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嚴然明不滿:“才80分?!?/br> 劉嘉華瞪了他一眼:“這已經算滿分了,下面的二十分是表現分,要看技巧,速度,持久度......嚴總給我們來場真人秀吧?!?/br> 嚴然明“咚”的一聲額頭撞在枕墊子上。 鳳霖小聲說:“嚴總害羞了?!?/br> 美容師在給嚴然明推油,鳳霖繼續說家里的事:“我婆婆說孩子這么老發哮喘,還有皮膚過敏什么的,都是因為盧小姐家里太小,太擠,雜物太多,灰塵太多,里面肯定藏了不少死蟑螂啥的,所以才引發孩子哮喘,因為孩子在我婆婆家就從來不哮喘?!?/br> “其實我婆婆的意思是,想送一套房子給孫子住。我婆婆有三套房子,一套他們自己住著,一套說是送給我當聘禮,另外還有一套,想送給這個孫子,當然,不會馬上就過戶,先讓盧家全家去住著,今后孩子大了后,或者他們兩老過世時,再過戶到孩子名下。我婆婆想這么做的意思很明顯,又怕我不高興,所以暗示來暗示去。我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因為這是我公婆的財產,他們愛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我沒意見。但是他們總不能要我主動跳出來說‘爸媽,你們送一套你們的房子給盼盼吧’。這我算啥意思啊?!?/br> “而且還有,那房子現在出租著,得收回來,重新裝修過才能住人。我公婆想送這套房子給孫子,最少最少還的再搭進去二三十萬裝修費,說不定還不夠——總得裝得像樣點吧,這樣才能讓孫子住的舒服。我知道我公婆的意思,他們房子舍得送的,但是叫他們再掏幾十萬裝修費,這可是要另外從口袋里掏出去的錢,他們就心疼,不舍得了。但是他們不掏,盧小姐家肯定更不舍得掏,那就算房子送了,也不能改善孫子的生活質量,那不白送嘛。所以呢,我公婆的意思,最好這筆錢世澤掏——或者說,我們掏?!?/br> 劉嘉華忍無可忍:“鳳霖,離婚吧?!?/br> 鳳霖苦笑:“因為我公婆要送一套他們的房子給孫子,我老公要掏二三十萬給他兒子,我就跟他離婚么?我公婆的財產本來就跟我無關。我老公掏完這二三十萬,今年至少還剩下一百多萬。這一百多萬可都是我的。我就這么因為丟了零頭,一氣之下,把整數也一塊扔了?” 這確實是個問題,整個屋子沉默,只有按摩師師拍打嚴然明皮膚的響聲。 劉嘉華思考著:“鳳霖,其實說白了,傅世澤等于有兩房太太,你做大,她做小,你拿整數,她拿零頭?!?/br> 鳳霖苦笑一下:“你說得沒錯,而且盧小姐發誓一輩子不另找男人??磥硭词箾]名分,也要對我老公從一而終了?!?/br> 嚴然明抬起頭來:“鳳霖,不要偏激,不要沖動。你結婚到現在也就三個多月,夫妻間的感情和信任都還沒建立起來,老公的前女友又在里面拼命攪合,公婆因為心疼孫子而立場錯誤,現在正是你們婚姻最脆弱的階段。如果你現在不冷靜理智的處理問題,而是立即棄甲投戈,認輸退場,那你就真的失敗了。但是你放棄這場婚姻,今后呢?是不是今后的戀愛婚姻,都一遇到波折,馬上分手或者離婚?” “你隨便看看,現在有點錢的男人,哪個沒女人跟在后面往上貼的。世界上哪來的那么多無需努力,唾手可得的幸福。鳳霖,既然你有本事力挫群芳,從傅世澤這拿到這張結婚證,就應該有本事斗過前女友,打得過后小三。傅世澤作為一個男人,不算花心,不算難對付——至少比我人模狗樣多了,如果你連這么個男人都守不住,今后再嫁什么別的男人,也一樣會弄丟的?,F在考驗一個女人智慧的時刻到了,拿出你的手腕來,守衛自己的婚姻,奪回自己的男人,擠走別的女人?!眹廊幻髡f。 鳳霖一呆。