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喬深顯然也認出了他,卻沒有說話。 他把我的行李箱子放在門口,跟了我說一句,“早些休息”就轉身離開了。 我自己拎著箱子進屋,聽見大門在我身后關上,我馬上四處看了看我的屋子,害怕神馬殺手突然出現扼住我的咽喉…… “你在看什么?” 身后的男人突然說話。 我一驚,手就軟了,箱子倒在地上,發出咚一下的響動。 我捧著臉,笑著轉過去,面對眼前的男人,“四少,您御駕親歷,草民有失遠迎,還望恕罪?!?/br> 47 在我的記憶中,曾經有這樣一個故事。 一個姑娘,一個上大學努力學習的好姑娘,因為自己實驗室呆的時間太長,回宿舍太晚,害怕影響同屋的另一個姑娘,所以回去的時候沒有開燈,第二天,她發現fbi占領了她的宿舍,因為她的室友已經被切成了salami(意大利切片蒜腸)。 而最為觸目驚心的是兇手在雪白的墻面上用血寫著一行大字:‘你不是很慶幸夜里沒有開燈,因為,我就在你眼前……’ 不知為什么,我看到勛世奉的第一眼,我的大腦中就顯現出這個故事。 “你在看什么?” 勛世奉在我身后輕輕把門帶上,然后用一種很正常的清淡表情看著我。 世人很有少機會近距離跟勛四少對視,而小女我正擁有這個榮。我和勛世奉是如此的接近,不過,我想別人一定也不羨慕我,因為這需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強大心理承受能力。 勛世奉,他是我最好朋友的親哥哥,讓卻跟勛暮生那個二百五截然不同。 我朋友勛暮生擁有一種超乎性別的俊美,你可以用所有激起女人欲/望的詞語來形容他,諸如璀璨、俊美、無邊的權勢和金錢,他就像上帝杰出的藝術品。 可是他的哥哥截然不同。 而眼前的勛世奉……你完全可以忽略他的樣貌。如果說勛暮生是高貴傲慢,甚至是桀驁不馴的,至少,他周身上下散發出財閥四代的強大光環,而他的哥哥,則是一個宇宙黑洞。 就好像十五世紀的意大利,那個瑰麗輝煌,華美異常,卻又暗藏殺機。//*.*// 我撈起來箱子,豎立在墻根,暗中又仔細看了看我的屋子。 干凈,如同冰雪與死亡一般的干凈。 我原來隨地攤開的雜志,本來放在餐桌上的薯片袋子,瓶瓶罐罐的化妝品,團成一個團子的被子,成堆的游戲盤,cd和dvd,甚至連我偷喝的草莓味道的氣泡酒空瓶子都已經不翼而飛了。 整個屋子干凈的好像被洗劫一空一般。 我轉了轉眼睛,看到勛世奉,試探著問,“四少,您這是為了普度眾生嗎?來了就來了吧,還給我收拾屋子……”我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后面的話似乎是被冰凍住的小草一般,蔫了。 我知道,我這樣想著蒙混過關是不明智的。 我主動坐在沙發上,雙膝并攏,兩只手并排放在膝蓋上,而勛世奉則到茶幾半邊,我看到那里擺了兩瓶不屬于我紅酒。 他問我,“這是管家max幫你清掃的,我本來想來你這里找點東西,幸運的是,我沒有找到?!?/br> 我的心口砰砰的開始跳。 他不以為然的問我,“你想點什么,酒還是茶?” 其實,這只是勛世奉隨便問問,他已經開始倒酒。他就是這樣的男人,唯我獨尊,不會給女人,或者給其他任何人選擇權利。 我喝了一口酒,腦袋就開始發懵。 這七天,我好像狗一樣連著拍戲,一天連一個小時的睡眠時間都沒有,昨天夜里我和喬深又連夜趕回來,剛才還強撐著沒有暈倒,現在一口酒下肚,我的頭好像被人用大錘子砸過,轟隆隆直響。 