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錚一呲牙，全屋人放聲大笑。

    54 霍霍危急 02

    帝都：

    戴恩放下手里士兵呈上來的消息，側目看向雷克斯：“父親，你怎么說？”

    “霍克那小子是徐錚的朋友?！?/br>
    “這我知道?！?/br>
    “徐錚很喜歡他?！?/br>
    “這我也知道?！?/br>
    “你喜不喜歡他？”

    “……還行。他可要比他父親、爺爺，還有他那些個不要臉的親戚強過太多。哦，對不起，做為一名帝君，我不應該說不要臉這個詞。不過，我就是想說?！?/br>
    “霍克還給了徐錚維吉爾的造船圖紙?！?/br>
    “……父親，你就直說吧，幫還是不幫？”

    雷克斯撫著下巴笑：“我喜歡那個小子。有骨氣，有擔當，現在更學會了愛人，這可是維吉爾家族其它成員學不會的本領。雖然他有這樣那樣的壞毛病，但我還是挺喜歡他?！?/br>
    戴恩嘆道：“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來人！”

    雷克斯看著衛兵匆匆跑上前來，狡詐地笑道：“我可沒有說過幫他?，F在你是帝君，我不是?！?/br>
    戴恩沒好氣地道：“當然。你不是現任帝君，你就可以不必負因為我們的支援行動所引起的負面影響帶來的不良效果引起的責任。而等我們的行動有結果了，你又會到徐錚面前去向他邀功，說這一切都是你吩咐我做的。什么好事都讓你占盡了……父親，你很狡猾！”

    雷克斯從容地坐在椅上竊笑：“當然！要不然我為什么會四十歲不到就趕緊把王位扔給你了？別人家的蠢貨哪個不是巴著占著這個位置，生怕有人來搶。像維吉爾那幫蠢貨就正在干這種事。還好我明白霍克那小子為什么也要去爭，要不然我管他去死?！?/br>
    戴恩很無語，不想去理會這個無良父親，吩咐衛兵道：“通知海面艦隊，讓他們把巡航的位置開到離維吉爾海面轄區五海里以內的地方，新型的艦船一只也不許帶出去?！?/br>
    衛兵遲疑了一下，道：“請恕罪，陛下，難道這樣不會引起維吉爾的緊張？”

    雷克斯嗤的一聲樂了：“我就是要他們緊張！”

    衛兵似懂非懂的點頭，又問：“假如相方交涉，我方應該怎么回答？”

    “演習！”兩父子相視一笑，都在對方眼里看到了惡作劇一般的神色。

    衛兵的嘴角止不住抽了一下，這個借口真爛……貌似自從出現了一位相當不正經的二王子以后，老帝君和帝君也越來越有胡來的趨勢，真不知道是禍是?！?/br>
    維吉爾·銀箭城堡：

    霍克與里維斯并肩站在墻頭，向著遠處眺望，牛郎跟隨在兩人身后，尾巴上套著一根精致的尾鎧，顯得很是威風。

    現在已是盛夏時分，銀箭城堡不如維吉爾主城那么鄰近海岸線，氣溫的爬升已經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出來?？諝庵杏幸环N令人煩燥的沉悶，夾雜著還未曾散盡的海風腥味，聞起來就像戰場上那種淡淡的血腥。

    霍克煩躁地把披風夾在腋下，怔怔地看著血腥味傳來的方向——在那邊，依稀可以看到遠方肖恩的軍隊駐扎位置處的風中搖動的軍旗。強壓著挫敗感，霍克問道：“里維斯叔叔，我為什么會輸？”

    里維斯收回遠眺的目光，一直垂著頭看著地面許久才輕聲道：“因為你還不夠陰狠，不夠果斷，不夠冷血，你做不到殺兄弒父，你做不到冷酷無情，你沒有繼承到維吉爾家六親不認的梟雄氣質。維吉爾的政權只能被鐵血無情的人才能掌握。你殺不了肖恩，就只能等著他來殺你。輸，就是死。一直都這樣?！?/br>
    霍克無言的放下披風，苦笑：“里維斯叔叔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會輸，是不是？”

