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羅氏畢竟是一個百年企業,其信息資源的來源也是極為廣泛的,不僅如此,羅氏早年也涉黑交易,樹大根深,黑道白道遍布的資源信息使得龍哥調查起來毫不費力,更重要的是,龍哥以前在偵察隊當過幾年兵。 龍哥自然查出來當年唐華夜家的滅門慘案,他也還記得那時是羅中生和他帶著人干的??纯词种械馁Y料,他對唐華夜現在的勢力,有種深深的忌憚,所以他自然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羅瑞,讓他想不到的是,他年輕的少主子早也想到了唐華夜的來勢不善。 在中國a市,羅氏的勢力很大的,龍哥秘密的派人監視唐華夜,又利用袁兵去殺唐華夜。 本來龍哥是建議羅瑞直接派人趁著這個機會暗殺唐華夜的,羅瑞卻堅持要用袁兵,他總是想讓自己干凈一點,不要沾染鮮血,不要重新和黑道扯上關系。 但他不知道自己的公司,正在唐華夜的策劃李峰看似的妥協下,用他沒有注意的方式,一步一步從黑交易。 羅瑞一直站在公墓不遠的酒店里等消息,龍哥陪著他。他知道劉熙月就站在唐華夜的旁邊,他有威脅過袁兵,一定不要錯殺的劉熙月,否則他也殺了他。 龍哥幫他在酒店里定的房間很高,羅瑞也一向喜歡高層,有俯瞰一切的感覺。窗戶外面,夜色很濃,萬家燈火又照的天空很亮,那是一種奇異的光亮,似乎天際成了一個黑寶石,散發就著一種黑暗的光,渲染的周圍都跟著黑起來。 屋子里只有羅瑞,龍哥在隔壁的房間,羅瑞這時候想自己獨自獨自待一會。他的心情是如此的復雜,他從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的槍口會有可能對準劉熙月。 盡管,在得知唐華夜與父親的恩怨后,他毫不遲疑的便下定決心要唐華夜死。唐華夜這次回國,明顯是想要羅中生的命,羅瑞也不知道為什么唐華夜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動手,但是今天晚上這個機會剛好先下手為強。 在劉熙月的包包里裝下竊聽器,羅瑞那是也只是單純的的愿意相信自己沒有別的意思,熙熙也是不會介意的,這只是單純的一個動作而已。他是絕對相信熙熙。 但是今天晚上,龍哥通過劉熙月的竊聽器得知這個絕好的暗殺機會時,臉興奮的紅紅的,看著羅瑞崇敬的眼睛,分明是在說:“老板實在是太厲害了。原來平時接近劉小姐都是有目的的?!?/br> 他接近熙熙是有目的的嗎? 是嗎? 他喜歡劉熙月,愿意和她在一起,尊重她,和她在一起單純的覺得舒服。但是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他漸漸的防備,試探,懷疑她了,對她有了秘密,調查她的過去,在她面前也帶上了面具。 羅瑞越想越驚心。 正在這時,房門外傳來了敲門聲。羅瑞穿過臥室,客廳,玄關,站在門后,問到:“誰呀?” 龍哥恭敬的聲音傳來:“老板,是我?!?/br> 羅瑞打開門,令羅瑞詫異的是,龍哥身邊竟然站著兩個妙齡女人,一個高挑豐滿,一個清秀可人。 羅瑞皺了皺眉頭,龍哥連忙帶了點窘迫的說:“這是酒店提供的特別服務,我見這兩個人還好。老板,你看……” 既然龍哥都說好,羅瑞又打量了一下他身邊的兩個女人,的確,長的都稱得上是絕色,好像那個高的還是以前林丹喜歡的一部古裝電視劇女星。羅瑞遲疑的對她說:“你是拍電視劇的?” 那個女人有點受寵若驚的忙不遲的點頭,羅瑞嘴角含笑的說:“你是不是拍過一部古裝劇,叫林菲菲?!?/br> 那個女人一下子從龍哥的身后跳出來,抓著羅瑞的手臂說:“是的,就是我。