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卓少,您來啦,是吃飯還是找我們老板?”大堂經理一見著他,立馬殷勤地迎了過來,那原本還在傳菜的張小燕,就像頭上裝了一個雷達般,迅速接收到了和卓少相關的信號,快速看了過來。 盡管卓少每天送沈微夏來藥膳館,但他卻極少進來,不過他的身份擺在那,就是不知道他的人,看到老田和沈微夏對他的恭敬后,也明白了對方身份的尊貴,因此,他在店員心目中的地位頗高,和沈微夏這個大老板一樣,是重點巴結對象。 卓少和沈微夏這個宅男不同,他認識的人多,加上他的特殊身份,就是這么一會子的功夫,也有不少人湊過來跟他打招呼。 對于這些不相干的人,卓少的態度淡淡地,他時間很緊,沒有那么多時間跟他們耽擱,因此只是淡淡地朝著那些人點點頭,“抱歉,我還有事?!闭f完對站在一旁的經理道,“帶我去找你們老板?!?/br> “好的,您這邊請?!闭f著在眾人若有所思的目光中,引著他往沈微夏的辦公室走去。 明天所有人都會知道,藥膳館依舊是卓少罩著的,他和沈微夏并未生分。偶爾的保護姿態,有助于讓那些不長眼睛的人,在動手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經理將人送到門口,敲開了沈微夏的門,方才退去。 “卓哥?”正在網上看鄧霖新聞的沈微夏,一抬頭就見著了卓少,喊了出來。聲音里帶著幾分疑惑,幾分驚喜。 “卓哥,你怎么來了,下午不用上班么?”沈微夏笑著迎了過去,眉眼溫和得很。一個人即使歷經那么多苦難,能依舊保持性格里的那份純真與善良,真的是很不容易的。 “過來和你一起吃飯,一會兒就回去了。走吧,吃飯去?!睂ι喜唤怙L情的男人,也不指望他能意識到這些浪漫。 聽到這里,沈微夏笑得愈發開心,卓少的溫柔從來不是流于表面的,更和言語無關,那是一種能夠深深打動人心的,真誠的關懷。若非如此,也不會在兩人在一起前,就讓沈微夏察覺到他那如水的溫柔。 “那我們趕緊地,不要遲到了?!鄙蛭⑾男χf,滿臉的快活。 盡管藥膳館生意火爆,但老板點菜,下面的人自然是用最快的速度送來,張小燕負責的那個區域事情極多,因此沒能搶到這個“露臉”的機會,在傳菜時聽小姐妹說起卓少的帥氣后,恨恨地跺了跺腳,差點沒把手里的菜撒到地上。 張小燕拍了拍胸口,“還好,還好沒摔了?!辈蝗挥忠ちR扣工資了,摔一盤菜,那就是一根唇彩的錢啊,想到這張小燕滿心慶幸。她的世界,被她折騰得心酸得很。 屋里的兩人靜靜地吃著飯,和往常在家吃晚餐的模式一樣,安靜而美好。就在這個時候,沈微夏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陌生的號碼。沈微夏歉意地笑笑,站到窗前,接起了電話。 “喂,沈先生,您好,我是榮西村的小四?!?/br> “哦,小四,你好,有什么事?” “是這樣的,我們想問問您考慮得怎樣了,對我們村里地是個什么看法,最近又有不少人來看地,對我們這滿意得很,但我們都比較中意您,想等著您的答復再做決定?!痹瓉?,最近也沒有人再去榮西村看地,這消息放出去也大半年了,眼看著年關將近,卻沒能將地給轉出去,加上村長又惦記著那十萬塊錢,便將希望寄托在了沈微夏身上。 只是他左等右等都等不到沈微夏的消息,每天心急火燎的,只覺得到手的十萬塊跑了,心里難受得很,后面幾天甚至連覺都睡不安穩。自覺這是個見不得光的勾當,村長也不好和別人商量,只好把這些情緒都憋在心里,讓他那么個老實了一輩子的人干這事,實在難受得很,就這么熬了幾天,終于撐不住了,催著小四給沈微夏打電話。 這小四在鄉下呆了這么些年,雖說比起其他的農民要多些見識,到底還是不那么能干,打電話也按著農村的習俗,吃飯的點去打,只以為對方吃飯的時候人好找,卻不曉得這個時候對很多應酬的城里人來說,尷尬得很。 “哦,那個我還在考慮,若是你們要和其他地方簽合同了,務必告訴我一聲,這樣一來,我也不用繼續尋人,對那塊地的各種條件進行評估了?!鄙蛭⑾娜缃褚呀洉f些半真半假的話了,生意人的精明,會的雖不多,卻也有兩分了。 