即使對面的御駕親臨的勛世奉,也不能激起我的小宇宙了。 他似乎在說話,我一句也聽不清。 我想著,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索性豁出去了,我把酒杯放好,自己搖搖晃晃站起來,“四少,您等我一會兒,不,等我半個小時……” 客廳里面就是浴室。 我走進去,拉上門,打開花灑,最涼的水噴薄而下。瞬間,我感覺一把尖刀割除了我大腦中的混沌,我清醒了。 可是…… 我進來的時候忘記拿換洗的衣服和浴巾了,我怎么出去呢? 輕輕的拉開門,我看著門外正在使用自己的黑莓手機的男人,心中一閃而過一個故事,據華爾街日報的八卦說,arthurhsun走路掉了一千美金,他都懶得去撿起來,因為他彎腰這一秒鐘的時間,他就賺入一千兩百美金。那我要是請他幫忙拿一下浴巾,這幾秒鐘的時間,也要差不多六七千美金,我是不是應該去和勛暮生睡一覺而賺點外快補貼一下呢? 正想著,一個大浴巾飛過來,蓋住我的腦袋。 “我時間有限,如果你清醒了,我們可以開始了?!?/br> 勛世奉坐在我面前的沙發上,我則披著浴巾,穿了一件從柜子里面抽出來的裙子,踢著拖鞋,坐在‘這邊’的木椅上。 “關于蘇離,你知道多少?” 我,“……” 我還沒有說話,就聽見我手機鈴響——:“今天好運氣呀,老狼請吃雞~~~~~~~” 我指了指手機,“doyoumindifigetthat” 勛世奉手指一揮,“no,goahead.” 于是,手機屏幕上那個來電顯示上‘勛小暮’三個字快樂跳動著,我按下了它,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二百五的笨熊聲音,從里面跳了出來。 “hello,honey.” 我看了一眼對面坐著的勛世奉,他也在看著我,我只能如常的接了一句,“hello,sweetie.” “在哪里?” “剛到家。喬天王親自駕車,一路順風。洗了澡,現在我頭發上的水正在一滴一滴往下落,等著匯流成河?!?/br> “喬深走了嗎?” “嗯,走了?!?/br> “你沒有猥褻他吧。我再告訴你一遍,要是你非禮男人被人告了,讓公司賠錢,我讓你滾回地下室去!” 我的臉似乎大了一圈。 我決定忽略他的二百五的論調。 “七少……” “干嘛?” “以后,別喝那么多的酒,傷肝,也會讓你面對赤|裸的女人都不舉的年齡大幅度提前。忠言逆耳,你還是聽我一句比較好?!?/br> 我這句話,我自己覺得好像在交代后事……誒。 …… 過了好一會兒,電話伴隨著一聲‘滾??!’被掐斷了。 我按黑了手機。 平心靜氣的問對面的男人,“四少,您不會是親自來殺我的吧?!?/br> 48 8yearsago. 那個時候,我還在上輩子陽光燦爛一般的活著,我還是empireuy的一個17歲的freshgirl,我跟同樣是帝國大學的一年級學生勛暮生處在純潔的正當的男女同居關系中(他幫我付房租,我給他做飯洗衣,外加收拾房間,還有幫他寫作業)。 empireuy(帝國大學)。 ?;帐嵌芘?、利劍和纏繞交錯的都鐸玫瑰,盾牌上面刻著一頂華麗的王冠和鋒利的十字架。這個學校始建于1359年,享譽世界的歐洲著名學府,現任校長為世襲第十六代蘭莫洛特公爵,他的爹是女王的親戚,對英國王位擁有第40以內的繼承權,同時,公爵本人也是一個著名的空間物理學家。 帝國大學下屬36個學院,各個牛b,隨便拎一個出來,他們的成績和研究所成果都足以震古爍今,彪炳史冊,其中一個學院的大門是巨大的黑色雕花鐵門,上面用黃金薄紙包裹的手寫花體字寫著他們學院的歷屆諾貝爾獎的獲得者的名字。 