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睡的迷迷糊糊間,劉熙月忽然似乎聽到有人開病房門的聲音,和往常一樣,她一下子便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睛,屋內黑漆漆的一片,只有靠近過道的窗戶縫里隱約漏進來一點燈光,她忽然清醒的認識到現在是深夜。 第七十章:再次回國 門窸窸窣窣的開了,劉熙月閉著眼睛,有風從外面吹進來,門外的人還想也意識到風的存在,把門縫開的極小,側身閃了進來,衣料與墻壁的摩擦,發出嘶的一聲,腳上穿著厚重的皮鞋,也被刻意壓低了聲音。 他輕輕的走了過來,腳步邁的極輕,但是在這寂靜的夜里,還是悶悶的傳進劉熙月的心里,就像有人拿著鼓一下一下的敲著心,眼睛發脹,她越發覺得不能睜開。 唐華夜坐在她的床邊,像以前他們好的時候一樣,慢慢的伸出手,想摸一摸她的臉。但是他剛從口袋里拿出手,看了看凍的發白的手指,用手搓了搓,又放在嘴邊哈著氣暖了一下,才又伸出手,猶豫了一下,終于嫌自己的手太冷,把手往下,幫她拉了拉被子。 劉熙月閉著眼睛,但是還仍然能感到留在唐華夜在她臉上的眼神,神情,溫存,想念,訣別。他坐在床邊,慢慢的看著她,也一直一直看著她。劉熙月也一直沒有睡,她閉著眼睛,似是這樣就可以逃避接下來的一切。 不知道過了多久,唐華夜終于站了起來,從口袋里拿出厚厚的一疊歐元放在她的床上,才慢慢的走了出去。 就在門關上的那一刻,她忽然間睜開眼睛,顧不上擦去眼里滑下的淚水,拉開被子,沒有穿鞋,拖著殘腿,幾步就走到窗前,隱靠近在走廊的窗戶前,借著門縫里的光,偷偷的看他遠去的背影。 他似乎不知道烏克蘭的大雪,還穿著精致卻單薄的西服皮鞋。窗外又下雪了,他進來的時候明顯沒有打傘,頭上還積了點雪,衣服上怕是也有,但是早就化了,留下一些深深淺淺的印子。但是他身上卻看不出絲毫的寒意,背影依然挺直,還是那么的英姿颯爽。 他知道她喜歡帥哥,在一起時她總是說他長得帥,好看,沉迷他的美色。所以在她面前,他總是一絲不茍的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他不知道,其實她在喜歡帥哥,只是因為喜歡他,如果他長相一般,她也會說不喜歡帥哥,喜歡他的那種長相。 唐華夜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劉熙月胡亂的摸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淚,著急向另一邊的窗戶走去,但是走的太急,那邊又比較遠,劉熙月淚眼模糊的,屋里又黑,不知道撞到什么,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她哼都沒有哼一聲,用衣袖擦了擦眼睛,爬起來,拎起腳,跳到窗前,敏捷的鉆進窗簾下,正好看見唐華夜打開車門向這邊望過來。 她一驚急忙彎下腰,趴在地上,嘴巴與地面來了親密接觸,疼的她立刻就倒吸了一口涼氣。但是她又慢慢的坐起來,偷偷向外看了一眼,這時唐華夜已經開著車揚長而去了。 她這才用手摸了摸嘴角,其實,屋里沒有開燈,雖然外面路燈亮著,但是從外面看里面是決計看不出什么的,劉熙月也并沒有馬上回到病床上,她坐在那里,在窗簾和窗戶之間,呆了一會,關好的窗戶上也有細細的縫隙,風細細的源源不斷的從外面灌進來,吹在她的脖子上,她覺得她需要這樣的時刻,這樣的風,讓自己冷靜一下。 外面果然又飄起鵝毛般的大學,溫溫軟軟的就落了下來,悄無聲息的融進雪地里。室內很溫暖,穿著單衣的劉熙月坐在地上也不會覺得冷,窗外的寒意她只能靠著從窗戶的縫隙里細細的風來感受,這么一點的寒意,她無法想象周身容進去是什么樣的寒冷感覺,就像她到現在還覺得她不是羅瑞,他沒有辦法了解羅瑞的痛苦,所以她要去看去想去感受,雖然躲在溫暖的房子里很好,在別人看來她這只是自討苦吃,她也知道現在羅瑞一定是恨死她了,但是不管怎么樣,無論是如何的代價,這是她應該做的。 