其實自榮西村回來后,沈微夏便忙得很,先是要處理好藥膳館被砸的后續工作,之后又是被周繁林一再挑釁,發狠對付了他們一回,等好不容易這些完了,又陷入到那一堆看不完的報表里去了,就是家里小豆豆這個沈微夏的小心肝,都沒能和爸爸多多相處,何況是考慮那比這排名更靠后的開農場的事。因此若是沒有小四這會子的提起,沈微夏怕是要到年后才會想起這事來。 沈微夏對那處還是頗為滿意的,只是還有許多問題需要考慮,他如今什么都沒做,不能隨意就做出結論或者承諾。盡管對方說得那處好像特別多人看中一般,但沈微夏去那看過,自是清楚情況的,加上年關臨近,像他那般心急火燎往外邊跑的人不多,因此他并不擔心這會子會有人和他搶那一處, 那小四見他是這么個反應,也不好多說,兩人隨意聊了兩句,他也只探得沈微夏還在考慮,并對那有那么一點意向的口風。 掛了電話,沈微夏對卓少道,“村長來催答復了?!?/br> “嗯,你覺得那地方怎么樣?” “地貌倒是挺好的,環境也好,山清水秀,總的說來很適合植物的生長??墒悄抢锝煌▽嵲谑遣环奖?,想要把東西運出來,還得修路,那可是個大工程,若是政府能修自是好的,若要我自己去修,就一點都不劃算了?!鄙蛭⑾膶⒆约旱目捶ㄕf了出來。 “嗯,經濟的發展總是和交通脫不了干系,那榮西村正是因為那處交通不便,經濟發展不起來,土地的價格才會那么低廉。我看那村長的意思,他之所以想將山頭包出去,只怕就是想弄些人來修路,不管是走政府的途徑,還是承包商自己去cao作。 “盡管交通不便是那處的一個很大的弊端,但也未必不是益處,你可以就著這個來跟他談,尋常的包山不是只有十年么,只要承諾把路給弄通,跟他談個幾十年價錢不變優先續租的條例,我看也不是難事。這樣一來,你也不用擔心把成績做出來了,對方就要高價,或者是被迫轉移了?!?/br> “那路得我自己修嗎?”沈微夏問,那可是一大筆錢,未必是包個山種點樹就能賺回來的。 卓少搖了搖頭,“修一條能跑大貨車且不容易壞的路,光靠你種的那點青菜水果是賺不回來的。這是買賣,不是積德行善,就是國家修路,也要弄個養路費,你若自己掏錢修路,那是白白便宜后邊的人。其實等往后了年紀大了,錢多了,修修路,建建橋,做些行善積德的事也未為不可,但絕對不是現在?,F在你若修了這條路,只怕往后那冤大頭的帽子是摘不掉了,別人跟你做生意,只會抵死糊弄你?!?/br> “卓哥,話是這么說沒錯,可現在的問題又回到了最開始,沒人修路上邊來了,沒有路,那地方有什么用?難不成還讓政府掏錢修不成?”沈微夏有些鬧不明白了,在他看來,政府若是有心發展那里,那路早就修了,哪里會到現在還是九曲十八彎的山路。 “其實讓政府來做這事,并不是不可能的。不過涉及到一個運作策略的問題。這么跟你說吧,政府一直是有錢的,但是就是不投到下邊,一直集中在城里,為什么?因為為政者并不是完全為民,也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大公無私,他一定會最先考慮到自己。 “當錢投在城里,或者那些大工程上面,能夠很快地看到功績,只有這樣,升遷才有希望,若是一個人一直沒有什么大功績,但是當地老百姓很喜歡,他可能這一輩子也就在那一處,慢慢往上爬,到老也只能護著那一方的百姓了。為政者都是有野心的,誰能受得住這么過上一輩子。 “對縣城里的官員也是如此,上頭把錢撥下來了,他們肯定是要集中力量優先發展城鎮,再往周邊擴散,或是打造有特色的產業。在他們看來,榮西村不管路如何,都不會有大的發展,因此路通了雖算功績,但卻不夠大,所以這路拖了這么些年也沒有修起來。但是,你要相信,因為你的出現,這個局面是可以改變的?!?/br> “卓哥,你的意思是在我把那地拿下來之后,說服當地政府把錢投到榮西村?” “嗯。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弊可冱c了點頭。 “要是這樣,那之前的人不也可以做到這一點,但那處一直沒人要,難道說大家都沒想到這個?” “那是因為這事cao作復雜,收益也不大,他們不會愿意去做這種費盡的事,與其這么折騰,還不如換一處地方,但是對你而言,這榮西村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所以,你可以試著來做這件事?!?