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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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安的神情卻有些迷惑,她把頭側了過來,用左邊的耳朵對著林嘉木,這才聽清楚林嘉木的話,點了點頭跟著她走了。 鄭鐸坐在車里用ipad看著新聞,林嘉木敲了敲車窗,他抬起了頭,“你就是司安吧?我是林嘉木的丈夫?!?/br> 司安沒想到林嘉木會帶著一個又高又壯的男人一起來接她,頗有些驚訝,一陣風吹過,這個男人身上只有沐浴液和須后水的味道,沒有一點的酒味,眼神堅定而真誠……司安略放下了心,但還是帶著一絲警惕,說起來,當初楊東君不也一樣是謙謙君子嗎?黑道軍官,強娶少妻 林嘉木和鄭鐸互視了一眼,遭受家暴的女人差不多都有同樣的特征,總是穿著盡可能遮住全身的衣服,面對異性的時候帶著警惕跟恐懼,眼神閃躲不自信,司安身上這些特征都很明顯,林嘉木接過她手上笨重的行李,開了后門讓放了進去。 一路上大家成年人都沒怎么說話,只有遙遙高興地看著車窗外比比劃劃,她似乎覺得她真得是出來旅游的,并沒有意識到她的生活發生了翻天地覆的變化。 “我把客房收拾出來了,你可以暫時住在我家?!?/br> “這是不是太麻煩了,我可以租房子住……” “就算是租房也不可能幾個小時之內就租到,你暫時住在我家里,找到房子再搬走?!彼景部磥硎窍胍L駐,而不是暫時躲避。 “嗯?!?/br> “對了,我有一個朋友在醫院……” “我想要驗傷?!?/br> “可以?!彼景簿褪沁@樣,看起來弱小,有的時候卻很堅定,被家暴的女人很多,像她這樣帶著孩子逃出來的也有很多,可大多數都被男人或“親人”哄回去了,有她這個堅定甚至是絕決眼神的極少。 “什么是驗傷?”遙遙問道。 “mama受傷了,阿姨帶mama去看醫生?!?/br> “mama又笨手笨腳摔傷了嗎?還是你又發瘋了?”遙遙的話里帶著幾分指責,“姥姥和大姨都說mama笨?!?/br> 司安慘笑一下,女兒會有這樣的態度并不奇怪,楊東君大部分時間對女兒很好也肯花時間陪女兒,結果就是女兒被洗腦得很徹底,在女兒眼里自己就是個有的時候很有用的mama,有的時候會無理取鬧的潑婦,完全不了解自己就是為了她才最終下定決心出走的。 “遙遙,你mama并不笨,她只是受傷了,有壞人打她了?!绷旨文菊f道。 “做錯事了才會挨打?!?/br> “遙遙,你做錯過事嗎?” 遙遙想了想,“有?!彼缓靡馑嫉匦α?。 “你做錯事mama打過你嗎?” “打過我的小屁屁?!?/br> “有疼好幾天嗎?然后需要看醫生嗎?” 遙遙搖了搖頭,“奶奶說打人是不對的?!眱A非魔 “那你為什么又要說犯了錯就要挨打呢?” 遙搖不說話了,低頭玩自己的手指。 “等下叔叔帶你去吃麥當勞,mama和阿姨去醫院好嗎?”開車的鄭鐸說道。 “好!我最喜歡吃麥當勞了!” 林嘉木在等待驗傷的過程中,翻看著司安給她的病歷,骨折、腦震蕩、瘀傷、挫傷各種各樣“意外”頻頻出現在司安的病歷里,這次不出意外她的聽力應該受到了損傷,至于別的傷痕……林嘉木在醫生驗傷的時候,選擇了避開。 司安出來的時候脖子上纏著紗布,耳朵上塞著藥棉花,醫生把填好蓋完章的驗傷單給了林嘉木,“輕傷?!?/br> 是的,家暴從來都是“輕傷”再加上司安每次受傷都得到了及時的治療,鼻梁骨折之后甚至去韓國接受了整型手術,并不影響功能,所有的病歷都只能證明家暴存在,無法給任何人定罪。 “我和他是經人介紹認識的,他是我姐夫的一個朋友,本來我姐夫沒指望我跟他有什么發展,會介紹我們認識完全是因為被我媽煩怕了,我媽覺得我不漂亮,又不會說話,工作也一般,不會找到太好的男朋友,一直逼著我嫁人,他同意跟我交往的時候,我覺得一切都像是作夢一樣,后來我們結婚了,他教我選衣服、打扮、美容、應酬,甚至是見到什么人應該怎么說話,怎么微笑,怎么待人接物,我再不是那個被人忽視的丑小鴨了,直到三年前我們一起參加他同學的婚禮,別人夸獎了我幾句,跟我開了幾句玩笑,他回家就變了臉,說我賣sao,我辯解了幾句,他就打我……” “后來我知道了他的前女友,他替我選的那些衣服,教我化得那些妝,跟他前女友一模一樣,我以為我是替身,直到我們有一次偶然在網上遇到了,主動找我聊天,我才知道他也是用同樣的方法控制他前任的,他前任原來是假小子的風格,被他改造成了淑女風,直到有一天他前任受不了他的控制跟他分手,他那個時候跟瘋了一樣,如果不是有人攔著他前女友差點被他打死,為了躲他,他前女友逃到了國外,我是他選的第二個洋娃娃……” “他不發瘋的時候對我很好,溫柔體貼,所有人都被他騙了,以為他是我們婚姻的受害者,我是個動不動就摔盤子砸碗疑心重的瘋婆子,他每次打我都是逼不得已……連我爸媽都是站在他一邊的,在他們看來他肯娶我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br> “元旦那天他打我差點掐死我……我忍了……昨天晚上因為工作上的事他跟別人爭執,回家的時候遙遙吵著要看熊出沒,我正在哄她,他就像是瘋了一樣的抓著遙遙搖晃,那次已經是他第二次被遙遙激怒了,我真擔心他會殺了遙遙,我拼命保護遙遙,結果已經長好一半的耳膜又被打穿孔了,他故伎重施,又掐了我的脖子……我被掐得暈迷了五分多鐘……這些遙遙都不記得了,在她眼里爸爸永遠是好的,可我知道為了遙遙我也得逃,不然的話我們母女倆個早晚有一天會被他打死?!?/br> 187 嘉木語錄,獵食者總能找到羊群里最弱小的那只羊。 ============================================ 林嘉木和司安剛一推開門,就聽見遙遙的笑聲,她拿著熊大的玩具追著鄭鐸跑,“光頭強,你是光頭強,” 鄭鐸從沙發的一側繞過來,忽然一轉身抓住跑向他的遙遙高高舉起,“光頭強抓住你了,” 遙遙高興得一直尖叫,司安看著她這個樣子,覺得又欣慰又辛酸,小孩子就是這樣,忘事忘得快,就算是換了新環境也能很快開心起來。 “mama!”遙遙叫喊著,“鄭叔叔比爸爸高!”鄭鐸把遙遙放了下來,遙遙撲到mama跟前抱著mama的大腿。 “嗯,鄭叔叔累了,mama買了你最愛吃的冰淇淋!” “好!我最愛吃冰淇淋了?!边b遙笑嘻嘻地接過司安手上拎著的東西,翻出冰淇淋吃了起來。 鄭鐸使了個眼色,林嘉木悄悄挪了過去,“怎么了?” “楊東君報警了?!?/br> “什么?” “他說司安有精神病史,拐帶了女兒?!?/br> “別人相信他了?” 鄭鐸搖了搖頭,警方也不是傻子,楊家那么多次家暴報警,楊東君雖然一直說司安有精神病,但是卻沒有正規醫院的證明,很明顯夫妻之間矛盾很深,說到底,這件事只是“家事”,但還是留下了報警記錄,鄭鐸找劉警讓劉警幫忙注意一下關于司安的信息,劉警一搜索這條報警信息就跳了出來。 