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金折桂嬌俏一笑,鎮定地伸手豎著唇前示意蕭綜別聲張她的身份,然后招手令蕭綜低頭,待要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又見跟著蕭綜來的老隨從已經趁著阿二、阿三不留心,將她夾在蕭綜與他中間,嘆息一聲,暗道阿三實在大意,待要走出,又看那老隨從借著擦汗又擋在前面。 蕭綜含笑點頭,只當金折桂要悄悄跟他說什么,便低下頭,眸子微動,心中狐疑道:阿三口中聰慧過人、足智多謀的花小前輩,就是金折桂? 金折桂拿著手上濕帕子慢慢替蕭綜擦去臉上灰塵,只見灰塵擦去,蕭綜白凈無暇的臉龐便露了出來。她臉上的笑意慢慢放大,蕭綜在寧王手上沒吃一點虧,連瘦都沒瘦一點,蹊蹺,實在蹊蹺。 “多謝……花小前輩?!笔捑C只當金折桂遇見堂姐夫便有心親近,并未做他想。 “阿三叔叔,你是怎么遇上衛國公公子的?”金折桂甜甜地仰頭看向阿三。 阿三叔叔……阿三仿佛被雷劈過,又看金折桂仰著頭天真爛漫地看他,一時不知該如何說,半響才說:“我們糊弄得姓姓邢的走了,路上看見衛國公公子主仆兩個躲避官兵追捕,于是就救了他?!?/br> 蕭綜因為貪生怕死害死揚州知府家小姐的場面金折桂還記在心里,壓根不信他那樣懦弱膽小的人有能耐從寧王官兵手上逃脫。 “聽說你們一群有幾百人,又設下厲害機關,想來我跟你匯合,就再不怕寧王了?;敔?、范神仙怎沒出來?這樣的高人,太平盛世里都難得一見,今日終于有幸能夠見到了?!笔捑C仰慕地看向山上。 “原來阿三叔叔都告訴你了?!苯鹫酃鹌诚虬⑷?,又向蕭綜、老隨從外面走。 阿三一頭霧水,金折桂今日太奇怪了,蕭綜是金家女婿,因此他遇上他,便毫不猶豫地救了他,又將山上金折桂等人的算計大致地說了一說。 “阿三叔叔,你告訴蕭公子嚴大叔來了沒有?”金折桂搖著阿三手臂道。 阿三路上得意——平生能夠遇上幾次這樣以少勝多的事,于是見了蕭綜,因覺他是“自家人”,便將他們三言兩語并一塊令牌教唆得朱統領、袁玨龍起內訌的事說了。 “嚴大叔真的來了?六meimei?花小前輩?不是說,是有人假扮的嗎?”蕭綜看了看日頭,瞇著眼歡喜地說,“快帶我去瞧瞧范神仙的機關,據說那機關十分厲害,只要動一動,就如同千軍萬馬埋伏在山上,保管嚇得寧王爺不敢向樂水跨一步?!逼沉搜邸袄想S從”,便又收回眼。 金折桂眉頭蹙起,待要給阿二、阿三使眼色,叫他們擒住蕭綜還有這老隨從,卻忽地見那老隨從踉蹌了一下,跪在地上打量金折桂,“花小前輩,你就是六、六小姐……”神情激動,卻不忘將袖子里的匕首抵在金折桂背上。 金折桂見再給阿二、阿三使眼色也晚了,只能催促他們上山快逃了,心想莫非這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什么六小姐?”阿二、阿三疑惑地問。 金折桂卻拍手回蕭綜早先的話,叫道:“好、好,反正寧王跟自家將軍鬧去了,也不會再過來了。