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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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個月大的孩子,也是很懂得察顏觀色。 裴三郎辛苦準備的兒童讀物,拿出來,抱著孩子,沒講兩頁被撕了。他把孩子往羽青鸞的懷里一放,說:“你來?!贝蚝⒆拥氖?,羽青鸞擅長。 羽青鸞抱著孩子,翻開書,小孩子頓時秒變乖巧,也不撕書了,指著上面的圖“呀呀呀呀呀呀”,不知道是在看書還是在罵他。 …… 裴三郎覺得比起教孩子,他更適合做買賣。他把京城的產業全部賣了。 磚窯、炭窯、琉璃瓦廠只能把干活的奴隸們撤走,窯爐這些沒法搬遷便隨著莊園一起打包賣。 他的莊園都是開墾好的,水車都架起來了,大車水一轉,整個莊園的田地都能灌溉上,守著湖,又有小河,可以說是旱澇保收。因此莊園賣的時候已經不是買的時候那個價。 那些毛長只適合北方氣候的牲口隨著莊園一起打包賣。騾子、驢這些能夠作為畜力使用到哪都能活的,則是在搬遷作坊時就作為馱動主力帶走了。 雞、魚等養殖場、牛羊牧場等,都留下了,依然是跟著莊子打包一起賣,一起買的還有糞肥作坊。 家禽牲畜的糞做成糞肥,是純天然無污染的肥料。如雞糞的肥力非常好,養雞場供應親隨軍的rou食,養殖規模非常大,雞糞也特別多,拿去種菜相當好。 有糞肥,土地肥力相當有保障,如今種地早不需要像他們早年那樣種一年地還要歇兩年畜肥力,現在是年年種。 他的莊園有這些優勢疊加,即使售價很高,也有很多人搶著買。 接手開有養雞場莊園的是親隨軍門郎將周敬。 周敬是太子的武課師傅,他的女兒成為太子協妃,隨著太子起勢,他如今已是京中炙手可熱的大人物。 裴三郎要開荒南邊,缺奴隸,因此連養雞場里的奴隸管事都撤了,但他把開養雞場的方法詳詳細細地告訴了周敬,連同注意事項,特別是防止雞瘟等疾病,也都告訴給他。養殖要囤糧囤飼料這種常識,大家都是知道的。他為了催欠款買飼料還跟望公吵過架呢,滿京城都知道,于是就沒必要提,怕讓周敬不舒服,覺得是被人當成傻子。 這個世界的病毒沒有他上輩子的世界多,他搞了這么多年養殖,還沒在遇到過動物集體發瘟的情況。 …… 冬暖夏涼也賣了。 他賣冬暖夏涼的時候,呂公和柏公想聯合起來壓他的價,還四處找人協商意圖一起壓低售價。 裴三郎都懶得搭理他倆,冬暖夏涼歇業三天,打掃衛生修整維護加盤。,趁此機會,他把有意向想買或者是只是單純想看看的都約到一起,組成一個看房團,又再找了望公、義公混在里面當托,呂公和柏公直接被競價的人埋得影都沒了。 冬暖夏涼的建造成本高,盈利又很可觀,售價高到令人瞠目結舌,但京里的貴族們不缺錢的人有很多,特別是那些世代在京中擔任要職傳承幾代、十幾代甚至幾十代的累世公侯們,每到公侯們進京的時候,都要被他們刮走一層皮,家底相當厚。 太子的老丈人蕭世侯買下了冬暖夏涼。他家畢竟是出過門郎將的,又是累世侯府,世代的千夫長,家底不是一般的厚,幾萬兩金子說拿就拿。 冬暖夏涼里原來的人全部撤走,由蕭世侯安排人接手經營。 太子老丈人的身份,如今在京城里很能打,蕭世侯出得起錢,又有勢,他想買,大家也是給他幾分面子的。 