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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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修跟靈獸的關系一直很敏感,雖然許多修士都擁有自己的靈獸,但除此之外的靈獸妖獸魔獸,對人類都是沒有好感的,甚至兩廂撞見的話,都要發生一番廝殺。而幾個妖王似的人物,無一不對人類具有極大的敵意,如果魔獸森林產生一頭八階的靈獸,對于藏劍門而言,很可能是滅頂之災。 危險和機遇并存,如果是仙器出世,自然不可能讓其他人先得了去,如果是八階靈獸的話,他們也要趁著對方進階最脆弱的時候給予致命一擊。所以毫不猶豫的,藏劍門門主就帶著一群元嬰期的修士朝著魔獸森林趕去,至于再低一些的他覺得應該是排不上用場的。 一群最高化身期修為的修士浩浩蕩蕩的朝著魔獸森林趕去,事情卻遠沒有他們預料的那么順利,事實上在進入森林之后,那些魔獸像是瘋了似的阻攔著他們的前進,對于化身期的修士來說,一二階的魔獸就跟踩死螞蟻似的,但要知道螞蟻太多了也會給人造成傷害,更別說魔獸森林里頭,高階的魔獸也是不少。 越是如此藏劍門的人越是不可能退出去,心中對那正在經歷天劫的東西萌生了更大的渴望。正在這時候,天空的另一頭卻爆發出一片黑的發紫的雷云,居然隨著時間不短的擴散開來,這時候魔獸也顧不得跟他們廝殺,瘋狂的朝著外圍逃出去。 藏劍門的人這才知道,原來魔獸攔著他們不讓進去什么的,壓根就是他們自己的猜測,這群魔獸只是感受到了危險,拼命的想要逃離罷了。渡劫的時候不能旁觀,這是修真界的規矩,只要渡劫過的人都知道,若是渡劫的時候有人插手,那么天雷會把你也算入其中,共同抵御天劫。 通常而言,這只有對簽訂了契約的有用,但一群高階的修士都不敢冒險,尤其是那個化身期修為的藏劍門門主,誰知道那天雷會不會把他一起劈了,只能咬牙開始后退,幸好他們進不去,其他趕來的修士也別想要撿到便宜。 上天像是覺得他們受到的刺激還不夠似的,驀地,天空的另一頭忽然迸發出一片金光,如果只是金光的話,說不定他們還以為是哪一位佛教眾人渡劫,正好可以克制眼前的黑色劫云,但誰知道在這個金光之中,摻雜著無數的猩紅色彩,就像是最圣潔的光彩之中別血腥污染,帶出無限不祥的感覺。 那金色的劫云之中,一條青龍若隱若現,但距離這邊實在太遠,即使是化身期修為的掌門人,也無法確定自己看到的是否是真實存在的,但不可否認的是,那一定是什么大妖魔出世了。 如果是靈獸進階的話,他們即使不管也無話可說,但如果是妖魔的話,藏劍門作為修真界的一份子,也絕對不能袖手旁觀。略一思索,他便開口說道:“師弟,你帶著三位元嬰期弟子前去查看,切記個人安危?!?/br> 同為化身期修為的師弟點了點頭,藏劍門的實力其實并不如青云門,至少在門內修士的修為上頭就顯現出來。但既然他們察覺到妖魔出世,自然也要前去查看,當然,這會兒恐怕修真界其他的門派也不會袖手旁觀。 沒等藏劍門門主研究出在魔獸森林里頭的究竟是什么東西,卻收到了他師弟傳來的求救符,臉色頓時一變。藏劍門的實力在修真界只排在第三,但門內其實只有兩個化身期的修士,只是因為劍修的實力比其他修士更強一些,而他們門派之中元嬰期的修士又是不少,不是沒有人來挑戰藏劍門,但都被打了回去。 而現在,他那位比自己而言,實力更加強盛一些的化身師弟居然發來了求救符,可見情況的緊急。藏劍門主看了一眼那頭愈演愈烈的黑色,最后下了決定,留下兩個元嬰期的修士駐留,自己帶著大批人馬朝著紅光四現的地方殺了過去。 