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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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藥,要先用武火燒開,再用文火慢熬,藥爐下的火不慍不火的燃燒著,不算很強烈,沈璃雪拿了前后通的竹筒,深吸一口氣,對著火用力吹出氣息。 “呼!”火苗騰的一下燃燒起來,一陣濃煙對著沈璃雪迎面撲了過來,嗆的她連連咳嗽,白皙的小臉瞬間被熏成了黑色,衣襟也黑了一大片。 看著爐口那片狼藉,沈璃雪皺眉,她吐的那口氣并不大,居然能讓小火燃成大火,這熬藥的火侯,可真難掌握。 “我來!”看著沈璃雪拿著竹筒,緊皺眉頭,滿目無奈的模樣,東方珩嘴角輕勾起一抹悠美的弧度,深邃的眸底暗帶了點點忍俊不禁的笑,站起身走了過來,如玉的手指伸出,要接她手中的竹筒。 “你在病發!”沈璃雪挑挑眉,她這個正常人在這里,哪能讓病人自己升火熬藥。 “小傷而已,不礙事!”東方珩拿過竹筒,蹲下來,對著爐中火輕輕吹了口氣,弱下的火慢慢升高,熱烈燃燒,紅色的火舌飛舞著伸到藥罐下方,傳送著一陣陣熱量。 沈璃雪挑眉看著東方珩:“你吹竹筒怎么這么輕車熟路?”好像做過許多次一樣。 “在軍營生活的時間長了,學會了自力更生!”東方珩三歲被扔進軍營,慢慢學會了各種生存技能,生火煮食物,是最基本也是最簡單的。 “你在軍營肯定過的很辛苦!”從一名三歲孩童成長為固守一方,能保國泰民安的安郡王,東方珩付出的努力和艱辛無需置疑。 “還好!”東方珩凝深眼眸,再多的苦難,都已成過去,他需要在意的是現在,和將來。 爐中的火熊熊燃燒著,長長的火舌輕舔著藥罐,陣陣熱氣從藥罐中冒出,水里已開了,改用文火慢熬,不必再吹風。 東方珩放下竹筒,從水缸中盛出半盆清水,打濕一方棉帕,緩步走回沈璃雪面前。 “謝謝!”沈璃雪伸手去接棉帕,他如玉的手指卻避開了她的手,徑直拿著棉帕輕輕為她擦拭小臉,棉帕所過之處,道道黑色褪去,露出她白皙、細滑的皮膚。 東方珩,沈璃雪離的很近,附近又沒有其他人,四周靜的出奇,爐中的柴禾燒的嗶嗶啵啵響,他有些虛弱的心跳聲清析的傳入她耳中,熟悉的淡淡松香縈繞鼻端,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頭發上,沈璃雪有些不太自然:“東方珩,我自己來吧?!?/br> 沈璃雪再次伸手去接東方珩手中的棉帕,又被他巧妙的躲過,墨色的眼瞳凝深:“這里沒有鏡子,你看不到自己的模樣,怎么擦去臉上的黑色?” 沈璃雪指指水缸:“那里面有水,我可以看自己的倒影?!?/br> 東方珩皺皺眉:“水面有波紋,你哪能看清哪里有煙塵?!?/br> 沈璃雪看看如鏡子一般光滑,平靜的水面,這里是屋內,水又只剩下半缸,就算有風也吹不進去,水面哪來的波紋…… 脖頸突然傳來一陣清涼,沈璃雪瞬間回神,低頭一望,是東方珩拿著棉帕在為她擦拭脖頸上熏染的黑色煙灰,水晶燕的絲線現于眼前,東方珩嘴角微微揚起,銳利的眸中染了淺淺的笑意。 “璃雪,你在青州是不是過的很辛苦?”東方珩思量再三,還是問出了這句話,他想多了解了解她以前的生活。 沈璃雪看著爐下熊熊燃燒的烈火,清冷的眸底蒙了一層煙霧,仿佛陷入某種回憶:“在青州辛苦的是我娘,每天刺繡、畫畫賣給作坊,維持我們兩人的生活,她受苦受累,從來都不告訴我……” 東方珩動作一頓:“為什么不來京城?” 