    里維斯的眼光落回自己的手掌，它很干凈，從沒有像這么干凈過，沒有沾上半點不該沾染上的污漬和血跡?？聪蚧艨说氖?，年輕的王子的手掌并不嬌嫩，由于練劍與近來的勞動，它們布滿了厚螢和細密的小創口。但是，它出奇的干凈，一點都沒有讓自己極度厭惡反感的墮落氣息。

    “是。我一開始就知道?！崩锞S斯答得很平靜。他把眼光從兩人的手掌上收回來，平靜的微笑著看向霍克。

    霍克深吸了一口氣：“那你為什么還要幫我？如果一開始，你不接受大哥與meimei的任務，明智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我想以你的本事，那就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不會和我一起陷入這種絕死的境地?！?/br>
    里維斯嘆氣，又去看自己的手掌。嗯，指甲有些長了，該找個時間剪一剪。

    霍克呆?。骸袄锞S斯叔叔，你說什么？”

    “哈？”里維斯怔了怔，才意味到自己居然把這話說出了口。突地失笑：“我說指甲有些長了，該找個時間好好剪一剪?！?/br>
    “里維斯叔叔！”霍克有些惱怒，危急當前，他居然還在想這個？！

    牛郎伸頭去看看里維斯的指甲，很中肯地道：“是挺長的，牛頭人的指甲不太好處理，我一般都用磨刀石來磨掉它?！?/br>
    霍克終于怒了，大喝道：“你們兩個，給我合適一點！”

    “稍安勿燥?！崩锞S斯微笑道：“你看你，還不如牛牛，他比你沉著冷靜多了?！?/br>
    牛頭被牛牛的稱呼雷得一直抽搐，不止是霍克，連里維斯大管家也開始這樣稱呼他。以前總是一臉漠然的大管家正在改變，變得讓人很不好說，反正就沖他開始很喜歡惡劣的稱呼自己這個雷人的小名開始，牛郎就很對他不爽了。

    霍克大嚷道：“他是粗神經，他根本就沒明白眼前的局勢有死無活！但睿智如你，就不應該跟著他一起瞎攪和。里維斯叔叔，現在你立刻離開銀箭城堡和我劃清關系！肖恩只是想對付我，他不會連母親的表弟也不放過。所以你有很大的機會可以離開！”

    里維斯聳聳肩，伸手去牛郎腰間摸了半天，摸到個磨刀石。便把它掏出來細細的磨自己的指甲。后者被他摸索著劇癢無比，咧著大嘴呵呵直樂，控制不住的牛眼大睜，露出又想發怒又忍住要笑的表情。

    “走，我干嘛要走？”里維斯閑閑地道：“我問你，現在是什么樣的局面？”

    霍克的挫敗感又一次涌上來：“一句話形容：必死的死局！我明白肖恩，他會掃清一切檔住他登上王位的絆腳石?，F在聯合艾比只是一時之舉，除掉我之后，就將會輪到她！”

    “可憐你那個蠢meimei還在做當女皇的春秋大夢。真蠢！更糟的是野心還大小。我都沒臉面稱她是自己的侄女?！崩锞S斯譏笑道。

    放下磨刀石，里維斯定定地看著霍克：“肖恩連親弟弟，親meimei都不會放過，你覺得他會放過和他更不親近的我？特別是我調動你母親的私人隊伍和他周旋了那么久之后?！?/br>
    “不會?！被艨司趩实氐莱鲞@個事實。

    “對不起，里維斯叔叔，我讓你失望了?；蛟S你一早該幫忙是肖恩?！被艨说穆曇衾镉袧庵氐南麡O無力，“我也許就不是個當君王的料。就像你說的，我不夠冷血，不夠無情，不夠果斷，放不下皇室里最沒有價值的感情。是我連累了你，讓你和牛郎跟著我一起陪葬?！?/br>
    “誰說的？”里維斯輕笑：“我從一開始就想幫你，只想幫你。只不過，你表現得比我想象的要好，甚至比我期待的要好出很多倍，遠遠越過了我的期待值。好得在險惡的皇家里仍保住了你母親性子里的善良與真情！孩子，一點也不要懷疑我這句話的真實性。我為你感到驕傲！瑟斯家族的人才是好樣的！維吉爾家的不過是些勢利的垃圾！”

