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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希夜本不想放祁月憐走,他必須保全她。 可是祁月憐倔強到寧愿割破自己的手指,也不愿意劃傷他的脖頸。 他如何忍心辜負她? 受到驚嚇的賓客們紛紛表示要提前回家了,這場原本由楚靖精心設計好的宴會,沒想到會以這種突兀的方式草草結束。 不免在心中咒罵祁月憐一百遍,待楚靖從顏面掃地的打擊中緩過神來的時候,他這才想起他那被挾持的小兒子,隨手叫過一位助理道:阿夜呢? 小少爺已經離開好一會兒了。助理都不忍心告訴楚靖,楚希夜分明離開前跟他打過招呼,只不過他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沒發現罷了,他還是忍不住提了一句:小少爺似乎受傷了。 楚靖愣了愣,他完全沒注意到這件事,只能點點頭道:沒事,他自己會去醫院的。 似乎是很多年以前,當他忙碌不堪顧不上自己發燒的小兒子時,管家告訴他,小兒子已經自己去過醫院了。 從那以后,楚靖便形成了一種楚希夜會照顧好自己的固有思維,大兒子有哪里不舒服,徐月貞都會迫不及待地告訴他,還非要纏著他去陪著。 久而久之,楚靖忘記了去關心那個小兒子,當他想起來時,小兒子已經長得比他還高了。 望著這一片狼藉,楚靖心里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 你沒事吧?一處偏僻卻雅致的酒館里,齊陌和冷御辰忍不住問道。 楚希夜疲憊地擺了擺手,他其實完全沒必要去醫院,除了被祁月憐踹了一腳推了一把,他并沒有大礙。 可是你這里,冷御辰伸手比了比自己的脖子,組織了一下語言,有點嚇人。 齊陌覺得豈止是楚希夜的脖子嚇人,他的臉色也難看得要命,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一般,該有的精氣神全部沒了。 無奈的楚希夜扯過一張紙,粗暴地把自己脖子上快要干涸的血跡擦干凈,這動作無疑讓對面兩個以為他受了傷的人,看得眉頭都皺了起來。 冷御辰和齊陌兩個冰山臉同時露出如此微妙的表情,放在平時,楚希夜必定要調侃一番,并狠狠地嘲笑的。 可是現在的他顯然沒有那樣的心情。 擦干凈了脖子上的血之后,楚希夜那完好無損的脖子露了出來。 這才確認了他沒事,齊陌和冷御辰放下心來。 想了想,齊陌還是沒忍住吐槽道:你這演技可以當影帝了,你分明沒有受傷?把自己搞成這樣,有意思嗎? 楚希夜仰頭喝盡酒杯里面的酒,自嘲道:她其實還不如給我一刀。 精明如齊陌和冷御辰這樣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楚希夜的意思。 也就是說那個女人竟然為了楚希夜弄傷了自己? 冷御辰疑惑道:那你做出一副受了情傷的模樣做什么? 先不提這個。楚希夜一說到這事就心累,他想用無數的事實證明給祁月憐看,她祁月憐是喜歡楚希夜的。 如果不是喜歡,她怎么可能會忍受一個男人三番兩次地親吻她? 如果不是喜歡,她怎么會討厭杜情的存在? 楚希夜最糾結的問題,便是祁月憐所說的已經解決,她到底得到了什么樣的線索?她嘴里的小白到底又是誰? 為了這個小白,或者說是為了暗閣,楚希夜敢保證祁月憐能夠輕易地從他身邊離去。 這是他最為頭疼的問題。 暗閣和我,你選誰? 這種白癡的問題,楚希夜連說都不想說出口,他無比郁悶的雙手支在桌面上,低垂著頭。 原來談戀愛是這么甜蜜又苦澀的事情。 實在是看不下去。齊陌憋屈地喝了一口酒,夜少,你現在的樣子實在是好看極了! 連夜少的尊稱都出來了,楚希夜知道齊陌話里的意思,在這里唯一沒資格職責他的就是齊陌。 許是因為酒勁上來了,楚希夜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伸出食指指著齊陌的鼻尖道:你又看到了些什么呢?你把你的小姨子送到我手上,把你的老婆送到御辰那里,打壓老婆力捧小姨子?這是什么道理? 冷御辰單手支著下巴,顯然是不想參與任何紛爭,他也曾經給齊陌說過,他的老婆很有當藝人的資質,然而齊陌總是嗤之以鼻,那他也不再過多追問。 齊陌被楚希夜這句話噎住,正要反擊時,便見他頹然地趴在了桌上,聲音是前所未有的苦澀。 某些家伙有老婆不珍惜,我老婆不在身邊,實在是心里苦。 你老婆? 齊陌嗤笑一聲,真的不想再給楚希夜的傷口上撒鹽。 無論你們怎么看,她都是一個好女人,我知道她的好就夠了。楚希夜難得喝多了,倒在桌上慵懶道,聲音沙啞性感得一塌糊涂。 糟糕,這個喝醉酒就到處釋放男性荷爾蒙的家伙! 冷御辰和齊陌不想節外生枝,連忙一人一邊架著楚希夜走出了小酒館,送上了他的路虎。 媽呀,總裁竟然喝醉了?這么多年從未見過楚希夜喝醉的屈未陽吃了一驚。 齊陌似乎想到了什么,淡淡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