劉嘉華問:“那你說,鳳霖該怎么辦?” 嚴然明嘆氣:“奪回自己的老公的心,解決眼前的婚姻危機,這沒其他人能幫上忙,只有靠自己的領悟和努力。這個時候,女人一定要冷靜,智慧和堅強,不要把自己老公推出去,要想法子把他拉回來?!?/br> 謝丹楓嘀咕:“怎么拉?鳳霖,要么這樣,你天天晚上跟他做,做一場不夠就兩場,他就是想跟那位盧小姐來,也沒那體力。而且做的時候在他脖子上咬兩口,讓他帶著幌子出門,讓那位盧小姐看得見吃不著,氣死她??茨潜R小姐能熬多久。如果這樣,她還是死憋著不跟別的男人,咱們就去雇個鴨子勾引她,再拍了她的裸照......”屋里包括按摩師在內,都忍不住一笑。 鳳霖皺著眉頭,慢慢的說:“這兩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但是又覺得,達不到我想要達到的目的,做了也是無用功?!?/br> “什么事,說出來我們幫你參考一下?!眹廊幻髡f。 鳳霖苦笑了一下:“我是在想房子的事。我腦子這段時間,徹底亂了,跟漿糊似的,我也不知道我的想法對不對?!?/br> “其實我們(我和世澤)已經在遺囑里留了一套房子給孩子了。公婆再給一套房子,我們也不能取消遺囑,因為爺爺奶奶留給孫子的財產跟法律上生父必須為未成年子女盡到的撫養責任無關。而且,不管我公婆給不給孩子房子,世澤肯定得給他兒子點什么,否則這一關肯定過不去的,今后有得鬧......” 鳳霖停了幾秒,煩躁:“我真不知道我自己在想什么,好像我算計我公婆財產,不肯讓他們把房子給那個孩子似的。我真沒這個意思?!?/br> “我只是覺得給東西要給得有點策略,不要給了人家東西,反而把自己放在一個被動的地位上。我叫我老公在遺囑上留套房子給孩子,是為了維護我們的婚姻。我公婆現在,在這種情況下,這么給孩子一套房子,還要世澤裝修好了給他們全家拎包入住,這不等于在承認孩子和孩子他媽在家庭里的地位嘛。盧小姐更有理由把自己當傅世澤外室了——男方家長允許進門,還劃撥家產。這不是在摧毀我的婚姻嗎?”鳳霖站了起來,在屋里走來走去。 嚴然明喊:“鳳霖,鎮靜。你繼續往下說,打算怎么辦?!?/br> 鳳霖轉過身來,苦惱:“我在想我怎么阻止我公婆給孩子這套房子,就算房子不過戶,請神容易送神難,只要盧家全家住進去了,就別想要他們搬出來了。因為有這么一道直線血親關系在,打起官司來,盧家可以說他們即使不擁有所有權,也擁有居住權。孩子是趕不住的,母親是監護人,也趕不走,這樣就得永遠讓他們住下去,就算今后關系惡化都別想叫他們搬走。這事我已經咨詢過律師了,律師說中國現在已經發生好幾起這樣的案例了,私生子和私生子的母親擁有居住權?!?/br> “我不想讓我公婆給孩子房子,但是又不能直說,雖然我要是直說出來,他們給是不會給了,但是他們肯定會對我有想法,我要拉攏我老公,我就不能得罪我老公爹娘,而且我也確實無權干涉我公婆處置他們的財產?!?/br> “那就得給代替品了,代替品只能世澤給,或者我給。世澤現在手里沒有錢,他剛把深圳那套房子的尾款付完,如果給孩子他在望京的那套房子,我不樂意,太貴了。而且世澤給房子,即使不過戶,也跟我公婆給房子一樣,都存在一個給出去后,即使關系惡化,也收不回來的問題?!?/br> “所以,我想來想去,只有我去買套房子給盧家全家住——我是不是夠二百五啊,自己掏錢買套房子給我老公的私生子全家???”鳳霖又開始發火。 嚴然明喊:“冷靜,往下說?!?/br> “我的計劃是這樣的,我剛把天正的股票拋掉(傅世澤建議鳳霖在新股發行前,拋掉手里的天正股票),加上我媽給我的,用剩下了的錢,有200多萬在手里(不能買車了)。夠在北五環外,離盧小姐現在工作的幼兒園不遠,買套不大的三居了。