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出租車到了地點,劉熙月下車,羅家的仆人開了門,羅中生坐在客廳里喝茶,自有一種泰山崩于頂仍然冷靜不畏的氣勢。劉熙月見此,也放緩急匆匆的腳步,走了過去。羅中生笑著指了指他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羅中生還笑著說:“你羅伯母去廟里了,晚上才能回來?!眲⑽踉曼c點頭。 羅中生又說:“不要著急,如果是綁架,再過一會才能有消息。這段時間,你就和我一起等吧?!边^了24小時警察才能立案,劉熙月夜明白這個道理。 羅中生給劉熙月倒了一杯茶,和藹的對劉熙月說:“喝吧?!眲⑽踉逻B忙答謝,端起來慢慢的喝了一口。羅中生又說:“羅瑞那小子挺喜歡你的?!眲⑽踉履樇t了一下,和長輩談感情,她實在沒有經歷過。 劉熙月不語,羅中生接著說:“你是他第一個帶回家的女孩子。他很少打電話回家。上次你們還在馬德里的時候,一天晚上8點,他打電話回家說要帶你回國,進公司。然后在你回國之前,他又跟我說,‘你不要太嚴肅,不要嚇到她’。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對女孩子這么認真?!?/br> 劉熙月坐在那里,聽著羅中生的話,知道不能再讓他說下去了。她應該表明自己的態度,于是,她有點粗暴的打亂羅中生的話:“羅伯伯,我想你誤會了。雖然報紙上說我和羅瑞是男女朋友關系,我沒有否認,但是事實上我們的確只是簡單的朋友關系。我想這次羅瑞安然,我就辭職。如果有對你們造成困擾的,對不起?!?/br> 劉熙月一直和羅中生對視,目光誠懇。聽她說完,羅中生的眼光甚至有點嚴肅起來,她都沒有絲毫的閃躲。劉熙月說完,羅中生看了她一會,終于又笑著說:“難怪我兒子會單相思,但是他真的很喜歡你,你不心動嗎,劉小姐,羅家這么大的產業?” 稱呼都改了,劉熙月當然聽得出羅中生的疏離,當下也笑著說:“羅總裁說笑了,劉熙月志不在此,子非魚,焉知魚之樂?”羅中生又笑了一下。 時間已經到了下午6點,劉熙月打了幾個電話,可還是沒有任何消息。羅中生也沉默了,過了一會,他問劉熙月:“你確定羅瑞是在墨色失蹤的?”劉熙月又耐心的把中午在墨色的情形回想了一遍,才點點頭說:“我肯定,當時那兩個前臺不想是在說謊,而且羅瑞的家一直沒有回家,也沒有去公司,甚至沒有提前打招呼,羅瑞不是那樣的人,他一定是有了意外?!?/br> 羅中生聽了,轉身上樓,一會又下來了。他走到電話旁,神情嚴肅的撥了幾個號。羅中生身上散發的鄭重氣息,劉熙月適時的沉默了。她的心怦怦的跳,知道羅中生要找重要的人,有個感覺提醒她是在找甘雄,但是她還是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目不斜視的喝茶。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羅中生對著電話說:“我是羅中生,我找甘爺,請問他是否有時間,來接羅某的一個電話?!蔽輧群馨察o,這幾句話一字不差的傳進了劉熙月的耳朵里?!案薁敗边@兩個字,讓她全身僵硬背脊挺直,但她還是微笑著端著茶杯,沒有側頭去看羅中生,只用力的集中著耳神經。 一會,羅中生有說:“甘爺,好久沒有聯系了,你還好嗎?”