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哪知虛老似笑非笑地盯著我道:“臭小子,別以為我老人家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鬼道道,既然我認定了你這個徒弟,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還是會找到你的,哈哈哈~~~” 我眼前再次冒出一排黑線,虛老神出鬼沒的功夫實在讓我有點心悸,他既然這么說,我一定要在逃跑的方面加強起來,就不信擺脫不了他, 雨,漸漸小了,虛老微笑道:“小子,后面的路荊棘滿布,你此生劫難無數,但道根也異常深厚,日后若是遇到大麻煩,師父我會暗中幫你的,但今后一段時間你不會再見到我了,好好保重小命吧?!?/br> 話音還未落下,虛老身影一閃,眨眼出現在山坡之上,再一閃,便出現在山頂上面,而他手中,依舊穩穩地撐著那把油紙傘,驚愕之余,我心里不免生起一抹暖暖的氣息,或許我真不該辜負虛老的厚愛,或許我真不該讓他這么默默離開,或許,我該向他道聲別, 待老羊徹底恢復神智,我們二人攙扶著李大東跌跌撞撞地向羊駝村走回,李大東在途中漸漸失去知覺,我不禁有些擔心,也不知當初醫治我的法子,能否在李大東的身上奏效, 我不得而知,也唯有盡人事聽天命了, 終于回到村子里,讓我們欣慰的是,村民們看到下雨便已欣喜若狂地趕回村子,天上能下雨,就說明旱魃已出,可是我們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將李大東送回家中,村長馬二叔立刻著人按照我所說的,置辦一口水缸,并迅速灌滿水,隨后,由更慶與李胖子將李大東抬進水缸之中,最后是干柴架起,大火熊熊焚燒起來, 糯米由各家拼湊,現在能有點糯米的已經算是大戶了,但湊來湊去,也只有小半瓢而已,我看著這么點近乎發霉的顆粒,一時無語,但就在水溫即將發熱的時候,有人大呼小叫地喊著:“有救了有救了?!?/br> 我快步跑到大門口,只見小磨爺背著小半袋東西急匆匆地來到,不用想,我知道那里面一定是糯米了,不過我注意布袋卻不多,反而是一直盯著小磨爺的面容,他的臉色很憔悴,雙眼微紅,皺紋堆積的臉上布滿了滄桑的氣息,他,他一定還在傷心, 小磨爺起身將小半袋糯米放下,并喘著氣道:“這是我們那些搬走的人集體湊出來的,現在天兒也變好了,我們總算可以種糧食吃了,好,好啊?!?/br> 看著小磨爺的微笑,我們大家都無法笑出聲來,因為我能感到我的眼眶已經有些濕潤了,但小磨爺的臉色還是極為鎮定地咧嘴笑著,樸實的笑容,卻顯得和場景極為不適合,最后的那幾個“好”字,說的是多么的無力, 恍然回過神,我立刻將糯米交給馬二叔,道:“快,快找人磨成粉,馬上就要出粉?!?/br> 水缸里的水早已冒出白煙,我試了試水溫,微微有些燙手了,得抓緊時間才行啊, 要說別的不在行,但說起干活計,村子里可是一個比一個在行,很快第一瓢糯米粉磨出來了,我雙手端著糯米粉,由李大東的前胸開始撒下,直至后背,剛撒完,第二瓢便被人端了出來, “啊~~~好熱啊?!?