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蔣一鳴遭受錦鯉暴擊,往前踉蹌了幾步,回頭來嚷嚷:“姑娘家別整天動手動腳的!那么暴/力!以后誰敢要你?” 陳璐護短:“追我們家曉曉的人可多了,要你瞎cao心!” 賀曉曉愣?。骸坝腥俗肺覇??” 身后,沈白突然出現,聲音低沉的問:“誰追你?” 賀曉曉跟陳璐都被他的突然出現嚇了一小跳,不禁移身拉開距離。 “你是鬼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陳璐面部表情都扭曲了。 沈白端得通身安詳,深棕色的眸子只盯著一個人做掃視。 賀曉曉今天沒扎馬尾,直而順滑的長發散在肩后,整齊的發尾接近背心,質感好得像黑色的緞子。 白色的印花t恤,高腰牛仔短褲,以及一雙有夸張大紅唇和小動物的老爹鞋。 肩上斜跨一只防水的運動背包,如果不是她背著,更像男款的那種。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雙又長又直,白得在陽光下晃眼睛的腿…… 沈白掃視完畢,再望回她略顯茫然的臉,眉心微擰。 蔣一鳴和張遇行對視,秒懂! “怎么?”賀曉曉納了悶了。 對她的私下穿著有意見? 有意見也不許說,她挺直腰桿兒昂起腦袋。 國慶節這一天,她與祖國同喜,不接受任何批評! 再說沈白穿得也很隨意啊,白t恤、牛仔褲和帆布鞋,背一個和她差不多的防水運動包,除了褲子長度不一樣,還有區別嗎? 哦,他包上還掛了件運動外套。 沈老板眼見自己被誤會,試圖解釋:“沒什么?!?/br> 賀曉曉:“沒什么是什么?” 沈白:“……” 陳璐看不下去了,把她拉回來:“老白覺得你又颯又美,并默默為你點了個贊?!?/br> 用他擰起的眉心。 賀曉曉覺得這解釋有點兒牽強,但很快意識到自己在為難前同桌,于是閉上了嘴。 孫蓬盯著剛才賀曉曉沖過來的方向,望眼欲穿:“我晟哥呢?” 賀曉曉在來時就想好說辭:“你晟哥的親戚從帝都來看望他,要聚一下?!?/br> 蔣一鳴連忙掏出手機打開訂票軟件退票,能省則省,勤儉持家小能手。 孫蓬撇嘴,失望臉:“團建少個人還叫什么團建!拼圖缺了關鍵的一塊,團魂都不完整了!” 賀曉曉把燒鵝塞他懷里:“賀記老字號,代表出戰?!?/br> 孫蓬一低頭,瞬間被食物的香氣捕獲:“啊,我的靈魂得到了升華,它使我暫時忘掉大哥不能參與團建的悲傷!” 沈白抬起腳往他屁股上踹:“垃圾話真多?!?/br> * 時間差不多了,一行人說說笑笑的走進進站口,上旅游大巴。 坐這趟車去水鎮玩的人不少,好在蔣一鳴昨天就把票買好了,挑的都是雙人座,剛才退掉一張,六個人正好能兩兩分組。 孫蓬化身拎包小弟,扛著陳璐的藤編行李箱吭哧吭哧先上了車。 箱子放好,他麻溜占了靠窗的位置,陳璐順勢坐到他旁邊。 “咱兩坐一起???”孫蓬還挺詫異。 陳璐拿下帽子,微微笑的掃了他一眼:“怎么我不能跟你坐???” “那沒有,小的只是怕怠慢了您老人家?!睂O蓬從自己包里拿出包怪味瓜子,“璐姐,嗑瓜子兒?” 蔣一鳴和張遇行坐他倆后排。 賀曉曉再向后一排,站在過道上看了眼身后的沈白,不知怎么就猶豫了。 說不清哪里奇怪,但她就是覺得怪…… “你要坐外面?”沈白會錯意,問了一句和開學時一模一樣的話。 她搖頭,又突破自我似的點頭,給他讓出空間:“你進去!” 前排那兩個內涵笑。 蔣一鳴砸吧著嘴輕聲嘆:“咱們曉曉這波突然強勢,是為哪般?” 張遇行跟他一唱一和:“大概是自我意識覺醒的必要過程?!?/br> 至于她的‘自我意識’到底意識到了什么,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沈白不動聲色的把手里沒來得及扔的空礦泉水瓶往他倆身上扔,做完垃圾分類,移身坐到窗邊。 