阿二叔叔、阿三叔叔,我們快去告訴爺爺、范神仙,反正那機關留著也沒用,不如就叫衛國公公子開開眼界,叫他知道,什么叫做活神仙、賽魯班?!闭f完,沖蕭綜皺鼻子一笑,“衛國公公子跟我們一起去看嗎?不是要見花爺爺、范神仙嗎?”又看向“老隨從”,“這位爺爺也跟我們一起去嗎?” 蕭綜摸了摸金折桂的頭,原本聽阿三說,他對“花小前輩”敬畏得很,此時見“花小前輩”是金折桂,不禁便有些輕視她,畢竟,一個才八歲的孩子,再聰明能聰明到什么地步?“我兩條腿還在哆嗦,走不動路了,待我歇一歇?;ㄐ∏拜吜粝赂艺f說話?!闭f著,再次去牽金折桂的手。 “花小前輩……”阿二、阿三見老隨從如此不對勁,見金折桂眼神銳利,不敢違背她的意思,與其他兩人迅速地牽馬上山。 “六meimei,他們為什么喊你花小前輩,還對你言聽計從?”蕭綜此時才好奇地問。 金折桂背著手,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看向蕭綜,閉上眼睛,感覺到方才緊貼著她后背的匕首已經慢慢挪到脖子上,就睜開眼,扭頭向后一瞥,對上老隨從含笑的眼睛,便禮貌地笑著點頭,轉過頭來淡淡地道,“蕭綜,我若是大姐,此時就丟給你一封休書,免得日后跟你一起丟人?!?/br> “好好,好個將門虎女!”老隨從一用力,將金折桂抱起來,依舊用匕首挾持她,“請山里的花老前輩、范神仙出來一見。老夫仰慕花老前輩已久,更不知道,原來無著觀里給人扶乩看相的范神仙,竟然那樣能耐。如今亡羊補牢,猶未為晚,老夫恭請兩位下山去營帳里煮酒話英雄?!?/br> 山上月娘聽見聲音,便臉色微變道:“是寧王,怎么將他領來了?” 阿三聽說是寧王,臉色瞬間蒼白,“我見了衛國公公子,看他一表人才,又想他是金家女婿……” “花爺爺,如今該怎么辦?”阿大狠狠地瞪了眼壞事的阿三,透過樹縫,看見寧王抱著金折桂遠遠地站在路邊。 瞽目老人道:“你什么都告訴寧王了?” 阿三悔恨地點頭。 范神仙哈哈笑道:“多謝你替我揚名了!” 瞽目老人道:“寧王聽阿三說過山上處處都有機關,定不敢上山。但他敢來冒險,他身后定有伏兵。就依著丫頭的話,將機關放了,就算寧王兵馬心知這不過是個‘空城計’也會嚇得魂飛魄散。至于咱們,咱們就借著機關嚇住寧王兵馬,快快逃命去吧?!?/br> “逃命?貧道去了寧王那邊,也是前程似錦,做什么夾著尾巴逃跑?”范康忽地發作道:“敗家子!” 玉入禪聽瞽目老人一聲呼喝,快速地將瞽目老人的羯鼓搶來,然后恭敬地遞給范康。 范康笑道:“花爺爺,今日之后,你我還不知是生是死,就叫我死之前看一看《推背圖》吧?!?/br> “《推背圖》不在羯鼓里?!鳖坷先说?。 “哼!老瞎子,你渾身上下只有這個鼓里能藏東西!”范康用斷了手的臂膀摟住羯鼓,完好的那只手迅速地拍開完好的那面鼓,然后伸手向鼓內掏摸,摸到一本書,又覺手背上一疼,毫不在意地繼續掏書,興奮地拿出來,見果然是《推背圖》,就欣喜若狂道:“果然《推背圖》在這里?!?/br> 阿大等人乍逢變故,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范神仙,你快把書還給花爺爺,我們得想法子對付寧王?!