/br> 沈微夏此前從未接觸過這些,聽到卓少這么說,只覺得頭都大了,猶豫了一會兒,問道,“這事我能做到?” “其實也不是特別難的事,只是你還沒接觸過的原因,不過往后就是要從伯父那接手沈家,也總是要和這些打交道的,提前接觸總是好的。從錢的來源上看,明年的財務預算已經出來了,和往年一樣,其中就有一筆基層基本建設的費用,cao作得好,這筆錢就能投到榮西村去,有了這樣一個思路,后面的事情也好做了。好了,先不說了,吃飯吧?!?/br> “嗯嗯,一會兒還要上班,可別遲到了?!鄙蛭⑾狞c了點頭,只覺得聽了他這番話,心里頭明朗了許多,看過那榮西村后心里的矛盾也終于被解決了。 吃過飯,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各自散了。 下午的時候,事務所那邊傳了消息過來,他們已經將消息傳到董母那邊,果然那好不容易被救醒的董母,從小護士口中聽到關于她兒子的那個消息后,被氣得再次陷入了昏迷,只可惜并未如沈微夏設想的那樣,心臟病突發。 沈微夏看著手機里的一小段視頻,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只見轉醒后的董母躺在床上,一手緊緊地抓住董云的手,滿臉是淚地說,“云兒啊,這周繁林是個害人精,你就聽媽這一回勸,和他分了吧,那中醫館也別去了,咱換個地方吧,你還年輕,別再把時間都浪費在他身上了?!彼龔膩矶际浅圆坏锰澋娜?,這一回只覺得吃了個天大的虧,哪里肯善罷甘休。 “媽,我若換了個地方,別處還有哪能給我開這么高的工資?您這地方的費用哪里擔負得起?”董云沒敢在她面前提起這個,就是怕她知道了要鬧,誰想還是給知道了,他只覺得頭痛得很。 董母眼珠子轉了轉,“那就不辭職,只分手?” ☆、38 沈微夏聽到她那一句“那就不辭職,只分手?”忽然就笑了,這人還真是比自己想象的更齷齪呢,還以為昨天就瞧見了她最難看的一面,誰想下限竟然再一次被刷新,果然應了那句,下限是會不斷被刷新的。 曾經的自己就是把這么一個人當成親媽來對待,還真是好眼神呢,難怪那么多人可以用冷漠的眼神,來看待自己的死亡,還真是死了都不冤。 只是人心總是矛盾的,他雖是這樣想著,手指卻不自覺地用力地掐著手掌,心里酸楚得很,恨不能一下子變成像卓少那樣能夠看清一切的人。 視頻里的內容繼續,董母呼天喊地說了一大通話,那痛苦的模樣看起來一點也不像裝的,顯見得對兒子還是有些上心的,只是那話里的內容,并不讓董云痛快,因為她翻來覆去,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要分手。 她這邊在放棄掉讓兒子辭職的念頭后,態度很堅決,而董云的態度則有些看不清了。 一來,他耳根子太軟,當年剛害周翔宇時,心里也略有些愧疚,但被周繁林一忽悠,那念頭就劃去了,屬于很容易就動搖的那種,他對母親雖并不完全聽信,但也差不了太多,如今董母是這么個態度,他心里很有些為難。 二來,盡管心里頭對周繁林有些怨恨,但到底還是舍不得離開他,兩人滾一起那么久,心里的怨念也早有了,可就是舍不得,一見著對方就跟見著葷腥的狗一般,舍不得移開眼,哪里舍得和他分開。 這第三嘛,還是和錢有關,自古以來沒有人會嫌錢多了的,他貧寒人家出身,更是對錢有一種深沉的愛,哪里舍得他那高額的工資。畢竟他還不像他母親那般糊涂,他心里明白,要是和周繁林分手了,就得立馬滾蛋,哪里還能繼續干活拿錢。 只是董母屬于那種一鬧就聽不見別人話的,因此她哭鬧的這會兒,董云費盡口舌解釋的那許多,她一句也沒聽進去,董云先是氣哼哼的,之后那火氣消了便垂頭喪氣地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兩人就這么僵持著。 視頻到那個喜歡董云的年輕醫生進來就結束了,最后只聽見那醫生說了兩句,聲音倒是嬌嬌柔柔的,和周繁林有得一拼。 沈微夏正要將視頻刪掉,就聽見外邊一陣鬧哄哄的,這現象實在是不正常,他刪了文件,將手機收好,走了出去。 