/br> 片刻后,我怔怔地聽到李大東口中發出的一道痛呼聲,來不及擦拭掉臉上以及額頭上的汗水,我咧嘴一笑,而四周的村民也憨厚地哄然大笑起來,是的,李大東有救了, 第一章水中怪味 送走水牛精,除掉了旱魃,羊駝村迎來了第一場鉆地雨,所謂鉆地雨,在莊稼人的眼里,雨點不大不小,砸在田地里不會飛濺出塵土,更加不會結成糊糊狀,又恰好將田地滋潤透徹,土壤變得肥沃,想必天一放晴,村民們便要開始辛勤的耕種了,再不濟,也得忙著種些維持溫飽的菜根, 李大東又經過一番拔毒過程,也就是用青水彪吸走李大東身上的尸毒,如此才算是真正有救, 事情辦完,我也該離開了,即將到達川北一帶,準確的說,現在的所在的位置,應該也算是川北邊緣了,因為過了前面的青木川地帶,就是四川以北,也就是陜、甘、川三省交界,巫妖盛行之地我還不清楚具體在什么位置,但既然到了這一帶,我相信冥冥中會有一種力量指引我尋找到鎮山八寶,當然,這期間一定像虛老所說的,荊棘滿布,未來的坎坷自不必說,不管經歷多大的困難,我也要完成師父的遺愿,縱使粉身碎骨,也要找到鎮山八寶,并將其帶回茅山,弘揚茅山正道, 村長馬二叔張羅著為我做了頓好吃的,說是好吃的,也就是比平時的飯菜多一些而已,看著村民們期盼的眼神,我沒有推辭,悶頭將肚子填飽,臨走時,馬二叔沒有為我再準備吃食,因為我知道,村子里能吃的,自己都無法滿足了, 馬二叔不好意思地往我口袋塞著什么,并道:“一路上多多保重吧,這是大家為你湊的路費,知道你們行走天下的修道之士也不容易,路費雖然不多,但都是我們羊駝村村民們的一片心意?!?/br> 我慌忙阻止馬二叔,但馬二叔雙手重重地壓住我的口袋,在我耳邊低聲道:“你若是不收下,我這個村長的面子往哪擱啊,難不成要村民們都向你跪下你才肯收么?!?/br> “馬二叔,我?!蔽覍嵲诓恢撜f什么,村民們的日子都那么苦,我怎能收大家的錢呢,可是我更加不能讓馬二叔為難,不能讓村民們為難,我知道他們的心情,若不順著他們的意思,真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么傻事出來,猶豫了半天,我重重點頭,這時馬二叔才算微笑著松開手掌, 最舍不得我走的自然是老羊,聲稱要和我一起游歷天下,但卻出師無名,只好做罷,畢竟我是茅山道門中人,游歷天下后的歸宿也是前往茅山,而老羊已經在羊駝村扎了根,真要說離開,談何容易, 直到把我送出老遠,老羊才不得已停下腳步,道:“初七,這輩子或許我就這樣了,你的造化大,日后你的修行一定會遠遠超過我的,不知道下次我們再見面會是什么時候,你,你要保重啊?!?/br> 說完這些話,老羊的眼眶有些紅潤了,我知道他為什么會這樣,修道一途不但有孤獨也有艱辛,能在這茫茫大山里遇到我這個道門中人,也算是千里會知音,相互指導修煉法門,且并肩作戰,當然,我也是慶幸遇到老羊, 我抱拳一禮,沒有再說什么,轉身離去, 六天后,我來到了青木川,傳說中一腳踏三省的悠久古鎮, 青木川這個名字,也是解放后才正式取的名字,以當地的一棵古老的青木樹命名,明朝時期,此地統一叫“永寧里”,到了清末年間,則改為“寧羌州西路18牌”,只因青木川原屬川地羌漢雜居區, 物華天寶,資源豐富,地上茂林嘉禾,地下堆金藏玉,這是對青木川的描寫,不過此地的百姓在古時候并不太平,常年戰亂紛飛,因為青木川曾是入川的要道之一,秦蜀之咽喉,兵家必爭之地,據當地說,也就是五六年前,才被解放軍真正意義上的解放,之前山賊土匪橫行無忌,燒殺搶掠,回想起來那些往事,當地的百姓都是熱淚盈眶, 青木川的美食也就是當地人聲稱的“紅白桌”,這個紅白當然不是紅白喜事的紅白,紅是紅油調料,白是雪白的小包子,為當地人最喜歡吃的美食,也有很多其他美食,當然我能夠吃得起的,也就是包子了, 翻開口袋,里面大小一塊兩毛的紙幣,加起來正好是三十塊錢,我不禁有些錯愕,為了吃虛老那頓地瓜盛宴,至今尚欠著三十塊的外債,而羊駝村的村民也恰巧為我湊出三十塊路費,莫不是虛老在事先就預算到了這一步, 我眼前一陣冒黑線,真是個老怪物, 