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樂師舞姬在場外候了許久,他始終不下旨開宴,那舞姬為著身姿窈窕,在雪中穿的極少,過了一會子,竟是有人凍得暈了過去。 可段昭凌仍是絲毫不在意,給眾位妃子賜了茶,便繼續等著。 那姚貴人見如此情狀,便忍不住勸道,“陛下,不如先開了宴,眾位姐妹們都等著呢?!?/br> 段昭凌微瞇了眸子,“嫣兒一早就說了要賞梅,朕豈能辜負了她去?” 那姚貴人聽他如此偏寵,只得忍氣兒回了座,這一來,誰也不敢再上前理論。 一盞茶涼的功夫,雪中本就是寂靜無聲,忽而從梅林中飄來一陣清脆的笑聲。 眾人皆是裝作未聞,而段昭凌卻已然起了身,林清清忙地替他披上毛麾,順從地跟了過去。 清冽的梅香,夾雜著少女純然的嬌笑,只是聽著,就有說不盡的韻味兒。 撥開叢叢梅枝,抬眼望去,那梅花環繞的一片雪地之上,一襲水紅色身影艷艷奪目。 “瞧你可追的上我!”那少女裙擺飛揚,在潔白的雪地上輕盈如兔,燦爛的笑顏如三月桃花般明媚,只見她與婢子追逐笑鬧著,時不時回盼,掬起一捧白雪潑去。 仿佛一幕最精致的畫卷,那渾然不知的嬌憨情態,和舉手投足間的風流媚姿,皆是教人移不開視線。 段昭凌凝眸,唇角揚起溫柔的弧度,林清清靜靜望著蘇嫣與蘭若嬉鬧追逐,一時說不出話來。 蘇嫣頑鬧了這會子,雙頰暈紅,如兩團云霞,才灑了蘭若一身的雪沫子,便提著裙擺往林中跑去。 嬉笑著,沒跑出多遠,便撞進一個溫熱的懷抱中。 蘇嫣驚慌失措地抬頭,一雙如水的嬌眸,正望見那柔情nongnong的俊顏。 她還未回過神來,段昭凌已將她腰身圈緊,抵住她額心,淺淺一啄,“這是朕所見過的,最動人的舞姿?!?/br> 作者有話要說:更文來啦??! 某繁森森懺悔~本想著更文固定時間,可是總是多事,不能按時,大家見諒哈~~晉小受又抽了,真替他菊花擔憂啊 望天…… 更了n次了……這是要鬧哪樣~!摔 下周要準備忙著結婚事宜,可能會更得少一些,不過十一會有補償喲~~~ 女人對婚紗神馬的,真是天生嗅覺靈敏啊╭(╯3╰)╮ 花花在哪里~~~! 不霸王的孩紙天天穿婚紗~~~(≧▽≦)/~ ☆、40春宮亂 “段郎休要取笑我…哪里比得了jiejie們的舞姿呢?”蘇嫣經雪氣兒暈紅的小臉上,媚眼如絲,忙得將雙頰握住,若即若離地躲避著他的親昵。 段昭凌伏在她的耳畔道:“君無戲言,倒是你背著朕在此處頑樂,該當何罪,嗯?” 蘇嫣靈眸轉了轉,遂道:“有眾位jiejie們陪著段郎,又有歌舞助興,想來你也不需要嫣兒陪了的…” 箍住她纖腰的手臂一緊,他便揚眉道:“誰都可以少得,只有你不可?!?/br> 蘇嫣微垂了頭,往他懷中深處靠去,只笑卻不言語,段昭凌瞧著他乖巧的模樣,心情大好,“那你便再去為朕舞一支罷?!?/br> “如此,段郎便要先許我一事才好?!碧K嫣撒嬌似的,眨了眨眼眸,朱唇微微開合,嫵媚得渾然不覺。 段昭凌美人在懷,美景在望,很是滿足,便將她半落的狐裘小披緊了緊,“嫣兒但說無妨,便是要那星辰明月,朕也能摘給你?!?/br> 蘇嫣狡黠一笑,便踮起腳尖,瞟見遠處那一行人隱晦的神色,遂愈發肆意。 梅林中姚貴人等一眾宮嬪皆是瞧得清明,蘇婉儀生得狐媚,竟在圣駕前如此大膽,而皇上非但不惱,反是甚為暢快,與她耳鬢廝磨,渾然忘情。 “嫣兒要段郎也跳一支便是?!必S唇的菱唇,輕輕掠過他的鬢角,溫熱的氣息如同一只小手,輕撓著心尖。 段昭凌朗朗一笑,順勢將她掌住,雙手忽而探到要上三寸,猛地一陣弄,“嫣兒如今愈發頑淘,竟是將朕也一并打趣了?!?/br> 蘇嫣輕癢難耐,咯咯笑得不止,往一旁躲閃著,嬌呼連連,“段郎饒命,再不敢了…” 嬉笑追逐間,梅林中麗影動人,一脈春意盎然。 