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連同我在內,吳大先生和周二叔,以及在場的幾位村里人都異口同聲地驚叫了起來。 我現在看著吳大先生的腦殼真像熟透了的西瓜,現在就想給他開了,敢情現在才是真正沖到了煞氣,我之前本來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可是現在…我立刻問道:“楊先生,那你看我這樣嚴重嗎?” 楊先生微微點頭道:“若是普通的煞氣,我輕易便可為你解開,但龜血釘的煞氣已經沖到了你的九竅所在,九竅通百骸,然后匯于六藏,總的說,你體內的煞氣已經種的很深,除非…除非用我茅山術法,由心開始洗滌,之后是洗身,最后是凈神,唯有此法方可破除你體內的煞氣,否則一年之內你會被體內的煞氣慢慢的折磨而死?!?/br> “楊,楊先生!都怪我有眼不識高人,咱們好歹也認識一天了,多少也算是熟人了吧?求您一定要救救我??!”我強忍著全身的劇痛和逐漸模糊的意識,大聲求救道。 楊遠山點頭說道:“你的命格很是特別,我還沒有見過你這般倒霉的命格,放心吧,我會盡量救你,不過現在龜血釘的事最為嚴重,要先解決掉龜血釘才能有時間救你,我現在先給你畫一道護身咒壓住你體內的煞氣,這樣你就可以活動自如了,把上衣紐扣解開?!?/br> 我一聽畫了什么咒就可以活動了,急忙伸手解開上衣扣子,露出如排骨般的胸脯和肚皮,雖然我看似很瘦弱,不過農村里的孩子哪一個沒有點蠻力,再說像我這樣只能靠自己雙手弄吃食的孤兒,若是和那些莊稼把式一起干農活,我覺得他們也比我強不到哪去! 楊遠山回頭問道:“道友可有朱砂在身?” 吳大先生伸手抓了抓后腦勺,尷尬地笑道:“這里買朱砂很麻煩,所以…平日都是用黑狗血或是雞血之類替代?!?/br> 我倒是明白的很,吳大先生哪是買不到朱砂,只是他摳門摳慣了,平日里就穿著一身青布衫子,三年都沒見他換過新衣,也不知他私底下存了那么多的大銀元準備干什么,還好意思說這種屁話。 楊遠山想了想,隨即開口道:“也罷!” 只見楊遠山說完此話,立刻伸出右手食指放于嘴邊,然后用力咬破,接著左手抬起,竟然和吳大先生畫符時所捏起的怪異手印一樣,左手捏出一個怪異手印,右手立時點向我的胸口,口中同時念動咒語:“赫赫陽陽,日出東方,吾今祝咒,掃盡不祥,遇咒者滅,遇咒者亡,天師真人,護我身旁,斬邪滅精,體有靈光。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咒語一停,楊遠山手指一揚,左手上的手印瞬間停下,右手立時捏出一個更加怪異的手印,對著我肚皮上畫好的符咒隔空連點三下,這才收身站了起來… 說也奇怪,我身體內的疼痛居然降低了,手臂上的力氣也能感覺到了,再過一會兒,身體內的疼痛竟然消失了,我驚喜地躍身而起,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塵,還是無法相信地張大嘴巴。 或許是看到我這樣的表情很招笑,楊遠山微微笑了一下,道:“這是天師真人護身咒,可使你體內的煞氣暫時不敢造次,不過你體內的煞氣太重,待咒印淡化以后,鎮壓之力還是會減弱的…” 最后似有深意的一句話可是又把我嚇出一身冷汗,但想想楊遠山說符印不能淡化,那么萬一汗水洗刷掉符印就完了,我趕忙盡力平復激動之情,老實地站在原地不敢再動。 壓制住我體內的煞氣,楊遠山轉過身對周二叔說道:“我行法之際,壽棺內的老人家后代子孫皆要回避,不可眼觀,更不可發出聲響,其余人凡屬蛇、屬羊、屬猴者,也要回避?!?