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小丫頭長高了不少嘛！”烈滿意的道。

    “那還用說?！碧祗险缘靡?，就聽烈的語氣驟然變了。

    “有沒有搞錯，這么長時間，你就光是長個子了嗎？功力竟然一點都沒長進，還是停留在暗勁中期。你太讓我失望了！”烈激動的道：“照你這樣的速度，我要到猴年馬月才能出去？”

    瞧這話說得，好像她練功就是為了他一樣。她好像沒有必需要救他出火坑的義務吧！

    “看來你很不高興見到我，那我就告辭了！”天笙摸著鼻尖道。

    “不準走！”烈大聲吼道：“誰說我不高興看到你了？我是對你的懶惰不滿?！?/br>
    天笙狂汗！懶惰？竟然說她懶惰？再說，無論懶惰還是勤力那是她自己的事好吧！怎么搞得她好像欠他什么似的？

    “我說烈，你是不是搞錯了？”天笙瞇著眼道：“把你封印在這里，讓你不見天日的可不是我？你能不能出去，那也是你的機緣。你不能把這一切都壓在我肩上??！我這小肩膀可擔當不起?！?/br>
    “我不管。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你不幫我，誰幫我？”烈使出撒潑打渾的本事，蠻不講理的道。

    好吧！朋友就是用來出賣的，這話也不知是哪位高人說的。果真是至理名言。

    “上次給你那些書，你看完了嗎？”天笙轉移話題。

    “早就看完了?！绷业溃骸澳阍趺催@么久才回來看我？你要是再不回來，我都要悶死了?！?/br>
    “你要是能死，估計早就成真化石了。既然現在都還是活化石，那就肯定沒那么容易死?！碧祗蠜]好氣的道：“我是去上學，你以為我去玩??！哪是想去就去，想走就走的事？”

    “好吧！算我說錯話?！绷乙娞祗习l飚，他立刻就軟下去了。真要是把她給氣走了，那他就后悔都來不及了。

    “你跟我說說，我這半年都見了些什么有趣的事？”

    見他語氣軟下來，天笙也不跟他計較。

    “都說了我是去讀書，哪有什么好玩的事？我每天除了學習就是訓練，連吃喝拉撒都得掐著秒表進行……”

    與此同時，牛二已經將天向南送到外婆住的院子門口了。

    “老先生，我姨婆就在里面。您是自己進去，還是我幫您叫她老人家出來？”

    牛二可不傻，盡管天笙沒有明說這老頭是她外公?？墒?，這一路上從老頭的話里他早就猜出他是誰了。想想連小天笙都刻意回避開了，他這個外人就更應該識趣才對。

    “謝謝你！我還是自己進去吧！”天向南說著從包里摸出一疊人民幣要給牛二?！斑@是我的一點心意，謝謝你們幫忙照顧天笙和她外婆?！?/br>
    “老先生，您快把錢收起來吧！”牛二拒絕道：“天笙是我的救命恩人，她外婆又是我的姨婆。我照顧她們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更何況，大家也是互相幫襯，說不上誰照顧誰。您要是用錢來衡量，那可就變味了?！?/br>
    “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千萬別誤會。我是真心想謝謝你！”天向南收起錢，正經的給牛二鞠躬表示感謝。他老婆得了尿毒癥，一個人住在鄉下，怎么可能少得了他們的照顧？

    “您快別這樣，您這不是折煞我嗎？”牛二推著車子就跑，哪里敢受他這么大的禮，論起來這可是他姨公。

    “家鄉的人們還是那么質樸??！”天向南望著牛二的背影，輕聲感嘆道。待牛二轉彎了，他才轉身走向那扇半開半合的院門。二十五年了，當初的小伙子已經變成了白發老頭子。當初那水靈靈的大姑娘呢？她又變成什么樣子了？

    天向南感覺腳下如同灌了鉛，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短短的幾米路，他卻走了足足兩分鐘。

    張秀英剛從溪邊洗衣服回來，看到一個老男人鬼鬼祟祟的站在院子門口，上前問：“你找誰？”

    突然從身后傳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天向南猛然一怔，是她！是她的聲音，隔了二十五年，她的聲音雖然多了一絲滄桑的韻味，卻還是那么動聽。

    “先生，你找牛家的人嗎？”

    見對方站著沒有回頭，也不回答自己的話。張秀英又問。

    “秀英！”天向南輕聲呼喚道。

    張秀英只是聽到這聲呼喚，端著臉盆的手便是無力的一松，“啪！”的一聲臉盆掉在地上。洗凈的衣服撒落一地，又沾上了泥土。而張秀英卻全然不覺，就那樣呆呆的望著那個背對著她的老男人。