林青竹在京城長大,認識許多名門貴族之人,女兒又和圣王府的嫡子有婚約,就算不知道沈明輝在京城,她也可以帶著女兒來京城請舊友相助。 “可能是覺得自己太落魄,不好意思吧,再加上,我娘的身體一直很弱,經常生病,不適合長途跋涉!”沈璃雪也不知道林青竹為什么選擇留在青州,獨自養活沈璃雪,但她的堅強,堅韌,沈璃雪很佩服。 黑色的煙熏在棉帕的擦拭下漸漸消失,露出沈璃雪白凈的小臉,長長的睫毛卷而翹,如蝴蝶翼一般,在眼瞼上投下兩道淡淡的陰影,脖頸白皙、纖細,隱約可見肌膚下的青色脈絡,精致的鎖骨在衣領下若隱若現,惹人遐思,清雅的處子幽香輕輕飄散。 東方珩凝深了目光,如玉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細膩,順滑的小臉,慢慢俯下了身。 淡淡的松香縈繞周身,沈璃雪看著頭頂上方越來越近的俊美容顏,美眸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瞼微微沉下。 溫潤的觸感自唇上傳來,她身體一僵,猛然抬起眼瞼,落入眼中的是一張帶笑的俊顏,深不見底的眼眸中,盛滿開心的淺笑,瞬間融化了眼底的冰寒,這一瞬間的驚艷,深深的印入她腦海之中,久久揮之不去。 “東方……珩……”沈璃雪輕聲的低喃,帶著曖昧的繾綣,讓人浮想連翩。 “你有話對我說?”東方珩離開沈璃雪少許,看著她美麗的小臉,嘴角揚起一抹完美的弧度,心情極是不錯。 “那個……”到了嘴邊的話,沈璃雪突然說不出口了,眼睛轉了轉,看到了東方珩身后的藥爐:“藥熬好了……” 東方珩一張俊顏瞬間黑的能滴出墨汁來,轉身看向藥爐,藥罐中熱氣翻騰,淡淡藥香彌漫房間,隨風飄散,藥的確是熬好了。 “你有傷在身,吃藥要緊!”沈璃雪越過東方珩,快步走到藥爐前,小心的端下藥罐,慢慢將罐中的湯藥倒進瓷碗,熱氣升騰間,nongnong的藥香撲面而來,瞬間鉆入鼻中,酸澀縈繞整個鼻腔。 沈璃雪皺皺眉,這么重的藥味,藥一定很苦,良藥苦口利于病,可這碗藥也太苦了些,喝到口中,不知比黃蓮苦了多少倍。不知東方珩能不能喝得下去。 “藥很燙,先擱著!”東方珩看著那滿碗的黑色藥汁,淡淡說著。 沈璃雪捕捉到他微蹙的眉頭,挑挑眉,轉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里?”身后響起東方珩的詢問。 “去廚房拿些蜜餞!”沈璃雪輕聲回答。 東方珩的面色再次陰沉下來:“本王不是小孩子!”喝藥還吃蜜餞! 沈璃雪眨眨眼睛,緩步走回藥爐邊,端起藥碗,蜜餞可以不吃,藥是一定要吃的:“你病發,必須多休息,我幫你把藥端到房間?!?/br> 沈璃雪端著藥碗從西廂房走到東方珩的內室,輕輕將碗放到小桌上,小心的扶著東方珩躺到床上,等待藥涼。 “去換件衣服吧!”東方珩看著沈璃雪,提醒道:黑煙騰起時,染黑了她的小臉和大片衣襟,小臉擦拭干凈了,衣襟卻是不能擦的。 “好!”沈璃雪打開柜子,隨便拿了套衣服,快步走到屏風后,衣服扣子難解難扣,沈璃雪磨礪半天,終于將臟衣服脫下,換了新衣。 走出屏風,沈璃雪猛然一怔,東方珩一襲白衣,半躺在床上,拿著一本書看,朦朧的夜明珠光下,透著說不出的慵懶與尊貴,俊美的容顏散發著柔和的光澤,迷惑人心。 東方珩猛然抬起眼瞼,黑曜石般的眼瞳中盈著滿滿的笑意:“你在看本王?” 