    霍克呆住，熱流止不住往上眼眶里沖擊，許久后才道：“里維斯叔叔，你說的是真的？你并沒有對我感覺到失望？”

    “沒有，哦，有的，從你十二歲開始對王位發生興趣到你出使承安帝都錫安之前，我都對你比較失望。不過現在嘛，我對你很滿意，相當的滿意！”

    霍克激動得有些不能自持，緊緊握住手里的劍柄，顛聲問道：“為什么？里維斯叔叔？”

    里維斯把磨刀石扔還給牛郎，踏前一步仔細整細了一下霍克被風吹亂的衣襟，平實的道：“因為，你喚我為里維斯叔叔。三個孩子里，只有你還記得我是你們的里維斯叔叔，而其它的人已經被權利與欲望腐蝕得什么也不剩了?！?/br>
    整好衣領，又將霍克的披風系帶也仔細系好，退后一步滿意的看著整理好儀容后顯得英俊帥氣的霍克，笑道：“還是這樣好看，真像我jiejie。知道嗎？孩子，只要你仍有一天管我叫里維斯叔叔，那么里維斯叔叔就會堅定的站在你的身后，就像我對jiejie承諾的那樣：我會愛護好我的小輩，誰欺負都不行！”

    霍克大震，猛地翻身抓住里維斯地手臂：“里維斯叔叔！”

    “我在?！焙笳邎远ǖ卮?，年過四十的腰桿挺得筆直。

    霍克說不出話來，以盜賊為職業地里維斯的手臂和戰士或是劍士相比，顯得干瘦而纖細。但這樣緊緊抓住它，就是能感覺到一股子堅韌的力量，讓自己感覺到了信心和勇氣。有時候，父輩們就像一座永遠推不倒的大山，無論何時都可以依靠，無論何時都可以從他們那里汲取力量。這與是否強大無關，也與手中有沒有擁有決定生殺大權的力量無關，只與愛與呵護有關！

    霍克笑了，突然就有了一種無畏的勇氣。里維斯也笑了，反握住霍克的手臂，兩叔侄并肩站在墻頭，相視而笑。在眼里，肖恩強敵壓境的大軍似乎在此刻已經消失。

    “rou麻！”牛頭搔了搔頭皮，受不了的打著寒戰，嘟嚨著道。

    55 霍霍危急 03

    霍克深吸了一口氣，道：“接下來我們要做什么？”

    里維斯聳聳肩，道：“頂住，盡最大可能的頂住?！?/br>
    “直到頂不住的那一天？”霍克有些自嘲地笑?！袄锞S斯叔叔，你覺得我們真能頂住嗎？或者說，能頂多少天？”

    里維斯道：“雖然我很不想這樣告訴你，但是我必須誠實的告訴你，我們頂不住?！鄙钗艘豢跉?，繼續道：“目前有兩種可能，其中的一種可能是，假如你父親還能記住你是他的兒子，而不是王位爭奪戰中的一枚棋子，那么他會在最后的關頭出手，阻止肖恩殺你。這就又衍生兩種可能，一，你會被永遠囚禁，亞里斯大陸再不會有維吉爾二王子霍克·維吉爾；二，你會被流放，從此成為平民霍克，同時也會被剝去維吉爾的姓?！?/br>
    霍克輕笑，笑聲里有一種禁不住的自憐自嘲：“哦，里維斯叔叔，請不要把現任國君看得這么偉大。他是這場王位角逐賽中最具有地位的觀賞貴賓，就像看角斗士們在競技場里撕殺一樣，流血越多他就會越興奮。失敗的王子對于他來說，就是一個戰敗的角斗士，他會很高興看到我的頭被砍下來插在木樁上，而不是擔心是不是少了一個兒子。相信我，他一手把我養大，對這個我比誰都清楚。我對他的意義比不會他胸前的掛飾更大?！?/br>
    里維斯黯然搖頭，半晌后道：“我當初就對meimei說過，大多數太有錢并且長得太好看的男人總是靠不住，再加上不小的野心，這樣的男人每一個女人都應該避而遠之，偏偏她就是喜歡。還好你長得像你父親，性子卻像我meimei?！?nbsp;嘆了口氣，道：“那么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了，這座銀箭城堡將會成為一座華麗的墳墓！”