劉熙月有點奇怪,為什么說好久,不是十天前還有交易。電話離劉熙月位置有點遠,劉熙月再怎么費力也聽不清甘雄在說什么。 一會,劉熙月又聽見羅中生說:“我們都好,但是如果犬子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請甘爺一定要高抬貴手?!边^了一會,羅中生便說:“好,好”掛了電話,轉過身,對劉熙月說:“聽他的意思,好像不是他干的,但是沒事,羅瑞是在他的地盤不見的,他答應查?!?/br> 劉熙月隨即了然的站起來說:“那好,劉伯伯,不打擾了?!绷_中生點點頭,劉熙月轉身離開。 羅中生說不擔心羅瑞是假的,但是這些年,甘雄一直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a市是甘雄的地盤,每年羅氏也給他們不少錢,不是怕,只是那點錢無所謂。羅中生估計是哪個不長眼的手下越過甘雄獨自行動了。 羅瑞被綁在那里,安靜的,不反抗不掙扎,聽著隔壁周圍五六個人喝酒打牌的聲音。他的肚子很餓,差不多一天沒有吃飯了。從他被綁精神一直壓抑緊繃著,他們沒有喂他任何東西,他也不覺得餓,只是虛弱。從他們的言行中,羅瑞已經知道那個“袁哥”回去看場子了。 他們也沒有和羅瑞說話,更沒有人來搜他的身要他們家的聯系方式,這讓羅瑞覺得有點隱隱的不安。他們似乎把他遺忘了,單純的嬉戲耍樂。羅瑞終于有點沉不住氣了。他支支吾吾的動了起來,用腳提地面的東西,身體不停的搖晃椅子,終于“咚”的一聲,他一下子倒在地上,放出巨大的聲音。羅瑞的臉貼著地面,感覺地面都在微微的顫動。 這樣大的聲響,看守羅瑞的幾個人都跑了進來,最先進來的兩個人連忙把羅瑞的椅子扶了起來。羅瑞顧不得疼,嘴嗚嗚的叫了起來。其中一個人:“他想說話,要不要他說?”又有一個人說:“袁哥說了,我們不能和他說話?!庇钟袆e的聲音說:“袁哥算什么,他又不在,你們怕什么。我們來看看他說什么?!?/br> 那男人明顯喝了很多酒,渾身的酒氣,熏得羅瑞簡直想吐。他一下把羅瑞嘴上的封條撕下來,又覺得不過癮似的,把羅瑞綁眼睛的布也扯了下來。羅瑞想睜開眼,直覺得眼睛一直刺痛。他又閉了閉眼睛,才慢慢的睜開眼。 他一睜開眼,便看見周圍的5個醉漢。他們都喝了點酒,身高馬大,看著羅瑞,呆在那里。羅瑞開口了,發現嗓子有點啞,聲音嘶啞的說:“我想喝點水?!迸赃吥莻€人最先回過神來,拿起手中的酒瓶,對準羅瑞的嘴,灌了下去。羅瑞才喝了一點,就感覺周圍的人看自己的眼光不對勁,充滿了欲望,是的,男人對女人的那種欲望。 羅瑞剛剛又想說話,一個男人的手就覆上了他的臉,輕輕的摸,還笑著說:“手感真好?!绷_瑞全身動了起來,生了氣,剛想說話,一個塊布料一下子又塞進了他的嘴里。 第十八章:苗子 羅瑞有種恐懼涌上心頭,一時難以冷靜,只得拼命的掙扎。但是他被綁在那里,再用力的掙扎也被看著兒戲。他驚恐的聽見其中一個人說:“真的,我從來沒見過這么漂亮的男人,比我上過的女人還漂亮?!?/br> 開始只在羅瑞臉上撫摸的那個人的手已經不限于臉,羅瑞幾乎全身顫抖的看著那只手向他的衣服領子下面鉆。一會羅瑞感覺又有一雙手在撫摸自己,他睜大眼睛,看著他們,幾乎想把他們活活燒死?!皣W嘩”兩下,羅瑞的上衣已經被撕破了。 他們把羅瑞的手和腳重新綁了一下,把他從椅子上弄下來,幾個人抬著,放在他們喝酒的桌子上。