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韋津壯烈殉國!
“嗚嗚嗚~!” “咚咚咚~!” “鏗鏗鏗~!” 隨著魏軍的號角聲越發高亢,鼓手們打鼓的節奏也越來越狂,激昂的鼓聲一陣一陣的震動著韋津的心弦,內馬軍騎士沖鋒時甲片撞擊的聲音也愈發清晰,仿佛最后的喪鐘已經敲響! 韋琬已經走了,能不能突出去,就看他的造化了。至于方圓陣,韋津已經做了最后的布置,能抵抗多久就抵抗多久吧,現在韋津只想閉上眼睛,好好的回憶一下他的今生往事。 韋琬從本陣中出來,特意避開了進攻西方向的程知節,準備從內馬軍進攻的縫隙中沖出去,回東都報信。然而,心細如發的程知節還是發現了韋琬的行蹤,更是把進攻的主任交給了副將,自己親自帶著百余親衛,向韋堵截殺來! 韋琬自知逃不過去,硬著頭皮,向程知節殺來。 哪知,臨近前,程知節突然甩出一柄利斧,正中韋琬的馬脖子,馬兒吃痛,仰頭便要翻到,程知節手快,趁機擒韋琬于馬背上,一招致敵! “卑鄙!”韋琬在程知節的馬背上恨恨罵道。 程知節哈哈大笑,拍著韋琬的后背,笑道“哈哈,老子這是在救你呢!” 不出韋津所料,當孫長樂、吳黑闥、程知節、秦瓊分別帶兩千甲騎具裝沖上來的那一刻,東都軍賴以防守的方圓陣瞬間就被攻破了! 方圓陣之所以善于防御,完全在于它陣法的巧妙、將軍的指揮以及士卒本身的戰斗意志,但現在面對八千多武裝到牙齒的甲騎具裝的沖鋒,東都軍上至將軍,下至士卒,發自內心里的都慫了。 因為,誰都知道,面對甲騎具裝,肯定要有所犧牲,那誰來犧牲這是一個問題! 將軍們不會帶頭上前拼命,并且也不能站在第一線,他們還需要指揮。而士卒們雖然經過了訓練,但到了實地,面對人馬加上鎧甲,總重達數百斤重的“鋼鐵巨獸”,以六十碼的時速,帶著千斤之力撞來,沒幾個人有膽子敢上前一搏! 故而,東都軍的將士們皆是你望著我,我望著你,即使偶爾有清醒的將校在不斷呼喊,但此時已經沒人能聽到他的命令了。因為,在場的眾人,耳朵都被甲騎具裝的馬蹄聲震聾了,神智也都給那些帶著惡鬼面當的騎士們嚇傻了,身體根本不聽使喚。 八千內馬軍攻入方圓陣的那一刻便是虎入羊群,除了剛開始的一撥抵擋,被內馬軍順利沖垮后,整個東都軍的陣勢就崩潰了! 恐慌的情緒傳播到了全軍,士兵們丟盔棄甲,有如無頭蒼蠅一般,哭爹喊娘的到處亂跑,將校們則或騎馬逃遁,或混跡在人群中,企圖偷偷逃走,而中軍也是亂成一鍋粥,四處的敗兵都往中軍擠,而韋津卻早已目若呆滯,根本無人指揮。 戰場中,內馬軍在孫長樂、吳黑闥、程知節、秦瓊的分別指揮下,領著甲騎具裝驅趕著被他們嚇破了膽的東都軍士卒,讓敗兵充當他們的馬前卒,將失敗和恐慌的情緒傳播到方圓陣的每一個角落。 其實,真正死在內馬軍沖鋒路上的東都軍不過數千人,剩下的一萬多人皆是被這樣驅趕而互相踩踏,最后被鐵蹄踐踏而死的! 此時,內馬軍已經殺到中軍了,秦瓊揚起自己的精鋼馬槊,指著正發呆的韋津,喊道“嘿,對面的敵將聽著,快快下馬受降,否則,當心來日尸骨無存!” 聞言,韋津緩緩地睜開眼睛,望了一眼秦瓊,嗤笑道“嘿,這不是我大隋的戰將,戰神張須陀的愛將建節尉秦瓊、秦叔寶嘛???怎么附逆從賊了???” 見韋津一眼認出自己,秦瓊抱拳道“韋大人是如何認出在下的???” 韋津冷笑道“圣上將你還有羅士信、賈武本、張須陀等人的畫像供奉于宮廷之上,本官自然認得將軍。只可惜,將軍辜負了張大帥的栽培和圣上信任,居然與亂臣賊子同流合污、狼狽為jian、甘為其爪牙,真是讓本官替張大帥和圣上感到心寒!” 聞言,秦瓊面紅耳赤,無從解釋,羞愧而退,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吳黑闥性急,舉起鋼叉,道“哼,無良狗官,凈會刷些嘴皮子!叔寶且稍后,俺替你拿來他的狗命!” “黑子,休得胡來!”見此,匆匆趕來的程知節急忙制止道“此人是隋廷大臣,乃江山社稷之基石,魏王想要得天下,必收人心!還請讓我勸降一番!” 孫長樂見戰斗基本已經結束,甚至開始擦拭著自己的金背大砍刀,搖頭道“我看這個人死意已定,你就別白費力氣了!” 程知節暗嘆了一口氣,沖著韋津抱拳道“韋大人,您業已盡力,此刻勝負已分、高下已決,大人何不效古之嚴顏之義舉,趁勢歸順我魏軍!我們魏王為人克己復禮,待人接物也是平易近人、禮賢下士,對于賢才那更是求賢若渴,如大人愿降,在下” 不待程知節說完,韋津冷笑道“看你這個粗人,居然也飽讀史書,頂是出于將門之后啦!將軍自小受到高等的教育,自然當知道禮儀名節、榮辱廉恥,我韋津身為隋臣,得圣上信任,得享高位,家族世食隋祿,深受大隋兩代皇帝的天恩,此戰即敗,韋某唯有一死以謝朝廷!” “但是,韋某臨死前,勸你一句,不要在附逆作亂了!你們的手上沾滿了鮮血,多少人因為你們而流離失所、死于非命!如今,天下的安安餓殍,道路上隨處可見的白骨,這些都是你們所造成的!你們現在的位置,都是踩著無數人的尸骨上得來的,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嘛?” “放你娘的臭屁!”吳黑闥不能忍了,指著韋津的鼻子,破口大罵道“你這狗官顛倒是非,我丟你母親!不是昏君和你們這些狗官的胡作非為,老子還好端端的在家種田呢!” 韋津搖頭嗤笑道“賤民,那你這一身武藝,就是用來附逆造反的???哼,多說無益,送本官上路吧!本官在孟婆那,等著你們!” “呀呀呀!”吳黑闥瞬間被激怒,當即挺起鋼叉,用力一甩,鋼叉直接穿透韋津的胸口,將韋津甩飛,釘刺在地上。 望著韋津臨死前露出解脫般得逞的笑意,程知節嘆了口氣,拍了拍吳黑闥的肩膀,自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