她始終認為自己不應該只是置身事外。 她冷靜好了,也沒有睡去,從床上把唐華夜拿過來的錢拿出來,細細的分成一小份一小份的,又換下了病號服,在身體里行李里到處塞上錢,然后慢慢的等待天明。 劉熙月又穿上那個廉價的舊羽絨服,在禮貌的與眾護士總醫生道別之后,終于出院了。她拎著行李,身上裹著大大的羽絨服,把頭發完完整整的抱在圍巾里,在醫院門口搭上出租車,打了汽車站,買了當天的車票,去烏克蘭的首都,準備坐飛機到美國,然后再轉機到中國。 早在走的時候,她就在醫院里請那個白人女醫生幫她定了去美國的機票,到了美國,一切都好辦了,她就不會再遭遇語言不通的障礙了。 坐在大巴上,不管怎么樣,她的心情很好,烏克蘭整個冬季都是埋在雪景里,到處都純凈潔白。路邊不時可以看見空曠的原野和染雪的松柏,老式的稀稀拉拉的哥特式建筑。 大巴每走幾個時辰都會在路邊停一會,讓旅客休息一會,喝點水上廁所。劉熙月坐在休息室,緊緊的看著手邊的包,不時的,有陌生的男子被她美麗的黑眼珠吸引,過來與她搭訕,她一般都報以矜持的微笑,不會說話。 她走路也很慢很小心,不輕易移動自己也不輕易向旁人求助,在這個陌生的環境下,把自己照顧的很好,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她剛去馬德里時的場景。 車子的人不多,而且很安靜,雖然不時有人輕聲交談,但是基本維持時間不長。一行路,對于劉熙月來說,是完完全全的陌生,窗外的每一片每一片地都是全新的,車子的終點也是全新的,但是她的心卻覺得安定充滿力量。 有一個終點,她在路上,這將是一個新的天地。 持續了32小時的車程,劉熙月的終于到了烏克蘭的首都,又打了的士,她順利的到了飛機場,拿了去美國的飛機票。 美麗的烏克蘭售票小姐的英語并不太流利,劉熙月的英語也不是很好,她拿手的是西班牙語,那個滿頭金發的小姐又去找了經理才明白劉熙月的意圖,一番波折下來,劉熙月只覺得腿快斷了,她臉色蒼白,咬著牙,等著經理檢查她的證件,拿票給她。 旁邊的售票小姐看著她,沒有說話,指了指她的臉,一臉關切的神色,劉熙月微笑著搖搖頭。 拿到票的時候,飛機已經快要起飛了,劉熙月終于是有驚無險的上了飛機,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腿疼的要死,她趕緊伸長了腳舒服了一下自己。一番勞累下來,她已經沒有力氣在去想自己這樣到底值不值,見到羅瑞之后到底應該怎么辦,怎么樣來面對現在情況。 從新加坡醫院二樓跳下來之后,被唐華夜送到烏克蘭來,劉熙月就一直很排斥想起提起羅瑞以及與羅瑞有關的事。絕口不提,也讓大腦屏蔽掉與之有關信息,但是她一起在努力,努力的想接近靠近羅瑞卻從來都不想接近靠近羅瑞以后怎么辦? 就像現在大學生人人都想考研究生,但是考上研究生究竟是為了什么,誰都不想,全都一味的奮力向前追趕。 她坐在飛機上,飛機已經起飛,身體非常疲憊,但是腦袋異常的清醒,她的身邊坐著完全陌生的外國男人,表情木訥,雙眼無神,她的腦子很忙,身上帶著巨額現金,自然萬分緊張,顧不得想別的了。 以前也是讓自己不要想,但是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讓人這樣的理直氣壯,她放下心里對于羅瑞的不安,慢慢的只是關注眼前,外界給她的危機感,她試圖反應到心里去,讓她覺得自己還活著。 這是一個超級經濟艙,一下子做了好多人,有很多人也很多種表情,空氣中彌漫著各種味道,體味,物品的異味,食物味,香水味,它們是鮮活,擁擠,嘈雜,讓久不與人接觸的劉熙月覺得這才是世界。 到了美國了,劉熙月遇見各種各樣的人,白皮膚,黃皮膚,黑皮膚的,也聽見有人說著熟練的西班牙語,也有人說著斷斷續續的普通話,國際化的大機場,她毫不費力的買到了去中國北京的機票,毫不遲疑馬上登機回北京。 科技真的讓人進步,劉熙月回到北京的時候,實在當天的下午。