    “向南？”

    “是我！”聽到妻子叫出自己的名字，天向南終于鼓足勇氣，轉過身來，直面分別了二十五年的發妻?！靶阌?，我回來了！”

    “你……”張秀英張開嘴，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秀英！”天向南再也忍不住，走過去將老婆緊緊摟在懷里。張秀英只覺鼻子一酸，眼淚如絕提的江河般泛濫成災……

    076 家！

    天笙與烈聊到天黑才下山，剛到村口就碰到打著手電出來找她的牛二。

    “天笙，就等你開飯呢！”

    “我外婆他們過去了嗎？”天笙笑問。

    “我剛去叫了，他們說馬上過去?！迸６祗?，好奇的道：“那是你外公吧！”

    “我外婆沒跟你介紹？”天笙反問道。

    “我剛才沒進去，就在院子外叫的?！迸６溃骸安贿^，我看到姨婆趴在那男人懷里哭了?！?/br>
    “只是哭？沒有罵和打嗎？”天笙好奇的問。

    牛二搖頭，道：“之前有沒有打罵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去的時候，就見姨婆在哭。那男的正拼命說對不起來著?！?/br>
    “哼！對不起有用，要警察干嘛！”天笙哼哧道。

    “??？”牛二愕然道：“你不會要大義滅親吧！”

    “他又沒犯法，拿來的大義，滅什么親？”天笙哭笑不得的道：“我是說，外婆不應該輕易原諒他。不管他有什么理由，也不應該丟下妻兒二十多年不管。是不是？”

    “是！確實應該給他點苦頭吃?！迸６c頭，接著雙問：“只是，你干嘛帶他回來？你完全可以不告訴他姨婆的住址，讓他找不到人嘛！”

    “如果不是為了外婆，你以為我會帶他回來？”

    天笙聳著鼻子道：“當初為了給外婆籌集手術費，mama說把房子賣了。外婆說什么都不肯。就是怕他哪天回來找不到家?！?/br>
    “這說明等他回家，是我外婆此生最大的心愿。為了完成外婆的心愿，我mama都出國去找了。你說，我能把他往外趕嗎？”

    “不能?！迸６溃骸翱墒悄阈睦锩黠@不甘心??！”

    “所以，我希望外婆好好磨磨他?！碧祗虾敛谎陲椀某姓J道：“至少，別讓我那么快叫他外公。哼，二十多年沒有意信，女兒都沒養，一回來就想當現成的外公。世上哪有這么好的事?！?/br>
    牛二聽得連連點頭。心里卻想，小孩始終是小孩。這么孩子氣的話，也只有天笙才能說得出來。

    兩人一前一后回到牛家時，婆和天向南已經到了?？吹教祗线M門，外婆趕緊迎了上去。

    “天笙！”

    “外婆！”天笙撲進外婆懷里。

    “你這丫頭，回來了也不先回家看外婆，難道外婆還沒你師父親？”外婆吃味的道。

    “在我心里當然是外婆最親?！碧祗险f著瞟了一邊站著的天向南一眼，學著外婆的口氣，酸溜溜的道：“可是，我擔心自己在外婆心里沒有某人親。所以，才不想為難外婆，先去看師父?！?/br>
    此話一出，外婆和天向南兩人刷地一下鬧了個大紅臉。牛家一家人則都是面面相覷，接著更是大笑起來。

    “壞丫頭！”外婆寵溺的刮了一下小孫女兒的鼻子，輕啐道：“半年不見，這張小嘴怎么變得這么厲害了？”

    天笙吐了吐舌頭，沒有反駁。

    外婆接著又望著天向南道：“這是你外公，是不某人。來快叫外公！”

    天向南期待的望著小天笙。天笙也抬頭看著他，只是，她沒有叫外公。而是問：“外婆，你確定他真是我那個失蹤二十多年的外公？”

    見天笙特意將“失蹤二十多年”加了重音，這明顯是為她外婆報不平。天向南不覺好笑，自己這個小孫女兒可真是人小鬼大??！這小心思還真夠玲瓏。

    “傻孩子，外婆還能讓你亂認嗎？”

    張秀英自然也明白孩子的心思。這丫頭都把人帶回家了，自然就已經認了他。只是，心里還有怨氣，不想這么便宜他吧！

    “好吧！”天笙無奈的撇了下嘴，淡淡的叫：“外公?！?/br>
    “乖孩子！”天向南抬手想撫天笙的頭，被天笙一扭身讓開了。

    牛二見狀，忙招呼道：“姨公，姨婆，請兩位上坐！”