逼莪囇┲甭錅I。 玉入禪卻頭皮發麻道:“范爺爺,你手上有蜘蛛……” 范康渾不在意道:“老子吃過解藥,不怕蜘蛛了。敗家子,老子教你什么叫順勢而為?!闭f罷,將蜘蛛抓住丟在地上踩死,然后看向其他人,“如今你們選一選,是叫老瞎子做你們的頭,還是叫老子來做?”手一動,就將玉入禪的脖子掐在手上,“要是選老子,阿四,你立時將老瞎子殺了!要死選老瞎子,老子立時掐死敗家子,然后投靠寧王!” “這、這……”阿大幾人都慌張了,猛然間,不管是阿四還是戚瓏雪,原本腹誹金折桂手段狠毒的眾人不由地懷念起金折桂在時眾人同心同德的情形,又幡然悔悟到他們不留意的地方,金折桂替他們做了多少事。就連殺俘虜一事,事隔幾天,他們也無法想出兩全其美的法子,來既叫俘虜們不壞了他們的事,又能叫俘虜們活得好好的。 戚瓏雪臉上慢慢地落淚,后悔先前幾日對金折桂冷淡,殺俘虜,最難受的人怕就是金折桂了。 梁松強撐著站起來,待要拼盡力氣向范康撞去,卻忽地聽月娘喊道:“范神仙,你的手……” 只見一道黑影慢慢順著范康的血脈向他手臂處延伸。 “呵呵!姜還是老的辣。范康,你這jian人,當真以為老朽會對你推心置腹?”瞽目老人云淡風輕地“看”向范康,手一伸,一只蜘蛛慢慢爬上他的手,“老朽有兩只蜘蛛,毒性不一樣,解藥自然也不一樣。且,梁松之所以沒中毒,是因為以毒攻毒,蜘蛛一直在吸他的血。如今,你踩死了咬你的蜘蛛,要想活命,只能求老朽施舍解藥。有本事,你再砍斷手腕試試?!?/br> “花爺爺——”范康放開玉入禪,膝蓋一軟,噗咚一聲跪下,“求花爺爺施舍解藥?!毕胍兆∈直?,減緩毒血進入心脈的速度,可惜他只剩下一只手。 “日后且先用敗家子的童子尿緩解疼痛?!鳖坷先死溲劭聪蚰懜衣爮姆犊档脑挀岕晒牡挠袢攵U。 “花爺爺、范神仙,老夫誠心來請,請二位快些下山,不然,老夫立時掐死金將軍之女!” 山下寧王中氣十足的話傳來,又聽到馬蹄聲傳來,瞽目老人立時道:“遲了他們會燒山,快,將滑車放了,然后咱們快向樂水逃去?!?/br> “金將軍之女……”阿大等人顧不得驚詫,趕緊攙扶著傷病之人,快速地向那邊逃去。 少頃,只聽見幾聲悶響,然后山上大片樹林搖動倒下,倒下的樹木成片地壓倒前面的樹木,然后就似一道綠色瀑布,彼此牽連著,帶動樹下的土石一同向山下滾來。 道路上,駿馬被地動山搖的情景嚇住,嘶叫著甩來蹄子向前竄去,兵卒們個個臉色蒼白,看那綠色瀑布就好似要壓在他們身上,嚎叫著不顧軍令地逃竄。 不過瞬間,山上詭異安靜下來,寧王回頭看了眼自己被嚇得崩潰的兵馬,眸子晦澀莫名,饒是他的人早有準備,卻依舊被嚇成這樣,再看一眼自己抱住的金折桂,見她神色依舊從容,笑道:“金小姐不愧是將門虎女?!?/br> “寧王爺的手抖了?!苯鹫酃鹕斐鍪种改ㄟ^自己的脖子,只見指端掛著一抹殷紅,卻聽一聲怒吼,阿大騎馬 作者有話要說:瞽目老人的兩只蜘蛛,前面分別出現過滴 ☆、42rou渣與肥rou 說時遲那時快,金折桂毫不猶豫地拿著自己的拐棍向站在寧王身邊的蕭綜肚子上重重捅去。 