打開門一看,就見樓道里有不少人,好幾個保安以及大堂經理,正追著一個步履匆忙的年輕男子。 這人身材修長,衣著新潮,一看就是個走在潮流前線的人,只是他這時候頂著個黑眼圈,周身很多細節也未加修飾,看上去很著急,實在和他平時的形象不符。 “先生,您不能再往前邊走了?!笨吹贸霰0埠芟氚讶丝乖诩缟现苯优鋈?,但對方的身份讓他有些顧忌,因此只故意大聲喊著,一邊斜眼看著沈微夏的辦公室方向,見辦公室的大門打開了,他在心里長長地嘆了氣。 “老板,這位先生……”大堂經理用略微抱歉地口氣說道,很怕被罵,老田因為老家的事,今天請假離開了,他很怕被說對方這才走,他們就惹出麻煩。 沈微夏看了眼面前這個,即使怒氣沖沖依舊容顏俊美的年輕人,問道,“不知溫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這人正是溫家二子,溫如玉,本城又一個頗有名氣年輕紈绔,和從前的沈二少一樣,私生活亂得很,又最是個愛看熱鬧的無聊人。在他被趕出沈家時,跟著他那群朋友幾乎天天泡在藥膳館,后來也不知怎的就不來了,只不知這一回又是來做什么的。 “王思明那混蛋呢?快告訴我他躲哪去了!”其實往常的溫如玉并不是這么說話的,盡管本質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偶爾也會暴露本質,但更多的時候,他更愛裝出那么一點文雅,再配著那好皮相,欺騙一眾人。只是這一回實在是怒急了,有些口不擇言了。 “溫先生這話好奇怪,我和思明是朋友沒錯,但這并不表示我就該隨時掌握他的動向,溫先生你找不到他的人,就來我這店里鬧事,不覺得有些無理取鬧?難道您的一個朋友不見了,我也能去你家里鬧上一場,讓你把他交出來?”沈微夏被代悅方才的丑態惡心得不行,心里也有一口氣憋在那,難得的口舌伶俐了一回。 “行了,別扯那些沒用的,我就問你知不知道他在哪兒?”溫如玉皺了皺眉頭,顯然對沈微夏的態度不滿。若非顧忌著沈微夏的身份,只怕恨不能把這里也拆了來尋人,只是沈微夏后來表現得性格有些綿軟,他也有些無所畏忌,語氣沖得很。 沈微夏本就不慣于和人作口舌之爭,而且他的身份也很少和人正面沖突,見他這態度,皺了皺眉頭,心里琢磨著要不要把人給扔出去,樹立些威信,省得一個兩個都覺得他好欺負,想了想便對旁邊的保安道,“把溫先生請出去?!?/br> 扭頭對站旁邊的溫如玉道,“我還有事,溫先生請自便?!?/br> 保安得了沈微夏發話,也不再顧忌,對溫如玉道,“溫先生,還請不要為難我們?!笨诶镫m然客氣,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也不客氣,略微架著人就要往外邊走。 溫如玉被這么對待心里更加火大,只是到底還記得自己是來做什么的,面色立馬緩和了些,回過頭對沈微夏說,“其實這回來,就是想問問沈老板是不是知道王思明的消息,沒有其他惡意”。 他如今身體不適,自己的人又被攔在了樓下,這群人雖不敢攔他,但攔他身后的人,倒是沒一點顧忌,如今自己只身一人,跟人吵起來不占優勢,又是在別人的地盤上,說不好又要再來一回被揍得一身傷扔出去的情形。 想起那一回的事,他心里更氣了。若不是這沈微夏,他如何會被那該死的王思明揍上一頓,這之后哪有會有那么多事,如今連自己都被搭進去了,實在是氣人得很,不過他倒不是個太糊涂的人,心里雖氣,倒也沒表現出來。 沈微夏也不是個愛鬧事的,雖有心教訓對方一頓,但也不想和人為敵,見他態度好些了,心里那好不容易冒起的那一點吵架的念頭也息了下去,也不再和他爭鋒相對,只止住了保安的動作說,“我已經很有些天沒見過思明了。不知道溫先生找他有什么事?” 溫如玉被放開,理了理衣服,正要答話,就在這時,原本跟著他被留在下邊的人里,有一個跟著個保安上來了,湊到他耳邊輕輕說了兩句,就見溫如玉的眉頭鎖得更深了。 “既然沈先生沒他的消息,那我先走了?!辈铰拇颐Φ煤?,他這一連串的變臉,看得一路跟著他的保安目瞪口呆。 一直擔心會鬧起來的保安和大堂經理見他走了,跟沈微夏說了一聲,也追了上去。沈微夏看著對方略有些別扭的走路姿勢,只覺得怪異得很。 