被留下來的兩個元嬰期修士面面相覷,之前連門主都不敢貿然闖進去,他們自然也不敢。別以為劍修都是一往無前的,那只是一小部分罷了,大部分還是十分惜命的。既然門主的要求是在這邊守著,他們自然就真的在這邊守著。 正是這段的時間給吞噬獸和明燦贏來了勝利,事實上吞噬獸的天劫果然不是鬧著玩的,最后天雷下來的時候,吞噬獸整一只怪獸已經像一只破損的娃娃,看起來不堪一擊,如果不是明燦在最后的關頭,用陣圖將那天雷的威力削減了一般,而又引了一般進入自己的身體,那吞噬獸恐怕真的要死在天雷之下。 而明燦接受了超出自己承受范圍的天雷,也花費了更多的時間來吸收,這段時間一人一獸完全失去戰斗的能力,別說元嬰期的修士,就是來一個筑基期的,也能給他們帶來大麻煩。幸好周圍的靈獸早在天劫開始的手就潰逃,而發生了紅光事件,藏劍門的人又走了大半,留下來的兩個膽小不敢進來。 半晌,明燦終于將那天雷吞噬完畢,再一看天劫中心的大怪物,頓時樂了。吞噬獸原本山峰一樣的身體縮小了許多,完全可以放在成年男子的手心,更讓人驚訝的是,那一身尖銳的毛刺這會兒居然軟綿綿的,看起來倒像是一只剛出殼的幼獸似的,只是身上還帶著無數的傷口,看起來像是被人狠狠的虐待過。 明燦摸了摸鼻子,當機立斷的將這小玩意塞進兜里,飛快的離開了這個地方,雖然他不知道藏劍門的事情,也知道這般大動靜,外頭的人找過來也是遲早的事情。這時候吞噬獸還在修復,自己一個金丹期可扛不住。當然,即使吞噬獸實力猶在,他也不希望人類和妖獸發生大亂斗的。 在明燦攜帶著變成小絨毛球的吞噬獸離開后不久,藏劍門留守的兩位元嬰期修士終于忍耐不住,相攜朝著里頭走來。畢竟巨大的危險背后就是天大的機遇,如果不是門主離開的話,這樣的好事兒他們連個渣渣都喝不到,雖然懼怕那渡劫的東西,但巨大的誘惑還是讓他們不能光是守在外頭。 只可惜,等這兩位謹慎的修士走進山谷的時候,只看見遍地的焦黑,剛才天邊散開了彩光代表渡劫絕對不可能是失敗了,唯一的解釋就是那渡劫成功的東西已經離開了。兩人對視一眼都是有些懊悔,畢竟如果是妖獸的話,渡劫成功那時候也沒有力氣立即離開,唯一的可能就是仙器,而他們居然就這樣眼睜睜的放過了。 明燦卻不知道,陰差陽錯救了他們的卻是失散多年的兒子,算起來,他們已經十多年沒見,這些年明燦走遍了魔獸森林,依舊無法找到兒子的蹤影,那想象中的秘境也毫無蹤跡可尋,但后來為了進階的時候,又在此地耽擱許久。 陳凡的日子卻并不怎么舒服,這十幾年的功夫,他卻一直在血池中被鍛煉,是的,鍛煉,被當做一件器具一般,放在血池之中鍛造。他本人的思想,本人的過去根本就不重要,萬俟千封看重的只有他身體之內的血脈,萬俟家族花費了無數的心思,才培養出來的,屬于青龍的血脈。 血池固然可以挖掘出他血脈之中的潛能,但同樣的太多的獻血激發了青龍的暴虐,曾經因為明燦而壓抑著的情緒被一點點挖掘出來,萬俟家族想要創造的是一個怪物,而不是獨立的個體。 要怎么樣的毅力才能維持神識不散,要怎么樣的執著還要死死的記住那個人,也許青龍遺傳給他的,除去強大是實力和血腥的本能之外,更有血液深處的執著。越是血腥越是殘酷的現實,記憶中美好的地方越是彌足珍貴。萬俟千封恐怕也不會料到,在他創造萬俟家族的守護神,那個怪物出世的時候,也將陳凡心中的渴望無限的放大,終于一發不可收拾。 “快成功了?!碧爝叺难珟е鵁o盡的不祥氣息,即使是參與者之一的萬俟柔心中也有一些不妙的感覺,但一想到自己做過的手腳,心中微微一緩,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站在前方的父親,暗道如果不是這位太過于無情,對親生的女兒也毫無人性,她也絕對不會做出這等幾乎是背叛的事情。 