    霍克喃喃地道：“我已經有了這個覺悟?，F在的問題是，我們還能守多少天?！?/br>
    里維斯看著霍克?！捌鋵?，假如只是你一個人逃走話，還有一線生機。我可以在這里指揮坐鎮，再加上和你形影不離的牛頭，理應當可以吸引住一些注意力，給你制造機會。只要活著，就有機會東山再起！”

    霍克苦笑搖頭：“別說啦，里維斯叔叔，我沒打算逃走。假如你、牛牛，或是我的士兵因為保護我而送命的話，我想，我有義務陪著所有人戰斗到最后！”搖著頭，又道：“我對東山再起并不感興趣。你覺得這樣的維吉爾還有資格讓我為它永遠不懈的奮斗么？我對它很失望。所以，我會跟所有人一起戰斗到最后的時刻。在閉上的眼睛的那一剎那，身邊有牛頭，有你，還有和我一起流血到最后一滴的士兵，我死得并不冤屈！”

    里維斯輕笑：“好！有種！”

    霍克也笑：“是，這點種我還是有?！?/br>
    微微轉頭，里維斯看著風中搖動的軍旗，道：“知道不知道肖恩正在做什么？”

    “知道?！被艨它c頭：“他正在布置，首先會切斷通往銀箭的水源，再切斷交通要道。缺了這兩樣生活必須物資的銀箭就只是一座孤城，沒有辦法堅持下去。他通過這樣的辦法，如果有耐心，可以不必費一兵一卒就能拿下銀箭城堡?！?/br>
    里維斯搖頭：“他沒有這樣的耐心，而且銀箭城堡里有自挖的水井，城堡里也有一部分耕地，再加以往的糧食儲備，這樣的對持可以堅持長達一個月甚至更長。如果讓城堡里的平民離開，消耗的資源更是大量減少。如果只供士兵需要之用，守個一年半載完全不是問題。時間長了，變數就多，肖恩沒蠢到這一地步?！?/br>
    霍克臉色微變：“你是說，連城里的平民都沒有離開的機會？”

    “對?！崩锞S斯道：“你想讓平民離開地想法不可能成功。遣離城堡的平民會被肖恩圍堵回這里，他不會殺他們，但會讓他們成為對我們堅持時間長短最大的殺手。民是國之本，他需要在銀箭到手之后利用他們恢復它的生機，同時更需要他們來消耗掉我們的元氣。我想他不會介意在銀箭到手殺掉一些平民，只留下必要的人口，但絕不會是現在?！?/br>
    霍克只能苦笑：“看來，我哥哥真的是遠比我更適合當一個君王。他夠無情，也夠冷血，手段狠辣?！?/br>
    里維斯搖頭道：“錯了，他只適合當一個掠奪者而已?！?/br>
    霍克道：“這就是說，他最后還是發動攻擊。攻擊的到來只是時間的早晚問題。如果我沒有想錯的話，我想這樣對持的時間不會超過半個月。他會等到我們疲軟的時間發動雷霆一擊！”

    里維斯點頭，“和我想的一個樣，最長的時間不會超過半個月?，F在已經出現了備用水和食物短缺的情況，我想肖恩的動手時間快了?！?/br>
    牛郎道：“我們已經被圍困了十一天?！?/br>
    霍克握緊了劍柄，道：“這么說，還有四到五天，肖恩的總攻就會到來！”

    “嗯?！崩锞S斯道：“十年前我把你母親留下的衛隊放到響鈴島上培養，讓他們發展壯大?，F在他們雖不足以和肖恩抗橫，但能夠在肖恩的防線上撕開一道缺口，這個缺口將會是我們逃出生天的一線生機?？上野l出求援信號的時間太促，信使三番五次被找出來暗殺掉，使得消息傳出去的時間已經太晚，如果沒有援助，我們將等不到他們到來的那一天?！闭耐炜?，里維斯道：“如果，只要有一點點援助，哪怕只是一點點，讓肖恩暫時不敢輕舉妄動?；艨?，我們就有機會活下來！”