畢竟天子江河日下,太子羽翼漸豐,已經向著一朝天子一朝臣過渡了。 對于裴三郎來說,做買賣,買家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給得起錢。 如今京中整體局勢不太好,除了太子系,旁的接盤俠不好找,能高價賣給他們,是真的挺不錯。 他名下的產業變現成金子拉到南邊換成糧食布帛,能夠養活很多人。他現在不缺金子,缺各種物資。他把京中能夠變現的產業全部變現,連內供買賣、米糧鋪連鎖店、馬鞍作坊都賣了。 馬鞍作坊賣給朝廷,由司馬府出錢收購。 作坊里的奴隸管事都是他的人,辛苦培養多年,他舍不得賣,而那些人去到司馬府也會水土不服。奴隸匠人去到至少是士族身份的衙門里干工,跟任人打罵宰殺的牛羊沒區別。 不過,多年管事生涯,讓一個管事飄了。他以為自己掌握有管理技術,去到司馬府能當官,求著他要跟馬鞍作坊一起賣過去。 想走的,他當然也不留,先把一切待遇收回,再讓他們交贖身錢。奴隸是奴隸價,管事是管事價,這些都是明碼標價的。馬鞍作坊效益好待遇高,每年都有獎金,管事也攢了點身家,但還沒攢到能夠贖身的錢。 管事還有妻小,如果要帶走就得一起贖身。管事的老婆不愿走,跟管事和離,帶著孩子隨著大家一起南遷走了。 司馬府只買了作坊,沒要管事。一來,買管事的價格貴,二來,司馬府有自己的規矩,裴曦那一套在司馬府里轉不開。這管事學的是奴隸文字,不是貴族文字,在貴族階層就是一無是處的文盲。三,司馬府里面的管事職位是正式官職,得花錢買的。牛羊皮倉庫管事,九品士族官位,作價二百兩金子。 管事沒有人買他,又自己不夠錢贖身,想回頭,一切待遇都被擼了,奴契還在裴三郎手里。裴三郎派他去當苦奴,開山鑿石頭修路。 從邊林修到海邊,要修一千多里路,有得修。 第182章 裴三郎蠻喜歡現在的生活, 雖然沒有上輩子那樣好的大環境,但錢、權、地、老婆都有了, 還有娃, 每天一家七口和樂融融。 羽青鸞現在很少去上朝,孩子又有四個老人巴巴地圍著打轉, 他倆的二人世界過得也算挺不錯。 用她丈母娘的話說,羽青鸞就是個活猴,這么大的長公主府不夠她撲騰的, 帶著她去逛京城, 他在她的帶領下見到了這個世界更加野蠻粗暴血腥的一面——斗獸、斗奴隸。 具體情形, 有點像羅馬時期的斗獸場, 不過這里的建筑沒有古羅馬那么宏偉,寒酸得很, 就是巨形的土坑, 用石頭和木頭建成柵欄。關有野獸和奴隸的大籠子放進坑里,之后用繩子或鉤子把籠門打開, 將人和獸放出來撕殺。 斗獸坑和斗奴坑的坑底……白骨累累, 人的, 野獸的,鋪積滿地。 在坑的邊緣,挖有一排溝,里面有倒刺, 還有易燃的獸油, 一點就著。 如果有奴隸或者是野獸爬上圍墻意圖逃出坑, 就會被點燃火溝,最后的下場往往是燒死在溝里,運氣好點的在燒死前就被倒刺扎死了。 大鳳朝時有戰爭,每逢戰爭必有很多人淪為奴隸。 奴隸販子常年四處擄掠人口,大鳳朝周邊的一些小部落村子幾乎都讓他們擄光了。 南疆和邊林,有些原住民小村子,之前沒被注意,后來……那些人也都被奴隸販子抓成奴隸。他如果不買,那些人就要被運走了,于是他全部買下來,把他們以家庭為單位打散混在奴隸中讓他們去開荒,之后能夠分田分地有房子住,這樣他們既沒力量生亂,又能全家團聚有個安置。 