其中一個人說:“一個一個來,我們也來嘗嘗男人的滋味?!币环瑺幷?,確定了誰先,接下來羅瑞就當自己已經死了。 這個瘋狂的世界。 漫長的一夜終于過去。羅瑞衣衫盡亂,依然被以屈辱的姿勢綁在桌子上。他就像死了一樣的閉著眼睛,無知無覺??词厮哪菐讉€男人筋疲力盡,各自睡去。袁兵被迫帶著甘雄推開門走進來的時候,第一眼便看見桌子上全身赤裸的羅瑞。大家都還睡著,空氣中彌漫著糜爛的氣息。 甘雄拿出手槍,“砰”的一下,離他最近了那個男人從腦勺蹦出一團血跡。其余的幾個男人都清醒過來,跪著撲過來,抱著袁兵的腿說:“袁哥,救命?!备市鄣囊粋€親信已經把自己的衣服脫給了羅瑞,把羅瑞的繩子解了。 羅瑞有點站不穩,還是從甘雄手上拿過槍,一下子,昨天晚上的男人全都成了尸體。羅瑞看了一眼袁兵,舉起最后一槍,甘雄連忙扶著羅瑞的手說:“羅少爺,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他?!绷_瑞沒有動,生生的看了一眼袁兵,走出去,坐上甘雄的車。 車子還在行進中,羅瑞一下子便暈了過去,倒在后座上。甘雄連忙把他送到醫院,又打電話通知羅中生。羅中生沒有一會就到了醫院,羅瑞還在昏迷中。他一天一夜沒有進食,又經歷的rou體上精神上的雙重折磨,他的全身一直僵硬,一下子放松,難免身體受不住。 甘雄還是等在醫院,見羅中生看了羅瑞,就請他單獨聊一聊。甘雄面有難色緩慢的把剛才自己看見的場景向羅中生講了一遍。羅中生一時有點難以接受,現在的人,現在的人,男人與男人?他想不到自己的兒子受到了這樣的侮辱,但是當時他也絕不會表露出什么。 甘雄帶袁兵走了,羅瑞還在昏迷。一會,司機就接到了劉熙月的來電,問有沒有羅瑞的消息。羅中生接了電話,說出了醫院名字,不一會,劉熙月便風風火火的來了。 劉熙月打定主意,今天見到羅瑞一定要辭職不干了。只是因為早上出門的時候,唐華夜突然對她說讓她不要上班了,不要再見羅瑞。唐華夜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嚴肅而認真,劉熙月以為他的醋壇子終于打翻了。那時,雖然表面上,劉熙月一口咬定自己今天不會上班了,就待在家里,哪也不去。但是,唐華夜一走,她還是打了羅中生下落詢問羅瑞的下落。當知道羅瑞在醫院沒有什么問題的時候,劉熙月正準備就這樣,羅中生突然要求她來醫院看一看羅瑞。 聲音里面的急切和哀傷讓人動容,劉熙月想,畢竟羅瑞是自己的朋友,還是去了。劉熙月買了一個果籃,在醫院前臺問清楚了路,就直奔病房。醫院的高級病房里,羅中生坐在羅瑞的病床前不知道在說些什么,羅瑞低著頭。 劉熙月沖進病房里,把水果籃放下,笑著對羅瑞說:“嗨,羅瑞,沒什么事吧?!彼f完了話,奇怪,羅瑞怎么還是沒有反應的低著頭。劉熙月一屁股坐在病床上,一邊用兩個手把羅瑞的腦袋拔起來,一邊說:“你怎么了,難道破相了?”羅瑞任由劉熙月抬起他的頭,劉熙月只看了一眼,就連忙放下他的頭,心驚的坐在一邊。 那是羅瑞嗎,永遠充滿陽光的美男子羅瑞,劉熙月依稀記得他前天從公司檔案室的桌子上跳下來,眼神發亮,神采奕奕,發出一陣陣耀眼的光芒?,F在,他是怎么了?眼睛一點生氣都沒有,無端的讓人想起大地震之后的廢墟。 劉熙月搖搖羅瑞說:“花美男怎么了?”羅瑞似乎受了什么刺激,一下子把劉熙月帶來的水果籃砸在地上說:“你叫我什么,滾,滾出去?!