太陽已經西沉,但是北京的溫度足以讓劉熙月脫下身上的羽絨服,她在機場的衛生間的鏡子里看自己,灰頭土臉,臉色蒼白,頭發枯黃,身形消瘦,穿著厚重的羽絨服,在路上五天時間,身體散發著異味,顯得與北京光線靚麗的人群格格不入,但是劉熙月已經顧不上這些了,她快速的脫下滿是絨毛飛舞的羽絨服,放在洗手間里,用冷水洗了臉,拎著自己的包,走了出來。 有人向她遲疑的問路,她聽著熟悉的中國話,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明白那人說的意思,但是等她找回自己的中國聲音時,那人已經不耐煩的走了。 第七十一章:夢境 劉熙月笑了笑,走到路邊,打了的士,去首都飛機場。車子穩穩當當的開著,途徑天安門廣場,故宮大氣磅礴的屹立在路邊,劉熙月看了一眼,目光便牢牢的被她所吸引。她從來沒有來過首都,在國外的那幾年,混在一群白皮膚黑皮膚中,才有了身為一個中國人的自覺。 但是,她也不明白為什么遇見的外國教授都對她這個黃皮膚的人有那么大的好奇心,總是想拿一個放大鏡來看看,對中國文化有著孜孜不倦的好奇心。 看到天安門在眼前慢慢的劃過,一種從沒有過的愛國之情慢慢的襲擊了她,她突然有點明白了。開車的司機看著劉熙月樣子,故意放慢車速,cao著一口濃重的京片熱情的對她說:“姑娘,你是第一次來北京吧?是不是還沒看夠天安門,如果有時間的話,你再來走走,到北京就要好好的到處看看,看看我們老祖先留給我們的東西?!?/br> 劉熙月沒有說話,笑了一下,那司機好像得到什么赦令,滔滔不絕的開始說起來,劉熙月也安靜的聽著,不時的點頭微笑回應他的話。到了機場,劉熙月下車,腿剛走了幾步,就疼了不行,她向司機歉意的笑了笑,不動聲色的慢慢挪下去。 重新達到a市的時間,已經是晚上了。夜色中的a市顯得溫柔,劉熙月過了三個月回到熟悉的地方只覺得恍然如夢。她呆呆的坐在出租車上,看著過往的a市從她的身邊呼嘯而過,還來不及張嘴,它就倏忽不見。 司機一直不耐的粗催她,問她要去哪里,她無從回答。在機場時,劉家的地址她脫口而出,但是說出來之后,自己卻愣在那里,她能不嗎,能回家去嗎? 她只好說到了市中心再說吧,現在已經到了市中心,她還是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里。 回劉家看看吧,一個聲音如毒蛇,無時無刻不在蠱惑著她,她可以回劉家,回劉家了嗎? 唐華夜會不會在家,不會,他不會在家,他怎么會一個人待在家里,他現在一定在馬德里。所以,她可以放心大膽的回家。 劉熙月還是回家了,在劉家的大門口,她拎著行李,竟然有一絲回歸的感覺。雖然房子整個沉浸在暗夜里,但是房前的路燈卻明亮異常。劉熙月沒有敲門,自己拿出鑰匙,打開大門,又落了鎖,拎著行李,拖著病腿,慢慢的向里面走。 她走的這樣慢,腦子里無可避免的想起以前的一些時光。無數次的,她下了班,在這條道路上幸福飛奔,因為她知道屋里面有她最心愛的人等她。她看了一下自己的腳,笑了一下,好像自己這輩子再也沒法跑的那樣快了吧,她也疑惑,那是穿著5cm8cm的高跟鞋在這條路上奔跑的人是她嗎,要知道她的高跟鞋駕馭能力一直不太好。 借著路燈的光,她來到大門前,無故的卻看到門上面有一個破碎的蜘蛛網,她忽然有點生氣,那老太太趁著她和唐華夜不在家,就偷懶連蜘蛛網都不弄干凈。 她已經很累了,連續幾天的路程,精神都在高度緊張戒備中,現在勉強是以自己的意志在前行。她估計如果她現在倒在這路邊,都不會開門進屋,在這睡一覺算了。 但是現在為了一個蜘蛛網,她忽然吹毛求疵起來。她本來左手拎著行李,右手拿著鑰匙。但是現在她把鑰匙銜在嘴里,空出右手來,去清理蜘蛛網。那網結的有點高,上面的有很多都沒有辦法弄下來。她較了真,又把行李放下,向上跳著弄蜘蛛網,但是她忘了她的腿已經受傷了,這樣高難度的動作是負擔不起的。 她跳起來,剛一落地,在這漆黑的夜里,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腿痛的眼淚刷刷流了出來,但是她看著手上的蜘蛛網,咧開嘴笑了笑。她和唐華夜的家,怎么可以這么臟。她偷偷的發現了,唐華夜有點小小的潔癖。 