是的,萬俟柔在那血池之中加入了自己的精血,雖然不多,但足以讓萬俟千封的控制并不完美,女人是敏感的,所以從小她就知道,不管是自己還是哥哥,在父親的眼中不過是工具罷了,甚至整一個的萬俟家族,在這個男人的心中都沒有所謂的秘法來的重要,在她很小的時候,他的父親就已經瘋了。 萬俟柔咬了咬牙,抬頭朝著血池中的人看去,眼中閃過一絲莫名,如果可以控制這個人的話,即使是萬俟千封也傷害不了自己了。 萬俟柔卻不知道,正是因為她的一番動作,才讓萬俟千封的秘法少了最后的保障,給陳凡的神識留下了一線生機。 只是這時候,在萬俟千封和萬俟柔的眼中,他們帶回來的那個有些沉默寡言的少年早已經消失,留下來的是他們全力鍛造的,擁有青龍血脈的兇器。 而身后,作為陳凡實際上的生父,萬俟軒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也不過一閃而逝,他是個扶不起的阿斗性子,對女人也是多情,雖然里頭被秘法改造的是他唯一的兒子,但他沒有能力拯救,也不可能去拯救。 陳凡只知道隨著血液的沸騰,他的思緒被擠在了一個細小的角落,幾乎就要消失,只留下那一點執念固執的不肯離去。忽然,原本控制著他的大腦的精血似乎遭遇了什么,稍稍停頓下來,兩股精血不停的攪動,似乎將他的大腦當做了一片戰場,陳凡忍不住發出一聲哀嚎,卻發現自己發出的聲音像是緣故的龍吟。 萬俟千封顯然發現其中的不對勁,眼睛猛地朝著身邊的女兒看去,萬俟柔這會兒卻是故作穩定,微微一笑說道:“父親,其他一切隨后再說,這家伙可是要渡劫了,你也不想這一切毀之一旦吧?!?/br> 萬俟千封怒極反笑,他倒是沒料到,自己這個從小溫順的女兒居然在這時候給了他一個大驚喜,但龍血人的狀況容不得他多想,飛快的撐開結界,萬俟柔眼神一動,卻移到了一個難以發覺的位置,她畢竟也是元嬰期的修士,怎么可能沒有一點手段。 而隨之而來的,陳凡渡劫的兇光果然引來了修真界的關注,不斷前來的高階修士萬俟千封分不出手來對付這個女兒,事實上,即使是馭獸一族,要對付這樣多的高階修士也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所以當初萬俟千封就把渡劫的地方設定在了無人之境,他如今只要阻擋住外人的人,等待陳凡渡劫成功馬上離開就是。 萬俟千封打著好主意,事實上他的實力確實超群,甚至殺了不少元嬰期的修士,但在渡劫成功之后,那個被他暫時放過的女兒,卻出人預料的帶走了陳凡,用的還是當年他精心煉制的隱息法器! 59人間道 明燦有些后悔,好吧,他是萬分后悔,果然什么強大的靈獸也好,聰明懂事的靈獸也好,都是抵不過一只吃貨的。大怪吞噬獸實在是對得起他饕餮的血脈,剛開始為了逃命,明燦帶著已經縮成巴掌大小的大怪逃離魔獸森林,幸好那時候大部分修士的注意力都被天邊的血光吸引去了。 明燦順順利利的離開了森林,外頭雖然有藏劍門的守衛,但擋不住他的身份合情合理,當初還是藏劍門給的通行門牌,對于這個青云門的執著人士,藏劍門那是早早給下面打過招呼的,所以明燦幾乎沒有受到任何的盤問就離開了。 即使他在這個當頭離開,也不會有人懷疑是他帶走了那所謂的仙器,畢竟一個才金丹期的修士,怎么可能躲開元嬰期的神識,再有一個就是,仙器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尤其是剛剛出世的這一種,通常帶著龐大的氣息難以掌控。 