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你這位朋友,到底得罪什么人了?” “這……” 程晨咂舌道:“他是做生意的,競爭對手太多了,怎么,您懷疑是有人下毒?” “不!” 爺爺擺擺手說:“比下毒可要狠多了,這是蠱術的一種,叫……人體瘴!” “什么?” 程晨一頭霧水,擤了下鼻涕,問:“三叔,別整你們術語,到底啥意思?” “哈……” 爺爺一笑,轉頭對我說:“快,給你大叔講講,啥是人體瘴?” “哦……” 我點點頭,緊接著開講。 所謂人體瘴,就是在人體內培養的瘴氣。 瘴氣這東西,大家應該都有所耳聞,古書早有記載“南方多瘴氣,置人于死地”。 說白了就是一種毒氣,具體原因呢,也沒太邪乎,無非就是深山老林之中,動物死了之后,尸體得不到及時的處理,腐爛而產生的一種毒氣。 而這人體瘴,乃是滇南蠱術之一,施術者把蟲子培養到被害人體內,蟲子當即死亡。 但是那種蟲子體質特殊,不會被消化掉,而是會在被害人的體內慢慢腐爛。 人體內大多也都是濕熱的,蟲子尸體腐爛之后,就會在人體內慢慢產生瘴氣,久而久之,就會危及生命。 這手法十分惡毒,但也精巧,在古代,簡直是殺人于無形,即便到了現在,倘若沒有這方面知識,驗尸時也會抓瞎。 “好小子!” 聽我講完,程晨呲牙咧嘴地說:“懂這么多邪門知識,當心晚上做噩夢??!” “哈……” 我尷尬地笑了笑,不知怎么回懟。 又聊了一會,程晨決定回驗尸房,要把我爺爺的論述跟他的法醫朋友講講。 我爺爺則是覺得滇南蠱族十分邪門,一般人可能搞不定。 所以他想插手,這也是他把王老道從安邱拉過來的原因。 “爺爺,滇南蠱族,真的有那么可怕嗎?” 見爺爺愁眉不展,我關切地問到。 “嗬……是可怕,不過咱趕上了,江湖人要講道義,遇到不平之事就該管,如果死者帶著怨氣下葬,難免有后患!” “好,我也要出一份力!” 我點點頭,聽完爺爺一席話,覺得全身發熱。 雖說還沒理解什么叫“江湖人”,但從小看爺爺在村里幫人做事,耳濡目染。 “去你的吧,這是大人的事!” 爺爺嘴上逗趣,實則滿臉欣慰,伸出手在我肩上拍了兩下。 下午,來了兩名穿制服的,找爺爺了解情況。 爺爺和王老道把他們請進里屋,房門緊閉,也不知談了些什么。 天黑,兩個人才離去,爺爺和王老道卻全都打起精神,恐有大事降臨。 尤其王老道,換好了一身黃色道袍,手里攥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客廳中踱步。 “三哥,這里是城市,不是大山,你的本事能發揮嗎?” 他邊踱步邊焦慮地問。 爺爺卻搖搖頭,順嘴喊出一聲“老張”。 一陣悉索,客廳墻角下被頂出一個洞,一只碩大的老鼠,領著幾只小老鼠緩緩鉆出來。 爺爺又起身打開窗戶,一只蒼鷹俯沖進來,落在怹肩膀上。 緊接著,一條紅黑相間的小紅蛇,順著門縫兒往里鉆。 這是我第一次見爺爺出馬柳仙兒。 “這……”王老道驚了,沒想到城里也能出馬這些地仙。 爺爺深吸一口氣,說:“地仙的好處就是無處不在,放心吧!” “好!” 王老道點點頭,挑起大拇指。 “三哥放心,我也跟他們玩點真格的!” 說著,他晃起手中的匕首。 “龍鱗匕首,天下名刃,第一刀我就扎他心,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第二刀扎他屎包,白刀子進黃刀子出,第三刀我……” 沒等他叨咕完,就聽一陣“嗡嗡”聲。 密密麻麻的小黑蟲在窗外盤旋,很快布滿了窗戶。 幾面窗戶都被小黑蟲占據,屋子里透不進一點亮光。 爺爺打開燈,見許多蟲子已經透過門縫飛了進來。 “你們倆,躲床底下去!” 怹推開我和余音,從懷里掏出一張黃紙符,兩根手指銜著,抖了兩下,黃紙符立馬燃起黃色的火焰,因為上邊含有白磷和硫化物。 之后,怹把紙符朝一堆小黑蟲扔過去,屋子里瞬間產生一股燒指甲的味道。 第十章 五仙并請斗蠱蟲 誰成想,燒了一股蟲子之后,其余的更猛了,列著隊前赴后繼。 “天啊,三哥!” 王老道叫苦不迭,沒料到這種場面。 他渾身上下布滿了小黑蟲,密密麻麻,隱約還能聽到這些蟲子用細小的牙齒在他皮膚上啃咬的聲音。 唯獨他攥著匕首的手沒有蟲子,因為這把龍鱗匕首是古代名刃,不少人死在其刃下。 所以這東西戾氣很重,算是比較強的殺生刃,而蠱蟲屬邪性,不敢靠近。 “廢物!” 爺爺一咧嘴,從挎包中掏出兩小包雄黃,捏破之后,全灑在王老道身上。 雄黃一到,蟲子們紛紛飛走,可王老道身上被咬了上百個小膿包,遍布全身。 我和余音躲在床下,好在爺爺早有準備,床下已經灑滿了雄黃。 “有理,小音,準備好,咱們必須沖出去!”爺爺低頭對我們說到。 我和余音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好!” 我倆各自披著床單從床下爬出,小黑蟲一股腦朝我們飛來。 就見蒼鷹張開翅膀,沖蟲子堆呼扇幾下,一片片小黑蟲紛紛下墜,直接斃命。 蒼鷹懸浮在半空,持續扇動翅膀,總算在客廳中開出一條路來。 小蛇盤在爺爺脖頸上,晃著腦袋驅趕飛蟲,一旁的老鼠則是列成隊伍,托起暈厥的王老道,跟我們一同往外沖。 本以為外邊也會有許多蟲子,卻沒想到樓道里竟然安靜一片,什么都沒有。 看來那位訓蟲師不想把事情鬧太大,或者,此次是為了試探我爺爺的本事。 下了樓,爺爺總算舒了口氣,我和余音裹著床單往路邊一蹲,好像難民。 一旁的王老道,全身浮腫,像米其林輪胎人。 前一秒立flag,下一秒即被ko,能辦出這種事的人,只有王老道! “都沒事吧?” 爺爺側過臉問到。 我擺手說:“沒事……只是王爺爺?” “唉……” 爺爺微微嘆氣,無奈道:“他也沒事,甭怕!” 說著,怹從挎包里掏出一粒黑色小藥丸,掰開王老道的嘴巴,扔了進去。 繼而,怹又朝余音使了個眼色。 余音會意,立馬用手捋王老道的喉嚨和胸脯,讓他把藥丸給咽了下去。 約莫十分鐘,王老道緩緩睜眼。 “三哥,我好像又……” “又有點丟人!” 爺爺搭話的樣子十分熟練,因為王老道經常這樣。 家不能回了,無奈之下,我們四人投奔程晨,打車前往他的救援隊。 救援隊位于近郊,三面環山,有個寬敞的大院。 這地形對爺爺來說極具優勢,因為他的本事在高樓大廈中不能絕佳發揮。 爺爺打頭去敲門,我和余音一頭一尾,像抬死狗似的抬著王老道。 “三叔,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