雖然,他也許再也不會回來了,她也不會在這住下來,但是,但是這是他們的家,他們共同的家,怎么可以這么臟,萬一,萬一,他要是回來了呢? 劉熙月坐在地上發著呆,她已經無力再站起來了,也許今天晚上她真的會在這里這里睡一晚也說不定。 也許是她的倒在地上的動靜在這夜里聲音太大,大廳的門忽然開了。劉熙月看著唐華夜從里面走了出來,就像已經在一起很多年了的丈夫與妻子一樣,自自然然的,唐華夜看見劉熙月坐在地上,俯下身,看著她說:“怎么這么不小心?” 聲音溫柔毫無責怪之意,他彎下腰,把劉熙月抱起來,走了進去。劉熙月一直看著他,她有點分不清這是夢境,幻覺還是自己的想象?她怕她一開口夢就走了,唐華夜就走了,徒留她一個人面對的是永遠白雪皚皚的山坡和無處不在的冷空氣。 她的手還是正對著自己忘了放下來,唐華夜抱著她,當然也看見了她的手,勾了勾嘴角,他笑著說:“多臟呀,還在那弄?” 大廳沒有開燈,只是客廳里有一盞小小的臺燈亮著,下面正放著一本書。這樣的氣氛,劉熙月越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了,她想伸手掐掐自己的臉,卻又不想放開抓著唐華夜衣袖的左手,右手正被唐華夜固定在他的手里。 劉熙月想,算了,不管了,就當做夢,不要醒來,她是很久沒有做這樣的美夢了。 唐華夜把她徑直抱到二樓,把她放在床上,然后就要走,劉熙月想這么快夢就沒有了嗎?她不要他走,她緊緊的攥著唐華夜衣服下擺,這還不夠,她右手也拽上了他的衣服。 唐華夜見她瞪大眼睛,抓著她不放手,轉過身,對她燦然一笑說: “我去給你放點水,洗洗澡,一會就就回來?!?/br> 劉熙月看見唐華夜對她笑,魂早就沒了,心想這個夢也太好了吧。她放了手,唐華夜的衣服上瞬間就多了一個黑黑的小手印。 他見了,又笑了笑,親了親她的嘴角,走了。 劉熙月坐在床上,傻乎乎的聽著浴室里刷刷的水聲,閉上眼睛,慢慢的就睡過去了。 她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浴室里,唐華夜光著上半身,溫柔的把她放進浴缸里,她看著唐華夜健壯肌理分明的身體,覺得自己越來越無恥了,竟然做起了春夢。 浴室的熱水龍頭沒有關,水汽彌漫,熱氣環繞,唐華夜正認真的低著頭幫她洗澡,并沒有注意到劉熙月已經醒來了。劉熙月心想反正也是夢,這樣看著他,不把他撲到實在是太悲劇了。 她直起身體,把唐華夜的頭撈起來,捧著他的臉,輕輕的說:“夜,我愛你?!比缓鬅崃业挠H吻他。唐華夜先是楞了一會,很快就反應過來,把浴球扔了,兩個人在浴室里正正經經的開始劉熙月春夢。 劉熙月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么熱情過,唐華夜也從來沒有這么勇猛過,換了很多地點,從浴室一直到床上,兩個人好像都要把彼此揉進血液里,抵死纏綿。 第二天,劉熙月一直到正午才醒來,她全身酸軟,渾身青紫,全都是昨天晚上歡愛過的痕跡,只是床邊早就冰冷一片,沒有人的痕跡。 她用手拍了拍頭,心里開始嘲笑著自己,昨晚那么主動,簡直yin、娃蕩婦。還以為那是夢,夢境哪有那么真實的? 她環顧四周,除了床,屋里所有的東都被蒙著白布,一副很久都沒人住的場景,積著灰塵。怪不得昨天晚上他要把她放在床上,他根本沒有動你的意思,好伐? 床上的被子和床單也是新換的,浴室也是昨天晚上唐華夜洗干凈,才抱她進去的。還有門外的蜘蛛網,也是他開門的時候弄破的,唐華夜分明也是昨天晚上回來的,劉熙月,你實在是太傻了。 劉熙月在床上回憶著,一邊暗暗地埋怨自己。她看著房間里的灰塵,不能忍受,說不出不能忍受什么,但是她要是再待在房間里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殺死自己,一種是打掃衛生。但是,屋子里干凈了有什么用,又不會有人住,她一走還是會臟的一塌糊涂。 她試著動了動身體,還好,能動,拼著十二分的勁,她打開行李,拿出一套新的衣服換上,把床用白布蓋上,拎著行李,迫不及待的逃出了劉家。 這里并不好搭車,走出房子的時候,劉熙月已經準備拼上一下午走路了。