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天盡頭反常的一直說個沒完,眉飛色舞的在這詭異的小樓每一句話聽起來感覺都那么陰森。 老玉米看著天盡頭,怎么都覺得他脖子那一會閃過一個什么東西,一會又出現了,好像、好像一條絲帶,暗紫色的。 天盡頭突然不說了,同時伊蓮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老玉米控制了多年的雙腿竟然兀自向樓梯邁去,那嘎吱嘎吱的聲響在這夜晚顯得那么的無助,老玉米遠遠的就聽見有呻吟和喘息的聲音。 這?這不會是那什么吧? 二樓還是那么的漆黑,可黑暗中一簇一簇的有好多組黑影在扭動,老玉米印證了自己的猜想。 伊蓮微笑著在旁邊指引著三樓,天盡頭在左搖右看竊竊地笑! 老玉米經過這半屋子交合的隊伍,繼續向三樓走去,當右腳即將踏上三樓的樓梯,他微微向右下方歪歪頭,不對吧?聲音是這個聲音,可對象和品種怎么有哪些不對???他剛才轉身的時候明明看見最近處的一對其中怎么伸出一條尾巴啊。 三樓開始有人值守了。隔幾步就一個東西趴在墻壁上,只能說是東西,那物體臉朝墻,像粘在那里一樣,黑黑的實在看不清是什么,經過身邊的時候在腥臭的味道中夾雜著哼哼的喉嚨聲響。 這時的老玉米已經沒魂少魄了,腿軟得只夠邁一層臺階。 三樓一樣黑黑的,在最里面的那面墻上,仍然掛著那個巨大的撒旦教徽標,只是那個五芒星圖案既不是畫的,也不是印的,而是光束從那里穿越出來。 老玉米清楚地知道,那墻壁的那頭——是空氣! 這樓就這么大,這么寬,怎么會有這么幽深的光透過五芒星照射出來? 40、歷史上的朝內81號 老玉米看見那位撒旦新娘走近那個光束,刺眼的光芒將她完美的曲線勾勒的一片金色,她伸出右手對著那個光圈行撒旦教禮,好一會才把手收回來,轉身,盈盈的微笑著走到老玉米面前:“請吧,我親愛的教友!” 老玉米怎么這么不愛聽這個稱呼,麻酥酥的,他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它在哪?” 撒旦新娘指指那五芒星,老玉米滿腹狐疑地踱步,一點一點靠近那個光芒。 天盡頭呢? 他四下看了看,除了樓梯口站著的撒旦新娘,沒別人了,光線越來越刺眼,可除了這個光標以外什么人都沒有? 撒旦呢? 老玉米在離那個光標有一定距離的時候停住了,他心里在盤算是不是用那個手勢行個禮什么的,畢竟要入鄉隨俗見撒旦就別畫天主基督那一套十字架了。 那個光標竟然開始旋轉了,同時發出一種好像從深井喊出來的嚕嚕聲,好像嗓子沒清干凈在講話一樣,硫磺的味道也越來越濃,并且伴隨著有風從那個旋轉的標志中散發出來。 老玉米回頭看了看那個撒旦新娘,她還微笑著抬手示意老玉米,這什么意思?讓我再走近點嗎?那就撞墻了啊,別再給我絞進去。 老玉米又往前跨近了小半步,那個咕嚕嚕的聲音開始漸漸清晰了,仿佛在一口大鍋里說話一樣: “你……有……什……么……顧……慮?!?/br> 慢吞吞地就咕嚕出這么一句來?老玉米沒明白。 第一,這就是撒旦在跟我講話嗎? 第二,我有什么顧慮?我沒什么顧慮???問我為什么不加入教會是嗎? “你……滿……意……自……己……嗎?” 老玉米覺得這個撒旦挺逗,跟黨委書記似的管得還挺寬,我滿意嗎?我想中500萬呢我還,什么叫滿意什么叫不滿意?知足常樂!我沒什么不滿意的?一點小遺憾而已。 老玉米想到這,剛想開口客氣幾句走了就完了,這光太刺眼,硫磺味熏死了,跟站在風口一樣: “謝謝您能接見我,我也不知道您為什么想見我,我是個無神……” 還沒等老玉米解釋完,那個聲音又說話了: “一……千……八……百……萬……可……以……嗎?” 什么一千八百萬???錢?在哪呢?給我嗎?不會吧?這見面的紅包出手也太大方了吧? 那個標志漸漸停止旋轉了,老玉米有些害怕了,怕一會蹦出個什么來,他倒退了幾步,那個撒旦新娘卻快走幾步,站在離光標特別近的地方行禮。 