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這段時間安分點
慕修臣低頭看著童筱筱,她趴在地上,眼里帶著渴望,卻又夾雜著絕望。只一眼,他便覺得喉嚨如同被掐住了,近乎窒息。 但他很快便移開視線,把遺書重新折疊好,放進了西裝口袋里。 “這段時間安分點,如果表現好,會還給你的?!彼?。 童筱筱視線隨著遺書挪動,聲音嘶啞道:“你在威脅我?” 慕修臣淡漠道:“你可以這么理解?!?/br> 聞言,她目光終于舍得離開遺書的位置。 童筱筱看著他,片刻后,笑了笑,“慕修臣,我后悔了?!?/br> “后悔什么?”他問道。 她卻低頭看著地面,沒再答聲。 她啊,后悔喜歡他了。 童筱筱話沒說出來,可慕修臣卻莫名覺得不安。心里空蕩得難受,讓人覺得焦躁、煩亂。他想做些什么來壓下這些情緒,卻又不知該做些什么。 “艸,下手真他么狠?!?/br> 身旁,莊鴻罕見地罵了句臟話,這才拽回慕修臣的注意力。他讓兩個保鏢給童筱筱喂藥以后,帶她回去,而他陪莊鴻在診所里包扎。 童筱筱下了死手,莊鴻脖子上很長一道血口,醫生說需要縫合。 莊鴻也算是半個搞藝術的,十分在意自己的形象,一再問會不會留疤,“要不是家里知道我受傷后,又要多事,我肯定得去正規醫院縫合?!?/br> 他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慕修臣卻突然想起了童筱筱。 阿鴻一個大男人,才一道傷口就擔心成這樣。 那童筱筱那滿身傷疤,而且她臉上還有那么一道大傷疤,心里是不是也很難受? 慕修臣想到這些,眉頭緊蹙,在聽到莊鴻說“這種小地方,實在不靠譜,不敢相信這醫生技術”時,他心中翻涌的情緒徹底爆發。 “既然知道這種地方不靠譜,你還帶她來這種地方打胎?” 如果在手術過程中出了什么問題,他能負責?! 莊鴻打了局部麻醉,還是疼得難以忍受。此時被好友責怪,他驚呆了,“你……你這是在怪我?” “我跟童筱筱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阿鴻,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要再讓我知道,你做這種蠢事?!?/br> 慕修臣琥珀色的眸底如同結了一層寒冰,他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向門口。 他不敢想象,自己今天要是沒跟來,事情會發展成什么樣。 莊鴻正在縫針,頭沒辦法扭動。他愣了一下后,大聲道:“童筱筱生氣了,所以你沖我發火是嗎?可是修臣,你別忘了,是你允許我帶童筱筱出來,也是你默許我把她當做撒氣桶的!” 慕修臣腳步頓了一下,隨即大步離開。 他坐進車里,兩只胳膊抵在膝蓋上,手撐著額頭,眼底盡是掙扎。 童筱筱險些要了阿鴻的命,他該忌憚她的心狠手辣,該讓她知道后果的??傻谝环磻獮槭裁词菫榱怂?,去責怪阿鴻? 這個孩子沒了,對他來說更好,不是嗎? …… 春景園。 童筱筱回到房間,阿姨拎著醫藥箱,給她處理了臉上被方月弄出來的傷口。期間,外面來了幾輛車子,一群人在家里進進出出。 “他們在做什么?”童筱筱問道。 阿姨給她處理好傷口,往外面瞥了一眼,“哦,聽說是日月紅科技公司的那個方總,給慕少還有柯小姐送了幾幅字畫還有幾個古董花瓶?!?/br> 童筱筱一聽便明白,這是方月打了她,方總擔心影響他跟慕修臣之間的合作,便讓人送禮。 她在慕修臣這兒有多不討喜,方總也看到了,所以連送禮都是說送給慕修臣跟柯雅詩的,而她這個真正挨打受罪的人,甚至連名都不配提。 童筱筱站起身,走了出去。 阿姨跟在她身后,緊張兮兮道:“童小姐,您這是去哪兒???” 那些奉命送禮的人,此時正在詢問柯雅詩,花瓶要擺在哪兒,字畫要掛在哪兒??卵旁姳划斪雠魅舜蹬?,滿面紅光。 童筱筱下樓,走到了她身旁,“如果我沒記錯,我才是慕修臣的妻子吧?” “我也只是幫忙做個參考而已,既然你介意,那就你來吧?!笨卵旁娨桓备吒咴谏系氖┥釕B度。 “不用那么費勁?!?/br> 童筱筱從那些人手中接過兩個花瓶,端詳了一會兒,然后吧嗒兩聲扔到了地上。 花瓶碎了。 “筱筱,你這是做什么?”光這兩個花瓶加起來得三百萬左右,柯雅詩看著四分五裂的花瓶,幾近崩潰,“這么貴的東西,你賠得起我嗎?” 她遲早會跟慕少結婚,這些可都是她的財產??! 童筱筱面無表情看著她,“慕家的東西,跟你有什么關系?” 柯雅詩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她斂了斂神色,僵硬道:“我只是替慕少心疼?!?/br>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蓖泱阋徊揭徊娇拷溃骸暗腋叫蕹家惶觳浑x婚,你一天就是上不得臺面的情人。你有本事在這兒演戲膈應我,不如想想,怎么真得成為慕少奶奶吧?!?/br> 她抓起最后一個花瓶,當著柯雅詩的面,砸到了地上。 連帶著送來的兩幅畫,一并撕了。 她挨打,他們收禮? 做夢! 花瓶碎裂還有畫撕裂的聲音讓柯雅詩心臟突突直跳,她看著已經爛成一團的東西,rou疼不已??赏泱憧雌饋韺嵲谑翘膳铝?,沒有慕少在,她根本不敢跟童筱筱對著干。 方總派來的人都驚呆了,這會兒才回過神,一個個慌亂得不行。 而童筱筱一個沒理會,只是頗感無趣地說道:“既然你們來了,就替你們小姐記記眼前這個女人??卵旁?,女,二十五歲,我曾經的好朋友,慕少現在最寵愛的小情人。你們方小姐想上位,先擠下她再說?!?/br> 她說完,也不管柯雅詩的反應,徑自上樓去了。 晚上十點多,慕修臣才回來。 他連門都沒敲,進了臥室。西裝外套已經脫了,黑色綢緞襯衫有些褶皺,扣子也沒系好,露出凹陷的鎖骨,顯得頹靡又有幾分陰翳。 慕修臣走至床邊,垂眸看著她。 他眼底有紅色血絲,不似以往那般黑白分明。 “花瓶是你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