而更重要的是,大部分修士都被那片血光吸引了注意力,自然也就沒有人注意到明燦的離開。這些年他幾乎找遍了魔獸森林,即使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明白在這里是找不到陳凡的,如果他不是進入了跟九重天一般的秘境,就是被人帶走去了其他的地方。 一旦離開魔獸森林,明燦更是無從找起,故而一直留在森林之中妄圖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但這一次大怪鬧出來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以至于他不得不先離開這個地方,不然被藏劍門發現大怪的存在,恐怕青云門也難以護得住他的安全。 作為金丹期的修士,只要不是在大門派之中,其實還可以呼嘯一番風云,畢竟元嬰期以上的修士很少出現,即使是青云門這樣的大門派,元嬰期的修士也是寥寥無幾。明燦一直沒有好好逛過修真世界,這會兒走到哪里都是被人稱呼一聲前輩,倒是覺得十分的新鮮。 明燦卻不知道,除去大門派,修真界尋常的地方金丹期的修士已經十分的少見,更別說他一身的衣服到法器一看就知道大門大派出來的,這樣的人一般人還真的招惹不起,誰知道會不會打了徒弟來了師傅。故而對他自然是過分的客氣。 修真界也是分等級的,十大門派前面講過就不多說,各種各樣的小門派懲處不窮,功法也各有千秋千奇百怪,有些偏僻的小門派甚至只有一個金丹期的門主撐撐門面,這樣的門派許多,加上各種各樣的家族,實在是一個錯綜復雜的地方。 明燦一開始并未認識到這些,等后來吃了一些虧,才知道青云門的名頭實在是非常好用的,他當年帶著狗蛋還真的是做了狗屎運,一腳就踩進青云門,從而一步登天,即使是青云門的外門弟子,外人也會給一番顏面,更別說他這個親傳弟子了。 怪不得人人都想要進入大門派,散修雖然自由,沒有門派負累,但同時也缺乏資源的很,要知道明燦當年修煉的時候,可從來沒有為靈石之類的必需品cao心過,他家師傅這些東西都是一儲物袋一儲物袋的甩給他。而在外頭,即使是一條快要消失的小靈脈,也很可能引發一場腥風血雨。 明燦身上帶著的東西不少,還都是好東西,自然不會貿貿然的賣給了別人,預期這般還不如帶回家送給他家師傅,換做門派貢獻值的話能拿到的東西更多一些。只是他出來之后第三天,大怪就醒了過來,作為吞噬獸,他第一個念叨的自然是明燦提過的各種各樣的美食。 明燦原本打算找一個地方隨便吃點就把大怪打發了,誰知道這家伙別的本事沒有,就有一條皇帝舌頭,一般的東西還真的看不上,要知道當年他烤rou的手藝雖然一般,但擋不住那些烤rou的靈獸都是四階往上的,而在外頭,四階往上的靈獸哪里是好吃到的,一般的地方都沒有,當年青云門之中都是稀罕物呢。 在外頭吃了兩頓都覺得不滿意的吞噬獸覺得自己被欺騙了,雖然他傷害不了明燦,但可以將自己從毛絨球變成刺猬球,在明燦身上打滾一番,就能直接把他身上穿滿窟窿,明燦又氣又痛,沒辦法只好安慰道:“外面的rou哪有森林里頭的新鮮,不如這樣吧,我帶你去吃那些特別一些的東西?!?/br> 聽到他的保證,大怪才終于暫時放過了他,自從變小之后,他那一雙金色的眼睛顯得更加大了,直勾勾瞪著人的時候還真的顯得有些恐怖,明燦抽了抽嘴角,也不再休息了,帶著那吞噬獸往外走,想了想街邊隨便找了一家店面就坐下來,別說,修真界要找到賣面條的小店還真的不容易:“老板,來兩碗陽春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