眲⑽踉乱粫r有點不知多措,以前羅瑞總是很喜歡被人說他帥美的。她也只不過是想讓他開心一點。 羅中生見此,站起來走了出去。劉熙月夜跟著走了出去。羅中生一直走到樓道的盡頭,那有整片玻璃墻面。劉熙月在羅中生的身后站定,開口問:“他怎么了?”羅中生一時不知道怎么開口,沉默了一下才說:“小瑞,他被綁架了,幾個男人覺得他長的好,就,就……” 劉熙月完全驚呆了,她想不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那羅瑞,羅瑞……。養尊處優的羅瑞,躊躇滿志的羅瑞,神采飛揚的羅瑞,溫柔細心的羅瑞,該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呀。劉熙月不敢想,不敢去體驗羅瑞現在在心情。 劉熙月看著眼前的玻璃,覺得刺眼異常,突然掉下淚來。是甘雄的人抓的,或許是因為自己,羅瑞一直護著我。羅中生已經回到病房了,劉熙月在那站了一會,擦干眼里的淚,又不放心的去了一趟洗手間,照照鏡子,才回到了病房。 水果籃已經有護士來收走了。聽見劉熙月的腳步聲,羅瑞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劉熙月,想說什么最終沒有說,又低下頭去。劉熙月卻笑著拉著羅瑞的手說:“你想吃什么,等一下,我給你去買?!绷_瑞想了半天,才搖搖頭。 劉熙月放下羅瑞的手,又在他的床邊坐了一會,轉身走了。 劉熙月一直回到家里,心情還是沒有辦法平復。林丹卻站在家門口,看著劉熙月欲言又止,過了好一會,才別扭的問:“月月,那娘娘腔怎么樣了?” 第十九章:辦法 劉熙月昨天找不到羅瑞的時候就和林丹說羅瑞失蹤了。剛剛接到電話,劉熙月下定決心去醫院也是林丹一直勸說的。劉熙月看著林丹干凈無垢的眼神,一時不知道說什么。林丹焦急的搖搖劉熙月的胳膊。劉熙月嘴唇發干,艱澀的說:“他的受了很重的傷,傷到了心里,可能留下一輩子的陰影?!绷值ぢ犃?,有點不明白,但是看著劉熙月的神情,明顯是不想說下去了。 羅瑞在醫院中醒來的時候,腦海中就只出現了一句話。一定要殺了袁兵,一定要找出綁架他的人。他之所以在殺那幾個人時,沒有殺袁兵,是因為甘雄的話。那也并不表示羅瑞就答應了甘雄放袁兵一條生路。只不過,羅瑞還不知道袁兵在甘雄心中的分量,甘雄會不會為了幫袁兵反戈。那時,他還要依靠甘雄才能出來。 羅瑞看著坐在床邊的羅中生,冷靜的開口問他對袁兵和甘雄的關系。這大概就是男人與女人的不同,遇到這種情況,恢復力氣的女人會先哭,而男人則會想到報仇。羅中生慢慢的說:“袁兵是甘雄的女婿,一個身手很好的廢物而已?!绷_瑞點點頭,又說:“我的事情,你別管,我自己解決?!?/br> 羅中生又說了一會關于甘雄的事,正在這時,劉熙月沖進來了。羅瑞低下頭去,他有點無措,他還沒有想好怎么面對劉熙月。但是,劉熙月說他“美男”,他是真的有點生氣。他記得劉熙月是喜歡梁朝偉劉德華這樣的男人的,對于韓流花樣美男,實在是不來電。 他發了脾氣,把水果弄的滿地都是。昨天晚上的事,他覺得屈辱,他要加倍的討回來。但是當他在醫院醒過來的時候,他是真的受住了,就像一個行走的路人,被雷點一擊,第二天早上醒來看見太陽,又站起來繼續走。劉熙月就是他的太陽,她從外面走了進來,溫柔的平靜的問他想吃什么,似乎什么都沒有變。