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掏空指骨的骨髓就可以當做粒子管道,中心加速可以用法決完成,粒子源來源于聚變,如粒子是以熱輻射的形式傳遞,如果要無損凝聚的話,必須要有類黑體的存在來保證方向性,以免損失能量,希望妖骨夠堅強…… 就在他把指尖變成極細的篆刀,準備要將骨髓掏出來時,怨鳥猛然伸出頭,用力啄住他的爪子,不許他亂來。 “放開!”姬夷召皺眉。 怨鳥眸色堅定,啄的更緊了。 姬夷召冷哼一聲,用力甩。 怨鳥叼的死緊,隨著他的手臂上下甩動,就是死不松口。 姬夷召用力扯。 怨鳥幾乎被扯成一條直線,但就是不松口。 姬夷召大怒,用力拔他的毛。 怨鳥哀怨地看著他,拔一把痛的抽一下,但還是不放。 “放肆!”姬夷召直接用上鳳凰源音,那是怨鳥天然的克星 ,終于那怨鳥不得不松口,因為他的身體在那瞬間透明了一下,直接從手指上透過。 姬夷召再遲頓也感覺到不對,一把掐住他脖子:“你有記憶,是不是?” 那這只鳥跟著他這么多年,不是什么秘密也沒有了? 姬夷召胸中怒火熊熊,老子每天晚上對笛子說的情話是你這死鳥能聽的嗎? ☆、第95章 盤算 怨鳥疑惑的歪頭看他,好半晌,才微微有意念自腦海中傳來,“夷召……別傷……” 傳來的意念極為微弱,斷斷續續,仿佛被干擾的信號,姬夷召微微皺眉,怨鳥是無數靈魂的怨念集合,按理來說非是妖屬,而是一種兇狠噬人的靈魂猛獸,但如為何這種如此不同。 他看著四周的爆炸現場,天上濃云滾滾,海面沸騰,周圍盡是死去的魚蝦,濃煙直沖天際,帶起巨大的蘑菇云團,想來天界很快就會有強者前來查探,雖然不怕,但自己的底牌也沒必要太早讓人知道。 他冷哼一聲,涅著怨鳥的脖子,瞬間消失在原地。 完全化為妖體之后,他已經完全不懼怕另一空間那奇異的輻射,大衍劍術更可以挾帶自己的韻律攻擊,如果可以以聚變的力量凝出高能粒子流,那就是完全無堅不摧的強大力量。 妖界之事他終是不知太多,但有一個人一定知道。 “這只怨鳥……”娘舅大鵬鳥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很快給出回復,“毫無問題。絕對是怨魂凝成,沒有別的什么混入?!?/br> “可是為何他似乎擁有意識?”姬夷召用手指戳鳥的頭頂,怨鳥一點也不怪他的在扯自己羽毛,反而很開心的用頭蹭著他的掌心。 “怨魂存世,不過因心中有恨難以放下,又因本身陰氣被塵世陽氣侵蝕,這才成為只知殺戮的野獸,但有的魂魄存世,卻是心中還有牽掛,他們靈魂堅韌,這才可以于陽世中保留意識,這只怨鳥里,應該就有這樣的一只魂魄?!贝簌i鳥看著那不應該存在于怨鳥身上的清澈瞳眸,“只是怨鳥之中,各種靈識交合,這只魂魄大約將絕多意識用來鎮壓其它怨魂的殺戮之意。所以存于體外的,僅僅是一點本能罷了?!?/br> “沒有怨恨,那為何會來找我?”姬夷召低頭略略思考,“死了也要來找我的人……除去豢丹、姬惠、孔雀,應該沒有別人了,呵,如此一想,我做人的行事,并不成功呢?!?/br> “所以你成妖了?!贝簌i想了一下,“不大可能是孔雀與山君——對了,他如今已經不是山君,他們兩人生前就有約定,不到黃泉不相守?;康ぎ敃r又被封在陰泉不遠,他的可能最大?!?/br> “孔雀與姬惠,倒是松手的痛快?!奔б恼夙幓?,淡淡道。 “你還在生他們的氣?”大鵬鳥用翅膀拍拍他的胳膊,安慰道,“黃泉七日一次陰風過境,就會卷走徒留忘川不肯離去的魂魄,他們如今是否轉世,也說不清楚,但一世父子不易,他們不可能一生與你共渡,他們已經盡力了,若是真恨,就修書一封燒給他們說斷絕關系就是?!?/br> 姬夷召沉默半晌:“他們皆因我而死,我如何與說?” “不寫就是,反正孔雀也認不了幾個字?!贝簌i鳥看他又沉默了,也不打擾,轉身就從身邊的巖石上一躍而下,在空中盤旋著遠去。 姬夷召心中忐忑,把怨鳥舉到身上,凝視著他的眼睛:“如果你是豢丹,就告訴我,那笛子上寫的是什么?!?/br> 怨鳥歪歪頭,啄了啄他的手指,繼續用那清澈干凈的眼眸看著他。 “你果然不是豢丹!”姬夷召剛剛想用力掐他,但心中又有點擔心,回想剛剛當年開過花朵的兩心知,突然身形一散,化為無數黑羽,最后凝成一只烏鴉,用通紅的眼睛看著怨鳥。 