蕭綜“啊——”地一聲痛呼,然后捂著肚子亂叫。 因有蕭綜這么一出,寧王的眼睛便看了過來。 只見寧王的兵馬多數還被嚇得魂不歸位,少數醒過神來的,忙著整頓隊伍。再少數幾個,待要迎向阿大,又被蕭綜嚇得心肝一顫。 “打個商量吧,他是我的人,別傷著他?!苯鹫酃鹆硪恢皇职丛趯幫跷罩笆椎氖稚?,瞇著眼仰頭去看一路拼殺而來的阿大,雖說阿大此舉有勇無謀,但敢來救她,也算是勇氣可嘉。至于寧王,他們這些幾個人就能勞動寧王親自過來,可見,寧王要求的東西很大,比如說,炸彈,比如說瞽目老人、范康。 寧王心里冷笑:這嬌生慣養的丫頭怕是還不知道世上有種滋味叫做生不如死,只是既然能做好人,為什么去做惡人?舉起手,令麾下將士們收回弓箭、刀槍,“叫他投降,不然殺了金六小姑娘?!?/br> 寧王的將士們不再向阿大沖去,改繞著圈子將阿大圍住。 “阿大,投降吧?!苯鹫酃鸱怕暫?,見蕭綜又湊了過來,便又一棍子重重地打在他小腿上。 蕭綜不料成了階下囚的金折桂還敢再打他,這一棍子砸在小腿骨頭上,蕭綜疼得呲牙咧嘴,揉著腿,便陰著臉向金折桂走來。 “你、你想干嘛?”金折桂立時拉著寧王的衣襟,可憐兮兮地叫寧王去看蕭綜,如今她跟蕭綜都是俘虜,她這俘虜的作用更大,寧王偏向誰,那是顯而易見的事。 寧王雖從阿三嘴里聽說金折桂聰明得很,但此時看金折桂不過是稚齡小兒,便疑心阿三夸大其詞,于是想不過是個小孩兒,要知道什么,哄她說出來就是了,于是嗔道:“混賬東西,別嚇到金小姑娘?!比缓笱鲱^又看向山上,回想方才那震撼人心的場景,便想若有范康、瞽目老人在手,他大事必成! 阿大揮舞著劍,卻見敵人只是圍住他,又聽金折桂說話,握著劍呆了呆,手一松,將劍丟下,翻身下馬。 寧王將士見此,立時將他押住。 “送到我這邊來?!苯鹫酃鸾z毫不見外地沖押著阿大的人招手,仿佛她跟寧王是一條道上的。 寧王笑道:“好個伶俐孩子!放心,你乖乖的,你的下人就沒事?!币娖渌麑⑹窟€沒整頓好,略冷了臉,對屬下道:“快去追花老前輩、范神仙,切記,不可傷了他們?!?/br> 將士們得令,便向道路前面沖了過去,才一動,卻見又是一陣綠浪來襲,地動山搖間,原本停滯在山上并未流下來的樹木、土石,再次隨著綠浪的翻滾下來,大有迎面而來沖到道路上的架勢。 道路上兵卒眼瞅著大片綠浪向他們襲來,驚慌失措地大叫,慌亂之下,許多人拔腿無路可逃,便向河中跳去。 金折桂眨了下眼睛,這是第二道滑車機關了,兩道滑車機關后,山上的小機關全都沒了,如此一來,寧王的兵馬上了山,想跟范康偷師也不能了。 只聽嘩啦聲中,奉命去追的將士趕緊勒住馬,穩住身子,待這次綠浪過去,看那山上的土石樹木只差幾百步就可滾到路邊,甚至路上已經堆積了許多從山上滾下來的土石,趕緊來勸寧王:“王爺,這里太危險了,只怕等會,山上的大樹、石頭就會滾下來。還請王爺速速回瓜州?!?/br> 寧王將金折桂放下來,背著手,臉色也不似方才裝作出來的泰然自若,“叫人搜山,千萬不可傷了花頭鬼、范康,也不可出言莽撞,冒犯他們?!闭f罷,見河道里他們的船慢慢駛來,便道:“請金小姑娘上船?!?/br> “請金小姑娘上船?!