回到辦公室后,沈微夏給王思明去了個電話,對方關機,又給卓少打了個電話,說起這事,“卓哥,那溫如玉看上去氣得很,思明到底做了什么惹人生氣的事?我們要不要給思明提個醒???” 卓少的腦回路顯然和旁人不在一個線上,聽了沈微夏的描述,想起最近王思明和溫如玉走得挺近的,心里大約已經有了一個想法,只是這事還只是個猜想,也不好說,因此只說,“應該也不是什么大事,這事你就別管了,由著他去吧?!?/br> “哦,好?!睂τ谙氩幻靼椎氖?,沈微夏如今的態度從來都是詢問卓少,對于卓少,從來都是信服得很,既然對方都這么說了,他也不再多說什么。 只是很快他就發現,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簡單。 傍晚回家后,沈微夏正忙著準備晚餐,就聽見門鈴響,他朋友不多,晚上會來的幾乎沒有,一邊走著一邊想著會不會是阿凱來找卓少,誰想打開門一看,正是背著個行李袋的王思明。 這王思明穿著件大紅色的羽絨服,下邊是一條藍色的褲子,腳上一雙亮黃色的鞋,再配上一頂紫色的帽子,看起來就像個移動的調色板,沈微夏只覺得自己要被亮瞎了眼。和王思明認識得久了,沈微夏知道對方瘋癲的程度,從他的打扮就能看得出個大概。所以現在這王思明顯然處在極為瘋狂的狀態。 果然像是要證明他的想法一般,門才被打開,王思明就大步往里邊沖,在沈微夏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下子跳到了沙發上,一個人霸占著一長條沙發,鬼叫起來,“嫂子,我好可憐,我無家可歸了,你可要幫幫我啊,就讓我借住兩天吧?!?/br> “你這是怎么了?”沈微夏對他瘋癲型的表演已經習慣了,只是見著他臉上掛著的那一點傷,略有些疑惑。和對方認識也有這么久了,自然知道他拳腳上的功夫是很不錯的,而那傷口明顯是被人用指甲抓的,心里只疑惑他是不是和女人打架了,這才掛了彩。 “我家今天被個神經病帶人給砸了!”王思明捶著沙發恨恨地說。 “哦?被誰砸了?”卓少兩手抱著伸著小舌頭不停舔著嘴巴的小豆豆,從樓上走了下來。小家伙穿著件嫩黃色的棉襖,越發襯得皮膚白嫩,加上他模樣本就生得極好,看上去很是可愛。 “卓哥?!币姷阶可?,王思明一下子就正經了許多,在沙發上坐好,規規矩矩地喊了一聲。 “小,豆,豆?!笨匆娮可賾牙锏男《苟?,正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望著自己,王思明朝著小家伙一字一頓地喊著,一邊朝他擠眉弄眼,引得小家伙咧著嘴無聲地笑了起來。 探過身握住小豆豆rou呼呼的小手,笑瞇瞇地問道,“小豆豆,還記不記得叔叔?” 小豆豆自然不會回答他,不過還是很給面子地朝他不停地笑,引得王思明越發地開心了,將脖子伸得老長,想要去親卓少懷里的小豆豆,偏偏卓少裝作不經意地將人給挪開了。 還是沈微夏記得要做飯,問了句,“思明,還沒吃飯吧?” “還沒呢,能一起吃飯實在太好了?!北M管正常了些,但美食當前,那瘋癲依舊有那么一點冒頭。所謂趁熱打鐵就是趁著這個時候,把自己的要求一并提出,只見王思明說著也不看卓少,只對沈微夏說,“嫂子,我還想借住幾天?!?/br> “嗯,可以。一會兒就替你收拾,你和卓哥先坐,我去準備晚飯?!鄙蛭⑾狞c了點頭,盡管心里不那么想和王思明一起住,到底還是沒有拒絕他。往好里說,他從來不是個輕易會拒絕人夠仗義的人,說得難聽了就是不會說no,什么亂七八糟的要求都會答應。 “卓哥,嫂子可真賢惠?!鄙蛭⑾碾x開后,王思明對卓少道。 他和卓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說懼怕卓少那是完全說不上的,只是因為他少年時的經歷,導致性格出現了一些分裂,這之后正常的狀態實在不多,經過一系列的心理輔導后終于好了些,但也只是將那鬼畜的個性壓制住,不讓它時時出現,瘋癲卻成了常態,像現在這樣正常的時候并不多。 “嗯。你跟溫如玉怎么回事?”卓少對他的表揚不置可否,家里多了一個燈泡,還是個炸彈型的,隨時都可能爆炸,再沒比這更討厭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