    “援助？誰？”霍克苦笑道：“水源和交通都已經被切斷，銀箭被圍成鐵桶，周圍又沒有交好的勢力，除了里維斯叔叔在響鈴島上的部隊，還有誰可以援助我們？”搖著頭嘆息：“里維斯叔叔，我不是對你沒有信心，你地部隊來不及趕到這里。如果他們夠明智，就會在半路折返，不必做無謂地犧牲?！?/br>
    里維斯沉默下來，像個盜賊那樣雙手習慣性的伸進衣袖握住匕首，垂頭無語?；艨艘踩缢粯?，右手緊握著劍柄，也不說話。兩人就默默地站在墻頭，眺望著遠方的肖恩軍旗它還是那樣在風中不緊不慢的飄動的著，一連十一天都沒有發生太大的改變，一如它所揭示的自己這方最終的結局無論再做什么努力，都不會有太大的改變。肖恩軍隊一出，就是必殺的死局！

    一時之間，銀箭城堡最高處的城墻垛上，就多了兩座人雕，木然無語地站著，心中百味陳雜。

    只有永遠憨傻無懼，腦子里缺根叫做擔心的神經的牛頭，依舊搖晃著被精美尾鎧包裹著的尾巴，一臉大事小事都不上心的神情傻笑著東張西望。

    看正北方向，是肖恩的大軍，可以看到高揚的軍旗，還有生火做飯的炊煙和依稀可見的臨時帳篷。這樣的情況看了很多天，真不知道霍霍和里維斯大管家對它們有什么興趣，每天來看上很多遍都不覺得膩味。牛頭倒是膩了，他對這個不感興趣，把頭扭向另一邊。

    西邊是大山，也沒什么可看的。北方更遠的位置，是銀箭的交通要道，它已經被肖恩截斷，也沒看頭。東邊，再遠一些的地方是海，站在墻頭都隱約可以聞到海邊的味道。聽說隔著海的那一邊是無序大陸，生存著眾多的種族，好像徐錚也在那里。這一點倒是讓牛頭很上心，便凝著眼光往那邊看，心里止不住想，假如早些時候霍霍肯聽自己的話，放棄掉那個撈什子的王位之爭，去投奔徐錚該有多好。那個有趣的少年身邊一定有許多有趣的事情等著去干，而不是被困在這里發霉?？上Щ艋羰莻€死心眼，還威脅說要割掉自己越來越多話的舌頭，沒聽自己的。

    對于會不會被割掉舌頭，牛郎一點都不放在心上。經徐錚提點后，他覺得自己現在越來越精明。比如，他就是能看到霍霍的威脅的話后面緊跟著的關心，割舌頭的威脅他一天里會講上無數遍，可舌頭至今還好好的長在嘴里。想到這里，牛郎就想偷偷的笑。

    牛嘴剛咧出一道小縫，眼光便凝住，定定的看向東南方的天空。

    那是什么？

    不太像啊，什么時候云會這么快速的移動了？

    遠遠看去，天空中有一片快速的，正在不斷變幻形狀的怪云，它們正飛速朝這個方向飛來。用眼睛看上去，它們的位置好像并不高，至少不像常見的云那么高，而且也不像一般的云看去那么輕柔蓬松，像不帶一點重量一般。要讓牛頭不太聰明的大腦形容，他會說天上的那一堆玩意兒是一大群沒頭沒臉馬上就要對人發動攻擊的馬蜂，它們正向著銀箭城堡迅速而來！

    “啊……霍霍，天上是什么東西？”牛頭道。

    56 空中來援 01

    霍克與里維斯都陷入沮喪的情緒當中，孤立無援的現實情況讓兩人堅毅的心志并不絕望，但對必然滅亡的結局卻如明燈照大堂——一片雪亮。如此心境，讓沉默不言的兩人都沒有聽到牛頭的話。

    見兩人沒有反應，牛頭伸手拍了拍霍克的肩：“霍霍，你看天空，有東西飛過來?！?/br>
    霍克從沉思中驚醒，怔然問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