睂幫跤H兵沖金折桂拱手。 蕭綜忙跟著寧王上船。 金折桂對阿大招了招手,先走過路邊的草地,然后被人扶著上了船。 高大的船上,只聽旗風獵獵,親兵們手持長槍個個警惕地看向岸上,早有一小幾擺著酒菜放在船中間。 寧王坐在小幾后,蕭綜殷勤地給寧王斟酒,諂媚道:“王爺天縱英才,竟然會想出這對策來。待王爺抓住花頭鬼、范康,叫他們二人效忠于王爺,王爺不日就能揮師北上,拿下京城?!?/br> 寧王淡淡地瞥蕭綜一眼,哈哈地笑,“好、好!若能回京,我叫你帶兵親自去勸降你父兄?!?/br> 蕭綜聞言臉色一白,自從心*之人死后,他便噩夢不斷,又經不住寧王的人恐嚇,于是輕易地投了誠。只怕他父兄還以為他死在揚州了呢,若是寧王大事不成,他再不能回衛國公府,就成了無家可歸之人了。 金折桂趴在船舷上,看見陸上寧王兵卒已經上山上去搜,又看了眼此時眼下的幽幽綠水,琢磨著跳水能不能逃走。 “小前輩,”阿大被人押著跪在金折桂身邊,看見金折桂領口有血漬,不禁目眥俱裂地瞪了眼此時悠然飲酒的寧王,“小前輩受傷了?” “你聽到他們喊我六小姐了吧?”金折桂托著臉看阿大。 阿大訥訥道:“你真的是金家六小姐?” 金折桂點了點頭。 “……你幾歲了?”阿大又顫聲問。 金折桂舉起手,伸出八根手指頭,“算是八歲了,我臘月里生的?!痹S久不裝嫩,乍然裝起來,少不得有些別扭。 阿大心一墜,算是八歲,就是說七歲將近八歲……再三將她打量,先是哭笑不得地仰頭大笑兩聲,聽見寧王親兵罵“要死啦!”,就又甕聲甕氣道:“……我還是叫你小前輩,你放心,我在這陪著你呢?!贝蚤L輩身份摸摸她的頭安撫她,又看她神色并不緊張,于是悻悻地收手,不再言語,悶悶地跪坐在船板上,心里亂成一團,雖說金折桂言談老成,又有意騙他們她三十五歲了,可她到底是個八歲大小孩子,而自己竟然對個小孩子動了心……自己怎么會對個小孩子動心?! “阿大,你都聽說我是金六,還沖出來救我?”金折桂嘴角帶笑,很是感動地看向阿大,可惜阿大不會游泳,她也不會,不然干脆一起跳水逃走得了。 “……叫大叔?!卑⒋髢刃挠糇?,神色尷尬,抓耳撓腮,再三向金折桂看去,只見她下巴尖尖翹翹,臉上因有傷痕不太干凈,卻是十足的正常小姑娘模樣,“以后要叫大叔,不能再叫阿大?!?/br> 金折桂正覺阿大這不尷不尬的神色十分滑稽,忽地聽人喊“神仙來了,神仙來了”,便跟船上親兵一起向前面水面看去,只見隔著將近一千來步的水面上,瞽目老人、范康等騎馬悠然從水面上走到對岸去。 “怪力亂神!誰——”寧王正飲酒,先看親兵慌張,便出聲訓斥,隨后親自站在圍欄后,看向前面踩在水面上過河的范康一群人,也不由地嚇了一跳,“他們怎么能踩著水走?” 河面上波光粼粼,因快要立冬,風一吹,沁人的涼氣便迎面襲來。 金折桂自是知道那邊河道里填滿了石頭,此時瞽目老人他們看著像是踩水,實際上是踩著下面石頭,故弄玄虛道:“這是他們道家的秘法,不可外傳?!?/br> “哼!”蕭綜冷笑,“不過是障眼法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