我每天吃飯的時候都騎自行車過那個門口,每次都被那些金光閃閃的大字閃瞎了我的狗眼。 我跟勛暮生都是攝政學院(regentcollege)的學生,我學金融,他學信息。本來以他的身家背景,他應該也學金融神馬的,不過他仰慕他那個擁有麻省理工物理phd學位的哥哥,于是就跑到我們這里,不著調的學習他根本不感興趣的信息工程。 鄙視他。 “這里的房子都是古董,喬治王留下的石頭建筑,位置也好,所以價格要高出平均價錢15%,不過,物有所值?!?/br> “你們看,前面正對著橋桑大教堂,那是都鐸王朝的亨利八世國王賣羊毛抽稅建立的。橋桑大教堂在英國圣公會擁有極其顯赫的地位,每一代英國教會首腦級別的任務——坎特伯雷大主教都要在這里住三個月,他會一直住到復活節結束,你們可以在彌撒上得到他的祝福?!?/br> “……看,還有這里,教堂的外面是一個亨利八世的雕像,他左手托著一個象征著君權神授的十字架圓球,右手則是一個腐朽的椅子腿,這是一個非常著名的典故,據說當年國王手中舉著利劍,可是帝國大學的學生打架,有人爬上來把利劍搶去斗毆,后人看著國王手中空空如也,感覺不好意思,所以給他塞了一個椅子腿,這個椅子腿現在也成了古董了,都快要150年了……” 一個金發的地產經紀懷抱著文件,在前面邊走邊說,我跟勛小暮在后面邊走邊看。 我看了看這座漂亮的石頭建筑,白色的亞麻窗簾,外面種著蔓藤玫瑰。 我,“這里有熱水嗎?聽說老房子都不接自來水的?!?/br> “有!有熱水,有電線,有bt的網絡,不過為了保留房子的原始結構,這里沒有現代化的取暖設備,你們可以使用壁爐?!?/br> 我斜了勛暮生一眼,“怎么樣?” 勛暮生正在打電話,電話那頭是他那個無所不能的哥哥,他哥哥聽了他的敘述,只說了一句,“不可以,這里不安全?!?/br> 勛暮生沖著我搖頭,“不成?!?/br> 我腳丫累的都快抽筋了,這已經是我們看的第六個房子。 勛暮生的哥哥極其挑剔,而且極其擁有控制欲,他遠在紐約,卻可以對勛小暮的生活起居產生深遠影響,就好比這次我們找房子……本來我在家里寫essay,一切都很正常,可是勛小暮這只笨蛋熊沖進來扯著我就下樓,說他需要搬家,要我跟他一起看房子。 而我看在錢(他幫我付房租)的份上,只能跟著他走。 于是,我們就進入了慘無人道的獵房24小時。 第一個房子是在帝國大學的亞洲學院旁邊,那里挨著中國研究館,是一個很不錯的四合院,而且前后都是中國超市和一個叫做鴉片的餃子館,可是大西洋彼岸的勛哥哥一句話‘那里龍蛇混雜,不安全’就給否定了。 于是我們奔波了6英里,跑到了安妮女王學院外面的小莊園,那里有一大片為帝大的學生提供的宿舍,勛家哥哥的指示是:‘在安妮學院的前面一百米處,有一個維多利亞時代建立的大迷津,有很多人在那里消失過,不安全?!?/br> 放棄。 泊絲公寓靠近阿拉伯人聚集區,不安全。 honeysea公寓靠近海灘,在那里裸體曬屁股的俊男美女太多,影響學習,所以不可以住。 kentfarm公寓離主校園太遠,不利于學習,放棄。 …… 第六個,因為靠近towre的橋桑大教堂,不安全,于是只能放棄。 就在黑云壓頂,夜幕降臨之后,感謝神明垂憐,我們終于找到一個外表看著很猥瑣的像雞蛋一樣的公寓大樓——giantegg,視野絕頂的好,可以俯瞰整個攝政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