沈璃雪瞬間有種做壞事被抓包的感覺,小臉蒙上一層薔薇色,目光不自然的眨了眨,她居然又看東方珩看的失了神! “我沒看你,我是在看……”沈璃雪眼睛急轉,快速四下掃視,看到了那碗藥,它就那么靜靜的立在床邊的小桌上,淡淡藥香在內室桂花,藥碗上方已經沒了熱氣升騰:“我在看藥,東方珩,藥都涼了,你怎么還不吃?” 東方珩放下書本,看一眼那快要涼掉的黑色藥汁:“看書太入迷,忘記了!” 沈璃雪睜大眼睛瞪著他,病發時心在疼,會忘記吃藥? 她伸手端了藥碗,遞到東方珩唇邊:“快喝,藥涼了就不起作用了!” nongnong的藥香飄入鼻中,東方珩緊緊皺眉:“藥太苦,一口氣喝不下這么大一碗!” “一口一口喝是不是就能喝下了?”沈璃雪詭異一笑,對著門外吩咐道:“來人,拿只小勺!” 稍頃,沈璃雪用小勺盛了藥,遞到東方珩唇邊,他緊緊皺了眉頭,看著小勺中的黑色藥汁,一言不發。 “再不喝就涼了!”沈璃雪撬開東方珩的唇瓣,將勺中藥塞了進去。 東方珩緊皺著眉頭喝下,口腔中彌漫著nongnong的藥味,眸中神色變幻莫測,還未來得及驅散那苦味,沈璃雪的第二勺藥又塞進了他嘴巴里。 如此這般,反復了幾十次,nongnong的黑色湯藥終于見底,見東方珩緊皺著眉頭,連呼吸都帶了苦澀的藥味,沈璃雪心中輕嘆,東方珩不喜歡吃苦的東西,那藥是極品的苦,別說是他,就是不怕苦的人喝了也會叫苦:“我去拿蜜餞給你去苦味!” “不必拿蜜餞,本王有更好的辦法去除苦味?”東方珩嘴角輕勾起一抹優美的弧度,眸中的笑意,透著淡淡的詭異。 “什么辦法?” 沈璃雪話未落,小腰被東方珩緊箍住,溫潤的薄唇壓到了她的唇瓣上,重重的,穩穩的,不留絲毫余地,一陣苦澀藥味透過唇齒,彌漫整個口腔,她緊緊皺起眉頭,只是殘留的藥味就這么苦,那藥汁應該是什么滋味,虧得東方珩能喝下去,換作是她,只喝一口,就會閉緊了嘴巴。 不過,東方珩所說的辦法,難道就是吻她去除苦味?辦法真是獨特。 女子口中的幽幽香氣,漸漸綜和了苦澀的藥味,東方珩口中已經不再那么苦了,漸漸的,苦澀越來越淡,幽香壓過苦澀,越來越濃,到了最后,苦澀味完全消失無蹤,女子的幽香完全充斥口腔,東方珩再也品不到半分苦澀,方才依依不舍的松開沈璃雪。 懷中的女子嬌軀香軟,臉頰緋紅,誘人的櫻唇有些紅腫,看他的氣憤目光帶著嬌媚與迷離,沒有半分震懾力。 東方珩蜻蜓點水般,在她櫻唇上落下一個輕吻:“要用晚膳嗎?” “不餓!”沈璃雪目光迷離著,頭腦卻很清醒,用過晚膳天肯定很晚了,他一定會留她在這里過夜,。 “那我們先休息,餓了再吃宵夜!”東方珩低沉的聲音帶著曖昧的蠱惑,抱起沈璃雪,就要放到軟床里側。 “我餓了,先用膳!”沈璃雪抓著東方珩的衣襟,快速改口,午膳忙著算計阮初晴,她沒吃幾口菜,練了半下午的輕功,體力消耗很多,早就餓了。 “好!”東方珩笑著應下,對門外吩咐:“擺膳!” “是!”門外下人答應一聲,快速遠去,稍頃,房門打開,侍衛們端著幾只托盤走了進來,每只托盤中都放著兩樣菜,nongnong的香氣飄散,讓人垂涎欲滴。 “郡王!”王府管家急步走進房間,見下人在擺飯,欲言又止。 “有事?”東方珩沉了眼瞼,站在床前,輕扣外衣衣扣。 管家行了一禮:“回郡王,您新開的藥方里,多了一株十年井邊苔,這味藥,已經用完,圣王府暫時沒有,找遍了京城的大小藥鋪,也沒有賣的,卑職已經命人去別處尋找,要晚幾天才會送到!” 東方珩動作頓了頓,繼續系衣扣,漫不經心道:“知道了!” “卑職告退!”隔著紗簾,管家看不到東方珩的表情,聽他的語氣,沒有責備的意思,管家暗松了口氣,急忙退了下去。 “十年井邊苔!”沈璃雪小聲重復,這味藥的名字好熟悉。 “這味藥長在非常特殊的地方,需要非常環境才會形成,世間稀少,圣王府用完后沒有及時補上,并不奇怪!”東方珩整好衣服,握了沈璃雪的小手,緩步走向外室:“咱們先用膳,膳后我送你回府!” 回府!沈璃雪眼睛突然一亮:“我記起來了!” “什么?”東方珩不解。 “十年井邊苔,我見過?!鄙蛄а┛粗鴸|方珩,清澈的眸底,閃爍喜悅。 東方珩一怔:“在哪里見過?” “丞相府!”沈璃雪和趙姨娘清點倉庫時,看到最高的桌子上擺著一只大木盒,丫鬟們小心翼翼的開蓋,蓋蓋,她好奇詢問那是什么,趙姨娘告訴她,那是十年井邊苔,相府最寶貴的藥材,沈明輝一直當寶貝藏著。 “真的?”東方珩凝深了眼眸,十年井邊苔數量稀少,可遇不可求,丞相府居然有一株。 “我騙你做什么?”丞相府那株十年井邊苔,從哪里得來的,得來多久了,沈璃雪不關心,沈明輝暫時不需要那株藥才,放在倉庫里也是浪費,不如將它拿來圣王府,給東方珩入藥。 “咱倆先用晚膳!”東方珩挑開簾子,緩步走向桌邊。 “先去丞相府拿藥,回來再用膳!”沈璃雪抓了東方珩的胳膊,拉著他出了楓松院,快速奔向王府大門。 東方洵站在涼亭中,看沈璃雪在假山旁急步前行,東方珩走在她身側,看她的目光帶著讓人不易察覺的微笑與寵溺。 東方洵溫和的目光微微凝深,就像雪山的云霧,朦朦朧朧讓人看不透徹,目送兩人走出圣王府,他自袖中拿出一件疊的整整齊齊的女子衣服,衣服已經烘干,散著淡淡的清香,衣服的領口繡著幾株薔薇,就像沈璃雪,堅強,獨立,讓人不知不覺間憐愛,傾心。 沈璃雪拉著東方珩來到相府高墻外,四下望望無人,縱身一躍,落進院內。 兩人下落的位置非常偏僻,四周靜悄悄的,不見半個人影,沈璃雪仔細聆聽片刻,確認附近無人,沿著青石小路,快速奔向倉庫。 “回自己家,你怎么偷偷摸摸的?”東方珩走在沈璃雪身側,腳步聲輕的幾不可聞,看她悄無聲息的急步前行,銳利的眸中染了幾分戲謔。 沈璃雪瞪了東方珩一眼:“我和沈明輝斷絕了父女關系,這已經不是我家了,再者說,咱們是來拿東西的,怎么能光明正大!” “有人來了!”左前方閃過一道光亮,沈璃雪急忙拉著東方珩躲到一顆大石后。 東方珩緊靠著沈璃雪站在大石后面,看她悄悄探出頭,小心翼翼的觀察外面的情景,眸中又凝了的一抹笑,如果被人知道堂堂安郡王,璃雪郡主,偷偷摸摸跑來丞相府偷東西,肯定會轟動京城。 大石外,一道熟悉的小身影提著一只大燈籠快速前奔,沈璃雪蹙了蹙眉,沈燁磊,他不是在太尉府嗎,怎么又回來相府了?難道沈明輝難舍和他的父子之情,愿意為別人養兒子? “人走遠了!”東方珩看沈璃雪凝眉沉思,拍了拍她的肩膀。 沈璃雪瞬間回神,再看青石路,沈燁磊已經轉過彎,消失不見,邁步走出大石,拉了東方珩的胳膊,快速前行:“咱們去庫房?!?/br> 沈璃雪熟悉相府地形,也熟知侍衛們的巡邏時間,輕松避過他們,來到了大倉庫前,銀針伸進鎖扎,輕輕一轉,堅固的大鎖應聲而開,輕輕一笑,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倉庫的東西排列有序,各種奇珍異寶,珍貴藥材應有盡有,沈璃雪看也沒看,徑直奔向最高的那張桌子,如法炮制,以銀針扎進鎖孔,打開了盒蓋,綠綠的一片藥材現于兩人面前。 東方珩仔細看了看,輕輕點頭:“沒錯,的確是十年井邊苔?!?/br> “是就拿走!”沈璃雪拿出一方絲帕,小心的將十年井邊苔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