蘇嫣跑的累了,便攀在他胸膛,嗔道:“嫣兒不喜歡被人瞧著,段郎將他們打發走罷,嫣兒就跳給你一人看?!?/br> 段昭凌愛憐地撫落她肩頭的碎雪,轉手折下一枝紅梅花兒,輕柔地替她綰上,便招手示意。 王忠明提了步子過來,行了禮,就聽他道:“傳朕旨意,其余人皆回閣中賞歌舞,朕就在此地,留蘇婉儀伴駕便可?!?/br> 蘇嫣便探出頭來,甜生生地說,“有勞王公公,別讓jiejie們久等了?!?/br> 王忠明便答:“蘇小主思慮周全,老奴這就去辦?!?/br> 展眼間,梅林中寂靜如初,段昭凌坐于臥石之上,蘇嫣便將披風的系帶一拉,狐裘應聲而落。 映入眼簾的是一副如畫的倩影,廣袖束腰月荷裙上繡著朵朵紅梅,白底艷色,同周天梅雪交相輝映,蘇嫣腰身裊娜,輕輕一轉,登時便如梅花紛落,飄逸靈動,當真是極致的艷麗。 段昭凌沉醉在眼前佳人無雙的絕代風華中,眼底一片溫潤。 “斑竹枝,斑竹枝,淚痕點點寄相思,楚客欲聽瑤琴怨,瀟湘深夜月明時…” 舞步輕旋,恍如漫天梅花盛放,日幽香陣陣中,只見蘇嫣羅袖輕分,輕聲唱起了曲。 若四月黃鶯出谷,那音色柔軟甜嫩,任是鐵石心腸,也要化在這溫柔鄉中。 美人身姿如燕,舞步如蓮,腰身柔婉似一枝嫵媚的春柳,拂風而來。凄艷的曲調漸漸高揚,蘇嫣步步踏歌,朝段昭凌的方向飄來。 掩袖翹腰,半面嬌容從袖提中現出,帶起春波流轉。 段昭凌癡醉中,長臂一舒,便將她拉至懷中,蘇嫣順勢一倒,恰臥坐于他腿面上。 “瀟湘神女在天有靈,若是見了你亦會羞得再不見人了?!彼脛又⒙涞陌l絲,凝著那嬌美的玉容,聲聲贊嘆。 蘇嫣便勾住他脖子,唱道:“瑤琴有怨思中來,瀟湘夜月了無痕…” 語意眷戀,似訴說情忠,段昭凌怎會聽不出這其中的情誼,愈發感懷,情不自禁地捧起她的小臉,深深將那紅唇含入口中。 雪落梅飄,寒風亦遮不住如火的情念,他品嘗著那香甜的滋味,愈發深入,撬開貝齒,追逐著那嫩滑的丁香小舌。 “嫣兒喜歡靖兒,請段郎允我照拂靖兒,我自知位份低微,無權撫養皇子…只求能時常見到他,便再無他求了?!?/br> 他身軀微微一震,心底那柔軟的地方隱隱一動,便道,“好…” 見段昭凌已是動情,難以察覺地冷意,從她眸色深處掠過,蘇嫣轉頭,張口含住一片掉落的花瓣噙在唇邊,妖艷間風情萬種,引誘男人步步上鉤。 她還未動作,段昭凌已先一步吮上那梅瓣,輾轉間靈舌攪動,糾纏不休,滿足的低嘆隱隱從喉中傳出… 蘇嫣的溫柔鄉,便有教男人醉生夢死的本事,仿佛與生俱來。 卻說這廂,王忠明傳了圣旨,那姚貴人再是不服氣,也只得甩了帕子打前走去。 水閣中歌舞又起,而正中龍榻上卻空蕩蕩的,皇上和蘇婉儀獨自言歡,誰也說不得。 只得忍下佯作若無其事的聽曲兒,小婢將果品暖茶端來,先遞了一杯給趙婕妤,而后是姚貴人,林容華等,按位份而定。 那姚貴人眉眼輕轉,很有些不滿,遂將茶盅一擱,那聲響不大不小,見眾人側目,她便揚起唇角道:“那蘇婉儀無故不來,饒是靜妃娘娘不在,也太不將咱們放于眼中了,仗著陛下寵著,當真就恃寵而驕了,依我看,實是太縱了她?!?/br> 趙婕妤淡淡拭了拭嘴角,不急不徐地開口:“姚貴人此話差矣,這宮中禮法本就以陛下為尊,陛下寵著誰,卻斷沒有咱們插言的道理,姐們們共侍一君,原該盡心而為?!?/br> 姚貴人聞言卻笑了幾聲,身子往前一傾,道:“那是當然,好meimei得了寵,自己也能跟著沾沾福氣,也難為了數十日伺奉一回皇上,不盡心豈不辜負了?!?/br> 奏樂忽而停止,趙婕妤面上仍是無波瀾,倒是入宮已久,很是穩妥,“至少本分侍奉皇上,問心無愧,也不會因著家族權勢,功過勝輸來敷衍我,這便足以?!?/br> 林清清本是滿心念著皇上,無心賞舞,奈何姚貴人太過張揚,而趙婕妤不動聲色間便教她吃了暗虧,不禁望過去。 