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他把菜單給我,讓我看。 我又問,“那林歡樂怎么辦?” 他雙肩輕松的一聳,很明顯的那個意思,whocares? 我站起來,“你自己吃吧,我沒胃口了?!?/br> 勛暮生,“這算什么,廉價的友誼嗎?為什么你就不能發現自己的幸運?我給了你別人幻想都幻想不到的機會。同樣的,我能給你這個機會,也能給別人?!?/br> 真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和我記憶中的小暮完全不搭嘎。 我搖頭,“不是,勛先生,我很珍惜這個機會,所以我要節食,我不能讓simon他們有什么借口把我踢出et,你也知道,現在的工作實在太難找了,連大學生都過剩,更別我說這樣沒文憑沒有背景的小蝦了?!?/br> “無論如何,謝謝您?!?/br> 我甚至還像日片韓片中的淑女那樣依循古禮微微點了一下頭,這才走的。 到了門口,一個喝的差不多要茫的男的沖著我笑。 “小姐,你到哪里去?我請你喝酒吧?!?/br> 真不幸。 無論我怎么不想搭理他,我們都得坐同一個電梯下樓,這讓他好像會錯了意。 “小姐,我的跑車就在樓下?!?/br> 到了樓下,我走的后門,省的碰到記者,誰想到,那個男人的車子似乎也停在后面的停車場里。我往前走去公車站,那個男的也一直向這邊走。 “我的跑車在這里,在這里!” 同時,biubiu兩聲,打開車鎖的聲音。 我一回頭一看,…… 靠! 一輛光鮮亮麗的,紅色的——美人豹。 照simon張的想法,開30萬的車子冒充賓利的是蠢蛋,那開7萬的車子冒充跑車就敢當街泡妞兒的是什么? 草履蟲? 我換了兩次公車,搖了40多分鐘,才回宿舍。 我一開門,那個在眾多媒體心目中架子大的堪比華爾街之王的應該在洛桑開世界銀行家會議的康斯坦丁執行主席勛四少童鞋,正在喝茶看片兒——關于北極生物的紀錄片。 他的頭發有些潮濕,似乎剛洗完澡,手臂上纏繞著醫用防水膠帶。 皮膚嬌嫩,光滑水潤的,像個剛出鍋的白糖糕。 我看了看他,“四少,那個,你用的是我的電腦吧?!?/br> 他看了我一眼,“嗯?!?/br> 我,“我電腦設置了密碼的……” “是1234567嗎?” 我,“……,嗯,是?!?/br> “對不起,我沒有意識到那是密碼。安全等級實在太低?!?/br> “哦,那我下次設置高一些的?!?/br> “好的,麻煩你了?!?/br> …… 這到底是什么次元空間的談話????! 不知道這樣想對不對。 家有四少,如有寵物。 需要定時投喂。 我把從公司借出來的那個馬克?雅各布的裙子像個神像一般的掛起來,因為弄臟或者稍微損壞,都要從我萬惡的賣身錢里面扣錢。 然后我自己從淘寶買的連衣裙,到街上買了兩籠湯包、一份河粉、一份涼面,一份辣鴨脖,一份藕,還有灌在塑料瓶中的店家自制的山楂酸梅湯。 在這個貌似有些傷感的夜晚,有個活物可以一起分享食物,無論ta是流浪貓,流浪狗,街邊賣姑娘的小火柴,還是華爾街的銀行家,這些都不重要,真的! 當然,華爾街的銀行家更好,尤其是個負傷的,隱藏對不能說的秘密的銀行家更好,這樣可以讓我深刻的理解到‘其實我還不是最慘的,你看勛四少,身家不可計算,不一樣蹲在小屋里面啃鴨脖嗎?充其量,他啃鴨脖子的時候比較優雅,可他再優雅的進食方式也不能把鴨脖子變成一只牡蠣!’ 不過就像所有的變裝舞會都有終結。 當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敲響之后,面具和偽裝一起被紅果果的扒下,銀行家會繼續在上東區吃他的brunch,小蝦米會繼續在街邊小店捧著一份小籠包喝豆漿。 就像兩條河流,雖然因為自然災害偶爾有交集,不過最終還是要分開。 早上我一睜眼,屋子里面就剩我一個,哦,還有一張特殊花色簽著‘勛世奉’大名的空白支票。我當時被這樣的金燦燦的大運當即撞昏了頭。我應該學姜喜寶的樣子,拿著這支票到珠寶店去弄一個麻將牌那么大的鉆石戴在手指上,或者直接從銀行提出一大筆現金,然后轟的一下子砸到勛小暮的臉上,讓他以后不要煩我!老娘不在乎你給的這個萬人艷羨的鬼機會!或者是,直接買房子,解決我這輩子的生存問題,然后再抽時間好好research一下我前世究竟是餓死的,還是開車撞死的這個光榮而偉大的問題! 