    ……

    在牛二家吃完晚飯，天笙一家三口就回到隔壁的院子了。家里終于有男人了?？墒?，卻沒有想象中的激動和熱鬧。

    或者是因為有天笙在，兩個老人有許多話都不方便說。也或者是因為有男人在，天笙和外婆也不知從何說起。于是，三人就這樣沉默著。

    直到外婆收拾了一個房間，將外婆給安頓進去。只余下天笙在廚房幫外婆燒火煮洗澡水。外婆才開始問天笙是怎么與天向南認識的事？

    “天笙，你是怎么遇到你外公的？”

    “他沒有跟你說嗎？”天笙道：“我外公現在可是k國的大官。是重要外賓。我是在給他們獻花的時候，被他認出來的。他說我長得跟mama小時候一模一樣……”

    天笙將在機場和酒店發生的事情，跟外婆說了一遍。當然，有恐怖份子的事情自動忽略了。最后，她著重介紹了天向南現在的情況。也是外婆最擔心的情況。

    “他真的跟你說，他在k國沒有再婚嗎？”

    從一開始的激動之后，張秀英就開始擔心了。從男人的氣質與穿著打扮，她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在國外過得很好?？墒?，他卻二十多年都沒有回家。再有天笙的故意提醒，這些都讓她擔心。擔心他在外面已經有家，有室。聽到天笙的話后，她仍然不太放心。

    “他自己說了。我也讓三哥幫忙查了。他是k國政要，資料很容易收集到?！碧祗系溃骸八@些年確實沒有結婚。不過，他有沒有私生子就不知道了?！?/br>
    外婆聽得一喜，只是聽到最后一句話時，表情相當怪異。她怎么覺得這外孫女兒半年不見，已經完全長成大人了？她覺得自己不是在跟一個孩子說話，而是在跟一個成年人說話。

    “代我謝謝你三哥！”外婆笑道。

    “自己人，不需要客氣?！碧祗嫌謫枺骸巴馄?，您接下來有什么打算？以他現在的身份，估計不太可能回來陪你養老。你要跟他去k國嗎？”

    聽到天笙的問話，外婆沉默了。

    是??！這是一個必需面對的現實問題。他已經不是二十多年前的那個男人了。他現在是一國政要，高高在上。怎么可能回到這窮鄉僻壤，陪她這個惡病纏身的老婆子養老？

    這么多年他沒再娶，又沒回家，就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如何安排她們母女吧！如果這次不是意外遇到小天笙，他會回來找她們嗎？如果他肯找，又何必等到現在？

    “外婆，別想那么多?！碧祗弦娡馄挪徽Z，勸慰道：“不管怎么樣，咱們總算知道他還活著，并且活得很好，不是嗎？以后咱們家想搬到哪兒，就可以搬到哪兒。再也不需要為他擔心，再也不需要為他留門了?！?/br>
    “丫頭說得對。知道他活得比咱們好，就夠了?！蓖馄呕謴蜕癫实溃骸巴馄爬狭?。以后可就指望我們家天笙了?！?/br>
    “那當然，您是我最親愛的外婆。不跟著我，跟著誰??！”天笙拍著小胸膛道：“您放心，我回頭就在燕京買房子，然后就把外婆接過去跟我住?！?/br>
    外婆只當天笙說笑，笑著應和道：“好??！那外婆可就等著跟你去燕京享福了?！?/br>
    “享什么福？有沒有外公的份??！”天向南從樓上下來，遠遠就聽到祖孫倆在這邊說笑。他自然的就走過來了。

    天笙回頭望著他，挑眉道：“外公要是舍得拋棄高官厚祿，天笙自然也會為外公養老?！?/br>
    這孩子，才多大，就敢揚言要為他們養老了！孝心可佳！天向南直接忽略小天笙前面半句話，面帶好奇的問：“不知我們家天笙，要怎么為外公外婆養老呢？”

    “你還別不信，我們家天笙本事可大著呢！”

    雖然張秀英自己也當天笙是玩笑話?？墒?，當她聽到這個男人不相信天笙的話，并且發出這樣的質問時。她心里卻很不高興。本能的就維護起來。

    “當我們家被人逼入絕境時，我和她mama都束手無策，幾次都是這孩子想辦法解決了問題。如果沒有這孩子，你估計現在也看不到我了?！?/br>
    聽到家里竟然幾次被人逼入絕竟，天向南臉色刷地就變了。

    “好了，水熱了。外公，你先去洗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