/br> 周二叔連忙言聽計從地轉身走出幾丈,不再轉回身,而后是村里的四個漢子也和周二叔一樣,背對著場內,我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所以自己屬什么也不清楚,楊遠山這一番神奇的法術之后,我對他無比地崇拜,更加想看看他是怎么破除周二叔家的災劫的,所以我膩膩呼呼地沒有轉過身。 幸好眾人已經把我當成透明的存在,楊遠山也沒有再理會我,倒是吳大先生上前激動地問道:“楊先生,你準備如何破解此局?” 楊遠山禮貌性地微笑道:“你這個天師印應該是從《玄易法》中得來的吧?雖然威力普通,但這個龜血釘倒也不是特制,威力不太難對付,昨夜我離開的原因正是去尋覓破解之法?!?/br> 說完,楊遠山揚起手中的小布袋,接著道:“此乃五雷石,以五雷咒術所化,由于陽氣太過興盛,此地的陰煞之氣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點,所以我擔心若是在此凝練五雷石一定會破壞此地的現狀,但是五雷石的威力太過巨大,極陽之氣和極陰之氣相撞帶來的破壞之力相信道友應該明白,我等下用五雷指印將五雷石打向龜血釘,道友和剩余人等須回避些許?!?/br> 吳大先生汗顏地搖了搖頭,羞愧之情溢于言表:“楊先生真不愧密宗宗師,單就此等術法,我窮極一生恐難企及半分,楊先生盡管做法破解龜血釘,我等立刻回避!” 第八章黑竹奇陣 眾人回避,我自然也不例外,不過我卻可以和吳大先生等人一樣遠遠觀看,只見楊遠山從背上取下一條黃布包,說是一條,那像是抱著一個長條形狀的東西,足三尺有余。 “鏘!” 堅硬的地面就被楊遠山這么隨意一擲,那個黃布條應聲就插入地面,然后看也不看一眼,大步走到周老太爺的壽棺面前。 就在這時,楊遠山竟又回頭看了一眼,被楊遠山的目光觸及,眾人不自覺地又向后退了幾步,至此,楊遠山才回過頭。 剛才楊遠山所說,要用什么五雷指將布袋中的五雷石打向龜血釘,不知道接下來會是怎樣,我不敢眨眼,緊緊地盯著楊遠山的變化。 楊遠山沒有再向前,而是來到法壇前,伸手抽出三柱清香點燃,并插入香爐之中,至此,楊遠山一動不動地盯著那三柱清香,時間一點一滴地消逝,而他卻如老僧入定般紋絲不動,這讓我們大家都是摸不著頭腦,皆不知他這是在做什么。 直到三小段香灰漸漸彎曲,然后無聲地齊齊斷裂、墜落,楊遠山立時抬起雙手,左手五指均收伏掌心,右手五指一顫,手中的黃布袋頓時被擠壓的“咔咔”作響,像是碎裂的聲音,但這個聲音是那么的干、脆,突然!左手捏出的似拳非拳,似印又非印的怪異手印狠狠拍向右手中的布袋。 “哈!” 與此同時,楊遠山猛然哈出一口氣,右腳重重地跺向地面,口中怒聲叫道:“打!” 吳大先生幾乎看的呆了,口中嘀嘀咕咕地嘆道:“五雷指與五雷石契合的時間和力道恰到好處,若是快上一分,五雷石便發揮不了最大的威力,若是慢上半分,五雷石必然會提前爆炸,那么…真不愧為名傳大江南北的宗師楊遠山啊…” “嘭!” 冷不丁的,一道悶雷般的炸響在壽棺之上響起,這個聲音比過年的時候周二叔放的開門紅響的太多了,沒有想到,單單幾塊小石塊,和龜血釘碰觸在一起竟然能發出如此之大的爆炸聲音,我不禁張大嘴巴,但接下來,我全身頓時一僵 就這樣,我踉蹌著后退幾步,只覺胸口如一團火焰轟然炸開,很疼! “??!”我再也忍不住叫出聲來,單手捂住胸口就要摔倒,幸好吳大先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我,并急切地問道:“初七!你怎么了?” “龜血釘已破…???怎么回事?龜血釘已破,你體內的煞氣應該減輕一些才是,這是怎么了?”楊遠山自言一句,猛然回頭看到我,便快步跑來。 我將體內的變化和疼痛說了出來,楊遠山的臉色頓時慘白:“怎么會這樣?難道…難道此地并非只有龜血釘?!” 