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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寢室,上網查了一下黃依依說的那所大學,看著它的發展歷史、取得的一系列驚人成就和它在國際上享有的聲譽,心頓時被nongnong的自責淹沒。 在沒有徹底放下江銘的時候,我選擇跟吳子健在一起,對他已經不算公平,如今他為了我,放棄這么難得的深造機會,我若不管不問,今后更加沒法心安理得了,我也沒有信心自己能承受住他這么大的犧牲。 好不容易挨到周末,我主動約吳子健去看電影,他一如既往對我照顧有加,我看在眼里,心里的愧疚感成倍加深。 晚上吃完飯,我們去兩所大學之間的人工湖橋上散步。 湖面平靜而幽深,景觀燈發出靜謐的藍色微光,映照得湖泊仿佛深不見底。夜晚的風愜意而舒爽,我們站在橋中央,各自沉默著。 我想到黃依依懇求我的模樣,先開了口:子健,你不該為了我放棄出國留學的機會的。 他怔住,轉身看著我:是不是有人對你說了什么? 沒有,我握住他的手,我之前去你學校找你,無意間聽到你同學說的。子健,你應該去的,這關系到你未來的職業發展,放棄掉實在太可惜了。 他聲音低低地說:出國深造固然重要,可是人比它更重要,我只是清楚我更想要的是什么而已。 子健,我負擔不起你的犧牲,我根本不值得你這樣做。 他反握住我的手:我不需要你負擔什么,我也不認為那是犧牲,你不要多想。 不,你要是不去,我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跟你在一起,我從來沒為你做過什么,反而一直在索取你的付出,本來我已經覺得很對不起你了,現在你為我放棄名額,我更加無地自容了,我不能這么自私。 他抿緊嘴唇,直直地看著我,聲音沒什么情緒地問:你愛我嗎? 我啞然。我愛吳子健嗎?我曾經不止一次想過這個問題,可我沒有明確的答案,我只能確定他對我來說很重要。 他見我許久沒有回應,松開我的手,自嘲地笑了:很難回答嗎?其實你不需要回答,你猶豫的時候,就已經給了我答案。 我沉吟,一時無話可說。 他深呼吸一下,再度凝視我的臉: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 什么問題? 知道我有機會出國留學的那一刻,你心里有沒有一點點不舍?還是說,你只感到愧疚,希望我馬上接受名額,好減輕你的心理壓力。 我張了張嘴,想說一句我不舍得你離開,然而這些字句在舌尖徘徊,怎么也沒法跳出來。從黃依依告訴我這件事開始,我的心里便被濃重的愧疚感充斥著,唯一的念頭就是他趕快拿下名額,只有那樣我才能好受一些。 子健,我只是希望你的將來能變得更好,既然有這個機會,為什么不抓住呢?我不想你以后后悔。 他無言地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隱在鏡片后面的眼睛眸光一閃,勾起嘴角笑了笑:如果我是江銘,你應該不會這么回答吧。 我一驚:你說什么? 你愛的人是江銘,不是嗎? 我放在護欄上的手一下子收緊,心跳怦然加快,良久,才平復下來。 你怎么知道的? 你好幾次當著我的面,對著他的Q*Q頭像發呆,還不止一次翻看你們之間的短信往來。手機壞了,鍵盤上的字母數字都磨沒了,你也沒有換手機,修了之后繼續用。我想,你是舍不得那幾條短信吧?更準確地說,你是舍不得他。 我放在上衣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起,鈴聲在此刻顯得格外刺耳,幾乎像是一種諷刺。 我扭過頭,不去想吳子健嘴角若有似無的笑意,快速拿出手機,背對著他接聽電話。是蔣佳語打來的。 思婷聯系我了!她情緒十分激動。 我呆住,只聽她繼續說道:我收到一張從昆明寄來的明信片,思婷說她現在很好,叫我們不要牽掛她,還說 她還說了什么?我的嗓子沒來由地變得沙啞。 蔣佳語嘆了口氣:她說她已經結婚,明信片上說她下個星期就要跟著老公出國,定居挪威,現在估計已經在挪威了。 我震驚地完全忘了回應。 她還叫我轉告江銘,讓他不要再找她了。 那......你跟他說了嗎? 說了,不過江銘好像一點也不驚訝,很平靜。唉,他心里肯定難過死了。愛的人突然消失不見了不說,還跟別人結了婚。 掛斷電話后,我的耳朵嗡嗡直響,攥在手里的手機燙得嚇人。 吳子健走到我面前站定,雙手固定住我的肩膀,低下頭,眼睛含著一絲期待看著我:你確定要讓我拿著名額出去讀書嗎? 被他直言不諱道明心事已經讓我難堪,再加上蔣佳語的這通電話,我更加不知如何是好,滿心煩亂,實在沒心情再繼續這種折磨人的對話了:子健,出國才是正確的選擇。 他的手指猛然用力,我的肩膀上迅速傳來疼痛感,但我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