但是一出門剛走了幾步,就有出租車停下來,問是否是她招的出租車?劉熙月剛想搖頭說不是,但是又想到可能是唐華夜。她點點頭,上了車。 上了車,劉熙月不等司機問起,直接說:“去斌蘇酒店?!绷_氏在a市的產業很多,生活的各方各面。酒店就有各種類型的好幾家,斌蘇只是一個小酒店,并不是羅氏的產業。劉熙月如果直接在羅氏下面住,她有點不敢。 一路上,她試圖和司機聊聊羅氏。 第七十二章:糾結 畢竟是羅氏內部的事,劉熙月還真沒有問出什么來。到了酒店,她下車,開了房,把行李放好,就坐在床上發呆。 怎么聯系羅瑞,和他見面,說些什么,這些都是問題。只是一會時間,劉熙月就站起來,走到洗手間里,看著自己,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把現金帶在身上,走了出去。 她買了一個手機,衣服,包包,化妝品還有鞋子。她畢竟是要在羅瑞身邊待一段時間的,這些生活的瑣事無可避免,她都要一一整理。拿到手機,她首先存了一個手機號碼,是唐華夜在馬德里時的一個,不知道他現在還有沒有用,但是劉熙月還是存進去了。 還有羅瑞的手機號,她也記得,也存了進去。大包小包的東西,她想一次都解決這些問題。到了酒店門口,有門童連忙過來幫忙,劉熙月微笑著說謝謝。 但是把這些東西清理好,劉熙月又去了最近的醫院,檢查腿。她是不在意腿傷情況,在她看著,只有不影響她都沒什么。但是現在她的腿已經嚴重影響她走路。 在劉熙月一回到a市的時候,羅瑞就從余生那得到消息。余生不是龍哥,不會對事情有所保留,他總是會把事情拿到臺面上來,和羅瑞一起想一些解決方法。所欲劉熙月一出現在機場名單里,他就向羅瑞報告了這一情況。 他帶來消息的時候是昨天晚上,羅瑞照例在這個十分查看這一天李峰做了什么事情。余生進去送文件的時候,順便補充了一下:“劉熙月回國了,下午從北京的飛機?!?/br> 余生遞文件的時候,羅瑞并沒有抬頭,聽了這句話,他反爾抬頭看了一眼余生,確定他的表情不像是說謊,然后才低下頭,對說完了話,正站在一邊的等著回答的余生說:“哦,我知道了?!闭Z氣隨意的好像就像今天吃了白菜蘿卜一樣。 余生點點頭,退了出去。三個月的相處,讓他知道羅瑞這時候需要一個人靜靜。余生是很早就知道劉熙月的,在林丹還在的時候,那段幸福時光里,劉熙月是她嘴里最好的人,家人。 以至于后來,他在羅氏的一些機密文件上看到她的名字,了解了一些事情,仍然改變不了對這個女人的一些良善的映像。他也相信羅瑞可以處理好這些事情的,不管這么樣,這些都牽扯到老板的私密。 聽見余生漸漸的遠去的腳步聲,羅瑞才把埋在文件里的頭抬起來。這時,我們才看到,在這張年輕妖嬈的臉上,竟然寫著迷茫兩個字。 近三個月來,在也沒有比“劉熙月已經回來了”這樣的這樣的消息來的更勁爆了,讓他腦子一時有點空,有點無措。時間讓人冷靜,松懈,痊愈,沉淀,它總是有無數好處無盡魔力,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只讓留下被化堆積的煙塵,被風吹著,徒留人悵惘。但是它也分事情的大小,時間段的長度。 劉熙月背叛羅瑞在文件上簽字的事,三個月的時間長度想要化了它當然不夠,所以只過了一會,羅瑞便冷笑道:“劉熙月,你回來了,正好?!?/br> 這幾個月,羅瑞還是讓李峰坐在羅氏總經理的位置上,但是卻幾乎已經把他的權力架空了。羅瑞作為羅氏最大的股東,看似閑云野鶴,但是李峰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這三個月,他們與李峰之間的爭斗尤為慘烈,最后還是羅瑞險勝收場,但是如果雙方撕破臉,羅氏將元氣大傷,所以羅瑞并沒有趕李峰下臺,讓他繼續坐在那個位置上,成為羅氏名存實亡的老大。 在爭斗了過程中,讓羅瑞感到意外的是,其實以前他的一個判斷一直是錯誤的,那就是李峰為了羅氏總經理的位子,似乎并不是為了成全他的野心,而是為了一個人,一個女人t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