說完,楊遠山又快步回到壽棺前,然后順著壽棺的四周開始仔細地尋找,尋找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一定是在尋找解救我的辦法,雖然體內變得更加難受,我還是很感動的,因為從小到大都沒有人這般把我當回事,或許哪天餓死在路邊都沒人管沒人問,而現在,我看到大家都多少關心著我,我心里莫名地暖和著。 也不知為何,這會兒我一直盯著那塊碎裂一地的石碑看,總覺得很奇怪,遂脫口而出道:“布置龜血釘的人也算是缺德缺到家了,好端端的一塊墓碑又沒有惹他,真是的…” “墓碑?!”或許是被我這么不經意地一說,楊遠山霍然轉過身來到碎裂的墓碑前,疑惑地道:“不錯,即便布置龜血釘,和墓碑卻是毫不相…在這里!這是…” 楊遠山像是看到了什么,連忙極力將碎裂的墓碑碎塊扒開,只見那些碎塊下竟壓著一個圓形的淺坑洼,楊遠山小心翼翼地慢慢扒開土層,隨即,一截截黑色的東西呈圓形狀顯現在地面。 黑色的東西都只是露了個頭,每一個上面又有一根細細的紅線牽連著,像是一個不規則的圓,但又不像,總之我能看出的也就這么多。 “竟然是茅山禁術,黑竹奇陣!這…這…這個黑竹奇陣當今茅山宗內除了幾個云游四海的師叔外,就只有我和顯宗谷潭會此奇陣,難道是谷潭?!他,他也來了?!唉…”楊遠山身子一個踉蹌,慢慢穩住身子,然后重重地嘆了一聲。 吳大先生忍不住跑向前,我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跑了過去。 “楊先生,這個又是什么?”吳大先生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說出的話都像是在顫抖。 雖然我什么都不懂,但我也能明白點什么,楊遠山對這幾個古怪的東西這么在意和震驚,看來這個東西一定不是什么好東西,而且還在周老太爺的壽棺旁,難道又是對周家不利? 楊遠山突然抬起頭問我:“你體內的煞氣還在互相竄嗎?剛才的疼痛還有沒有?” 我認真地感受了一下,立刻搖頭道:“突然就不疼了,楊先生,我的病是不是好了?” 楊遠山頓時不知是哭是笑,道:“下次再疼的時候,也就是你的死期到了,剛才的龜血釘只不過是個陷阱,而真正害人致命的,卻是這個黑竹奇陣啊…” “周二叔!周二叔!”這是孟黑子的聲音,只見他火急火燎地跑到周二叔面前,急道:“周二叔不好了,你家秀巧要自殺呢,二嬸子讓你快回家看看呢!” “??!這唉…”周二叔臉上的皺紋疊成一團,狠狠地砸了砸自己的拳頭,和孟黑子一道快步向家趕去。 吳大先生再次驚叫道:“楊先生,怎么會這樣???!” 我已經被楊遠山的話嚇得六神無主,一時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楊遠山嘆聲說道:“難怪龜血釘這般容易被破,其真正的魁首竟是黑竹奇陣,黑竹本身頗具靈氣,初生之時呈綠色,天長日久日益長成黑色,因為花穗略帶紫色,它還有一個名字,為紫竹,黑竹奇陣聚斂陰煞之氣,不但龜血釘,就是方圓之內的陰煞之氣,亦是源源不斷地被黑竹奇陣吸收,龜血釘上面的陰煞極限只不過是個假象,卻是不及黑竹奇陣的千分之一啊,此時龜血釘被破,那么必然牽動黑竹奇陣中的陰煞之氣,若是我猜的不錯,壽棺內的尸體正在大量吸收黑竹中的陰煞之氣,若是今日子時之前還無法破解此陣,那…” “會怎樣?”吳大先生似乎聽明白了什么,焦急地問道,我和其余人也都震驚地張大嘴巴。 楊遠山皺起眉頭,一字一頓道:“尸變!” 看了我們一眼,楊遠山接著說道:“非但如此,周家人的陰宅算是被破了,而陰宅中聚斂了如此之多的陰煞之氣,若是不盡快化解,周家人更會…就連這小子恐怕也難逃…唉!” “老周家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居然被人這般毒害!”吳大先生怒聲道。 