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回屋的葉長瑞終于等到只剩自己一個人了,他饒有興致的拿出之前隨著筑基丹一并領到的東西,其中有兩個小玉瓶、幾張紙符以及一個小冊子。 葉長瑞在丹藥資源匱乏的地球養成的價值觀,讓他首先打開了那兩個看起來就是裝丹藥的玉瓶,其中一個玉瓶中倒出了九顆碧綠的丹藥,綠瑩瑩的顏色煞是好看,聞起來有一種淡淡的清香。葉長瑞捻起一顆觀察了片刻,確定了這九顆丹藥都是聚靈丹,雖然他早就在那青鋒的記憶中了解過玄靈宗每月分發給門內弟子的福利,但是當真的看到實物時,他還是激動了。 玄靈宗每個月都會按人頭分發給門內弟子一些丹藥,其中聚靈丹的分發標準是外門弟子每人每月一顆,內門弟子每人每月三顆,而這青鋒剛好離開了玄靈宗三個月,所以這次領取到的聚靈丹共是九顆。 葉長瑞小心的將聚靈丹收起,雖然這聚靈丹對金丹期的他效用不大,但是對煉氣期的葉耀來說,幫助可就不是一點半點了,有了這些聚靈丹,葉耀筑基的時間絕對能比自己原本預計的大大提前。 收起了聚靈丹,葉長瑞將視線投向另一個小玉瓶,拔開瓶塞,倒出來的是一些稍小粒的乳白色丹藥,呈現半透明的質感,沒有任何氣味,葉長瑞愣了一會才想起這是辟谷丹,一粒下肚就可保三日不餓的辟谷丹幾乎是每個修行之人的必備之物,玄靈宗作為傳統的修真門派,門內沒有準備任何凡人的食物,所有門內弟子一律以辟谷丹果腹,可以說每月分發一次的辟谷丹,就是他們在內門的所有口糧。 葉長瑞金丹期的修為早已經可以辟谷,他也從未使用過辟谷丹,以前一直覺得用那些靈草來煉制僅能果腹的辟谷丹是一種浪費,但是當真的身處只能吃辟谷丹環境中,他又微妙的有些同情那些人了,因為他自己嘗了一顆,實在是寡淡的很。 葉長瑞晃了晃手中的玉瓶,可能是因為辟谷丹煉制容易,材料也相對普通,所以這瓶子里的辟谷丹分量相當足,供一個人吃上半年不成問題,葉長瑞想了想,還是收了起來,雖然他已經辟谷,不需要吃辟谷丹,但是葉耀還需要,以后葉耀如果遇到個什么特殊情況,身上有這種丹藥,也不至于短期內餓死。 看完丹藥,葉長瑞捻起了那幾張紙符,發現都是隔塵符、驅寒符這些滿足日常所需的紙符,便興趣不大的收了起來,直到最后,葉長瑞才翻開了那本小冊子,沒想到這本小冊子竟然是類似值日表的東西。 要說玄靈宗內的弟子,首要目的自然是勤勉修煉,一切以提升修為為最終目的,但玄靈宗內同樣有諸多瑣事,不太麻煩的一般都是就近解決,可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就很少有人愿意了。但那些事情又必須有人做,而且是不小的勞動量,久而久之玄靈宗就不得不做出強制規定,到后來就發展成了這個小冊子式的值日表,每個月輪換一次,葉長瑞一時興起在其中搜尋了片刻,竟然真的找到了青鋒的名字。 這次取得筑基丹的行動如此成功,葉長瑞本是沒打算在玄靈宗多留的,可是當他看清青鋒這個月所分派到的事情時,不由的停了下來,這個任務…… 只見他翻開的那一頁赫然寫了,青木、青鋒、青瑤……看守靈田一月。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要說這里葉長瑞一切順利,另一邊在蠻荒山看守葉長瑞身體的葉耀也非常的盡職盡責,一連多天,他沒有離開過洞府一步,除了合眼睡覺時,他也很少讓葉長瑞的身體離開自己的視線范圍。 