怨鳥走到他身邊,啄了啄他的嘴。 然后就見那只黑烏鴉化為無數羽毛,漫天飄散掉。 怨鳥大驚,在空中哀叫著,四下尋找。 轉了無數圈子之后,它終于知道他喜歡的人已經不在這里,突然向遠方飛去。 透明的灰鳥先是在周圍數百里之類反復找尋,沒有看到這后向東飛去,在魚叢山的小屋地窖里反復徘徊,鳴叫聲音透澈天空。 數天之后,它向著東方繼續遠去,在那個已經燒成廢墟的院落里飛下,在那相思子上鳴叫著,一直沒有停歇,直到一雙手將他抱住。 姬夷召將他抱在懷里,坐在廢墟里,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他的阿丹,他的阿丹從來沒有離開他。 他為什么蠢到現在才發現。 “最近人族是何情況?”因為豢丹的事情,姬夷召終于把自己的注意力轉回正事上,不過那只蠢鳥的位置從肩膀上轉移到他的懷里,再配上他那冰冷陰晦的氣息,完全達到了一位反派boss的所有標準。 “斟鄩城破之后,夏王退回安邑。那里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但是商軍詭詐,他派大軍來到安邑外圍擺出攻城之勢,暗地里卻派另外一路奇兵,繞道泰華山后,渡過靈川,從小路進攻安邑。后來,在大戰之時,商軍奇兵從后方沖出,夏部頭尾不能兼顧,大敗之下,只能向東夷突圍?!毙『谏咴谒媲白屑殔R報工作,“東夷保持中立,對商部與夏部通過皆不管不顧,后來商軍在鳴條山與夏王決戰,夏王武勇無比,但卻敗在軒轅劍下,只能再次向東突圍,逃進三嵕山,商軍緊追不舍,最后夏王又敗,失去一臂,被一路追趕,最后逃到蒼梧之野,被商軍擒下,流放到蒼梧亭山,商朝代夏,追認為夏王為‘桀帝’?!?/br> “就是說,人族王朝更替已完?”姬夷召輕輕用手指撫摸著怨鳥,問。 “不錯?!焙谏呔碇舶?,“對了,奇襲安邑的那只精兵,就是您當年調教的南山伊尹那一族人,他們個個能征擅戰,在征夏之戰中為商子天乙立下大功,如今他們都是商部的有功之臣,要不要我去吃了他們?” “沒有必要?!奔б恼俚?,“有此,很有趣的事情,他活著,才能做到?!?/br> 說到伊尹,他突然想起一事,當年在中學時曾在一書中見一句“行伊尹、霍光之事”,一時好奇,也曾經去查過史記,本來年歲久遠,他一時回憶不起,但之前轉鳳凰涅槃之身時,前世種種一一浮現,巨細無遺,卻回想起了當時的記載。 “湯崩,太子太丁未立而卒,於是乃立太丁之弟外丙,是為帝外丙。帝外丙即位三年,崩,立外丙之弟中壬,是為帝中壬。帝中壬即位四年,崩,伊尹乃立太丁之子太甲。太甲,成湯適長孫也,是為帝太甲。帝太甲既立三年,不明,暴虐,不遵湯法,亂德,於是伊尹放之於桐宮。三年,伊尹攝行政當國,以朝諸侯。太宗崩,子沃丁立。帝沃丁之時,伊尹卒?!蟊炯o三” 多么巧的事情,商湯死后,太子就死了,于是立太子二弟為王,二兒子當了三年就死了,于是立三兒子,三兒子四年就死了,于是立太孫,太孫三年沒干好,就被打去給家族看墓地,太孫死了,太玄孫當王時,伊尹這才死去,不再代政…… 如此速度的死亡,姬夷召幾乎可以想到被點到要當王的那些嫡子們的表情。 “十方混元,可有新的消息?”姬夷召淡淡問。 “不曾?!焙谏叽鸬?。 “天梯已斷,要上天界非是易事?!奔б恼傥⑽⒁恍?,“既然已經走入死胡同,不如,我們換一種方式好了?!?/br> “您的意思是……”黑蛇小心的問。 “妖族如今新生兒極多,正是休養生息之時,人族大旱將綿延數十年,等到人族氣空力盡之時,卻正是我妖族新生一代將出之時,此消彼長,到時,我不信十方混元之界,還能不出,當然,看在姬惠與豢丹的份上,我不會趕盡殺絕,”姬夷召冷笑一聲,“到時,我就將人族盡數驅出東勝神州,至于他們能不能到最近的南瞻部洲,就看他們的運氣了?!?/br> 如果這個人形結界現身,我就有禮物要給他了。 一億當量的tnt炸彈,不知他夠不夠。 等到混元界碎,他就有足夠的元氣,為阿丹重塑身體,只要找齊五方天地權柄,化兩儀陰陽,就可以把他的阿丹找回來。 敢阻止他的人,都要死。 ☆、第96章 時光 人族與妖斗了數千年,真要解決也不是朝夕可解,但如今商湯既然成為天下共主,大旱之事,就是他不得不解決的問題。 