他能管得了的地方很有限,其他的地方的人被抓走成為奴隸的人,過得真就是真豬狗不如。如斗獸,貴族們為了讓野獸跟戰奴打起來更加血腥,平常喂野獸都是用奴隸。 大鳳朝地廣人稀,境內到處是荒山無人開墾不是沒道理,人口都讓貴族們禍害了。 羽青鸞看過斗獸,感慨了句:“若是把那些奴隸留來種莊稼放牧打仗,何愁不能收復居狼?!?/br> 裴三郎更介意貴族們拿人喂野獸??稍谶@個世界的人眼里,奴隸不是人,是牲口,拿去喂野獸并沒有問題。 這是三千年代溝形成的觀念差距,也是文明發展歷程進度條過于落后所致,他不打算發表太多意見,不然肯定兩口子吵架事小,危及貴族們的統治,他可能會……英年早逝,甚至禍延妻女。 羽青鸞能夠從經濟角度和實際利益來考慮這個問題,已經很不錯了,從結論上講就是她也不贊同這種行為,并且在南疆和邊林都不會有這種事發生。 裴三郎還是把人口是社會發展第一生產力的概念,包括實際推行cao作等知識,安利給她。至于什么機械、科技是社會發展的第一生產力不適用于當下,講那些容易扯到神異事件上去。 他跟大鳳朝之間有一道巨大的鴻溝,這讓他很難真正地融進這個社會,大鳳朝的人看他也覺得神異,這些讓他處在極度危險之中。羽青鸞則是他跟這個世界的粘合劑緩沖帶,在用她的方式保護他。她猜到他的神異是緣自另一個世界,但她從來沒有戳破過,更多的是好奇和向往他學那些本事,想學。 他真的蠻喜歡她,她開明,聰穎,漂亮,為人處世也好,偶爾耍點小脾氣也超可愛的。 野獸橫行的環境讓他們崇尚勇武,奉行能動手就絕不逼逼原則,但她真的讓著他、也護著他,現在跟他發脾氣,打人時像家里養的貓似的,揮拳時把鋒利的指甲都收起來了,僅僅就是表達個態度,沒有真的要撓人。 裴三郎在羽青鸞身上經常感受到貓主子對于鏟屎官打不到獵物的憂心關愛。 他倆對于大鳳朝,包括這京城,都處在好奇寶寶階段。 羽青鸞以前關在皇宮,他則是跟富貴階層打交道居多,至于底層……大概就是買奴隸的時候有接觸,良民、自由人這樣的個體階層,接觸得很少。 他有點好奇,但出于安全考慮,沒敢去。羽青鸞才不管那些,帶著他往貧民窟一樣的地方去。 如果有誰想對他倆不利,倒霉的肯定不是他倆。 他們走在路邊,有一隊給斗獸場運野獸的隊伍路過,其中一頭獠牙虎的籠子開了,躥到大街上來了。 羽青鸞見義勇為拔劍相助,特別高興把人家的斗虎當街宰殺,買下獠牙虎讓隨行仆人拉回去下鍋。 他老婆真不是一般的彪悍勇武。 ************** 丈母娘現在回宮住了,但時常和老丈人一起出宮來看孩子。 孩子淘氣,揪老丈人的胡子,老丈人樂呵呵地縱容,說她的手有勁,那么小就會揪胡子了。 羽青鸞當然不會慣著她,掰開手,不讓她揪,孩子看看自己母親,再看看祖祖,繼續揪。她可能以為自家老媽怕祖祖,在祖祖懷里有人撐腰不會有事。但她還是太小,不知道,在她老娘占理的情況下,天下都敢懟,于是……小娃娃在自家祖祖的懷里又被親媽打哭了。 小朋友挨過兩回打,再也不揪胡子,改去揪頭冠,羽青鸞一個眼神過去,老實了。 皇后見狀,想起羽飛鳳在宮里宮外的那些槽心事,感慨了句,“飛鳳小時候挨打少了?!?/br> 羽青鸞知道她母后是指什么,說:“時也,命也,亦是天生心性?!?/br> 嫡皇子和太子所受的教導是不一樣的,嫡皇子并不一定會當太子,母親教、jiejie教、師傅教都行,太子則由天子親自教導帝王之道。 