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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傲深看到信封上的字跡,一愣:這是之戰兄? 陸國棟點點頭:是,你看吧! 言傲深拆開信封,上面洋洋灑灑的字跡讓他心情有些激動,分開多少年了?如今已經不知道還能不能有見面的機會,只能用見字如見人的話來寬慰自己了。 言傲深必定也會七十多的歲數了,眼睛有些花,再加上這寫信的人又讓他惦念,眼睛更是有些朦朧不清, 他費力的瞇著雙眼,認認真真的看著信。 信的開頭主要是問候與一些回憶,而在后面才是整封信的關鍵,言傲深頓時眼眸一頓,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眼球也快速的掃視著那部分內容,最后好像不敢相信一般,又反反復復將那一段內容看了兩遍。 言傲深看完,手指將信紙攥成了一團,語氣里承載著滿腔的怒氣:陸國棟,這 隨著言傲深的怒氣,對陸國棟的稱呼都變了,他認識陸國棟幾十年,從來沒連名帶姓的稱呼過他,這一刻看來是真的氣急了。 陸國棟的臉上都是愧疚之色,一張臉通紅,急切的開口解釋:這事兒確實是真的!就像之戰兄信上寫的,當年你受傷退伍,都是因為我。 那顆炮彈是我失誤才導致你受傷的,當時只有在我身邊的之戰兄看到了,他其實一直在等著我自己親自和你坦白,可是這個秘密我隱藏了這么多年,一直不敢說出來。 如果當初我將這件事說出來,我大概也不會有現在的成就,如果不是當初我的害你受傷,也許你就不用離開部隊,也許今天的我就是當時你了。 那時候我是真的鬼迷心竅了,我害怕失去提干的機會,害怕離開部隊,可是卻害得你老言,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陸國棟老淚縱橫的重復著早已經失去意義的對不起,他除了這句話,已經不知道還能和言傲深說什么,大概千言萬語都已經變得毫無意義。 因為,言傲深已經離開深愛的部隊這么多年,言傲深對軍隊的情懷不比他和寧之戰要少,甚至因為當年受傷倉促退伍,留下了一聲的遺憾。 寧之戰最后也是因為心里背負著這個秘密,而離開部隊,遠去M國,在心里遙望著忠愛的祖國。 只有陸國棟,他隱瞞著這個秘密,繼續在部隊里追求著自己的理想,一路高升做了將軍,得到了如今的政治地位。 這個秘密讓兩個人的理想都夭折在半途,一聲在遺憾和向往中度過,只有那個罪魁禍首反而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說不恨,那根本不可能! 言傲深閉上雙眸,仰頭向天,腦袋里嗡嗡作響,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也無法接受心里一向心懷坦蕩的兄弟,能做出這樣自私卑鄙事情的事實。 對一個人的失望可以上升成怨恨,尤其那個人還是造成你一生遺憾的人。 陸國棟看著言傲深那個難受的樣子,心里也極其的不是滋味,一輩子沒怎么落過淚,今天卻淚流不止。 老言,求你別恨我,我,我這一輩子都是活在內心的譴責中,我的日子其實也并不好過。 陸國棟是真的接受不了言傲深的怨恨,如果說最初是因為怕影響自己的仕途之路不敢道出實情,那么后來就是因為怕失去言傲深這個兄弟,就這樣一錯再錯的錯了一輩子。 大概如果不是寧之戰的信,他有可能真的會將這個秘密帶進棺材里,可是如今他才知道,心里備受煎熬的不止他一個人,寧之戰也是如此,他可以讓自己一生帶著這個恥辱結束人生,可是不能寧之戰也承擔著這份心理負擔走完這一生。 言傲深站起身對著陸國棟無力的擺擺手,一句話沒有的走出了病房,他的每一步都沉重的好像背負著一座大山。 陸國棟看著言傲深的背影,想要開口,卻一句話說不出來,他如今還能說什么? 活該!報應!罪有應得!這些詞匯大概是他現在最好的寫照。 言傲深就這樣走出病房,門外的人都是一臉茫然,老人家似乎受了天大的打擊,整個人都頹然得讓人擔心。 言楚洛連忙上前,挽上言傲深的胳膊:爺爺,這是怎么了? 言傲深擺擺手,沒說話,徑自電梯走去。 言楚洛一臉茫然的轉頭看看眾人,匆忙的和陸伯義等人道別,和言傲深一并離開了醫院。 言傲深一路都是一言不發,這是閉著雙眸仰靠在椅背上,無論言楚洛和他說什么,都是沉默以對。 而另一端,陸伯義連忙開門進了病房,陸國棟將被子蒙在臉上,被單上的顫抖讓陸伯義猜測老人家是在哭。 陸國棟一輩子都是傲骨而立,什么時候這樣過,陸伯義見了有些無措,轉身退出了病房。 卓鈺連忙上前:爸在里面怎么樣? 陸伯義搖搖頭:不知道兩個老人發生了什么,我覺得爸可能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陸伯義知道陸國棟是個好面子的人,他肯定不愿意讓大家知道他在哭,這也是陸伯義一聲不響的退出來的原因。 言傲深回到家,就將自己關在了房門里,言楚洛輕輕的敲了敲言傲深的房門:爺爺,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回復她的只有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