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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答應了把彼此當成陌生人,就不該再去刻意地關心他的動向。 面前站著的,除了莫特利以外,還有一個教官,昨天納蘭凝也見過,名字叫霍奇。 和莫特利一樣,霍奇渾身都是健壯的肌rou,每一塊肌rou都顯得那么壯實,胳膊更是粗壯地嚇人,而且他身高還比莫特利整整高了一個頭,所以光是站在那里,無形中就給人一種巨大的壓力。 霍奇看著眼前的站著的所有人,大聲道,都是昨天剛來的吧,感覺怎么樣,要是有想放棄的,現在就站出來,我給你們二十秒,二十秒以后不站出來,訓練就直接開始了。 霍奇說完,拿起手中的秒表開始計時。 拿著計時器,霍奇的目光死死盯著眼前的所有人。 二十秒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沒有人站出來,在計時器被霍奇按下的一瞬間,四個方向的高壓水槍就對準了他們。 所有人,把外套脫了!霍奇的聲音,幾乎是喊出來的。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依言把外套脫了,都只穿著背心短袖。 開。 話音剛落,所有的高壓水槍一起打開,冰涼的水從四面八方射來,沖刷著每一個人。 身上的短袖很快就濕透了,刺骨的冰冷無遮無攔地鉆入每一寸肌膚。 身邊都是人,這種時候蹲下去是極容易被誤傷了,所有人都被水槍沖得胡亂動著,這種情況蹲下身子,隨時都有可能被身邊的人踩到,很是危險。 所以現在,納蘭凝沒有像昨天晚上那樣蹲著身子保護自己,而是閉著眼睛,用后背承受離自己最近的水槍的壓力。 強烈的沖擊力外加刺骨的冰冷一起襲來,起初是近乎難以忍受的痛苦。 納蘭凝攥緊了雙拳,咬牙忍著,雙拳攥出血,唇瓣被生生咬破,這樣的痛在這種情況下顯得那么地微不足道。 站在納蘭凝身邊的,代號獵人20人,不知被誰推了一下,整個人就向著納蘭凝摔了過來。 納蘭凝伸手想要推住他,伸出手的一瞬間,才發現自己的雙手早已凍僵,動作顯得格外得遲緩,沒有推住那個人,在他砸向自己的一瞬間,只能本能地避開了。 那人重重地摔在納蘭凝的身側,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可是掙扎了好幾次都沒有站得起來。 納蘭凝原本是不想多管閑事的,可是看著他拼了命地想要爬起來,卻又一次次地被水槍沖倒,重重地摔在地上,納蘭凝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如果這個人離自己遠一些,她或許可以假裝看不見,可是他卻偏偏摔在自己身邊。 看著他又一次掙扎著爬起來,納蘭凝一咬牙,伸手拽住了他的手,用盡力氣把他拉了起來。 那人才站起來,還沒來得及道謝,突然原本對著他沖刷的兩三個高壓水槍一起瞄準了納蘭凝。 成倍的巨大壓力襲來,納蘭凝幾乎被這個巨大的力沖昏過去。 她也終于明白了,在這里,凡是逞強想要搭救別人的人,都會受到加倍的訓練。 納蘭凝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再站在原地了,這樣的壓力,自己隨時可能會被沖倒,甚至昏死過去。 快步鉆入人群中,納蘭凝快步走著,終于避開了那幾個瞄準了自己的水槍。 站穩了身子之后,納蘭凝才發現那些冰涼的水再次打在身上的時候,已經麻木了。 所有人都麻木地站著,麻木地接受著這一切。 這樣的沖刷一直維持了整整兩個小時。 原本苦苦站著堅持的人,在沖刷停止的那一刻,卻有兩個人倒了下來。 倒下的人,在確認昏迷之后,就被人用簡易的擔架抬走了。 納蘭凝站直了身子,努力抬起手,搓了搓自己的臉,讓自己凍得發麻的臉恢復一點溫度。 所有人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被趕著一起走進了一間屋子。 進去之前,納蘭凝就一直在猜測著里面到底是什么,進去之后才瞬間反應過來,那是一間充斥著瓦斯的屋子。 所有人進去之后,屋子就被從外面反鎖了起來。 瓦斯的濃度被控制在了一定的范圍內,人在里面會出現頭暈,惡心等各種不適,卻不至于致人死亡。 納蘭凝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呼吸著夾雜著瓦斯的空氣,很快,納蘭凝的頭部就傳來的劇烈的疼痛。 缺氧的疼痛加上強烈的作嘔的感覺,比起剛剛的冷水沖擊,這樣的感覺更加讓人崩潰。 一開始的安靜很快就被打破,有的人承受不住這樣的疼痛,開始嘶喊起來,還有人用頭撞墻,只要能暫時緩解頭部疼痛的方式,他們都在嘗試。 納蘭凝坐在那里沒有動,她知道,越是亂動,吸入的氣體就會越多,頭部的疼痛不止得不到緩解,相反還會更加地疼痛。 納蘭凝不停地調整著呼吸,不斷地拉長呼吸的間隔,盡可能地減少瓦斯的吸入。 簡單的兩輪訓練,就已經可以看出一個特種兵的心理素質了。 納蘭凝看著眼前不時晃過的身影,干脆閉上了眼睛,等著結束的那一刻。 窒息的感覺在一點點地吞噬大腦中的理智,納蘭凝閉著眼睛,雙拳卻攥得很緊,她不能放任自己昏睡過去,她需要清醒。 沒有計時器,納蘭凝就在心里默默地記著數,有時間概念會讓一個人有盼頭,就好似會知道大概什么時候,折磨會結束,而不像完全沒有時間概念一般,感覺不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