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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該去哪尋找,先是跑回醫院,凌晨沒有看到蘇羨回來,得知蘇羨消失,分頭和我一起尋找。我不停地打蘇羨的電話,永遠是關機。我跑回瀾山花園,打開門屋子里靜悄悄的,沒有一絲人氣。我不死心打開每個房間,蘇羨的衣柜擺放,他沒有回來取過衣服,我心里稍許安定些。路過書房看到那些心理學書籍時,忍不住將他們一一打開。突然淚流滿面,他在上面一字一句寫著葉子,我想回家,帶我回家。寫了很多遍,每頁紙上都是我的名字。我一張張翻看,直到一張信封夾在書頁里。 打開之后,我再也不能平靜,上面寫著公正書,立遺囑人:蘇羨受益人:夏葉 立遺囑:自愿將個人名下所有財產全部贈于夏葉。若本人無法控制自身對夏葉造成實質性傷害,立即送往精神病院,財產可直接繼承。 我看不下去,癱軟倒在地上,感覺每呼吸一下,胸口都勒得生疼。他早就計劃好了,從他說將他的一切都給我,他就立好遺囑,他早就想好自己的后半生,終生被鎖在精神病院。 最后,我來到外公的療養院,看著外公我忍不住抱著他哭,我說我找不到蘇羨了,他又逃走了,我是不是這輩子都看不到他了。 外公僵硬的手輕輕拍打我的后背,嘴里含糊的說,....口袋,口袋。我抬起頭,明白外公意思,忙將他口袋里的東西掏出來,是一張名片。私人心理診療師。 ....去,氣找羨羨,帶...帶他....回家。他....害怕寂寞。外公費力的說,眼框一下子紅了,我擦干眼淚點頭向外公點頭,我會帶他回家,不會讓他去任何地方。 外公笑了,眼淚止不住,他手指晃動,讓我趕緊去找蘇羨,我轉身時,聽到外公說,謝謝,你是好...好孩子。 其實我不是好孩子,,我沉浸在自己的愛情里,沒能及時發現蘇羨的異常,是我對不起蘇羨。 我出了療養院直接打的到名片上的地址,這是一棟獨立別墅,裝修十分古典。我站在門外按下門鈴,門口的顯示屏上突然出現一個女人,她見我笑道是找蘇羨,蘇醫生嗎? 我大喜,立刻點頭。門輕輕自動打開,我連忙進去,一個女傭裝扮的女人上前說,蘇醫生,正在和陳醫師聊天,請隨我來。 我跟著她進屋,這是一家私人心里咨詢工作室,房間裝飾不多,大多是暖色調,很溫馨。我們進到一個寫著診療室門口,女傭停下敲門,屋內一個穩重的男聲說請進。 女傭伸手推開門,讓我進去,自己退出去關上門。我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坐在沙發上看書,見我進來將書放下,笑著說夏小姐,你好。 你認識我?我正驚訝他居然叫的出我的名字,畢竟我們從未見過。 老實說,這是第一次見,我見過你的照片。他起身幫我倒杯水,我坐在沙發上局促不安,想問他蘇羨在不在? 他看出我焦慮,也不吊我胃口,蘇羨在治療,你稍等片刻。 聽到蘇羨在,我緊張的情緒瞬間放松,像溺水的人突然給他一個木板,整個人都輕松很多。 我看到他胸前的名牌,陳易想起看到蘇羨手機微信時,曾跳出的陳姓,當時以為是某位家屬,現在看來這位陳醫師和蘇羨交情匪淺。 夏小姐不好奇嗎?陳醫師坐在我對面,好奇我怎么知道你? 是蘇羨。蘇羨和他談起過我,否則我想不到更切合的理由。 陳醫師點頭,我是蘇羨放入心理醫師,從他第一次發病開始都是我在治療。陳醫師停頓下又說你見過蘇羨發狂嗎? 我想起在醫院里,蘇羨單手掐住那人,眼神里透著嗜血的光芒,不禁后背發冷。我點頭,他現在怎樣了? 我帶你去看看吧。陳醫師起身帶我來到房間的轉角處,輕輕推開一扇門,里面別有洞天。這是個很隱蔽的小房間,有一面透明的玻璃墻,玻璃墻那邊是個臥室,有著簡單裝飾。一張單人床,一臺書桌,一個小書架。窗邊有個躺椅,蘇羨躺在躺椅上望著窗外,暖暖的太陽打在臉上,十分平靜。他一動不動,像個被時間停止的雕像,我忍不住又想落淚。 他來了之后就把自己鎖在房間,不肯說話。你來了我才明白,他在自責。陳醫師看向我包著紗布的脖子,他認為是他害你受傷,心結打不開,我也無能為力。 我摸著自己的脖子,明明是意外,他卻怪自己沒保護好我,這樣的蘇羨讓我心疼,更加厭惡自己無能為力。 他什么時候得的??? 大約五年前,我在澳大利亞時,他是我的第一位華人病人。陳醫師感慨,蘇羨很聰明,聰明到讓我無法排解他。他擅長心里戰術,與他對話就像一場戰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時常覺得疲憊。陳醫師笑道,我當時想,他如果是一位心理學醫師,一定會是最棒的。 我沉默,五年前也就是我大二那年,蘇羨在澳大利亞得了精神病,而我在和季又越談朋友。 后來我找到與他聊天契機,那就是你。陳醫師哇望著我,只有和他聊起你,他才會放松警惕,變得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