沒錯,睡覺,雖然打坐可以恢復精力,但葉耀只是煉氣期,他沒有葉長瑞金丹期的修為,無法讓打坐完全取代睡眠,所以每晚還是要睡的。 這一天晚上,感到困意的葉耀從空間袋中拿出自己那床豪華版的床上八件套鋪在地上,打算入睡,可是當他的視線習慣性地在睡前看向葉長瑞時,不由得頓住了。 要說這山洞內雖然很干凈,但也實在簡陋,只有一張開辟出來的石床,以前老祖夜間從未睡過覺,只在那石床上徹夜打坐,他也沒覺得不對,自己鋪被子自己一個人睡,可是現在看著那個躺在硬邦邦的石床上,身上連一張毯子都沒有的白衣身影,他又覺得自己不夠尊師重道。 老祖雖然寡言,但對自己一向是好的,把身體交給自己看守,更是可見老祖對他的信任,但是看他干了什么,老祖走的時候癱在那張石床上,他就一直讓老祖睡在那硬邦邦的地方,這樣躺兩個月下去,老祖回來說不定全身骨頭都疼了。還有夜風寒涼,雖然金丹期的身體應該很強悍,但他也不知道到底強悍到什么程度,誰知道這樣讓冷風吹兩個月,會不會出什么問題。這樣一想,滔天的愧疚感便襲上心頭,葉耀再也沒了睡意,他走到石床旁,猶豫了一會,小心的握住了葉長瑞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他覺得自己握住的手溫度異常的低,這下子他更加無法心安理得了,葉耀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被子,快速的將之鋪好,然后轉身走回石床邊,對床上的人商量道,“老祖啊,我們換一張床吧?!?/br> 神魂離體的葉長瑞自然無法回答他,于是做了半天心理建設的葉耀鼓足勇氣道了一聲,“老祖,得罪了?!?/br> 葉耀俯□,一手探入葉長瑞頸后,另一手穿過葉長瑞的膝彎,微一用力,將人抱了起來,在完全承受起葉長瑞重量的一瞬間,葉耀下意識頓住了,說不出是什么感覺,他從來沒有抱過男人,更別提是這么強大的男人,不過,這么強大的老祖,好像也沒有比其他人重上多少嘛。 葉耀為自己之前的緊張失笑,抱著葉長瑞往鋪好的床鋪旁走,但是才走幾步,葉長瑞枕在葉耀臂彎上的頭隨著晃動埋向他胸口的動作又嚇了他一跳。葉耀低下頭,只看到一頭順滑的長發,他松了一口氣,有些虛弱道,“老祖,能不能不要這樣嚇我?!?/br> 好不容易走到床鋪前,葉耀單膝跪下小心地將人安頓在柔軟的床鋪上,這才騰出空來擦擦額上的汗,他按著自己比平時快了很多的心跳,暗罵了一聲,瞎緊張什么啊,老祖又不會這么巧剛好這個時候醒來。 葉耀幫葉長瑞牽好被子,回頭看了看那冷硬的石床,又看了看地上柔軟寬大,容納兩個人不成問題,卻躺了一個氣場強大的老祖的床鋪,猶豫了一會,還是沒膽的走向了石床。 葉耀想的美好,將軟鋪讓給老祖,自己去睡石床,可是他高估了自己能夠吃苦的程度,從小嬌生慣養,從來沒睡過這種原始石床的他在其上躺到骨頭都疼了,還是沒有一點睡意,葉耀不由得抬頭向那空了大半床位的柔軟床鋪看去,當觸到在其上安睡的人后,他搖了搖頭,泄氣的躺下,可是他躺倒的時候一不小心忘了身下的是石床,而且沒有枕頭,于是這毫無防備的一磕,差點釀出頭破血流的慘劇來,葉耀捂著后腦勺,半天功夫才從那眩暈中緩過勁來,他摸著被磕到的那一塊,清晰地感到一個大包鼓了起來,當下欲哭無淚,但這腦袋上起了個大包后,就更不適合睡在硬石床上了,同時葉耀也被這疼痛激起了一絲火氣,他猛地起身大步向地上的豪華八件套走去,不就是在一張床上睡個覺嗎,怕什么怕。 