺。 多少沸騰的心思,都給這池水凍得波瀾不驚。 抬頭便能瞧見不遠處沙灘上搖曳的火光,但隔著沉沉夜色,顯得極遠。 他在寒冷的沒頂的時候,突然間想起了早上在梁芙車里聽見的,那首沒想起名字的粵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