賀曉曉也別扭的坐下了。 車還在上人,前面基本坐滿了,乘客慢吞吞的往后面走,放行李的時候又耽擱停留一會兒。 賀曉曉莫名其妙的覺著不得勁,抱著手自己琢磨半天。 是什么時候呢,和前同桌相處開始變得不自在的? 沈白看她的眼神,就……和從前不同? 她的錯覺? 因為不再做同桌,所以有了生疏感? 可是不對啊,他請她豆漿油條那個早上都還好好的,她還很高興他沒有轉學去海市來著…… 難道是老賀的關系? 不可能吧,冤有頭債有主,我遠房哥哥搶了你的年級第一,你就搞株連罪,成天目光幽幽的把我也盯住了? 我一個年級排名六百開外的學渣…… 想到這里,賀曉曉覺得有點兒委屈。 不能像高一那樣輕松的相處、聊天,相處交流了。 莫非這就是成長的代價? 冷不防,沈白把外套放她腿上。 賀曉曉輕微驚動的回過神,聽他淡聲說:“車上空調大,別吹感冒了?!?/br> 他說這話的時候也并沒有看著她,不乏警告的視線正對著她的斜上方。 賀曉曉隨之看去,就見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局促的別開臉,十分不自然的走向后排。 那個人,剛才在看她的腿! 賀曉曉心驀地發緊,連帶著胃都開始不舒服的攪動起來。 被占便宜了?拿眼睛看的也算! 所以之前碰面的時候,沈白皺眉頭是這個意思…… 他覺得自己穿得……暴/露了么? 女孩子夏天不都這么穿? 聯系起昨天中午,老賀只聽她說要買泳衣就急得規定不許這不許那,他們男的怎么都一個封建思想? 賀曉曉越想越窩火,驀地起身轉過頭向那人瞪去! 男人顯然沒想到她還帶還擊的,愣了兩秒,見她只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好氣地問:“找茬?” 賀曉曉只想瞪他一眼解個氣,沒想到他還惡人先告狀?! 身旁的沈白緩緩站起:“她不是這個意思?!?/br> 賀曉曉難以置信的盯著他:“?!” 沈白冷漠的望著那人:“她的意思是,你那雙不怎么老實的眼睛,不想要的話,我可以幫你挖掉?!?/br> 賀曉曉:“……” 呃,那不就是找茬…… 不過這個解讀她更喜歡! 蔣一鳴、張遇行聞聲站起,孫蓬勾背掛在座椅靠背上,目露兇光的樣子特別社會。 男生們平時青澀稚嫩,犯起中二病蠢萌又可愛,板起臉護短的時候,眼神兇狠氣勢非凡。 就,挺能唬人的。 男人無形中受到壓迫,不由自主往后縮靠了下,徹底啞巴了。 坐在他旁邊的中年婦女嫌惡的挪了下身子,生怕也給他占到便宜。 周圍乘客們都看著,湊熱鬧的心理多少都有,另一方面也擔心打起來耽誤發車。 這時,暴脾氣的司機朝后面吼:“中間那邊怎么回事?趕緊坐好系上安全帶,馬上出發了!” 孫蓬還想讓男人給賀曉曉道歉,陳璐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坐好,尋常說話的音量道:“理子找回來就行了,別為個猥瑣男影響心情,坐下吧?!?/br> 接觸到璐姐的視線,孫小圣秒變溫順,“好嘞!” 小插曲結束,大巴駛出車站。 賀曉曉坐回原位,車一動,一片陽光落在她的大腿上,明晃晃的,扎得她眼睛疼。 她順手抓起前同桌的外套重新擋住,垂頭喪氣的,比先前更不得勁了…… “你沒錯,不用擋?!鄙虬讉仁卓粗?,眼神格外柔軟,“除非你覺得冷?!?/br> 賀曉曉快愁死了:“那你為什么沖我皺眉頭?” 本來就沒覺得自己有錯,本來也沒感到委屈,怎么他說兩句,她這酸酸澀澀的情緒還往鼻子上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