六毛錢足足吃了三盤包子,另外又讓店鋪老板準備了一些我路上吃,雖然很想去看看那棵古老的青木樹,但我的時間很急迫,尋找茅山鎮山八寶迫在眉睫,另外還有顯宗的上官錦是否已經趕到川北一帶我也不知道,他可是我心中的勁敵,當初在桐窯鎮伏龍xue中,以一把丁甲法扇輕易撂倒僵尸二騾子,若換作是我,我一點把握都沒有,我自認與上官錦的道行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但在尋找鎮山之寶上,我也不會對他做出任何讓步,縱使我打不過他,也得盡力一拼,決不能讓師父在顯宗的人面前丟臉, 據包子鋪的老板說,前面就是川北地界,最近的一個縣城是四川青川縣,青川縣原駐廣元縣,此時隸屬綿陽專區,占地面積很廣,不過多半是山區,盆地就顯得稀少了,但青川縣縣城還是較為富庶的,說起歷史悠久,青川縣值得一說,且文物古跡甚多,青川縣的縣名因“其水清美”而得,其水指青竹江,自西漢置郡至今,歷代設置州、縣、郡、所、司、汛十多次次,迄今已有兩千三百多年的歷史,古時是秦隴入蜀之咽喉, 另外我還打聽了一些青川縣一帶的風土人情,以及周邊各個縣城的奇聞趣事,總的來說,我這條路應該沒有走錯,只要趕到青川縣,再往西一帶尋找,想必會有些線索的, 由于進川的道路還算通暢,所以我趕路也減少了一些走錯路的誤區,特別是在大山之中,很多時候遇到斷崖峭壁都得掉頭繞行,看似幾十里路那么近,實則要多吃幾倍的苦,不過山路若是走得習慣,還是山路較為節省時間, 趕路十多天,具體多少天我已經記不得了,不過只要找到村落或是到達縣城,問一下日子就知道了, 期間倒是遇到幾個較小的盆地,但我沒有停留,因為我還不確定趕到青川縣需要多久,即便達到青川縣,也得往西一帶尋找,目標很大,難以把握線索,所以早到一天便會早點尋找到有關鎮山之寶的線索, 又是一個傍晚,天氣晴好,夕陽斜照,望著遠處山腳下的一條河流,我不禁喜出望外,舔了舔干澀的嘴唇,這么些天尋找水源很難,當然吃食就更不用說了,能有的吃就不錯,快步跑到河邊,這個河不寬也不窄,水流不算太急, 我將衣袖向上挽起一些,然后蹲下去先洗漱一下,剛欲捧起水往嘴邊送,卻意外看到一絲東西在水中,是頭發,人的頭發,很多,很多的短發,我當即有些惡心地甩開手掌中的水,忙起身四下望了一眼,這么會兒,突然有一股腐臭的氣息傳來,我皺了皺眉頭,立刻沿著河邊向氣息的來源處踅摸, 第二章短命郎哭斷腸 剛走幾步,突然在水草邊緣看到一具腐臭且爛掉的尸體, 看著那尸體全身上下被什么掏空撕扯過的腐爛模樣,我終于忍不住轉身干嘔起來,心里大聲罵道:“恁娘的,還好沒有喝水,恁娘的?!?/br> 這里怎么會有人的尸體,難道是打此路過被水淹死的,如果是村落里的人,應該埋葬,怎么可能泡進水里呢, 真是太奇怪了, 我想了想,決心沿著河岸邊往上游找找看,是不是哪個村落的人走丟,然后不小心淹死的,又或是遇到了野獸襲擊而導致這樣的結果,總之,我盡力幫此人找到親人,讓他入土為安, 前面是一段峽谷,我爬上山坡,依舊沿著河流往上游走,過去峽谷,前面是一片極為廣袤的平坦地帶,雖然一眼望去還是能望到盡頭,但至少比我一路走來所見到的盆地大得多了, 當然,有平坦的地兒,就一定有人居住,果然,在夜幕降臨前,我看到了不遠處的一片村鎮,恰在此時,上游似乎有什么東西漂流而下,我快步迎上去,頓時呆住了,那居然是一個簡易的竹筏,竹筏上面還躺著一個身穿壽衣的男人,走得近些才看清,是個面容清秀的青年男人, 我不禁有些錯愕了,這么年輕怎么就死了,還有,為什么寧愿花費工夫做竹筏也不愿就近土葬呢, 莫不是此地流行水葬, 古今葬法有許多種,進入人耳的也就是天葬、火葬、水葬、土葬,當然最為普遍的就是土葬了,傳聞四川甘孜及一些草原地區的藏族因缺乏燃料,除農奴主實行火葬、天葬外,一般人均行水葬,水葬有固定的場所,多設在江河急流處,人死后,在家停放一日或者三日,點酥油燈,請喇嘛念經,然后將尸體運至水葬場,由司水葬者或將尸體屈肢捆扎,胸前縛石沉水,或以斧斷尸投水,死者遺物歸司水葬者,財產半數交地方政府,半數歸寺院, 