羅老板還記得我呀?!?/br> 說著話,她的身體順勢貼了過來,身上的香氣撲面而來,羅瑞偏了偏頭,無端的想起林丹身上干凈的味道,身體沒動,聲音卻僵硬的說:“龍哥帶她們兩好好下去洗洗,給兄弟們玩玩,服務費算在我的頭上?!?/br> 龍哥聽出了羅瑞的隱隱怒氣,低頭說:“是”。一手抓了一個女人,拉了下去。 羅瑞看著那個n女人的背影,想起以前在劉熙月家遇見林丹的場景。那時,她坐在沙發上,拿著薯片,津津有味看著電視劇,連和劉熙月打招呼都沒有回頭看,自然也忽略了跟在劉熙月身后的羅瑞。 羅瑞當然介意,在林丹的跟前咳嗽哼哼了老半天,林丹愣是一點反應都不給他,眼睛還盯著電視頻幕。 最后羅瑞忍不住了,找了個由頭,說要看新聞,硬是搶著換臺,才調起林丹的注意力。 他忽然間明白那時自己每天都去劉熙月家坐一會,那是因為林丹啊。羅瑞突然好想念林丹。 他拿起電話,想打電話問問十三姨,林丹怎么樣了,還沒有撥號,手中的電話就響了。 是龍哥打來的,他說袁兵射殺失敗被抓了,劉熙月受傷,唐華夜現正處在慌亂中。 羅瑞明白龍哥的意思,他想問我們要不要上去補上一槍。羅瑞一聽劉熙月受傷,一邊向下走,一邊說:“你在哪里?我要先看一下情況,我下來了?!?/br> 羅瑞打開門,坐上電梯,看著電梯向下變換的數字,頭一次覺得住在高層是一件麻煩的事。 他出了電梯,徑直的向大廳外跑,龍哥正在那等著他。 不顧別人詫異的眼光,羅瑞上了車,龍哥馬上開車,他眼著前方說:“劉小姐受傷了,還不知道傷怎么樣?唐華夜正在向醫院里趕,只帶了一個司機?!?/br> 羅瑞半天沒有說話,龍哥也沉默下來。過了一會,龍哥又說:“老板,現在前面那輛紅色的車就是唐華夜的車?!?/br> 羅瑞抬頭看了一眼,冷靜的說:“通知下去,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準開槍?!?/br> 龍哥著急的叫了一聲:“老板……” 羅瑞不為所動,怎么樣也要先把熙熙送到醫院再說,要是,要是……,羅瑞不敢想。 他低著頭,不敢再看前面的車子。 過了一會,龍忽然一個急剎車,停了。那輛車也停在路邊,羅瑞看見唐華夜抱著劉熙月飛奔出來,向前跑去。 羅瑞也下了車,從懷里掏出槍,龍哥一見羅瑞掏槍,也拔出腰里的槍,等著羅瑞說話。 哪知羅瑞卻說:“保護唐華夜,他在去醫院的路上不能死?!饼埜邕€想說什么,但是他看見羅瑞的表情,默默的尾隨在唐華夜的身后。 羅瑞說完這句話,好像沒有力氣似地,有鉆進了車里。 他心里充滿了自責和內疚。 不知道過了多久,龍哥回來了。羅瑞抬起頭,什么也沒說,就看著他。龍哥受不了羅瑞的眼光,低低的說:“唐華夜已經把她送到醫院去了,你不要擔心?!?/br> 羅瑞還是沒有說話,但是他低下了頭。 夜就這樣悄悄的過去,羅瑞沒有勇氣去醫院,直到龍哥說“手術很成功,劉熙月已經沒有什么事了”之后,羅瑞才有氣無力的對龍哥說:“我想回去,去林丹的醫院?!?/br> 那時,東方已經泛白,余生也已經把林丹帶出醫院了。羅瑞不知道他回去還有更大的驚喜。 第四十六章:十三姨之死 羅瑞說回醫院,龍哥自然也上了車,在前面開車。他在車上還想著羅瑞回去了,唐華夜這邊的事還好辦一些,反正劉熙月現在已經過了危險期,殺了唐華夜也不算違背了老板的命令。 唐華夜,龍哥查了他這些年在西班牙馬德里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太過于危險。這種人,不是朋友,就應該先除去。更重要的是,他還是羅瑞羅中生非同一般的敵人。 