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亞歷山大歌劇院
凡是奧地利人, 都知道維也納位于多瑙河以南的皇家歌劇院和金色大廳。但是對于河對面年久失修的亞歷山大歌劇院就毫無印象了。老一輩的維也納人可能還記得二十多年前亞歷山大歌劇院建成時的熱鬧:即使不能和皇家歌劇院相比, 這座建筑也算是頗有規模。當時劇院投資人請了不少有名的演員,因為來看的人太多了, 馬車只能停到兩條街外的小巷子里。年輕一輩只聽說在多瑙河北岸有一座荒廢了的大房子,據說因為地產問題, 一直沒有處理掉。 “王爾德先生, 昨天小亞歷山大先生說您今天會來, 我就稍微收拾了下。您是要看劇院大廳吧?請往這邊走?!?/br> 五十多歲的看門人走路已經有點吃力。魅影和王爾德慢慢地跟著, 走進劇院的大門, 悶了許久的味道加上陳舊家具的氣味就撲面而來。 艾斯曼走在后面,頗有紳士風格地讓羅西娜先行。愛文斯雙手插兜走在最后,在陰暗的光線下頗有興致地打量著裝飾在立柱上的美杜莎雕像。 “這里有三四年沒人來了。請在這里等一下, 我去把窗簾拉開?!笨撮T人走到墻角,摸索了一會兒才找到拉繩,用力往下一拽。 高而厚重的大窗簾帶著不情不愿地摩擦聲向兩邊分開, 屬于維也納的, 冬日清晨的陽光撲了進來,照亮了滿室的飛塵。 “我說, 奧斯卡, 卡特先生——”艾斯曼捂住口鼻咳嗽了幾聲:“這里也太舊了, 能行嗎?” “目前能選的劇院里,這家的位置是最好的?!摈扔皩︼w舞的灰塵毫不在意, 看著油漆剝落的舞臺, 神色還帶著一點懷念, “結構完全符合中型歌劇院標準,觀眾席設計得不錯?!?/br> 看門人把窗簾依次拉開,室內終于不再陰森森的,但是那種經年的衰朽也無所遁形了。王爾德四處打量了一下:“完全是上一個年代的審美,看那邊的標語,這里好像還演過馬戲。要重新弄一遍,來得及嗎?” “只要架子在,做一個新的舞臺也用不了多少時間?!摈扔半S手拍掉身邊座椅上的積灰和蛛絲,坐了下來:“后臺也需要修繕,大門重新上漆。一個月,正好重新招幾個演員?!?/br> 他斜靠在椅背上,對看門人揮了揮手:“告訴小亞歷山大先生,這座歌劇院我買了?!?/br> 一個小時之后,滿身酒氣的小亞歷山大匆匆趕來,全身上下除了皺得看不出原樣的衣服,只有一個裝著契約的煙盒。拿到了王爾德簽字的支票后轉身就走,沒有回頭看一眼被枯藤爬滿外墻的歌劇院。 他和老看門人離開后,原本就空蕩蕩的大廳變得更加空曠。幾個人在劇院中走動,魅影一邊走一邊告訴王爾德翻新的具體計劃: “原本的雕像全部拆除,可以運送一些米諾亞遺跡的仿品過來擺放。 舞臺的木料不錯,不需要拆除,觀眾席的座椅全部更換。包廂用最時興的淺色調裝修,重購家具。后臺需要新的梳妝臺和大衣柜,走廊的地毯用土耳其風格的。就這樣告訴管家,他知道怎么做——羅西娜,羅西娜?” 五個人中唯一的女士沒有跟在他們身后。她拎著裙角,自己爬上了舞臺。鞋子踩在木板上噔噔地響,在寂靜的大廳里格外明顯。 一上臺,視野頓時就與臺下不同。右手邊的空位是留給交響樂團的 ,密密麻麻的觀眾席好像一下子變小了。上千人的座位一眼就能看得到底,半遮半露的是二,三層的貴賓包廂。整個劇院無聲地面對著她,讓她的心跳都快了起來。 '真的要在這里演出了嗎?'羅西娜幾乎有一種自己在夢中的錯覺。這個歌劇院是很陳舊了,但是她依然為之興奮不已。羅西娜深吸一口氣,張開雙臂,想象自己已經披上了米諾陶斯的長袍,耳邊的大提琴和長笛正在奏響。 “火神啊,我至高的父親,盡情地擁抱我吧!代替那頂著皇冠的父親,給我溫暖的慰藉。你的力量是多么雄壯啊,你生育一切,又摧毀一切,您給了我力大無窮的身軀,卻又讓我丑陋得如此怪異——” 她的聲音極有辨識度,氣息穩定綿長。一開口就讓走回正廳的艾斯曼瞪大了眼睛。愛文斯之前只知道她是《米諾陶斯》的主要演員,這才發現即將出演第一男主角的竟然是個女人。 羅西娜的歌聲好像在高山上奔跑,低的時候似乎離人很遠,又好像伏在心里。一到高音部分,又像敏捷的豹子一樣直撲當面,帶著一種天生的野性。她的肢體動作也比一般的歌劇演員靈活許多,每一步都踩在節奏上。 “那來自希臘的王子忒修斯,被我的meimei阿里阿德涅領著,驚慌地跑了出去。她的短劍上還滴著我的血。他們都害怕您,只有我渴慕著,從一出生,直到最后?!?/br> 艾斯曼原本對魅影的新劇不看好——搞音樂的都知道,被維也納的核心階層抵制會是什么后果。他甚至為卡特先生花的高價感到抱歉,覺得自己應該勸阻,卻又不想讓奧斯卡太失望。 羅西娜的嗓音點燃了他的信心。歌聲一停,他就猛烈地鼓起掌來:“bravo!” 這時,他旁邊的魅影說道:“里奧,你也上去唱一段?!?/br> to be tinued…… ※※※※※※※※※※※※※※※※※※※※ 老王依然沒有唱歌 下周的手術不知道能不能做,明天再去見醫生,今年的假用得差不多了。 檢查報告出來,起碼大體來看目前還是安全的,周圍暫時沒有被影響 那只鳥還沒有抓住——醫生也在猶豫,開了周四的手術,但是又臨時約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