如果羽飛鳳已經接觸過帝王之道再當太子,斷不會如此輕浮淺薄。他當太子時七歲,禮法還沒學完,才剛學大鳳史冊,還不到學帝王之道的時候,便被吹捧得忘乎所以,選了一條與父皇相悖、憎惡到動過同歸于盡念頭的路。 最終父皇寒透了心,不僅沒告訴他帝王策在哪,甚至沒告訴過他有這么個東西。 她父皇不愿教他,她更不會去告訴他,那對她來說是自尋死路。 ************** 秋收剛過,大朝會上,有人彈劾姜二郎和魯二郎管治不力,使得大鳳金行的收益比起去年少了大半,又說大鳳朝的很多豪商都往南邊去,他們作為金監府的人放任邊林和南疆不聞不問,也不曾派遣金行入駐,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指他們勾結裴三郎搞地下金行,請求罷免二人。 天子問太子:“你姐和你姐夫尚未就封,邊林和南疆連堵城墻都沒有,你想怎么設金監?太子,一母同胞!”他說完,看都沒看一眼太子,當場任命呂公為金監,柏公為副金監,賜姜二郎黃金五千兩,賜魯二郎黃金三千兩,兩人不再擔任朝中職務,但品級待遇不變。 他對呂公和柏公說道:“如果來年金行收益比去年少,你二人自動去冠請辭帶著全家老小到邊荒之地去開荒修路罷?!?/br> 他讓宮侍呈上刀筆,當庭自己親自刻詔,交給太禮府下達詔書。 姜二郎和魯二郎丟了官,兩人把在京城的產業變賣了,來向裴三郎請辭,世界那么大,他們也想出去看看。 裴三郎給他倆送行,擔心他們路上有危險,每人送了二百戰奴。是送,不是借,因此奴契一起給了他倆。 姜二郎和魯二郎不跟他客氣,大大方方地收下了。 裴三郎不懂朝堂,但他知道,大鳳朝的金融要崩了。 呂公和柏公在金融行業完全是門外漢。他們接下一無所知的差使,當著監管人員,卻頂著業務員的任務指標,還是在資本逃離京城,金行失去每年最大的進項的情況下,由此引發的連鎖反應可想而知。 這是硬通貨時代,金子、銅、布帛作為貨幣,貨幣存量是非常穩的,不存在短時間內靠通貨膨脹穩定市場的條件。 貴族們慣常用的方式是層層搜刮。 金融行當的最底層是各封地的小錢莊,小錢莊要是被搜刮得狠了,要么反抗朝廷,要么承受資金缺短的風險,一旦資金鏈斷裂,必然引發雪崩。 京城即將出現糧荒已是可見的,如果各封地的錢莊倒閉,公侯們賠穿家底,會沒有錢財對朝廷進貢,又或者是儲戶倒霉。通常來說,在各封地能有錢存到錢莊的人家,跟當地公侯們都是一窩的。 這些對裴三郎沒什么影響,他在京城的產業都賣完了,只剩下這座傳給后世子孫的長公主府邸沒賣。南疆和邊林囤積了很多糧食布帛,金子銅錢也是不缺的,且那邊沒開錢莊,都是現錢交易,沒有泡沫,也沒有誰去壓榨抽血。 裴三郎考慮到現在天子寶座上坐的還是老丈人,便跟羽青鸞通了個氣。 羽青鸞說,“飛鳳這是既想要金行,又想插手南疆,父皇動了真怒?!?/br> 裴三郎:“……”老丈人有點狠,發起怒來連自己都砍。他悄聲對羽青鸞說:“你弟弟左邊腦袋是水,右邊腦袋是面粉?!?/br> 羽青鸞問:“什么意思?” 裴三郎說:“水加面粉,攪拌幾下就變成了漿糊?!?/br> 羽青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