的確,什么都不會變。 唐華夜在后山上找到劉熙月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遠處的路燈上的亮光給她的臉罩了一層朦朦朧朧的面紗。她一個人坐在山頂的石頭上,晚風吹著她單薄的身影,衣服在風中獵獵的響,顯得渺小和孤單。唐華夜有點心疼,試了好幾次,想自然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給劉熙月披上,卻還是失敗了。他從沒有做過如此醒目的溫柔舉動,手抓在衣服上,一時有點猶豫。 劉熙月這時已經轉過身來了,拉著唐華夜的手下山去了。一路上,劉熙月都很沉默,唐華夜也安靜著沒有說話。晚飯也吃得意興闌珊,林丹一改以往的好食欲,吃了一會就說飽了。過了一會,劉熙月才回到臥室,關上房門,看著已經洗好澡的唐華夜說:“我們聊一會,好不好?”唐華夜說:“好?!?/br> 他坐在床上,劉熙月站在門口,慢慢的說:“你是不是知道羅瑞的事?”唐華夜竟然絲毫沒有任何辯解,直接點頭說:“知道?!眲⑽踉掠悬c不敢相信的說:“昨天發生的,什么都知道?”唐華夜點點頭,隨意的拉開被子,說:“你還不睡?” “那……,那……”劉熙月“那”了半天后面的話就是說不出來。那你為什么不救他?他為什么要救他,無緣無故的。唐華夜又不是什么善男,他是黑道大哥,他做的都是壞事。他做的都是壞事,這個信息好像突然間在劉熙月的腦海中復蘇一樣,來來回回的叫囂。 唐華夜昨天晚上就接到了消息。但是他也沒有洗好想救羅瑞的想法,完全是看戲的旁觀者的姿態,只是今天早上要求劉熙月不要去見羅瑞,免得心軟。羅瑞果然料想的不錯,見了羅瑞的劉熙月果然心軟了。 劉熙月站在門口,她晚上回家的時候想起了早上唐華夜的話,突然意識到唐華夜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她坐在那里,越想越覺得可能。在知道羅瑞被綁的那一刻,劉熙月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唐華夜。她想讓唐華夜幫幫羅瑞,因為擔心他的安危才放棄。羅瑞是她的朋友,她實在無法接受,唐華夜眼睜睜的在旁邊看著的事實。 唐華夜看劉熙月呆呆的在門口站著,便向她招招手,劉熙月走了過去,站的離他有些距離。唐華夜說:“怎么了”。他伸出胳膊一下子把劉熙月拽到了床上,他把她固定在自己的腿上,拉開她的衣服拉鏈。劉熙月穿了一件連衣長裙,背后的拉鏈一拉,一下子露出半個身子。她慌忙的把自己的衣服在身上固定好,低著頭說:“我還沒有洗澡?!?/br> 唐華夜一放開她,劉熙月便捂著衣服逃進了浴室。 羅瑞躺在病房里,他讓護士沒有關窗戶。窗外的月,放了一大塊月光進來。夜色太好,羅瑞竟然無心睡眠。根據手上的資料,tina有個男朋友是羅光全的人,這次綁架他的袁兵雖然是甘雄的下屬,甘雄和李光走的很近但他并不知情,一切似乎都指向說tina是羅中全的人。但是羅瑞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羅中全是自己的叔叔,他是什么性格,羅瑞知道的一清二楚。tina怎么會是他的下屬而不是女人? 難道有第三方,他不是羅氏中的任何一派,只是為了對付我的?羅瑞靜靜的想了一下,明天還是叫甘雄把袁兵送過來。