楊東君這樣極愛臉面控制欲極強的男人,會選擇公開報警頗有些出乎鄭鐸和林嘉木的意料,顯然他并不認為這是司安的一次任性,而是認為這次司安帶遙遙出走是背叛,公開說司安是精神病,顯然證明他也不想司安再回去了,但是他這樣的一個視妻子和女兒為私有物的男人,會怎么處置不想要的司安,可想而知。 林嘉木本來想利用手里的驗傷單跟楊東君談判,現在看來跟如果不把司安安頓好,任何跟楊東君的接觸都是拿司安母女的生命冒險。 遙遙今天早晨起得很早又坐了很長時間的車,瘋玩過一陣子之后有些困了,沒過多久就靠在司安的懷里睡著了,司安把她抱到了客房,蓋好了被子。極品美女養成系統 林嘉木把她拉到一旁,“楊東君報警了?!?/br> “哦?!彼景颤c了點頭,“他跟我們管片的派出所所長是朋友?!睏顤|君從不交沒用的酒rou朋友,他跟人交往都是有目的,別人有能為他所用的地方,當然,他也能為別人所用,這樣的利益交換才是最牢不可破的關系,這些事都是他心情好的時候跟司安炫耀過無數次的,比如他怎么樣利用手里的權利幫助所長的親戚解決子女上學問題,所長怎么幫他的朋友解決掉交通罰單,他的朋友又怎么辦幫他辦了什么事,總之有了關系網,別人覺得難辦的事,他打幾通電話就能解決。 “你的手機卡扔了嗎?” “已經扔了?!?/br> “手機呢?” 司安從包里拿出了愛瘋4s……“我關機了?!?/br> 林嘉木拿過她的手機,什么都沒說,直接開了窗扔了出去,蘋果機是自帶定位系統的,楊東君這種控制欲極強的人,未必沒在手機上安監控軟件,“你什么時候關機的?” “我……我忘了……”司安有些慌亂了,“應該是在車里?!?/br> “也就是說那個時候信號是移動的?” “???” “也就是說那個時候車在行駛?” “是?!?/br> “還好?!?/br> 但是楊東君肯定能追蹤到司安是坐長途客運大巴離開的,現在的長途客運大巴都帶監控,如果他真像自己說的那樣交游廣闊的話,查出司安帶著女兒來了a市只是時間問題,“除了身份證、結婚證和戶品薄之外,你還帶來了什么?” 司安默默的拿出自己的包,里面滿滿的裝了差不多有二十萬現金,“這錢……” “家里的錢全存在他的戶頭上,除了信用卡他帶在身上之外,都放在家里一個固定的地點,他以為我不知道他藏在哪兒了,也不知道密碼,所以一直很放心?!笔紫鞇郏鹤菲逕o悔 但司安還是那個司安,雖然被婚姻折磨得滿面憔悴還是那個會默默觀察一切的小姑娘,“存折在他書房里他最喜歡的拿破倫轉里夾著,密碼是他獲得校長任命的那天?!彼Φ糜行┑靡?。 所以……楊東君才被激怒得這么厲害,現在家里所有能取出來的現金全都被司安給帶走了,“所以……” “如果非要回到省城面對他才能打官司的話,我寧愿帶著女兒在外面生活?!彼景膊煌5赝嬷约旱氖种?,說到在外面生活的時候忍不住咬起了自己的指甲。 “你要不要聯絡什么人?” 司安搖了搖頭,“我原來的那幾個朋友在我們剛結婚的時候他就哄著我跟她們斷了聯系,剩下的都是親戚,那些人……都是站在他一邊的,覺得我跟他結婚是我的造化?!?/br> “你爸媽也這么認為?” “我家里一共三個孩子,我是二女兒,我還不到周歲的時候我媽再次懷孕,就把我送到了爺爺奶奶家里,我七歲的時候爺爺死了,我媽才把我接了回來,她一直說我的恨她,生來就是向她討債的,說我總用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讓她心里發毛,說我跟她不親,不像是她親生的,我大姐跟我的關系也不好,她是站在我爸媽一邊的,我弟弟對我還算不錯,但他出國了并不在國內?!