他沒有殺夏桀,本來就就是商部征伐最后一環——人牲,既獻敵酋首級祭祀宗廟祖先。 但要知道,商部祖先子契是大禹臣下,雖然也算是黃帝后裔,但早已分出另立部族,若殺了大禹后人并以人頭祭祀,人家在天上怎么交代的過去, 不僅交代不過去,商部還要有說的過去的理由,否則就是名不正言不順。 也因此,夏桀被流放在一個小島上,在祭祀時更向上天表示夏桀荒yin無度,暴虐無道,筑傾宮、飾瑤臺、作瓊室、立玉門,不從諫,擅殺臣民,裂帛以耗民生,實在是商湯不得以,這才以臣伐上,只為匡正天下,救黎民于水火之中。 當他占領夏都之時,為了名正言順,稱為商代夏。更是讓人在天下傳言:夏桀看到百姓紛紛奔商部而去,于是決定將國家交給商湯,商湯不允,讓國民回去夏都,然后國民又跑去商地,夏桀又請商主來當王,商主不允,又把國民趕回去……反復數次之后,商湯終于無奈當了國主,商代夏國而立,記得是代夏,不是滅夏,夏王還在蒼吾那活的好好的呢,你們不怕路遠可以去圍觀…… 但是當天下平民都以為就是這么回事的時候,商湯發現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 如今可以緩解旱情的唯有水印,雖然力量不大,僅僅是一小片,但蚊子rou也是rou,總能暫時緩解一下不是。 無可奈何之下,商湯準備以水印控雨,但如今水印在夏主桀身上,若他殺之,無疑是自打耳光,但要讓夏桀幫他,那更是癡人說夢。 而且,中州耕地廣袤勝商部十倍,夏桀就是不堪水印損耗這才試圖挖山引水,一勞永逸,只是事成一半就在各方勢力交織下功敗垂成,他剛剛代夏自立,若立刻就去重新開挖瞿山引水灌溉,那天下人又會如何看他?要知治水一事向來是前人栽樹后人乘涼,這真真是天大的難題。 只能是祈禱天上有雨,而天庭雖有掌控云雨之能,但也僅僅是偶然控制一下,平時大多是隨自然而行,四季自有節氣,也不強加干涉。 然而,夏桀之時至少還偶有雨水,成湯之時卻量年比一年,到最后,已是滴雨不落。 這一場大旱并未曾結束,從商王立朝算起,一直七年不雨。 當年商湯以“夏桀暴虐,天降其罪”為名,將大旱的罪責推到了夏桀身上,如今一旱七年,對初立的商朝來說,無疑是可怕的難關。 開始之時,商湯命人打井開渠,盡力向河水邊遷移,但時間一長,這此小打小鬧完全已經沒有了效果。雖無十日,但河水干涸,河洛兩條靈川支流干涸,淮水也漸漸只能靠雪水融化支撐,東夷靠海尚無大事,但這里耕地極少,又有大澤龍蛇,不是在這里活了千年的東夷部落,其它遷移過來的部族都很難堅持幾年。 原來的中都之地草木枯萎,連樹皮樹根都難以尋到,商人還在都城外高臺祭祀,向上天獻祭牛羊大雁,日日祭祀,以六問自責以向上天祈禱,但毫無效果。 姬夷召對此絲毫不感意外,本來北東二方水氣皆自海而來,向西南而去,由西嶺南山所阻,水汽充盈,但被他起地火生山而阻后,季風為之在新生山脈迎風一面大量降水,這里的水汽都大部分集中在5000米以下的天空,越過山脈后,基本沒剩下多少水汽,如此一來,整個中州的水氣驟然減少一半,而人族遷移之時,仍是刀耕火種,每遷徙一地,就伐山毀林,他計算了一下速度,如果這樣下去,只要一兩百年,整個中中州都會化為荒漠。 天界會有辦法嗎? 不會。 他們想不到源頭,只會以為是天道自然變化。 姬夷召慵懶的倚在風枝下,心中感嘆沒文化真可怕。 如果不是遇到這此事情,他一定會在人族努力研究新的元素周氣和所謂的元氣是什么東西,可是如今他卻在思考怎么將人族驅逐出這片土地。 姬夷召發現自己真的變了。 但是話說回來,為什么自己也會傷春悲秋起來? 原因只有一個。 “嗚——”怨鳥的聲音帶著一點陰冷幽長,將一顆竹實叼到他掌心里,然后在空中轉上一圈,熟練的落到他肩膀上,長如飄帶的尾羽安靜的落在他背上,順便蹭了蹭他的臉。 姬夷召剝出竹米,隨手扔到嘴里,一手把肩膀上的大鳥扯下來,神情嚴肅:“阿丹,你不是鳥,就算你現在是混著無數鳥魂的鳥,但你也要記住你不是鳥,我也不是懷孕的雌鳥,不用你養?!?/br> 阿丹歪頭看他,半透明的眼睛清澈干凈,沒有絲毫影子。 姬夷召左右看了看,那只死大鵬好像沒有回來。 于是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