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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黎戈微微低著頭,余扶寒看不見他的臉,只能聽見他的聲音,不辨喜怒。    “小心摔下去?!?/br>    被抓包的余貓貓半點都不心虛,反而耀武揚威,一爪子拍在了顧黎戈下巴上。    他才不會!    余扶寒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喵喵喵!”你不是在書房嗎?跑來這里干什么?    顧黎戈聽不懂他的話,只是抱著他,從樓梯又上去了。    這次他關好了書房的門。    嚴絲合縫。    余扶寒只能趴在他懷里,眼睜睜看著活動時間過去,泄氣般攤平了。    臨到睡覺,他都沒有再找到機會。    顧黎戈嚴防他逃跑,睡覺也把他帶到了自己的臥室。    余扶寒左右看了看,顧黎戈的房間里只有基本的三種原色,和他的主人一樣,線條冷硬非常,唯一看起來柔軟的只有那張大床。    這人不會……想讓一只來路不明的貓和他誰在同一張床上吧?    他的猜測很快得到了證實,顧黎戈把他放在身側的枕頭上,用力堆了堆,隨即才關了燈、躺下身。    黑暗中,余扶寒聽見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    “晚安?!?/br>    余扶寒迷迷糊糊的想,聲音還挺好聽。    次日一早醒來,顧黎戈已經不在了,余扶寒有些困頓的腦子轉了轉,陡然興奮起來。    他總算找到機會可以跑出去了!    余貓貓從枕頭上爬起來,興致勃勃的沖向門口,隨后他發現,不僅門旁邊的所有“攀登物”都被挪開了,房門還喪心病狂的上了鎖!    夢想再一次破碎的感覺一點都不好。    余扶寒麻木著一張臉在屋子里轉了一圈,發現角落里擺著臨時買來的貓砂盆,桌上是香噴噴的貓飯團,甚至還有幾袋子高檔貓糧。    可謂準備齊全。    大半天折騰下來,他居然真的找不到半點跑出去的機會。    余貓貓捂著受傷嚴重的心,滿臉悲憤的舔干凈了盤子。    他倒在陽臺前睡了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換了位置。    顧黎戈正把餐盤放進水槽,見狀手揣進兜里,用拇指輕輕蹭了蹭他的小腦袋。    “醒了?”    余貓貓下意識點頭,拖長聲音叫了一聲。    應完他才想起來生氣,爪爪在口袋里撓來撓去,尖利的指甲把絲線都勾了出來,他又使勁用腳去踩,鬧騰得一刻都停不下來。    顧黎戈一點都不在意,從冰箱里拿了什么東西,掰開他的嘴往里一塞。    余扶寒措不及防被塞了滿嘴,剛要往外吐,罵他居心不良,舌尖已經先嘗到了味道。    等等。    他要吐的動作停了停,嘴巴上下合攏,用尖齒咀嚼半晌,喉嚨一動,咽了下去。    什么東西?脆脆的,還挺好吃。    余扶寒往他手上看去,還有沒有?再來點。    顧黎戈敏銳察覺到他想要什么,從冰箱里把飯盒拿出來,里面儼然裝著一盒子的小魚干。    新鮮打撈上來的海魚裹著面粉現炸,里面的魚rou是酥的,沒有一點刺,外面的魚皮和面粉則脆脆的。    啃干凈兩條小魚干,余扶寒張大嘴等著下一條。    顧黎戈卻把盒子收起來了,全然不顧他震驚無比的眼神。    他的手伸到下面,摸了摸小貓溫軟的像熱水袋的肚子,那里微微鼓起來,都是軟綿綿的rourou。    “吃多了不好?!?/br>    顧黎戈看著他,堅決的搖了搖頭。    余扶寒焉了,又開始生氣,在口袋里團成一團,抱著自己的大尾巴罵人。    他的動作一點都不像平常貓會有的,反而很像抱著玩偶的人。    顧黎戈沒發覺不對勁,從櫥柜拿出羊奶粉,調好熱水給他沖一點,用小碗省上。    他把貓貓撈出來。    “喝?!?/br>    這罐羊奶粉是顧黎戈白天吩咐秘書買來的,沒找到貓奶,只能用羊奶粉湊合一下。    余貓貓抱著尾巴歪向了另一邊。    顧黎戈堅持不懈的把小碟往他嘴邊推了推,試圖引誘貓貓轉頭。    堅持了不到兩分鐘,余貓貓放開尾巴,腦袋趴在小碟片邊緣喝得尾巴直打卷。    陌生男人則雙手撐著流理臺,上半身微微前傾,脊背仍然是挺直規范的,動作里卻多了分隨性,在大亮的燈光下仔仔細細的觀察著余小貓。    如果秘書此刻在這,能嚇得當場從廚房爬出去。    顧黎戈什么時候對活物有過耐心,還這么明顯,也不嫌臟,直接揣在兜里,還得哄著讓他喝羊奶。    余扶寒一無所知,舔了幾口羊奶就退到一邊,琥珀一樣剔透漂亮的眸子盯著他看,眼里明晃晃寫著乖巧兩個字。    顧黎戈不太滿意,想了想,沒再逼他,慢條斯理的卷起袖口,摘下卡在腕骨上的表帶,抱著余扶寒去了浴室。    顧黎戈把他放在臟衣簍里,摸了摸他的頭,“不要亂跑,小心滑倒?!鳖D了頓,他又重復一遍:“別亂跑?!?/br>    等他找出來一個小盆,開始往里面盛水,余扶寒才反應過來他想干什么。    他居然想給貓貓洗澡?!    余扶寒是一只干凈的貓貓,但這不代表他能在成精幾十年后被一個人抓住,上上下下洗刷。    當他不要面子的嗎?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