羅瑞決定親問問他解決他。 第二天早上,劉熙月很晚才起來。衣衫不整的下樓,林丹卻站在樓梯口的地方吧吧的望著她。劉熙月走過去,拉著林丹說:“怎么了?丹”林丹支支吾吾的說:“我想,我想,今天去看看羅瑞。月月,你陪我去,好不好?”劉熙月聽了有點失神,自己已經沒臉去看羅瑞了。 過好了一會,劉熙月才遲疑的點點頭。她翻身上樓,換了衣服,就和林丹出門了。雖然已近中午了,醫院里的特護病房里還是靜悄悄的。羅瑞懶懶洋洋的躺在床上,甘雄已經答應下午就把袁兵送過來。林丹和劉熙月買了鮮花和水果,還有一些補品,大包小包的往病房里面趕。 林丹是最先到門口的,但是她一直等到劉熙月來才敲門。羅瑞睜開假寐的眼睛說:“進來”。然后,他就看見林丹探頭探腦的抱著一大束鮮花走了進來,劉熙月微笑著跟在后面。林丹放下鮮花,用手打了一下羅瑞的肩膀,沖他說:“娘娘腔,你也沒受多大的傷呀?!?/br> 羅瑞想逗逗林丹,一反常態,身體蜷縮,故作虛弱痛苦難耐的把頭埋在兩腿間的被子里。羅瑞的確吃了苦,昨天晚上又沒有睡好,臉色蒼白,眼袋浮腫。林丹想起劉熙月的話,怕羅瑞傷勢復發,一臉擔憂。羅瑞把頭久久的埋在被子里,只聽見林丹帶著哭腔的聲音,叫著劉熙月說:“月月,怎么辦,怎么才好?”林丹站起來,幾乎撲到羅瑞的身上,抱著羅瑞的后背。少女的甜美氣息,后背上的溫柔觸感,林丹的頭放在他的肩膀上,鼻子里的熱氣呼到他的脖子上,羅瑞覺得再不把身上的女人弄下去,自己真的就要瘋了。 他忽然轉過臉,對著林丹眨眨眼睛,林丹的眼睛很美,大大的很有神,睫毛很長。距離太近,羅瑞還看見有一顆晶瑩的淚珠掛在上面。林丹站了起來,看見羅瑞的樣子,沒有生氣,離開了病床,走遠了兩步。 劉熙月笑了一下,坐在病床邊,笑著說:“羅瑞,不要逗丹了。她很擔心你的?!绷_瑞笑了一下,發現林丹眼睫毛上的淚珠已經不見了。劉熙月坐在病床邊,細心的噓暖問寒。傷口護理,飲食規律什么的,說的頭頭是道。羅瑞有點不耐煩,倒是林丹在旁聽的一臉崇拜。 當年,為唐華夜學習的東西,今天總算有點用了。一會,就已經下午兩點了,羅瑞打了一個哈欠,劉熙月和林丹適時的告別。 經過醫院的大廳時,林丹忽然感覺有人快速的掃了她一眼。她回頭,只看見幾個背影消失在走廊上。林丹一邊走一邊回想,那個在大廳里見到的背影,只覺得熟悉異常,有是什么人在心里呼之欲出。 忽然,林丹拍了一下腦袋,那是大師兄袁兵。林丹從小和袁兵一起長大。在所有的師兄中,只有袁兵待她最好,只是后來師父死了,袁兵娶了甘彩。他們住在了一起,她和甘彩兩看相厭,袁兵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林丹索性搬了出來。 大師兄在這里干什么,難道甘彩受傷了,林丹決定偷偷的去看看。她對劉熙月說:“月月,我有點東西忘了拿,你先走吧,我自己回家?!眲⑽踉潞戳肆值ひ谎?,轉身走了。這林丹傻姑娘,估計是看上羅瑞了。 林丹挨個病房找了很久都找不到自己的打師兄,口感舌燥。準備回家,她又回到羅瑞的病房,想看看他睡著了沒有。她走上樓梯,門口卻又兩個人看守,死活不讓進。羅瑞睡覺還有人看守。為什么剛剛沒有人攔她們?林丹一時想不通,她也不想去想。但是不管怎樣,她決定看一眼羅瑞再走。她三下五初二的把門口的兩個黑衣人放倒。 輕手輕腳的來到羅瑞的病房外張望?!罢l”屋里傳來羅瑞的聲音,林丹還沒有來得急說:“是我?!