葉耀走到軟鋪的另一邊掀開被子,隔了葉長瑞一點距離躺了下來,直到這時,他才舒服的嘆了口氣,早該這樣了,他帶來的這套床上用品是豪華版,別說兩個人,就是躺三四個人都沒問題,兩個人睡上面只要注意完全不會碰到,所以說他剛開始真的是小心過頭了。 回到了熟悉的柔軟床鋪中,加上折騰了半夜,疲憊的葉耀很快沉沉睡去。 18、第十八章 銀線鼠 玄靈宗內,天剛蒙蒙亮,葉長瑞就睜開了眼睛,他看了一眼那翻開的小冊子,推門走了出去。 玄靈宗對門內弟子的優厚眾所周知,但玄靈宗既不是以煉丹為主的宗門,又為何會有這么多的丹藥供應呢?這就不得不說說玄靈宗優渥的地理環境,以及擁有的那大片靈田了。 玄靈宗座落在一條靈脈上,因這條靈脈較為貼近地表,久而久之,便讓這里的土壤都帶上了濃郁的靈氣。有靈氣的土壤,是種植靈草靈藥的最佳選擇,但玄靈宗又不是以煉丹制藥為長,煉制不出太高級的丹藥,相反,那些低階的丹藥反而需求量巨大,于是玄靈宗便將這些有靈氣的土壤開辟成靈田,大量種植低階的靈草。 這大片的靈田可以說是玄靈宗立派的根基,充足的聚靈丹供應,讓玄靈宗比其他修真門派更容易培養出優秀后輩,無形中,也就比那些同層次的門派高了一頭。 靈田帶來的一切,讓玄靈宗對靈田格外重視,加之靈田里的諸多事情本就繁重,玄靈宗內丹門長老那里的人手根本不夠用,所以每次玄靈宗內弟子輪班時,都毫不吝嗇的往靈田里抽調人手。 這不,又是新的一月開始,上個月被派來靈田里干苦力的人都迫不及待的走了,但是丹門弟子們一點也不著急,因為新的一撥人很快就會到來。果然,不一會兒,就陸陸續續的有一些人走了過來,其中大部分的都是外門弟子,內門弟子也有一些,內門弟子們相識的自發走到一起,互相說這話,外門弟子則識相的離得遠一點,免得一不小心觸了誰的霉頭。 內門弟子中有一個穿著藍色紗裙的嬌俏女子格外顯眼,此時她正拉著青木的衣袍說話,那紅云滿面的樣子,直白的眼神,毫不掩飾她對青木的興趣,反之青木有些發苦的神情,頻頻張望的態度,昭示了他急于擺脫這位師姐的心情。 功夫不負有心人,青木在期盼了半天后,他終于等到了一個可以成為救星的人,那個藍袍的身影還未走近,他就熱情的迎了上去,“青鋒師兄,真巧啊,這個月你也是看護靈田,不如我們一起吧?!?/br> 葉長瑞看著青木背對著那女子對他直使眼色的樣子,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 見到青鋒有了回應,青木簡直大喜過望,他馬上回身對那藍紗女子拱手道,“青瑤師姐,此次看護靈田我已經與青鋒師兄結伴,實在愧對師姐好意,還請師姐另尋他人吧?!?/br> “你,你!”青瑤簡直氣的說不出話來,最終狠狠跺了跺腳,轉身走了。 目送青瑤離開,青木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對葉長瑞拱手道謝,“青鋒師兄,剛才實在多謝相助了?!?