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漾美托他殺李安，對吧？”

    “嗯……是?？墒?，他沒殺，后來桂漾美取消了殺李安的計劃。這是實話！”

    “為什么取消呢？”

    “桂漾美說她覺得不值得?！?/br>
    “她沒說真話吧？”

    “不，我覺得她說的是實話。我了解她。她這個人愛一時沖動，經常做些隨機的事?！?/br>
    “李安你認識嗎？”

    “不認識?？梢彩俏覀円粋€中學的，我在學校見過他。他比我和桂漾美都大，我們才上初中，他已經是高中了?！?/br>
    “噢！都是校友呢?！?/br>
    “管猛也是?！?/br>
    “什么學校出了你們這些寶貝？”

    “鐵林中學。我們可是市重點校，就我和管猛不學好?！?/br>
    “鐵林中學？”古洛覺得對這個學校名有點兒記憶，當然這個學校在本市很有名，但他的記憶絕不是那種一般的記憶。

    “對?！敝熘畤[帶著確定的口吻答道。

    就在這時，一個警察走了進來，到了胡亮身邊，輕聲和胡亮耳語了幾句。胡亮馬上輕聲告訴了古洛。

    “今天就到這兒?！惫怕逭f。

    讓審訊中斷的電話是何大偉打來的。他雖然有許多缺點，但說話還是算話的，再說他也很同情劉凌云和石馨薇。

    “那是造謠！沒影兒的事。你們可不能相信呀！這個孟繁達不僅不是合格的領導干部，而且是個小人。嚴重地說，他這是犯罪?！?/br>
    “沒有。我們沒聽孟繁達說過?！惫怕瀹斎灰Ｗo揭發人了。

    “我們知道，大家都知道。連當事人都知道?！?/br>
    “你們怎么知道的？”

    “那還用說？我們這里什么事都保不住密。再說，也只有他能干得出來?！?/br>
    “即使有，我們也會保密的。你身為一個領導干部，不是不懂得這些，你打這個電話，嚴重點兒說，是干擾我們辦案?！惫怕搴懿桓吲d地說。

    “這……這我明白?？墒恰墒?，石馨薇，當事人的丈夫找來了，說影響到他愛人的名譽，精神受到了嚴重損害，而且也不利于今后的工作，她可是要當總經理了?！?/br>
    “是石馨薇讓他來的？”

    “那當然。他不敢擅自做主的?！闭f到這兒，何大偉都想笑了。

    “他叫什么名字？在哪兒工作？”

    “劉凌云，在市發改委，是個副處級干部?！?/br>
    “知道了。你讓他和石馨薇都放心，我們辦案不會殃及無辜的?！?/br>
    “好，好，我一定轉告。另外，我想說，我個人對這件事是有不同看法的，不過當一下傳聲筒?！?/br>
    “好，知道了?！?/br>
    古洛放下電話，對胡亮說：“真夠亂的?！?/br>
    “就是。還是什么領導呢？這心眼兒比一般人還小?！?/br>
    古洛沒有說話，他的腦子里像是迸出了一個火星，當然這點兒火是點不起燎原大火的，但已經足夠了。

    “查查那個梅蘭英是哪個中學的？”

    “你是說……”

    古洛點點頭。

    幾分鐘后，古洛的記憶得到了證實，梅蘭英果然也是鐵林中學的，她比桂漾美、朱之嘯、管猛要高兩屆。

    “好家伙！你這記憶力還行呀！”胡亮不由得贊嘆道。

    “聽她家人說過，說她是重點中學畢業的，但沒有考大學，挺遺憾，等等?！惫怕宓靡獾攸c上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這是近來他吸得最香的一口煙，雖然由于吸得太深，他咳嗽起來。

    “穩著點兒。沒派頭了?！焙赁揶淼?。

    古洛笑了。

    “可這和李安的死有關系嗎？”

    “可能會有?！?/br>
    “為什么？”

    “想想桂漾美說的話?！?/br>
    “桂漾美說的話？”胡亮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可那也不能肯定呀！”

    “所以我說可能啊?！?/br>
    傍晚，沒有太陽的余暉，沒有火燒云，光線是昏暗的，但天卻沒有黑下來，應該在這時停下來的風，卻并沒有完全止息，颯颯地吹著，帶著秋天的涼意。樹葉發出堅硬的聲音，告訴人們它們即將干枯。人們還在吃晚飯，街上沒有多少人，梅蘭英父母住的樓房前的空地泛著灰蒙蒙的霧靄。遠處，梅蘭英的父母牽著一條身軀巨大的狗，悠閑地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