蔽堇锏拈T開了,十幾把手槍頂著林丹的頭。羅瑞站在后面,看見林丹,揮一揮手,那些人就放下了槍,羅瑞臉色難看的說:“你怎么在這?”林丹怯怯的看著羅瑞說:“我就是想來看看你,這就走?!?/br> 見羅瑞沒反應,林丹轉過身,快速的向外走?!暗さ?,丹丹,嗚……”一個撕裂的聲音似乎拼盡了全身的力氣,叫了兩聲。林丹回頭,震驚的看著羅瑞,一把推開羅瑞,打趴攔著她的黑衣人,沖到了屋子里。羅瑞的病床后一片用窗簾做格擋的墻,林丹一把扯下窗簾,羅瑞剛說出:“別……”窗簾已經應聲而落。 屋里還有一張床,床上綁著一個渾身赤露的男人,那男人渾身血污和白色的液體,周圍還圍著幾個也半赤露的男人??諝鈴浡臍庀⒘盍值と滩蛔∽鲊I。床上的男人轉過頭,看著他,嘴里應該是剛才才塞著的不知誰的內褲。 林丹把窗簾撿起來,一下子蓋著袁兵身上,跑過去,就要解繩子。羅瑞看著林丹的動作,臉上充滿的憤恨,全身戾氣。他大聲的喊道:“林丹,住手,你再敢動一下,我就打爆他的頭?!绷值な譀]有停,還是快速的解著繩子,只聽“吱”的一聲,袁兵的手臂已經中彈了。羅瑞舉著消聲手槍,冷笑著看著呆滯的林丹。 忽然林丹轉過身問:“羅瑞,你想怎么樣?”那一天,羅瑞第一次叫林丹名字,林丹也是第一次把羅瑞的名字叫出口。不同的是,前者只是開始,后者意味著結束。林丹再也沒有交過羅瑞名字。 羅瑞冷笑了一下,說:“我不想怎樣。只要他說了誰在背后害我,就可以死;他不說,就死不了?!绷值た粗f:“袁哥哥,你害了羅瑞嗎?”袁兵有點羞愧的說:“不是我的意思,我不知道……,讓我死了算了,沒事的?!?/br> 小時候就是這樣,林丹闖了什么禍,師父要罰,袁兵總是站出來說是他讓林丹做的。有一次,林丹玩火少了拳館的房子,袁兵還是站出來說是他做的。那時,師父的臉色陰沉,林丹縮在袁兵的懷里發抖。師傅就在大廳里親手把袁兵大的鮮血淋淋,林丹自責的哭,他也是這樣,親親的說:“沒事的,沒事的?!?/br> 林丹看著袁兵布滿血跡和歪斜的嘴,慢慢的擦了一下,眼淚掉了下來。她突然跪下來說:“求你,求你饒他一命?!绷_瑞站在那沒有動,林丹跪著爬過去,一邊哭一邊爬,爬到羅瑞身邊說:“只要你放了他,我什么都聽你的,求你,求你了?!?/br> 羅瑞的心狠狠的糾在了一起,他看見林丹的眼淚像珍珠一樣的滾在地上,她干凈的白裙上沾滿了血污,心里的感覺難以呼吸。他重復了一遍:“什么事都愿意做?”劉熙月抬起頭看著她,點點頭。 羅瑞突然笑了:“好,好。那我們現在就做吧?!彼话驯鸬厣系牧值?,把她扔到自己的病床上,俯身壓了上去。林丹睜大眼睛愣愣的看著他。羅瑞的手伸到林丹的裙子里,亂捏了起來。 羅瑞俯下身,看著林丹說:“知道我要做什么了,還愿意嗎?”林丹咬著嘴唇,點點頭。就當自己還債了,這世界上只有袁兵一個親人。他不能死,不能死的。 羅瑞看著林丹的那個樣子,無名火蹭的一下串了上來。他站起來,對著屋里的黑衣人說:“把袁兵帶下去,關起來,不要讓他死了?!比缓?,他對林丹說:“至于你,跟我走,我倒要看看,你的什么都愿意?!?/br> 林丹站起來,亦步亦趨的跟在羅瑞的身后。這時候,天已經黑了,有幾顆星星,發著微弱的光,似乎在天上茍延殘喘著。 同一時間,結婚后就沒有回國娘家的甘彩,突然間跑回家了。傭人們慌亂的說著老爺不在。甘彩好像并不能聽進去,她拿著一個棒球棍,在家里看見什么東西就砸什么東西。沒過一會,家里就成了一片廢墟。