/br> 葉長瑞托起青木的手,淡淡道,“舉手之勞?!?/br> 這一個小插曲的功夫,此次被派來靈田的玄靈宗弟子都到齊了。其中外門的青衫弟子黑壓壓的一大片,而身著藍袍的內門弟子也有十幾個。 外門弟子很快被清點好人數,然后分成幾個小隊,每個小隊由一個丹門弟子帶領著去做不同的事情,要說他們的責任可謂重大,澆水,翻土,除草,抓蟲,全部都是他們的。 而青木他們這些內門弟子就幸運多了,武力值比較高的他們只用在四周看守巡邏就行了,要知道這大片蘊含靈力的靈草也是很受一些低階精怪的青睞的,來偷食的數不勝數。 巡邏的內門弟子兩兩為一組,葉長瑞與青木雖然剛開始說結伴是為了騙過青瑤,但兩人到底是比較熟悉一點,所以到了正式分組的時候也沒有變,還是兩人一起巡邏。 青木是比較擅長與人溝通的人,加之言語溫和,很能得人好感,葉長瑞雖然少言寡語,但是能從青木口中獲得更多玄靈宗的信息,他也不介意應和兩句。兩人正一邊說一邊走著,不知不覺中來到一塊靈田邊,這塊靈田與其他的有些不同,其上種植的靈草全部無精打采,甚至很多的葉子都枯黃卷邊了,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這明顯的不同尋常讓葉長瑞與青木對視了一眼,青木看著這靈田猜測道,“這些靈草葉枯泛黃,莫不是什么蟲害?” 葉長瑞搖頭不語,沒有贊同,也沒有反對,但是在他的靈識下,卻并沒有發現這片靈田中有什么蟲害肆虐的情況。 就在這時,一個丹門弟子看到了他們,那丹門弟子走上前來道,“見過兩位師兄?!?/br> 青木對這片靈田好奇的很,馬上抓住機會問,“小師弟,你看這片靈田里的靈草都快枯死了,這是怎么回事???” 聽到青木的問題,那丹門弟子臉上立刻籠上了nongnong的憂愁,“這片靈草是最近才開始泛黃的,剛開始還以為是生了黃蟲,找了好些人來抓,可是根本就沒抓到多少,靈草也一點好轉都沒有?!?/br> “不是黃蟲的原因嗎?那靈草到底為什么會枯萎呢?”青木苦苦冥思著,就在這時,他的耳邊傳來一道冷淡的聲音,“不用想了,我找到了?!?/br> 青木與那丹門弟子還沒明白過來葉長瑞這句話的意思,就聽到嗖的一聲響,一道灰影宛如一把利劍一般的插入了靈田中,緊接著,他們聽到了一陣尖利的吱吱叫聲。 葉長瑞沒有理會還呆愣的兩人,徑直走入靈田,只見那地上正插著一根樹枝,幾乎有半截沒入土地,而那泥土里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痛苦的蠕動著,一絲絲暗紅的顏色從泥土中滲出來,那丹門弟子面色一變,馬上蹲下身開始用手挖土,不一會兒就挖出了一只淡灰色的老鼠狀的東西,那不知名生物的腿還在不停抽動,顯然沒死透。 葉長瑞有些意外,開始重新審視起這只灰溜溜的老鼠,在他的預計中,這東西斷然沒有活下來的可能,才在疑惑著,他就聽身邊把那灰色老鼠翻來覆去看了個遍的丹門弟子發出了驚嘆,“天啊,這是銀線鼠的幼鼠,難怪了,原來那些靈草是被它給啃了根?!?/br> “銀線鼠?!比~長瑞有些愕然,他對這個星球上的物種并不太清楚,但也不好表現的太明顯,以免露出破綻。 