那姚貴人橫眉一蹙,氣的將要站起,卻叫梅青勸下了,她便命人將茶果撤下,提高了聲線,“也總好過那些徒有虛名的宮嬪,眼睜睜看著姐妹得寵,嘖嘖,那滋味定是十分受用的?!?/br> 這話卻不單單是指向趙婕妤了,林清清嚼了口荔枝,抬嘴道:“姚貴人雖是出自名門,可終歸不能亂了尊卑,到底是在宮中,不比自家?!?/br> 姚貴人紫紗長緞裙鋪在榻上,神態雍容,派頭很足,而林清清依舊淡雅如蘭,暗青色織錦短襖,很是清麗。 “方才忘了說,林容華初入宮時,可是陛下最中意的,如今怎地教人比下去了,嘴上逞強,心中可真是五味雜陳呢?!?/br> 林清清平素里便受了她的氣,不想此次他竟這般咄咄逼人,他素不善于人斗嘴,直面上紅紅白白地好不難堪,趙婕妤緩緩從座上起身,環顧道:“姚貴人也該收斂些,今兒咱們是一處賞樂,若有抱怨,大可去說與陛下聽?!?/br> 姚貴人亦不示弱,“不知何時輪到趙婕妤管理這后宮事務了的?!?/br> “我雖無權利,但在場眾位,我入宮最早,既然陛下不在,自然該我主持局面,姚貴人也別忘了,到底是長你些許,該有的禮數莫要丟下了?!?/br> 句句在理,那姚貴人也無話可駁,仍是低聲諷道:“如今拿位份壓人,還不知日后如何了?!?/br> “日后如何,那自然是日后的事情了,不勞姚貴人費心?!壁w婕妤遂儀態大方地提了擺袖,沖侍者吩咐,“陛下原來如何安排的,便按規矩來,別教冷了場子,歌姬樂師等了有些時辰了,趕緊上場罷?!?/br> 王忠明心下頗是贊許,這趙婕妤雖是不爭名利,卻顧全大局,很是體面,遂領了旨意,“便依趙婕妤的意思?!?/br> 紛爭漸漸平息,正是那舞姬廣袖回旋間,但見許久不言的楚才人從坐上站起,淡淡道,“既然陛下不在,歌舞也賞了,臣妾便先告辭回宮去了?!?/br> 楚人性情乖僻,而皇上似多有包容,眾人皆是識趣不愿惹她,姚貴人拿眼斜了斜,自語道:“反正也不是頭一回了,說與不說何必惺惺作態?” “走便是走,留便是留,又何有惺惺作態之說?做與誰看?又說與誰聽了?”楚才人絲毫不買她的賬,只沖趙婕妤行了禮,“臣妾告退,若是陛下怪罪,臣妾一人領罰便是?!?/br> 姚貴人本是想討好皇上,誰料皇上一心放在蘇嫣身上,根本連面兒也見不著,又平白受了氣,心下好不堵得慌,咽了兒口冷茶,悶悶不語。 林清清狀似十分投入地觀舞,心里卻反復思量,不經意地抬頭,不由地一愣,那閣外回廊下正走來一人,竟是許久不見的宜妃。 想著上回將計就計之事,不免有些忐忑,可宜妃卻只候在外面,而王忠明眼尖兒,忙地領了小侍往梅林中去了。 雖是遠遠瞧著,宜妃的形貌仍是教人心存畏懼,便是如今圣寵不復,可那份氣勢不減當初了。 “嫣兒冷,莫在此處…”蘇嫣嬌聲軟語,任憑段昭凌埋首于香頸之中,衣襟開了幾枚玉扣,白嫩的酥胸裹在細沙下,誘人至極。 男人的情致已被勾起,借著白雪紅梅,風光旖旎,自是更添興意,“片刻就好?!彼鬟B于香滑的肌膚上,愛憐不已,蘇嫣仰頭,烏發幾縷散落,凌亂中媚惑深濃。 見他如此,蘇嫣便抵住雙臂,嗔道:“段郎,咱們到屋里去罷,嫣兒坐不穩了?!?/br> 段昭凌望了望她氣息不穩的模樣,便笑道:“銅雀臺便在不遠處,正共此良辰?!?/br> 蘇嫣被他抱起,嬌羞地埋頭道:“若是教人瞧見了怎好…” 段昭凌方要開口,就見王忠明匆匆趕來,他深深垂首,“回陛下,宜妃娘娘,在外求見?!?/br> 此話一出,段昭凌的步子果然頓住,他冷落宜妃許久,便是禁足解了,也未曾招寢。 蘇嫣見他猶豫分神,道:“段郎從前同宜妃娘娘一起相處那樣久,嫣兒這會子才和段郎相聚,不愿意教旁人打擾了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