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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文窘了一下。因為戴巧珊向來對他的觸碰,包括眼下對他的存在,也同樣忌憚。大概他一心想要對她的內部世界刨根問底而這,的確也是一種侵入意圖。 他想要后撤一步,但又怕戴巧珊必須在這樣的壓力下才能獲得通曉兩界的覺知,他只好保持原地不動,眼睜睜看著她持續地在怖愄中掙扎。 宋星文:是什么樣的片場,還有,拍的什么。 戴巧珊:有時候我欠人很多債,不停地還他們錢;有時候我又成了義務勞動者,有做不完的服務工作。 宋星文費解地猜測著這兩種狀況:能想起來對方是什么人嗎? 戴巧珊搖搖頭:戲里的身份不確定。除了有段導參與的內容。 宋星文:嗯,詳細說說。 戴巧珊:通常都是親密戲,吻戲和床戲占大部分,也有單純擁抱說悄悄話的時候她頓了頓,我是女一,他是導演,男一,是故事里的人,或者正在和我合作的男演員。他指揮調度,為了讓戲的質量達到最好;我作為他的演員,賣力表演,因為他如果能高興,那就表示我們共同的創作有了好的結果。 宋星文:那你怎么回來?導演喊Cut? 戴巧珊:就像正常睡醒這時,不知是不是因為最恐怖的東西已講完,這時的她面對他,瑟縮,眼神卻有了不少力量。她說,睜開眼,回到我們這個世界。 宋星文思熟慮了一番,說:我想給你一個擁抱,但你接受不了,只好算了! 戴巧珊勉強笑了笑:謝謝您理解。 宋星文:剛才你說,段導想要的總不能兩全,就是指這個吧?因為你不能被接近,所以你們本該最坦誠最親近,但你們主要是你,躲進了別人的身份;也因為你換了身份,他不得不把自己變成和你那個身份對等的另一個人。 戴巧珊一怔,像不期得到了一個準確的答案,并因此又聯想到別的問題。也許她聯想到的是,那種境況下,段正業的心境。他從她這里得到的回答,總是全對,又全錯。 戴巧珊眼神傷感,理智卻始終在線。她抓著鐵欄桿吃力起身,后退了幾步,回到一個免受宋星文脅迫的安定環境里。 宋星文松了口氣,想到另一件事:對了,你一直說的甲方,是不是那個,他閃婚閃離的前妻? 戴巧珊一呆,重新把手抓到欄桿上,深呼吸后點頭承認:您果然都知道呼延晴。 宋星文用一種明晰的目光看著她:不要擔心,我會陪你一起面對錯了位的這些事,這是我的職責再借問一句,那位甲方都跟他離婚了,究竟還有什么誘惑,是她能給而他不能拒絕的? 戴巧珊一手死死摳住同樣油漆剝落、銹跡刺手的欄桿,另一手暗暗在身側揪緊,眼圈又紅了:呼延晴說,是懲罰。 第59章 不速之客 眾多新片云集的10月國慶檔,《此情可待》前三天的收視, 第一集前10分鐘從1.8沖到2.6,之后每一集穩定在2.1左右;網絡播放量從單集2000多萬起,每天穩定新增在20%以上。 視頻網站的負責人打電話給段正業,笑說:看看這數據,都用不著刷! 為此,段正業帶著公司負責公關和外聯的幾個干將,又去了一趟甲方爸爸們處,輪番感謝,外加為將來的合作相互投名。 酒精上頭又傷肝,奈何人間就過這一橋。 幸運的是,段正業恰好最近也好這一口,就算不為工作,他每晚還自斟自飲到微醺;既然是為工作,那就更沒什么好說的了。什么肝,拜拜吧!大伙兒都這么過,沒什么大不了的! 這么一來,段正業在公司內外,分別收獲了比員工拼得多的老板和實心眼的實在人兩大俗掉渣的稱號。 段正業沒有什么要抱怨的,跟他合作的人,包括他自己,收益都在上漲。 但諸多滿意中,他又有一點介意一部戲的風口期總共就這么二三十天時間,現在已經過去四分之一了,戴巧珊怎么忽然沒影了呢? 他介意歸介意,卻強按著沒有四處打聽。他的結還沒解。 或許永遠都不會解開了,等他這一段的思念被時間和疲憊沖淡,這個結就會變成另一道坎,把他們彼此攔得更遠,到再也無法重逢的地步。 然而他忘我快樂的傷肝之旅也沒延續多久。 長假最后一天,回北京趕場,跟新項目的甲方見面的當口,段正業接到公司財務的電話,說:老板,上面來人了。 之后的幾天,當著他的面,正業影視的公司各賬目被查了個底兒掉。 本來一開始他沒什么特別表現。民不跟官斗,再說人家也是公事公辦,他好茶好臉地伺候是應該的。怪就怪在人家把他公司厚厚幾沓資料提走時,算好心說了句:準備交罰款吧!他臉上突然就沒掛住。 什么罰款?段正業聲音一硬,拉住對方腳步的同時,把旁邊財務的臉都嚇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