在許多神話中,都把水和神、幸福、美好、不朽連在一起,所以在安葬死去的親人時,人們又很自然地聯想到水葬, 但種種解釋都不足以用在這個年輕人身上,因為他胸口明顯被壓了一塊大石,上面還有朱紅色的字眼,只是我看不清上面寫的是什么,即便看不清,我也能猜測個七七八八,這個尸體應該是被什么人下了鎮尸咒才拋向河流的,防止,防止什么呢, 防止他的靈魂變成厲鬼,還是防止他的尸體變成僵尸亦或是詐尸, 我一時也想不通,但此事一定沒有這么簡單,對了,下游的那具腐尸,莫不是也是如此葬法, 夜幕漸漸降臨,我就近來到一個村落,放眼望去,此地似乎有很多戶人家,一片一片的,像是有幾個村子連在一起,進村時,我看到村口有個老太太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臉上抹著淚,嚶嚶哭泣, 我趕忙上前問道:“這位大嬸兒,您為什么哭啊,家里出什么事了嗎?!?/br> 老太太抹著眼淚,深深嘆了一聲,道:“年輕人,你是從外地來的吧,你可能不知道,我也有個兒子,和你差不多大,但是,但是他還未成家立業就去世了,嗚嗚嗚~~~” 我臉色一緊,猛地想起剛才漂流在河水中的尸體,莫不是,莫不是, 老太太哭了一會兒,接著道:“我們家世世代代都是老實本分的人,真不知道是誰造的孽,他爹走的早,就剩我們孤兒寡母,現在終于把兒子辛苦養大了,又白發人送黑發人,嗚嗚~~~” 我忍不住勸道:“大嬸兒請節哀,這么晚了還是早點回家吧,相信你兒子若是知道你這么傷心,他也會難過的?!?/br> 老太太突然抬起頭,雙眼怒視著眼前的空氣,我一個激靈扭過頭,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但眼前什么也沒有啊,老太太下面的舉動更加讓我驚愕,準確的說應該是震驚, 她狠狠地咬著牙,對著夜空大聲怒叫道:“你害死了我兒子,我現在就剩一條老命還怕什么,我不怕你?!?/br> “誰?!蔽壹奔眴柕溃骸按髬饍?,您說誰,前面沒有人啊?!?/br> 老太太猛地轉過頭看向我,我被她那一雙冰冷的眼神盯得有些滲得慌,咂了咂嘴,輕聲問道:“大嬸兒,您怎么了?!?/br> 她先是沒有說話,而是緩緩上下打量我一眼,才冷笑一聲,道:“年輕人,晚上不要走夜路,小心你的小命不曉得什么時候都沒了?!?/br> “呃?!蔽乙粫r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老太太的話了,只得站在那里干咂嘴, 老太太說完便站起身,轉身之際還不忘指著前面的夜空罵道:“狗日地我不怕你,有種你沖我來吧,我不怕你?!?/br> 一邊怒罵著,一邊向村子里走回,我怔怔地目送著老太太的背影消失在村子里,隨后,我喃喃自語道:“這位大嬸兒是怎么了,怎么會對著空氣大罵呢,或許是兒子剛剛過世,精神上的打擊太大了吧,唉?!?/br> 既然來到這個村子,天又黑了,我決定今晚就在這里找戶人家借宿一晚,順便詢問一下那位大嬸兒的事,還有,下游的那具腐尸,總覺得,這個村子怪怪的,可能是我經歷太多的事,有點敏感了吧, 想罷,我苦澀一笑, 走進村子,我才發現我的感覺沒有錯,至少沒有錯太多,至少,我猜對了,這個村子的確很怪,一家一家的,院門口的門頭上,竟然都在用一根紅線,懸掛著一把菜刀,而且,菜刀的刀刃上,居然散發著一股子血腥味道, 還有幾家更讓我無語,直接擺在門口一尊神像,是土地神的神像,這怎么成呢,供奉神像,應該選一個較為合適的神位才能擺放,這,就這么直沖著大門口,不但是對神靈不敬,而且還會招惹不祥, 