我想買套現成裝好的,記在我媽名下。然后告訴世澤,由他出面,把房子現在給盧小姐一家住,今后如果有需要,可以過戶給她兒子,算是他對兒子的生活安排。這套如果給孩子,深圳那套就歸我了,反正兩套錢差不多?!?/br> “這樣一來,盧小姐家就有房子住了,我公婆就不需要給她房子了,這就避免了對她身份認定的尷尬。房子反正在我媽名下,如果今后關系惡化,我轉身把房子一賣,她也沒法向法院要求居住權,因為我媽沒義務給她提供住房?!?/br> “對于我來說,等于是拿一套北京的房子替換深圳的那套房子。唯一的不同的就是一個是孩子大了后再給,一個是現在就給孩子全家住。我就相當于多損失一套房子的租金,這點倒也無所謂?!兵P霖說到這里又停住了。 嚴然明看看她:“想得很好,很有策略,還有嗎?” 鳳里苦笑:“下面的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是希望能用這套房子換回我老公的心,希望能用這套房子讓世澤少去看他們母子,比如從一周一次降到一個月一次,甚至半年一次。房子可不是小數目,我花了這么多錢,要買的是我老公跟他前女友的徹底了斷。你們覺得,有可能嗎?還是會讓別人以為我錢多人傻,對男人癡迷得連他私生子和私生子的媽都愿意養,從此,更恣行無忌?” 嚴然明靜靜的看了鳳霖一會,柔聲說:“鳳霖,如果是我的妻子這么對待我,我會非常感動,感謝她對我的體諒,感謝她如此細膩周到齊全,感謝她幫我解決那么棘手的問題,而且處理得如此妥當,我一定會從此更敬她愛她。如果傅世澤跟我一樣的心思,那他在感受到你對他的付出,你為你們婚姻所做的努力后,他應該能感受到你的擔心,你的恐懼,明白你做這件事背后的動機和你對他的期望。作為回報和答復,他應該會主動減少跟盧小姐全家的接觸。如果他做不到這點,甚至背其道而行之。那你這婚姻也沒再維持的必要了。反正房子在你媽名下,離婚都不需要分割了。如果你跟傅世澤沒關系了,盧小姐對你就是一個屁。你可以馬上請盧小姐全家滾蛋,你不會損失什么的?!?/br> 鳳霖松了口氣:“那你的意思是,我應該這么去做?” 嚴然明點點頭:“你趕緊去辦吧,越快越好,趕在你公婆提出要把自己房子給那個孩子之前?!?/br> 鳳霖說:“好的,我明天就去找房產經紀?!?/br> 事情說完了,鳳霖似乎覺得自己應該輕松,但是心中沒一點輕松的感覺,反而難受的想哭,又哭不出來,坐回自己椅子上發呆。 嚴然明溫和的說:“一時的忍辱負重換回一生的幸福,還是值得的?!?/br> 鳳霖勉強笑了笑:“其實幫我媽在北京買套房產也挺好的,就當投資吧?!?/br> 鳳霖笑容實在有點酸楚。另外兩個女孩默默的看了她一會,一左一右摟住了她。 謝丹楓說:“鳳霖,如果你真要跟傅世澤離婚。那咱們就找幾個保安來,到你媽那房子,把姓盧的全家連孩子帶東西,統統扔馬路上去。要是他們不肯乖乖的滾,那就更好了,連大人帶孩子一塊揍,打死他們個丫的......” 嚴然明忍不住一笑:“丹楓啊,傅世澤沒娶你,真是他一輩子的失策?!?/br> 鳳霖跟傅世澤談自己買房的打算,“我也希望孩子的生活條件能夠好點,盧小姐上班距離可以近點,不那么辛苦,而且他們有新房子住后,南邊的房子可以出租,每月也能多12000元的收入,也算不無小補?!?/br> 鳳霖解釋了一下為什么要記在自己媽名下:“我丑話說在前,這套房子是因為要改善孩子生活才讓他們住的,如果他們住一段日子,又不滿意了,又想通過孩子要什么的話,我是要收回的。房子畢竟不是小數目,即使合法夫妻離婚,也不見得有給對方一套房子的,這是我們能為他們家提供的最大限度的幫助了。我希望這么給了后,大家彼此都給對方一點呼吸空間?!?/br> 傅世澤抱住了鳳霖,心里難過:“對不起,鳳霖,對不起?!?