彼景埠俸僖恍?,“說起來我在家里有些地位,還是嫁給了楊東君以后的事,我爸媽沒什么主心骨,有什么事都喜歡找他商量,我大姐和大姐夫靠著他的關系包了高中食堂,把他當成神仙一樣的供著,我第一次被他打到骨折,想要離婚,我親jiejie在醫院里不停地罵我,說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為自己考慮也應該為孩子考慮,說夫妻絆嘴吵加架是常事,他在外面一沒有小三二沒有不嫖不賭三對孩子好四對老人孝敬,為了這點小事離婚實在是不值得,還說我跟他離婚了,只能再嫁給六十歲的瘸老頭?!?/br> “我媽也說他是個好人,只是偶爾控制不住脾氣,等他老了火氣降下來了就好了……如果不是他打遙遙喚醒了我,也許我真就跟他將就過下去了,盼著他老了的時候……”司安說到這里的時候低頭不說話了,“嘉木……他真能變好嗎?我在網上看見一個女人被她丈夫打死了,她丈夫只判了七年……他爸媽跟遙遙不親,我爸媽也不喜歡我,他打死了我,去蹲監獄,遙遙就是野孩子了,他又開始打遙遙了……” 林嘉木不知道司安是怎么在這樣的環境下堅持下來的,如果是稍微脆弱一些的人,經歷了這么多年的精神控制和**折磨,早被折磨的沒了自我意識,變成了他人的附庸,司安竟然堅持了下來,還帶著孩子逃了出來,所以說話有些多,甚至顛三倒四都是可以理解的,“你打算怎么辦?”仙子一笑 “繼續逃,如果他找到了a市,我就逃到別的地方……” “遙遙呢?她不上學了?”遙遙五歲,最現實的問題就是上學,沒有戶藉的孩子在哪里上學都是個問題,可一旦落戶,馬上就會曝露她的所在地。 “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應該帶遙遙走?”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會離開遙遙?!彼景舱f道,她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可怖,甚至坐立不安了起來,她抓了抓頭發,從包里拿出一瓶藥,倒出幾粒起了下去。 “這是什么藥?”林嘉木奪過她手里的藥瓶,這是一種很普通的黃藥瓶,上面只寫著刻意寫得很草的拉丁文。 “阿普唑侖,我去年失眠、焦慮、掉頭發,他的朋友開給我的?!?/br> “沒經過診斷?” 司安愣了一下,但吃了藥的她反應有些遲頓,搖了搖頭,“好困……我去陪遙遙睡覺?!?/br> 鄭鐸走了過來,扶住林嘉木的肩,“她磕藥?” “無意識的吧?!彼f她去年開始失眠掉頭發焦慮,很有可能是被長期精神和心理虐待產生的后果,楊東君卻沒有帶她去醫院,而是直接買藥給她吃,這類精神類藥物吃多了,慢慢人的精神就會被藥物控制摧毀,更不用說司安吃精神類藥物,楊東君又多了一個砝碼。 楊東君面無表情地坐在監控室里,車站的站長笑嘻嘻地給工作人員分楊東君帶來的軟包中華煙,“我的一個朋友,老婆跟他堵氣帶著孩子跑了……” “哦,哦?!北娙硕急硎玖死斫?。 楊東君手里拿著gps定位記錄,尋找著那個時間短發車的大巴,很快在開往a城的大巴上找到了帶著孩子的司安,他冷漠的表情忽然放松了下來,“原來她去a市了,她大學就是在a市念的,應該是帶著孩子去找同學去了,唉……” “兄弟,知道去哪兒了就行,大過年的,有什么矛盾解不開啊,給弟妹個臺階下,接她回來過年就完了……” “唉……今年過年,我說在家里過,她說要去新馬泰,一言不合就趁著我不在家帶著孩子跑了,真是沒辦法啊?!睏顤|君笑道,眼睛里卻滿滿的都是寒意。 1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