好在處于激動中的丹門弟子很快就給了他解答,“你看,這里有三條白色,我不會認錯的,這是銀線鼠的幼鼠,等長大了,那三條白線就會變成銀線……” 激動的說了半天后,那人猶豫了一會,雖然不舍,但還是將手中的銀線鼠遞向了葉長瑞,“青鋒師兄,這銀線鼠是你捕到的,理應歸你,別看銀線鼠長的嬌小,其實屬于兇獸,現在它正是幼年,最好馴服的時候,等它長大了,一定可以成為青鋒師兄的一大助力?!?/br> 這……葉長瑞瞪著那只半死不活的東西,見到葉長瑞的表情,那丹門弟子馬上笑了,“青鋒師兄不用擔心,銀線鼠的生命力非常頑強,現在受的傷,回去抹點藥就好了?!?/br> 葉長瑞聽了那弟子的話,伸手將那只銀線鼠接了過來,沒想一到他手上,那只本是半死不活的銀線鼠仿佛感覺到了危險一般,馬上掙扎了起來,果然生命力頑強啊。 見到銀線幼鼠身上的傷口還在不停滲血,身上帶了傷藥的丹門弟子很快貢獻了出來,涂了傷藥后,銀線鼠身上的血口果然立刻停止了流血,但與此同時,一根細細的鐵鏈也套在了銀線鼠的小細腿上。 見到葉長瑞有些不以為然的神色,那丹門弟子解釋道,“銀線鼠的速度非???,一旦逃脫就很難再抓到,而且它到底是兇獸,一旦傷勢恢復,遲早會露出兇性,還是防著一點比較好?!?/br> 莫名得了一只幼年兇獸,葉長瑞承受了所有來此看護靈田的內門弟子的妒忌視線,但他自己卻并沒有將這只小小老鼠放在心上,所謂的兇獸,也就是對那些連筑基都沒到的低階修士而言,哪怕這只銀線鼠長到了成年,也對金丹期的他構不成威脅。 事實上,他并不想養著這樣一只東西,他可沒有忘記,這銀線鼠是靠著啃靈草靈藥的根莖為食的,他來這玄靈宗靈田的目的,本就是想弄一些靈田土壤回去,將自己從地球上帶來的那些珍貴靈種培育出來,如果以后那些被葉家歷代珍藏的靈種才長出苗,就被這只嗜食根莖的老鼠啃了,他可就得不償失。 …… 再漫長的一天都有結束的時候,不知何時,晚霞染紅了半邊天,在田里苦干了整整一天的外門弟子們發出了小聲的歡呼,他們陸續的從靈田中走了出來,雖然在靈田里折騰了一天,但好在每個人身上都貼了隔塵符,身上沒有沾上一分泥土。 葉長瑞他們這些內門弟子除了留下幾個守夜外,剩下的也可以回去休息了,葉長瑞自是想獨自離開的,但是今天才抓了只兇獸幼崽的他注定到哪都要被圍觀,不說青鋒,其他好幾個雖然與他關系說不上好,但也沒有過交惡的師兄弟們都圍了過來,幾人簇擁著他一路熱烈的討論著銀線鼠長大后的種種。 葉長瑞并不適應這么多人圍著他吵吵嚷嚷,下意識的就要皺眉,但因著現在青鋒的身份,只能強自按捺,他此時只希望這回屋的路能再短一點,好快一點擺脫這些人。 沒想就在這時,背后傳來一聲不懷好意的喚聲,“師弟們真是好興致啊?!?/br> 葉長瑞跟著青木他們一同轉身,就見到一個身著一襲灼人紅袍的人站在他們身后。青木等人的面色立刻就變了,齊齊行禮道,“見過師兄?!?/br> 紅色袍服在玄靈宗內代表了尊貴,代表了核心,是只有核心弟子才可以穿的正裝,玄靈宗內的規矩,不管年齡大小,不論修為高低,外門弟子見到內門弟子要稱師兄,內門弟子見到核心弟子,同樣也要稱師兄。 那紅袍男子挑了挑眉,慢條斯理的踱步到青鋒面前,笑吟吟的看著青鋒道,“聽聞青鋒師弟今日捕獲了一只兇獸幼崽,不知可否給師兄一觀?!?/br> 葉長瑞垂目,沒有說話,只是一拉那系著銀線鼠的細鏈,淡灰色背上有三根白色條紋的銀線鼠立刻竄了上來,吱吱亂叫著。 