風停了,硫磺味淡了,那個恢復原來形狀的五芒星漸漸暗淡了。撒旦新娘就在那光標里一動不動的行著禮。 最后,整個三樓變成了漆黑一片。 老玉米傻呆呆地站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朝內81號里面,許久才緩過神來,眼睛也漸漸適應了,四下無人,對面墻還是那些木頭,老玉米本能地去拍了拍,還是灰嘟嘟的,沒有任何異樣,撒旦教標志和那個新娘都沒有了,那女的叫什么來著?什么蓮? 老玉米解脫了一樣四下看了看,慢慢地向樓梯口走去,他發現那些站崗的東西也沒了,只剩下隔一段一個的黑印在墻上,老玉米下樓路過還摸了摸,黏糊糊的好像唾液鼻涕什么的真惡心!二樓也什么也沒有,那些交合的人或者物也沒了,一樓也是。 天盡頭呢?他不會出什么事了吧?這小子把我誑來自己怎么沒了,是被吃了還是做上門女婿了,撒旦不會生的是丫頭吧? 老玉米回到家越想越奇怪,好好的那個撒旦見我干什么?再說真有撒旦嗎?搞的神乎其神的,還說1800萬?到底什么意思???18這個數字可不是什么吉利的,多少事都出了18這上頭,這不就是朝內81號掉過來嗎?這個朝內81號到底怎么回事? 老玉米決定調查下這個詭異的小樓,可從哪查?網上說這里的產權以前歸天主教教區所有,我能去問問天主教區嗎?我去哪問? 老玉米第二天來到了西什庫天主教的北堂,古老的大院,巍峨的教堂,今天沒什么人,推開厚重的大門走進那禮拜堂,里面就幾個人在那站立著或跪著祈禱,老玉米虔誠地走到前面低頭劃了一個十字架。 不是我眼花了吧,怎么前面點著的蠟燭火苗劇烈晃動了一下,老玉米有點害怕了,他看見旁邊祈禱凳上跪著一個男的,他低聲問:“勞駕我想問點事找誰???” 那個男人沒抬頭向外揮揮指頭,在外面嗎? 老玉米出了主堂,四下看看,難不成是門口這幾間屋? 接待老玉米的是一個50多歲的阿姨,她一直微笑著聽著老玉米的講述,最后阿姨微笑著看了看老玉米: “也許我們有緣,上帝讓我來幫助你,解除你的疑惑,關于那個樓我把我知道的全告訴你,消除你的好奇,好好生活,愛家人,敬奉上帝,不要做沒有感知的心里囚徒?!?/br> 最后一句話老玉米沒聽懂:沒有感知的心里囚徒?什么意思? “那個樓應該是1910年建的,上個世紀了,和東堂一批修建的,就是王府井那個,那叫東堂。這個樓據說開始是美國教士的住處,還一種叫法是語言中心,三幾年改成語言學校,全稱好像華北什么? 學生都是些外交官啊,學者、商人什么的,1949年后是民政局的辦公室,好像叫民族解放協調處,一直到‘文革’吧,‘破四舊’也就全砸爛拆了,改革開放后,直到90年代末才歸還我們教區的,可已經不能用了,修繕得需要一大筆費用,就這樣閑置了十多年,也想過租出去,只短租了一些,拍電影什么的,沒人接受長租,修不起,就跟歐洲好多荒廢的城堡一樣,一歐元一個,但你必須修繕、維護,這不是隨便什么人能負擔得起的,也不能拆,別看很多地都拆了,可這兩個樓不能拆,它上了第一批的優秀近現代建筑保護名錄,也就這么一直閑置著。好啦!怎么樣?滿意我的回答嗎?我還是那句話,主就在你身邊,去祈禱吧!” 老玉米走到大門口抬頭看看這雄偉的教堂:我怎么成為徘徊在耶穌和撒旦之間的人了? 東城區房屋管理局的網站上查出來朝內81號的信息數據檔案—— 房屋所有權人:天主教區 房屋所有權證號:東集變字第00044號 房屋間數:188間 房屋建筑面積:2925。7平方米 在市規劃委員會和市文物局的網站,看到了2007年12月19日聯合下發的第一批優秀近現代建筑保護名錄,一共71個受保護建筑,朝內大街81號排第24位,建筑原有名稱:華北協和語言學校、加利福尼亞學院,建于1910年。 103年前。 41、噩夢開始 “老玉米,我就是你的噩夢……” “老玉米,我就是你的心臟病……” “老玉米,我就是另一個你……” 老玉米接到這哥幾個電話全一個模子出來的,仿佛一夜之間,大家都搬陰間擠地鐵去了。 “你丫廢什么話,來不來,三缺一、五缺六、人缺鬼,你家心心可回來了啊,再不來我們可就帶她逛夜店釣凱子去了??!” 老玉米一進屋就覺得氣氛不對,怎么一個個都打扮的人模狗樣的,天盡頭小平頭還抹了好多的啫喱,估計多一半全抹頭皮上了。 “來吧親愛的小米米,俺家小心心可等的春心浩蕩了?!?/br> 握雨心一個胳膊肘就搗在吳寶的胸前,看著老玉米嬌嗲地站起來:“來!親愛的,先喯一個,我這幾天在廣州一啃老玉米就想你,一啃老玉米就想你,來!讓姐啃一個!”在大家的起哄聲中,老玉米把嘴隔著桌子送過去。 “姐說啃臉誰說打喯了,轉過去!” 老玉米邊轉臉邊遺憾地說:“在我家衛生間你可不是這么要求的!” 坐在一堆喜氣洋洋的人群堆里老玉米怎么都覺得這么的詭異,這些人平時不是這德行???怎么突然變得闊綽和時尚起來,這今晚是要干嗎去??? “哎!你們誰和木瓜特侖蘇有聯系???那妮子怎么了就跟逃婚一樣顛了?” 大家都搖搖頭。 “也許她月經不調找嶗山道士運氣療傷了,你說對吧老公!” “今晚大家主要是去參加教里的彌撒,負責咱們這組的祭司同意帶你去感受下神的恩賜?!?/br> “咱們這組誰負責???” 天盡頭頂著滿腦袋的啫喱膏站了起來:“不才,正是區區?!?/br> “你大爺的還蟈蟈呢!你丫什么時候成祭司了?!?/br> “你這人怎么這么無組織無紀律的,我是撒旦教朝陽門地區的輔導員,第18級祭司,嘿嘿!最小的一個,我還有上崗證呢?!?/br> 說完天盡頭從兜里掏出一個圓形的徽章,在老玉米的眼前晃了晃,老玉米清楚地看見就是那個五芒星圖案,銀色的,不知是純銀的還是不銹鋼的。 “你有權不讓我們掰棒子,從現在開始,你所生產的所有爆米花都將視為呈堂證供?!?/br> 看著天盡頭搖頭晃腦的樣子,老玉米更擔心起來,但他沒跟大伙說天盡頭騙他去見撒旦新娘和撒旦的事情,到現在他都搞不清楚那個跟他吹風說話的是不是撒旦,萬一是薩琪瑪裝的呢? “好啦親愛的,這一大群人呢?今晚的彌撒天盡頭說了將會是一個瘋狂的聚會,區別任何傳統的祈禱,顛覆你的想象空間,還一句什么來著?” “放縱你束縛的靈魂!” “對!放縱你束縛的靈魂!不要老色迷迷地看著我了,今晚我都給你!” 老玉米好像不認識握雨心了,怎么那么矜持、端莊的山東小嫚一夜之間變成蒼井空的meimei蒼蠅粉了? “去哪???不是還在朝內……” 還沒等說完,大家就不耐煩的要起身走,天盡頭揮了揮手說:“老玉米對撒旦大不敬,罰你買單!服務員,再來一個基圍蝦打包帶走不要餐盒啊不環保!直接給我放你紙袋里得了就你們原來那個牛皮紙的那種?!?/br> 老玉米和握雨心去刷卡,服務員說機器壞了,出門右手賣彩票的旁邊就一個農行的atm機,握雨心說算了我結吧,老玉米堅決不讓,堅持自己結,反正也沒什么現金了:“你在這等著!” 取現一千之后,老玉米又查了下余額,看看回頭給孩子撫養費。 老玉米突然發現自己余額的數有些異常:怎么這么多零??? 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千萬。 一共……一共…… 18279330.41元。 老玉米看著那個數字發呆,差點被吞卡了: 退出來,取出卡,等屏幕顯示歡迎畫面了,再插進去,查詢儲蓄賬戶余額—— 18279330.41元。 老玉米像僵尸一樣的走進飯店,將一千塊錢甩在柜臺上,里面的小服務員不知道什么意思,以為老玉米生氣不能刷卡,連忙道歉,又解釋了好幾遍,握雨心看出來有些不對了,連忙跟那個小丫頭說沒關系,這是300,你找吧,不開發票送一聽可樂吧。 握雨心扶著老玉米的胳膊狐疑地走出飯店:“我把剩下的錢塞你錢包了啊,你松手把卡給我別丟了你捏這么緊干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