還有…… 電視中馬云正在演講,他用他那個深刻的小眼睛看著屏幕,然后嚴肅的說出來一句“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在你窮困潦倒的時候吃了,早晚是要還的,而且損失的更多……” 我陡然清醒了。 這支票只是封口費,不是包養費,如果我獅子大張口,它會成為我的喪葬費。 為了不吃人參只吃蘿卜,我決定我要規矩的填一個數字,然后把它deposit進我的銀行賬戶中,讓我從赤貧升級為萬元戶。 我邊吃泡面當早餐,邊習慣性的拿手機出來看時間,一看手機因為沒電早死了,于是趕緊充電,結果一開機,就看見幾條未接電話。 全是林歡樂的。 我趕緊撥她的電話,結果手機響了很久,轉到語音留言系統,也沒人接聽。 放下手機,繼續吃面。 十五分鐘后,一條短信過來。 林歡樂:手機快沒錢了,短信聊。 我:好。對了歡樂,換角那是怎么回事,你沒事吧???? 林歡樂:潛規則,這行常有的事。你最近怎么樣,周末有空嗎? 我:…… 林歡樂:出來玩吧,陪我散散心。聽說仲宮的溫泉很不錯,又有海邊,我們可以好好玩一玩。 我:你來仲宮??。???太好啦?。?!~~~~一起玩,一起玩。 林歡樂:我晚上到,到時候聯系。8~~~~~~~~~~~親。 最后跟著一個笑臉。 我折上手機,繼續愉快的吃泡面。 下午6點的時候,simon張打過來電話,問我要不要一起出去喝酒。 “hi,alice,我們都知道你不能喝甜蜜的酒精飲料,所以我們給你準備了烏龍茶,哦,那個是我們對來勾兌伏特加的,我覺得它比水晶葡萄更符合營養學的定律,你覺得呢?” 我連忙說,“誰埋單?” “分單?!?/br> 于是我斬釘截鐵的說,“我不去。我要和朋友去泡溫泉?!?/br> 然后simon張就像一個擁有我這樣豆蔻年華的美貌女兒(……)的老爹一般,諄諄教導讓我不要玩昏了頭,不要隨便和男人上/床,接著就掛了電話。 電話剛掛,林歡樂的短信就來了:親愛的,我仲宮啦??!我預定了北海道溫泉酒店,我把你的名字告訴服務臺了,你先過去吧。 我回了一個短信:你確定你駕臨的是仲宮,而不是日本? 然后她回了一個沉默的表情。 北海道溫泉酒店是個五星,嗯,據說是五星。 大廳據說是羅馬宮廷風格,不過很像一個羅馬風格的澡堂子。遙遠的天花板上畫著山寨西斯廷教堂天花板的拉斐爾的杰作。只是人物構造變形,而且男性重點部位都會畫上一個快樂的、長著翅膀的小天使,天知道這個閹割行為的藝術構想是哪里來的idea。 我說了名字,che服務臺的小姐很大方的給了我一把鑰匙,并且還幫我開了門。這是一個如同南歐度假小屋一般的房子,落地窗外面就是一個溫泉池子,四周全是水霧繚繞的碧藍色的馬賽克,旁邊種植玫瑰、扶桑、蔓藤和大葉芭蕉。水面上還漂浮著一個小木桶,里面放著一個木勺子。 我現在也是萬元戶了,我決定幫林歡樂付賬。 然后我們可以躲在一個被窩里面開臥談會,把這段時間來的故事都好好掰扯一下。 我發了短信過去:我到了,屋子很好看。你在哪里? 林歡樂:真的嗎?太好了。我馬上就到,你先游泳吧。 接到短信之后,我就不客氣了。 因為外面的溫泉池是封閉的,于是我準備裸/泳。 我快速的扒掉自己的衣服,砰的一下就跳入池水。仲夏夜泡溫泉,就好像三九天吃冰激凌、三伏天在簋街吃麻辣鍋一樣,美妙的讓人虛脫。 我在池子里面游了七八圈,覺得自己已經瘦了許多。至少我把吃的泡面和湯包的分量都瘦下去了,這個時候,房間的門有人用鑰匙轉動鎖。 我高興的從水池子中跳出來,裹著浴巾就過去開門。 大門一打開,我就是一愣。 一個花白頭發穩重的中年男人,據說他原來是開礦的,后來在海南做房地產,再后來就投資娛樂圈了…… 雅塢娛樂的夏老板? “夏老板?”我覺得,這么這么奇怪? 他看著我,不悅的拍打著門,還有用很不耐煩的聲音說,“我不喜歡過于放/蕩的女人,這一點還請你注意一下?!?/br> 他把門關上,開始脫自己的衣服,不耐煩的問我,“把浴巾拿掉,讓我看看你的身體?!?/br> 這是中文嗎? 為毛我一句都聽不明白? 見我處于冰凍狀態,他的耐心幾乎到了臨界點,“你還想吊人胃口到什么時候?” 我,“夏老板,我想我們肯定有什么誤會,這房間是我朋友預定的,我正在等她?!?/br> 他一把扯過我的手腕,“別跟老子玩這套。你今天把我耍的夠意思了。定了七家酒店,從麗晶到豪庭,再到這家鳥不拉屎的什么北海道,你還想怎么樣?老子告訴你,投懷送抱的女人有的是,像你這么當biao子立牌坊的還真不多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