紅袍男子看到銀線鼠,眼中現出一絲喜色,他裝模作樣道,“師兄我觀之這銀線鼠甚為可愛,心中十分喜愛,不知青鋒師弟可否割愛,我愿以十張烈火符相換?!?/br> 聽了紅袍男子的話,青木他們齊齊色變,算是明白了這位身為核心弟子的師兄為何無緣無故要叫住他們了,原來是來想來強要銀線鼠的,那十張烈火符雖然威力不錯,但是用一張少一張,怎么比得上銀線鼠這個永恒的助力呢。這個交易明顯是青鋒吃虧,但是卻不好讓人拒絕,畢竟對方是核心弟子,如果不答應,以后難保被穿小鞋。 幾道擔憂的視線齊齊落到青鋒身上,但這個被眾人關注的主角反而異常的鎮定,只見青鋒垂著的眼無波無瀾的抬起,“師兄想要以十張烈火符換我這只銀線鼠?” “沒錯,青鋒師弟考慮的如何?!奔t袍男子神色輕松,顯然對青鋒的答案有八成把握,料他們這些普通內門弟子也不敢不答應,可是他這種自信在青鋒下句話出口的瞬間裂掉了。 “區區十張烈火符,我看不上怎么辦?!?/br> 青木等人齊齊倒抽了口氣,驚嚇的看著青鋒,天吶青鋒,你就是不愿意換,也要說的委婉一點啊。 果然,那紅袍男子的面色扭曲了一下,從牙縫里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迸著,“青鋒師弟,你不要不識好歹,眼高手低,可不是個好習慣?!?/br> 葉長瑞對眼前之人隱忍的憤怒視若無睹,“如若師兄無事,那青鋒就先告辭了?!?/br> 葉長瑞說著,就要從紅袍男子身邊繞過去,這一下子徹底把那人的怒火激發出來了,“你給我站住,看來青鋒師弟不過抓到一只小小畜生,就得意的忘了自己是誰了,對同門師兄也敢如此頂撞,今天就讓師兄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尊師重道?!?/br> 紅袍男子說著,就祭出飛劍向背對著他的青鋒刺了過去,葉長瑞聽著身后的破空聲,手指微曲,就待放在銀線鼠的背上,本就是兇獸幼崽,突然遭遇攻擊,護主心切之下爆出兇性,誤傷了一個門內弟子,很合情合理的一幕吧。 然而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還沒等葉長瑞出手,一聲孩童尖細的叫嚷猛的插了進來,“住手?!?/br> 與此同時一枚玉符被拋向了葉長瑞,一落到葉長瑞身旁就立刻張開了一層水波樣的防護,那沒有絲毫留手的一劍被這層防護罩結結實實的擋了下來。 所有人,包括葉長瑞都同樣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入目的同樣是一襲紅袍,不過個子矮了很多,竟是一個七八歲的小童模樣,不少人都面露疑惑,既然身穿紅袍,那應該同樣是核心弟子,但是他們以前怎么不知道有這一號人。 只有青木面露釋然,他小聲的對一旁還不知道那小孩是誰的人解釋道,“那孩子就是青鋒前一段時間帶回來的孩子,放心,是救兵?!?/br> 聽了青木的話,不少人面露恍然,也松了一口氣,既然青鋒也有認識的核心弟子,那么這事就好辦了。 紅袍男子看到那個孩子,同樣有些愕然,但很快就露出笑臉來,要知道這孩子可是師傅最近的心頭寵,平日里他們無不刻意討好兩分,看看師傅連防身玉符都給了他,就可見師傅對他的重視了,不過這小師弟也太不懂事了點,那么珍貴的玉符,怎么能隨便亂用呢,紅袍男子還在心里盤算著待會要怎么對小師弟進行愛的勸說時,就見自己的小師弟竟然跑到對面那個不識相的內門弟子前面,張著手戒備的瞪著他,“你想干什么?” 