/br> 鳳霖苦笑一下,黯然:“你又有什么對不起我的地方呢?!?/br> 傅世澤低頭:“鳳霖,我知道,你不舒服,其實我這么頻繁的想跟她見面,我也不舒服?!?/br> 傅世澤思考著說:“這件事我會去跟她談的,她接受這套房子的條件是:她可以把孩子每周帶到我爸媽那里去,只要他們彼此愿意,這事跟我無關。但是我不能保證每周都去看孩子,我工作很忙,我過去都沒每周去見我爸媽,現在我實在做不到每周往父母家跑?!?/br> 鳳霖心寬了,笑:“你說她會答應嗎?會不會寧可不要房子,也要保證每周跟你在一起的時間?!?/br> 傅世澤苦笑了一下:“我們會知道的。我們先把房子買好,帶她去看過,再跟她談。據說中央要出限購令了,趁現在還能買,再買套房子當投資總不會錯的?!?/br> 鳳霖點點頭:“買套裝修好點的,吸引力大點的?!?/br> 晚上兩人在床上纏綿,一面吻,一面溫柔的抽動。兩人都不太激動,**不高,倒是有一種溫柔傷感的情緒彌漫。 兩人已經有一個多月沒做了,從上次傅家跟盧家達成協議,傅世澤每周見盧雅婷母子后。夫妻之間就沒了什么話說,晚上躺在一起唯一的話題是天正增發新股,床變成了辦公桌的延續,討論完兩人睡覺,純潔得跟同事似的。 鳳霖躺在傅世澤身下,閉著眼睛配合著他的揉動,過了會,傅世澤微微加速,鳳霖輕輕的哼哼。傅世澤將床頭燈打開,半跪起來,給自己戴上套套,自從鳳霖備孕后,就不再吃避孕藥了。 傅世澤再次壓在鳳霖身上,含住了她的唇,將舌頭伸進她嘴里。鳳霖知道傅世澤快要來了,就半叼住他的舌頭,將兩腿舉起,纏住他的腰,挺起自己的臀部,讓他能沖撞到更深處。傅世澤開始加速撞擊,變幻著方向,尋找著鳳霖體內那點嫩rou,忽然鳳霖身體微微一挺,腰怪異的一扭,鼻子里悶哼了一聲,傅世澤知道自己摩擦到了,于是保持姿勢不變,開始快速而有節奏的抽插,鳳霖不久就開始呻吟扭動,挺起身體迎合傅世澤的撞擊,傅世澤加速,喉嚨深處發出沉悶的低哼,開始在鳳霖脖子上,鎖骨上亂吸亂咬。鳳霖的嘴里忽然發出一聲嘶啞的叫喊,身體猛的挺起,臉上出現了癡迷的沉醉,傅世澤大吼一聲,用力猛撞,十幾秒后,兩人都是身體一軟,倒下不動。 過了會,鳳霖睜開眼睛,看看伏在自己身上的丈夫,微微一笑,輕輕說了句:”thank you?!?/br> 傅世澤心頭大痛,撫摸著鳳霖紅暈未曾褪盡的臉龐:“鳳霖,鳳霖,你受委屈了?!?/br> 傅世澤將頭埋在鳳霖胸前,忍不住淚下:“從嫁給我的第一天起,你就沒過過一天開心的日子。鳳霖,我真的真的非常對不起你?!?/br> 鳳霖輕輕嘆了口氣,撫摸著傅世澤光澤的頭發:“無我原非你,從他不解伊。肆行無礙憑來去,茫茫著甚悲愁喜?!?/br> 傅世澤微笑了,抬起頭來:“老婆大人也要參禪了?!?/br> 傅世澤將燈關了,枕頭墊在自己背下,半躺半靠在床頭,將鳳霖抱在自己胸前:“其實這一個多月來,我每周末跟她見面,帶著孩子這里玩那里玩,這里吃東西那里買玩具,別人都當我們是一家人,確實,說起來,兩人都是孩子的親生父母......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應該是什么感覺,只覺得自己很麻木。我對著孩子微笑,對著她微笑,我知道這是我應該擺出的姿態,至少對孩子,我有這責任和義務,即使撇開責任不談,道義上我也應該像個父親。但是當我做這一切的時候,我心里真的很膩倦,我覺得非常不舒服,當然不是因為孩子,孩子還是很可愛的,因為他什么都不懂......我說的是我跟盧雅婷之間.....” “她一直在努力的挽回我,所有的溫柔賢惠,所有含情脈脈的眼神......讓我多么的芒刺在背。