想起周老太爺生前對我的照顧,還有周二叔夫婦一直沒有嫌棄過我是個倒霉鬼,雖只是給了一些吃食,但相比之下其他村里人對我的厭惡和冷漠,如此善良的老人家死后還得不到安息,而且連周二叔一家大小也即將家破人亡,我恨那個暗中布置這害人玩意兒的家伙,為什么好人總是得不到好報?為什么壞人步步得逞? 我向楊遠山彎身跪下,未加思考地道:“楊先生,我知道您能救周二叔一家的,求您救救周二叔吧!” 說完,我眼睛一酸,眼淚不自覺地滾落下去,除了報答周家人這么些年對我照顧,多半還是在自責昨夜不該貪睡,不然對方就不會那么輕易的得逞了,都是我,都是我這個霉運不斷的人,受到陷害的人應該是我,是我… 第九章孽緣 楊遠山伸手將我攙扶起來,并連連點頭道:“雖然生性懶散,但本心善良,不錯,不錯…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初七?!蔽覔]袖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低頭道。 楊遠山先是有些詫異,隨即聲音溫和地道:“初七,此事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簡單,再說我既然來到這里,便不會坐視不管,你不用傷心,我一定會盡力破解此陣的?!?/br> 吳大先生拍了拍我的肩膀,出言安慰道:“是啊初七,楊先生乃是一代高人,況且周家之人皆為人善良,楊先生一定會施法解救的,你還是退到一邊,不要打擾楊先生了?!?/br> 我聞聽此話,趕忙老實地退到一邊,楊遠山說了若是今晚子時之前無法破解此陣,那么不光周二叔一家有劫難,就連我這個中了陰煞之氣的倒霉鬼恐怕也會跟著送命,眼看太陽漸漸西斜,時間不多了啊… 楊遠山想了想道:“如今要想破解這個黑竹奇陣,必須先解決另一個問題?!?/br> “楊先生,什么問題?”吳大先生慎重地問道。 楊遠山道:“那就是壽棺內的周老太爺,也就是即將尸變的尸體!周老太爺昨日方才下葬,如今頭七未過,又吸收如此之多的陰煞之氣…務必先要安撫周老太爺的陰魂,否則陰魂積煞成怨,化為厲魂就更加棘手了!” 見我們都說不出話來,楊遠山接著道:“所以眼下要盡快找到和周家人結怨的人,由此人為周老太爺上柱清香賠罪,只要避免陰魂生怨,接下去就可以處理黑竹奇陣了?!?/br> “楊先生,我…我也說不清我們家到底得罪了誰??!”周二叔居然又回到這里,此時還在背對著場內,接著說道:“這些年集體大生產,我身為村長下去分地劃田,難免東家余西家寸的,若是誰對我有怨言也不會表面說出來,這,這要找具體得罪了誰,一時還真是不好找?!?/br> 楊遠山仔細地聽著,隨即說道:“周家人可以不用回避了,老周哥你過來說話吧?!?/br> 見周二叔慌慌張張地來到近前,楊遠山突然視線一轉,緊緊盯著我道:“初七,你現在把你昨晚遇到的一切事宜詳盡地說出來!” “一切?哦…”得到楊遠山的認同,我立刻從破廟出發點就開始回憶,并開始講述… 一番講述下來,在場人等皆陷入沉默之中,而楊遠山卻繼續問道:“除了你剛才所說的孟黑子,你還見過其他人嗎?” 我老實地搖了搖頭,隨口道:“壓墳期間生人一般不會打擾的,特別是村里的人,大家都知道周老太爺下地的事,不會有人想來的?!?/br> “壓墳?”楊遠山突然眉頭一皺,問道:“你們這里除了你,還有人做這個活計嗎?” 我當即回道:“有啊,村頭的馬夫子,不過他昨晚沒有來?!?/br> 聽了我的回答,楊遠山居然順勢問了下去:“他為什么不來?老周哥沒有請他嗎?” 最后一句話是問周二叔的,周二叔立刻搖頭道:“自然是請了的,畢竟老馬的歲數在那擺著,論輩分我也應該先請他后找初七,可是他事前說有別的事忙,這不,我就到破廟去找初七,誰知初七這孩子自己就先來了?!?