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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正業也笑起來,說:做個好夢! 第二天早上6點有人來按門鈴,段正業才發現自己睡著了。戴巧珊和他同時從床上跳起身,偷情被抓似的飛快穿好衣服。 門外人是蔚曉柔。 她進屋后沒提大門頭一回上了鎖鏈的事,愉快道:姐,我到菜市場買了新鮮的魚,給您煮個湯!戴巧珊道謝,她再正式看了一眼盥洗間窘迫洗漱的段正業,若無其事笑說,姐夫早! 段正業、戴巧珊: 事實證明,戴巧珊拖他下水是很正確的決定。至少在這天早上踩對了。 才9點,劇組門口已經等了一群要向她要說法的記者。蔚曉柔他們把戴巧珊護送進組里,段正業則留下來,照先前的計劃,以公司名義,把所有紕漏一肩挑了,再把所有記者的聯系方式要過來,微信加上。轉個背就給發了一波紅包出去,挨個兒說好話,力圖敵軍變友軍。 公司本來就有后手,這波現場拉攏是不得不為之的錦上添花。 等應付好這趴工作,段正業暗松口氣,看到不遠處江凱旋的化妝車。他正想過去溜一眼里面有沒有人,不期然,旁邊一個身影撞進了他的視野 長風衣長圍巾,手拎一只公文箱,宋星文風度翩翩,像穿錯了時空的許文強。 段正業微微皺眉,轉身假裝沒看見。但當然,這沒什么卵用。許文強直接殺到了他背后,笑道:早啊段導!我就這么辣眼睛嗎? 段正業回過身,干笑握住宋星文大方伸來的手:Steven!還以為是哪位來探班的大佬,沒敢造次!怎么您也有牌兒進來? 宋星文笑眼把他看透的模樣,還不肯放過他,說:沒料到吧?哈哈哈!他抬手朝戴巧珊的化妝車一指,反客為主說,還不是戴總的面子!請請請,我們車上談! 段正業:她請您來的? 宋星文搖頭:我只是說,因為她,海爺給的牌兒!今天不是因為她來,我只是恰好路過!意外碰到您,跟您聊聊! 段正業:您打劇組里路過? 宋星文一撐額頭,嘆口氣無奈笑道:您真夠機警我又沒有惡意!而且我們這一行有保密的必要性,除非我不想混了!所以您啊,把心放到肚子里!請吧! 段正業頓了一下,還是磨磨蹭蹭跟著宋星文上了車,并照他示意關上車門。 抽給宋星文一瓶水,兩人在餐桌邊面對面坐下。宋星文翻出一臺迷你攝像機擺好:你準備好了我們就開始。 這宋大夫,用詞夠講究。平常沒事,他都說您,一旦換上大夫身份,就開始你。 段正業訕訕:我準備什么? 宋星文聳聳肩,開瓶蓋給自己喂水,灌了兩口才說:我之前告訴戴菇涼,說你全都坦白了那是為了鼓勵她暢所欲言。事實上你只交代了你認為該說的那部分。但海面以下,才是冰山的真面目,不是嗎? 段正業無語了。 宋星文說的沒錯。但他不想跟他打交道。他不想跟任何大夫打交道。因為在他的記憶里,大夫除了說,我們盡力了之外,一點卵用都沒有。 宋星文:你對醫生和醫院,有創傷經驗? 段正業一愣。 宋星文還在對面給自己灌水,好像他干旱了好幾十年,那種沒滋沒味的純凈水就是瓊漿玉液。 對上他被戳中軟肋的驚怒目光,宋星文依舊微微笑著,眼中是理解和試探的意味:因為你在意的人,或者狗噢,我意思是,你在意的任何生靈在醫院過世。你眼看著他受罪,醫生沒幫上一點忙? 段正業怔了半天,冷笑道:這誰說的?您不會真要改行當算命先生了吧? 宋星文往胃里倒完一瓶水,嘴里還含著最后一口,又含了幾秒才咽下去。 但段正業已經察覺到,他是借著喝水的動作,以便花式盯著他觀察??此撇唤浺?,其實他那對招子根本連一毫秒都沒移開過段正業的面部表情。 不過,發現這一點后,段正業對他倒有點佩服了。 宋星文:看來是沒跑了。 段正業有點煩,不料,宋星文忽然問:喝酒嗎?段正業一頓,就在這個間隙里,宋星文變魔術似的從他箱子里轉出一瓶袖珍藍牌。 段正業失笑:這么高級!他頓了一下,還是搖搖頭,說不定等會兒有事要開車。 宋星文笑著把酒收回去:也是哦!你現在是親自掛帥提到這個,你不覺得,她好些了嗎? 段正業剎那就回想起他倆前一夜,跟一根竹簽上串的兩塊豆腐似的睡姿。 但可不是嗎?好歹簽子上串的是他和戴巧珊,不是別人。 段正業感到自己胸口那團氣又有軟化的趨勢。他也注意到,宋星文跟個人精似的,正悄悄伸手在撥攝像機的開關。紅燈亮了。 他還沒這么容易妥協。段正業望向他:宋大夫,干您這行的人,是不是心理都特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