每到周末,我想到又要跟她見面了,又要感受她的柔情了,我就感覺到自己像是被無窮無盡的蜘蛛絲纏住了一樣,掙扎都掙扎不脫,就像陷在一場無邊無際的僵夢里無法醒來。我現在真的很害怕周末,從周一到周五,日子每過一天,我的心情就沉重一分,我覺得我都快的抑郁癥了。我反復的對自己說,作為一個父親,每周見一次孩子是我應盡的義務,但是我見孩子就要見她,這種捆綁銷售真快要把我逼瘋了......”傅世澤這段日子以來,覺得人生了無樂趣,對下班后的時光深感厭倦,盧雅婷讓他煩躁恐懼,回家看見鳳霖冷淡平靜的樣子,又是既痛苦又無奈。 鳳霖也不知道咋說才好:“但愿她會受利益誘惑吧,放我們一馬,選擇更舒適的生活條件。如果我是她,我肯定要房子不要跟你每周兜風,干嘛不用一個心不在自己身上、又派不上什么實際用處的男人換一處現在就可以住、今后會歸到自己孩子名下的房產呢。女人愛一個男人,本質上不就是愛跟他在一起可以享受到的物質生活嘛。如果她能明白,跟你在一起,住別墅,開寶馬的生活已經絕對不可能了,那她就可能會現實一點,接受只要同意不跟你在一起,就能住套房,開日本車的生活——這總比啥都沒有強吧?!?/br> 兩人討論不出結果來,只能關燈睡覺。 傅世澤躺在床上,難以入眠,最近一段時間,他失眠嚴重,其實鳳霖也一樣,兩人還拼命裝著自己沒失眠也沒注意到對方失眠。 傅世澤在漫漫長夜里,一再的回顧檢討自己,到底是哪一步走錯,然后步步皆錯,直到步入今日的困境。而且,為什么貌似今日的一切都像是他一人的過錯,所有人都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譴責他,對前女友始亂終棄,對兒子不付責任......傅世澤無限困惑的問自己,到底是什么把一場戀愛,或者就算是一場婚姻吧,變成人生無窮無盡的枷鎖。傅世澤認為這些桎梏加在自己頭上并不公平。傅世澤對自己說:我已經支付了法律規定的我應承擔的義務,我并不欠誰一個人生。 傅世澤認為自己所受的懲罰并不公正,遠遠超越了自己的過錯,于是這么被迫每周跟盧雅婷和孩子在一起,已經連基本的愧疚都已經沒有了,只剩下一點點不得已的敷衍。對盧雅婷,傅世澤所有的心理負擔都早已磨滅,對兒子,傅世澤也沒感覺到多少的親切,不是說孩子不可愛,但是孩子再可愛,也沒讓他感覺到多少的父愛,任何自然而然的感情要被逼出來,永遠是生硬的。當盧雅婷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喚起他心中的柔情和責任時,傅世澤感覺到的只是厭煩,而這種厭煩,傅世澤又無法向別人啟齒,唯一可以傾訴的對象,鳳霖,兩人最近也十分疏遠。 鳳霖還可以向朋友們抱怨,傅世澤最近一段時間卻連一個可以吐露心事的人都沒有,跟父母有利益和感情上的不一致,跟妻子有了隔閡,跟朋友同事又無法啟口。傅世澤感到自己快窒息了。傅世澤多少有點困惑,他身邊的這些人都在向他索取什么呢?而且他們的索取又如此自相矛盾。傅世澤想說:你們還當不當我是個人?我其實并不欠你們什么。 傅世澤感到對生活十分厭倦,想一走了之,唯一舍棄不下的是鳳霖。從結婚以來,傅世澤看著鳳霖忍辱負重,心中又內疚又痛苦,傅世澤多少次想跟鳳霖說:我們辭職吧,離開北京這塊是非之地。卻知道鳳霖不愿意離開天正,或者說鳳霖不愿意離開嚴然明。嚴然明并不像盧雅婷那樣明擺著糾纏不休,卻像一道抹不去的黑影,無聲無息,卻比盧雅婷還要更深刻的插在兩人之間。傅世澤不得不忍耐著嚴然明,因為他知道他在鳳霖的心中并沒有占據比嚴然明更高的地位,雖然他是她合法的丈夫。 傅世澤對自己說:這是我的報應,我只能忍耐,為了我對她的愛而去忍耐,慢慢的去爭取,慢慢的去改變。 ☆、第105章 訣別 鳳霖以最快的速度尋找著房子,在自己經濟能力所能承受的范圍內,盡量找裝修好點,面積大點,交通便利點,有一個周末就連看了十幾套,最后在地鐵站到頭的一帶小區里找到了一套三室兩廳兩衛的房子,原房主是一對年輕夫妻,結婚一年多就離婚了,房子因此而賣掉好分錢走人。鳳霖看房子十分寬敞,裝修很新而且實用,離開地鐵站不遠,價錢合理,當場拍板買下,房款全部用現金支付,兩周就過戶完畢。 房子一到手,傅世澤周末第一時間就帶盧雅婷全家一起看房子,北五環的這一帶,小區都是最近五年內落成的,綠化和小區的衛生情況都差強人意,而且很多房子都被屋主分割成小間后用來出租,造成人口密度過大,擁擠不堪。但是這些小區是北京的政府工程,小區規模巨大,有完整的規劃設計,配套設施齊全,房子本身的質量、套型,公用設備都相當不錯,有正規的物業管理。盧雅婷全家進門后看見每個房間都寬敞明亮,裝修新穎大方,十分歡喜。 傅世澤看大家滿意,暗暗松了口氣。傅世澤送盧家回家,一路上只說這房子如果大家滿意的話,可以馬上搬進去住,今后等孩子大了,有需要的話,可以轉到孩子名下。 盧雅婷父母挺高興,盧雅婷卻沒那么輕松,過了會,小聲問:“那個,她知道這房子嗎?” 傅世澤點點頭:“知道?!?/br> 盧雅婷緊張:“她怎么說?!?/br> 傅世澤不吭聲。 返回盧家,傅世澤的車從拐進小街開始,進小區,帕車,上樓,一直到進門,因為剛看完那邊的小區環境和那個剛裝修完畢一年的新房子,大家有了比較,就有了落差。這里世將近二十年的舊小區,這些老房子顯得多么陳舊、破爛、陰暗、骯臟、擁擠,連陽臺的采光都不好,盧家三口回到家后打量了一下,哎,這里連盼盼的尿布都沒地方曬。 傅世澤觀察盧家的臉色,心里有了點底,故意問:“叔叔,阿姨,你們覺得那邊的房子怎么樣?還滿意嗎?” 李匯琴很高興,覺得傅世澤在這么分手又結婚后,還會想到給盧雅婷買房子,也算是有情有義了,這一年多年對他的怨恨不由的減輕了很多,于是連連點頭:“那房子不錯?!?/br> “喜歡就好,那大家收拾收拾,準備早點搬家吧。這里的房子也可以租出去,即使收不了多少租金也夠孩子的開銷了?!备凳罎梢恍?,然后招呼盧雅婷跟他一起出去。 傅世澤跟盧雅婷下樓了,李匯琴把已經睡著的孩子安頓好。盧厚信憂心忡忡的在旁邊小聲說:“小傅買那么一套房子要花不少錢了,他剛才說那個女人也知道這件事?!?/br> “怎么了?”李匯琴緊張了。 盧厚信搖搖頭:“不知道。一個已經結婚的男人給過去的女朋友買房子,他老婆還批準了,肯定不會那么簡單,說不定會有什么特別附加條件的,反正世界上沒人會無緣無故的送這么一大筆錢給別人?!?/br> 李匯琴更緊張了:“是不是想把盼盼要走啊,從此不還給我們了,說不定看都不讓看一眼。那雅婷怎么受得了?!?/br> 盧厚信搖頭:“誰知道呢,如果是這樣的話,雅婷肯定不會同意的,孩子是她命根子。她已經讓那個女人搶走小傅了,怎么可以再失去盼盼?!?/br> 李匯琴擔心壞了,盧厚信說:“放心,金山銀山也換不走我家盼盼。咱們先吃點東西,看等會雅婷回來怎么說?!?/br> 傅世澤帶盧雅婷到小區外,找了個小酒店坐下,這時已經過了中午12點了,兩人隨便點了幾樣小菜,毫無食欲的吃著,傅世澤在挑選字眼,盧雅婷在提心吊膽的猜想傅世澤會說什么。小酒店的墻壁十分骯臟,桌面油膩不堪,一個壁掛式空調,卻發出了窗式空調般的噪音,樓下小街的路面在北京九月末正午的太陽下反光,現在早晨晚間已經相當涼了,只有正中午時分,還殘留著秋老虎的余虐。 傅世澤緩緩開口,用的完全是法律上的詞匯:“雅婷,這房子是給盼盼的,也是給擁有盼盼監護權的撫養者居住、使用的......” “嗯?!北R雅婷懷疑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