/br> 楊遠山接著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這個老馬不會是嫌你們周家給的份子錢少吧?” 此時周二叔倒是尷尬地一笑,道:“咱們沒有啥大錢,但也過得去,老人家的后事自然要辦的體面一些的,特別是壓墳的份子錢沒多也有少,不過同為鄉親,如果老馬肯來,定不會虧待他就是了,只是…” “嗯…”楊遠山沉吟一下,立刻說道:“現在這個老馬還在村子里嗎?能不能請他來一趟呢?” 吳大先生頓時和周二叔相視一眼,接著驚愕地道:“楊先生,難道你懷疑馬夫子在和周家人過不去?!” 楊遠山淡笑一下道:“我沒那個意思,但如果可以我還是想見見這個人?!?/br> 周二叔立刻點頭,并叫來孟黑子:“黑子,去把老馬請來,快!” 看著孟黑子走遠,我分明看到他的臉不自然地扭到一邊,而這個細微的變化不單單是我偶然發現,我回過頭,卻見楊遠山緩緩回過頭對我神秘一笑,我不明所以,也咧嘴一笑。 楊遠山再次看向周二叔,說道:“老周哥,事情都到這份上了有些事也該向我們大家說說了吧?難道你真的愿意看到你們周家斷絕子嗣,絕門絕戶嗎?” 此時我更加糊涂了,不過對楊遠山說出此話的震驚程度已然壓過了糊涂,就連一旁的吳大先生以及幾個莊稼把式都呆呆地看向周二叔。 “楊先生我…”周二叔回過頭,顫顫地看了我們大家一眼,竟沒有把話說完,低下頭過了片刻,終于像是鼓足了勇氣,道:“楊先生,你不必見馬夫子了,我知道是誰陷害咱們周家!” 在異常凝重的氣氛下,周二叔終于說出了一件驚世駭俗的孽緣,而這件事,居然被我們全村的人都給忽略得無影無蹤,現在聽下去,倒是讓人無比惋惜痛心… 村里的孫二貨是本本分分的莊稼人,現今已經是虛掛五十的年紀,此時要說到孫二貨的獨生女兒孫蘭蘭,當年的大生產運動下,孫二貨的妻子生下孫蘭蘭后,由于整日忙碌于莊稼地頭,身體一直不好,所以從此之后也就再沒有懷過,孫二貨雖然著急,眼看著東家生了一個又一個,又是小子又是姑娘的,可是自己家里就那么一個女娃子,可是著急也沒有什么用,幾年過去了,孫家的香火還是沒有燒起來,就這樣,孫家就把獨生女兒當成個寶貝供著。 周二叔家也巧的很,只有大牛這么一棵獨苗,兩家人雖然離的遠,卻有著同病相憐的鄉鄰感情,這不,大牛從小就和蘭蘭在一起玩耍,大牛比蘭蘭大一歲,倆人一個長得標致一個長得干凈壯實,大人們看在眼里樂在心里,打小就有把這門親事定下的意思,不過兩家人始終還是沒有明說。 大了一些,大牛和蘭蘭一起上私塾,一起下學玩耍,二人是你也離不開我,我也離不開你,誰知一場噩耗結束了孫周兩家的鄉鄰之情,原因是蘭蘭在十歲的時候才被檢查出得了哮喘病,當時的醫療技術對這個病自然是束手無策,再加上孫家人根本沒有什么積蓄,更別說給蘭蘭治病了,最后只能依靠便宜的中草藥壓制著病情。 至此,周二叔自個家人一商量,為了大牛日后的終身幸福,就讓大牛和蘭蘭斷絕來往,孫家人也都是明白人,斷絕來往就斷絕來往吧,反正孩子都小,長大了指不定許配個什么樣的,從此兩家就不怎么來往了,以至于后來反目成仇。 不想老人們不讓倆人在一起玩,倆人卻偷偷的在一起玩耍,直到倆人都十六七歲,這不,大牛突然有一天只身跑到孫家,說是要娶蘭蘭,蘭蘭自然是欣喜不已,沒二話,畢竟二人打小青梅竹馬,現在長大了要談婚論嫁,誰能有啥說的呢? 可是孫家老人對大牛說了,這個事可不能啊,雖然我們孫家老人沒什么意見,但你爹娘就你這么一個苗子,早先咱們兩家就說好了斷絕關系,現在你來說這個事可是作不得數,要你爹娘點頭才行,大牛一聽之下,扭頭就跑回了家,告訴周二叔和周二嬸說,不管如何都要娶蘭蘭為妻,誰知周二叔當即就拿著扁擔把大牛一頓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