19、第十九章 你會后悔的 紅袍男子的臉一下子僵住了,過了很久才勉強恢復過來,他見著自家小師弟對那青鋒這般維護的態度,斟酌了一會道,“小師弟,你誤會了,我剛剛只是想與這位青鋒師弟切磋切磋……” “你胡說,我都看到了,明明是你偷襲?!焙⑼脑挃蒯斀罔F,沒有絲毫轉折的余地。 紅袍男子的臉不易察覺的扭曲了一下,但他還是硬生生的擠出了一絲干巴巴的笑,“小師弟,試問青鋒師弟的修為遠遠低于我,我又何來偷襲之說呢?” 這……小孩子畢竟人小經驗少,聽到紅袍男子這么說,當下就應不下來了。 那紅袍男子知道今天也是討不了好處了,反正那個青鋒只要還在玄靈宗,他就有的是機會收拾他,他犯不著為了教訓一個微不足道的內門弟子,得罪這個師傅眼前的小紅人,當下彎腰對那小身板只到眾人的腰部,卻還是張著手一副護衛姿態的孩童道,“小師弟,既然你們是舊識,那師兄我就不打擾你們敘舊,先走一步了?!?/br> 紅袍男子說完,果真就轉身離去了,看著那個走遠的紅色背影,青木等人齊齊松了一口氣,緊接著他們就都將視線放在了那個紅袍的小孩身上,這孩子可真逗,該說不愧是資質好,一入門就被門內長老收為徒弟嗎,剛剛那護著人的一幕,還真有點氣勢。 青木一干人本以為那孩子之前那樣護著青鋒,必定與青鋒的關系非常好,還都想仗著人孩子小,入門時間短打趣一番。要知道他們這些內門弟子雖然平日里在外門弟子面前威風,但是在核心弟子那卻受了不知多少氣,難得能來一個可以揉捏的,怎么能夠放過,可是緊接著,他們就發現了氣氛有一點不對勁。 那小孩轉身看向青鋒時的樣子,哪里像是與青鋒關系好,說是來尋仇的還差不多。 這一見之下,哪還有不長眼的人有那個逗弄的心思,當下紛紛口中說著,“小師兄,我們還有事情,就先告退了,你們慢慢聊?!鞭D眼間走了個干凈,一點也沒有對稱呼一個身高只到自己腰部的小孩為師兄的不好意思,更加沒有將青鋒獨自一人仍在那里的愧疚,反正那孩子剛剛還救了他,那關系就是再壞也壞不到哪里去吧,而且青鋒好歹入門這么多年了,就憑武力,還能打不過對方一個剛入門的小孩嗎。 一襲紅袍的孩子繃著臉站在那里,明明眼前就站了一個高個的大活人,但他卻好像沒看見一般,只是偏著頭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路邊的一塊小石子,仿佛那小石子上長出了花一般。 這孩子此時的形象與剛被青鋒帶入玄靈宗時截然不同,一襲正紅的袍服說不出的尊貴,原本干瘦的臉頰也變得粉嫩白皙,一頭細軟的發挑起了一部分在頭頂規規矩矩的帶上了發冠,剩下的則披在身后,那些在凡間長期營養不良所造成的精神面貌,在修真門派中僅是一顆丹藥就可以輕松解決的事情。 葉長瑞細細打量著眼前不過一日未見,就已經大變樣了的孩子,看到對方過的很好,他也很欣慰,不過等了良久,見那孩子還是看著石頭,沒有絲毫開口的意思,他無奈了,只能采取在帶這孩子來的一路上所常用的方式,拍了拍對方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