羅總終究是太過于年輕,龍哥覺得這次趁唐華夜大亂的時候,不殺了他,卻要先救劉熙月,實在是羅瑞的不明智。 他在心里慢慢的盤算著,等羅瑞一回去,他就讓手下在劉熙月住的醫院里動手,頂多不傷及劉熙月的性命。這個時候,趁唐華夜的人已經抓住了袁兵,警惕放松,又是在醫院,是下手的很好機會。 羅瑞在車子的后座上,用手臂緊緊的抱住了自己,他有些迷茫,好像玩耍時打碎了珍貴古董站在家里等待父母的責罵的孩子,忽然發現剛剛和玩具玩耍時歡樂只是自己的一場幻覺。然后,那個孩子本來坐在地上哭的孩子站起來,屋子里空無一人,安靜極了,他怯怯的害怕,不知所措。 羅瑞真的很怕,他現在要趕緊回到病房里,看看林丹,還可以把頭塞進林丹的被子里,不管不問,自欺欺人的不去擔心和自責。 雙方各懷心事,龍哥把車開的飛快,不一會醫院就到了。下了車,看著夜色消逝的白色建筑,羅瑞心里不由的升起一種親切感。 他快步的上了電梯,熟悉的來到林丹的病房前。凌晨的醫院總是安靜的,有聲路燈踏著羅瑞的腳步亮起來。羅瑞走了飛快,似乎有什么等不及的好事等著他。 他來到病房前,步子卻猛然停了下來。病房的門開著,不是大大的敞開,而是半掩著,致使羅瑞走進去才看見。 羅瑞心頭一窒,推開門走了進去,黎明時分屋子里的天光,都是麻麻的,還沒有褪盡黑印子,就像老人渾濁的眼白。 他來不及開燈,踉踉蹌蹌的跑進了臥室,里面臥室的天光更弱一些,借著些微的光,羅瑞看見原本林丹躺著的床上空無一人,被子被收拾的整整齊齊,床單白晃晃的刺眼。 龍哥早就拿出自己的槍,緊跟在羅瑞的身側。羅瑞有點不相信似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轉身打開臥室里的燈。 燈亮了,雪白白的,就像羅瑞看見確定床上空著時的臉。龍哥馬上轉身出去,走到這層樓的值班室。 值班室的護士正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龍哥舉起槍,一下子打在值班室護士睡覺的桌子腿上,“轟”桌子倒了,小護士也摔在了地上。她一抬起頭,便看見龍哥黑洞洞的槍口,頓時嚇得什么睡意都沒有了。龍哥雙眼炯炯看著她問:“我問你,高級病房的病人哪去了?” 那個護士還算鎮定,淚水含在眼眶,顫顫的說:“那個病人,病人轉到……轉到重護病房了?!?/br> 龍哥收起了槍,又對她說:“重護病房在哪?”那護士這時卻哭了,哇哇大哭,哭的說不了話,龍哥等得不耐煩了,皺了皺眉,撿起地上的一個桌子腿說:“不準哭,你說不說?” 那護士眼淚掉的更兇了,卻只是努力的發著聲,說不出一陣完整的話。 羅瑞已經走過來了,俯下身,從口袋里掏出手帕,溫柔的伸出手給她擦擦眼淚,看著護士說:“來,不要哭了,沒事的?!笨蓱z的護士小姐以為遇見了好人,終于穩定了情緒說:“她在下面2樓?!?/br> 羅瑞聽了,一臉嫌棄的把手帕丟在地上,看都沒有再看那護士一眼,站起身對龍哥說:“明天把她辭了?!?/br> 龍哥點頭說:“好?!?/br> 等龍哥和羅瑞走遠了,那護士才擦了擦眼淚,如無其事的來到值班室的里間,收拾了一下行李。辭了又怎么樣,手里有了錢,什么都好做,她從口袋里掏出一疊錢,是余生走的時候給她的,要她無論如何幫他演一下戲,拖延一下晚上來找病人的人。 羅瑞和龍哥坐上電梯下樓??粗娞莶粩嘞蛳伦儞Q的數字,經歷了剛才失去的痛苦,羅瑞想不管怎么樣,也不管因為什么林丹又進的重護病房,羅瑞都想要原諒她,都為她還在他身邊感到慶幸。 羅瑞照照電梯里的鏡子,確定自己很帥,沒有露出絲毫的疲憊之態,他才將嘴角跳到上揚的弧度,走出了電梯。 果然,下午他留在這里的人,都還是盡職的守在林丹的門外。