我剛欲上前敲門,想告知這家人不該如此褻瀆神靈,不經意間,我看到其中一家院門口,什么也沒有懸掛,只是正常的關著門,這倒是奇怪,反而眾多村民門口懸掛東西不見得奇怪了,我好奇之下,上前敲了敲這家人的院門, 第三章張小花 過了一會兒,院門緩緩被人打開,露臉的是一個五十開外的老年男人,在老過去,五十多歲都很顯老了,還不是沒日沒夜干農活給累的,再加上吃食完全就是填飽肚子,營養什么的更不用說,心念一轉,我抱拳道:“大叔您好,我是外地來的,路過這里,能否在您家借宿一晚?!?/br> 老年人頭發半白,臉上堆積著皺紋,不過精神頭給人的感覺很好,很硬朗,只是他一臉嚴肅地上下打量我一眼,隨即讓開一條路,淡淡道:“進來吧?!?/br> 走進院門,入眼的是一個整潔的小院,各種干貨掛在木樁上,門頭上晾曬,西邊是一口水井,東邊挨著堂屋是兩間灶屋,很簡單質樸的一戶農家, “花花她爹,誰來了?!?/br> 突然,堂屋里走出一個手柱拐杖的老太太,想必是老年人的妻子了,不過她走路顫顫巍巍,單手還不斷地在眼前摸索著,我怔了怔,心里大概明白了些什么, 老年人聲音微沉:“瞎老婆子,你出來干什么啊?!?/br> 輕聲斥責了老太太兩句,回頭向我溫和道:“進屋坐吧?!?/br> “哎?!蔽椅⑿χc頭,并順口應承一聲, 堂屋里還算寬敞,收拾的整潔有序,雖然也沒什么東西,就中堂上懸掛著一幅八仙過海圖,下面是一張破舊的案桌,前面是幾個木凳,但總是給人一種極為溫馨的感覺, 老年人微笑著道:“娃兒是哪來的呀,你這是去什么地方?!?/br> 我道:“大叔,我叫初七,是茅山弟子,原本跟隨師父游歷天下尋找道緣,但中途師父,這些天趕路實在是累壞了,就來到你們村子歇歇腳,明天就走,呵呵?!?/br> 老年人詫異地看了我一眼,隨即重重點頭道:“初七,年輕有為啊,這么小的年紀就能過清苦的修道日子,難為你了,快坐吧?!?/br> 我剛欲坐下,門口突然傳來一道清脆悅耳的女孩聲音:“爹,誰來咱們家了?!?/br> 腳步聲隨著話音同時傳來,我抬起頭,恰巧看到一個和我年齡相仿的女孩兒站在門口,一臉好奇地向我看來,女孩兒約莫十七八歲,面容清秀,且梳著一個大頭發辮子垂落在肩頭,上身是灰白色襯衣,下身是藍色碎花長裙,裙擺剛好落在一雙黑布鞋上,顯得既典雅又端莊, 劉海下,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我竟心頭一亂,呆呆地看向她,或許是注意到我看她,女孩兒粉白色的臉蛋上突然浮起一抹紅暈,趕忙低下頭不敢看我,我也慌忙扭過頭看向面前的老兩口, 我這是怎么了,平素見到鬼怪山精都不會再退縮半步,這會兒怎么看到個人心里都會亂呢,而且,臉上還有發熱的感覺, 堂屋內短暫的尷尬,老年人終于開口打破了僵局:“花花,這是外地來的客人,今晚就在咱們家住一晚,對了,你剛才去哪了?!?/br> 女孩兒聞言再次偷瞄我一眼,我雖然沒有再敢看她,但我能感應到她在看我,隨即,女孩兒開心地笑道:“哦,我剛才去看小寶晚上的吃食夠不夠,順便給它加點?!?/br> 說完,女孩兒緩步走進堂屋,聲音甜甜地問道:“外地來的,你叫什么名字呀?!?/br> 我抬起頭看向女孩兒,只見她的臉蛋又是一紅,不過舉止倒是比剛才大方多了,這次她沒有回避我的目光,倒是讓我更加不好意思了,從未有過的奇怪感覺讓我很別扭,我張了張嘴:“我,我叫初七,你?!?/br> “嘻嘻~~”女孩兒突然捂住嘴笑出聲來,道:“初七,怎么還有人叫這么奇怪的名字呀,對了,我叫張小花,這是我爹我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