那些珍貴的瓷器古玩字畫全都一瞬間變寶為廢了。 甘雄終于回來了。甘彩停了下來,站在大廳中央,開口說:“袁兵呢,他在哪?”甘雄嘆了一口氣,找了一個看起來還好的沙發上坐下,說:“女兒,你們感情又不好,你為什么非要他。他又不聰明,又沖動,你再找個人吧?!?/br> 甘彩搖搖頭,肯定的說:“不行,我就認他了?!备市蹜z憫的看著干彩說:“你愛上他了,是不是?”甘彩有些遲疑的搖搖頭。甘雄又說:“不管怎樣,當他已經死了吧,世界上不會再有這么一個人了?!备什什豢芍眯诺恼f:“他又不是做什么危險的事,為什么?” 甘雄看著干彩的表情說:“他得罪了羅氏的公子,他要他死?,F在誰也救不了他。又或者他已經死了?!备什识⒅市鄣哪?,似乎想把它撕破,看是騙她才這么嚴肅的。對峙了一會,結果甘彩失望了。甘雄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真的很認真。甘彩有點絕望,倒在地上,哭了起來。 甘雄又說:“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他現在還沒死,你愿意幫他,就有辦法?!备什收酒饋碚f:“對,我們去救他,救他回來?!备市蹍s坐在她身后沒有動說:“就憑你,一百個甘彩也進不了羅家。我們兄弟都去死,也抓不住羅瑞那小子一根汗毛?!?/br> 甘彩回過頭,聲音嗚咽的說:“你不是說還有辦法嗎?” 第二十章:算計 甘雄看著桌子下壞掉的青花瓷片,心疼的說:“去找唐華夜呀,你以前救過他了,他現在權勢很大?!备什事犃?,站在那里,眼睛無神的嘴里重復:“對哦,找唐華夜,他……他……”甘彩梗咽,說不出話,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死命的往下掉。 她又看著甘雄說:“他在哪?”甘雄這個干脆了:“酒店?!备什氏蛲馀苋?。甘雄早上的時候就接到了羅瑞的電話。電話里羅瑞聲音冷靜強硬,使甘雄有點后悔救了他回來。無賴答應,但是甘雄轉念一想,這是個機會。羅瑞想殺袁兵,自己就把袁兵送去好了。 讓甘彩去求唐華夜,甘雄賭唐華夜一定回去救袁兵。而袁兵又在羅瑞的手上,正好新仇加舊恨。自己在從中提點一下,最好兩方火拼。甘彩出了房子,天已經很黑了,到處燈火通明的,可奇怪的是她竟然有點找不到路。 一會,車燈一閃,甘雄的手下阿威就開車過來了。阿威打開車窗探出頭來說:“大小姐,甘爺讓我送你過去?!备什庶c點頭,上了車。 晚上八點,唐華夜正準備去劉家,剛剛出了酒店,就看見甘彩從車上下來,一下子沖到他面前,看著他說:“唐華夜,我有事想和你談談?!碧迫A夜沒有遲疑轉身走到了酒店大廳坐在沙發上。甘彩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唐華夜大概知道甘彩為什么來找他。下午袁兵被甘雄送到羅瑞那去了,只是沒想到甘彩現在才找了過來。 那是甘彩知道唐華夜回國以來第一次見到他。奇怪的是,她心里只是滿滿的對袁兵生死未卜的焦急感,其余就什么都沒有了。甘彩坐在沙發上,背挺得筆直,在來的路上,她已經想好了,如果唐華夜不答應救袁兵或者在唐華夜答應以前袁兵已經死了,那么自己也就不活了,下去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