透過重護病房里大玻璃窗,羅瑞看著病房里儀器上的燈不停的閃耀。十三姨也站在林丹病房的門外,只是她的頭頂裹上白布,明顯傷的不輕。 羅瑞一時不想著急進去。 龍哥找了一個能說話的,詢問這里出了什么情況。那個男人在龍哥和羅瑞面前,顯得畏畏縮縮的。他喉結動了一下,半天都沒有動。 龍哥一巴掌拍在他的頭上說:“有什么就給勞資說,尼瑪是不是個男人?” 羅瑞好像心情還好,嘴角有弧度,也是耐心聽的樣子。 那男人抬頭看了羅瑞一眼,才又低下頭說:“下午,不知為什么,林小姐割腕了,那個女人看見了,她用手打了林小姐一巴掌?!蹦悄腥酥噶酥甘?,接著說:“余哥在這,沖進病房,把十三姨拉開,叫了醫生,轉了病房?!?/br> 十三姨在一旁有點歇斯底里,她大聲的說:“你說什么,你哪知眼睛看見我打那個小……”她還沒有吼完,羅瑞一腳踢在她的肚子上。十三姨“哎呀”一聲,霎時便疼的在地上打起滾來了。 羅瑞的怒氣似乎被她挑起來,又一腳踢在她的嘴上。黑色的油光華亮的皮鞋用力十足,十三姨的嘴一下子就血流成河,有幾滴還沾到了羅瑞的鞋子上。 羅瑞的腳在十三的衣服上擦了擦,又踩到十三姨的臉上,冷冷的說:“你還叫,叫的那么大聲,吵到她了,怎么辦?” 十三姨渾身顫抖,嘴里嗚嗚的,不能言。羅瑞把腳從她的臉上放下來,不知道為什么,聽見余生也來了這里,他的心就像結了一個疙瘩一樣,難受的要命,先前滿臉的溫柔和笑意,再也繃不住了。 龍哥一見羅瑞那樣,就趕緊又問了一句:“余生,現在人呢?”那個男人還算老實,一五一十的說:“余哥下午就來了一會,看見林小姐轉了病房,就走了?!?/br> 羅瑞正向林丹房間里走,聽見那男人的話,腳步頓了一下,就推門進去了。 病房里,機器的閃光把房間顯得特別黑,羅瑞拉開窗簾,看著泛白的天,突然想看看“林丹”的臉?!傲值ぁ碧稍诓〈采?,還是用被子把臉蓋著,他把被子拉開,低著頭放好,用腳搖了搖“林丹”的病床。 “林丹”還是毫無動靜,羅瑞抬起頭,看了她一眼。這一眼,他驚呆了,她不是林丹。 她不是林丹,她不是林丹,她絕對不是林丹。 羅瑞慢慢的走出了病房,面無表情,從龍哥手里拿過槍。十三姨已經靠在墻上,縮在角落里了。 羅瑞拿著槍走到她面前,輕輕的說:“你打了林丹一耳光,我可以原諒你,但是我說的話,你為什么不聽?現在林丹不見了,她不見了?!?/br> 羅瑞舉著槍,沖著十三姨的心臟部分“砰”“砰”的開了幾槍。龍哥看著羅瑞的樣子,走上前說:“老板,因為這個賤女人,你不值得這樣子?!?/br> 羅瑞聽了龍哥說的話,突然轉過身來,把槍對準龍哥的頭頂,尖叫的說:“都是你的好弟弟,都是你的好弟弟干的,拐跑了我的女人。林丹早就是我的女人了?!?/br> 龍哥很是鎮定,興平氣和的說:“老板,你不要這樣,我一定查清楚這事是不是余生干的,我也保證一定把你把林丹帶回來?!?/br> 羅瑞又使勁的用槍口戳了戳龍哥的腦袋,激動的說:“人是你弟弟帶走的,你怎么保證?” 龍哥感到頭皮一片燙傷,他沒有再說什么,不動聲色的與羅瑞對峙。 羅瑞終于放下了槍,把自己埋在角落里。龍哥趕緊吩咐手下,去查余生的蹤跡,又打電話讓把唐華夜那的人回來,專心去找林丹和余生的下落。 這些都布置好了,龍哥才走進病房開了燈,看病床上躺著的女人,看有沒有什么線索。那個女人,龍哥完全不認識,一張大眾臉,被打了麻醉劑,正在沉睡中。 龍哥知道就算把她搖醒也是問不出什么來的,余生做事一向都很小心謹慎。 他又沖出去問了一下今天下午的詳細情況,很快就識破了余生的障眼法。龍哥查了下午的醫生護士,也全都不翼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