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從安海家走出來的那一剎那,金竹的心里總算是輕松下來了,看來所有的一切都要真相大白了?,F在最重要的就是把這些證據全部提交上去,等待結果。 金竹的腳才跨入警局,迎面走來的小李就喊住了他。 “金竹,你這一早上跑哪兒去了?怎么從審問完了王城就沒見你,難道你借著上班的理由去泡美女了?” 不過他不緊不慢地掂量著手中的衣裳,笑著回答道:“怎么可能呢!我這不是去辦案子了嘛!這個案子如此棘手,我哪兒敢去泡妞呢?不過你看我這么帥,一般都是女生主動投懷送抱,用不著我去泡??!” 小李嘴角抽搐著,他見過臉皮厚的,卻沒有見過金竹臉皮這么厚的。不過這么多天,他也總算是見到金竹臉上有了笑容,看來離案子破獲的日子已經不遠了。小李注意到他手上的衣服,好奇地問了一句:“這件衣服不是已經在證物科了嗎?怎么又回到了你的手上?” 金竹嘴角露出邪惡的笑容,回道:“這個就不用你管了,我想今天晚上應當就會有結果了!” 他手中衣服的分量似乎變得更加重了,可放在心頭的案子卻輕了很多。金竹并沒有回辦公室,而是直接去了證物科把另一件衣服也提檔出來,然后直奔鑒定科。 鑒定科的小張正在看一份報告,見金竹拿著兩件衣服,他還覺得奇怪,連忙問道:“金竹,怎么今天沒有案子嗎?” 金竹揚了揚手上的衣服,說道:“這不是案子嗎?我現在就是讓你幫忙鑒定一下這兩件衣服是否出自一個人!” 小張接過他手中的衣服,看了看皺緊眉頭:“還是上次那個丟尸案?怎么兩件衣服都是相同的呢?” 金竹把放在兜里沾有血液樣本的玻璃碎片也拿了出來,“還有這個!我不知道這件衣服能不能檢驗出他的dna,索性把他的血液樣本也帶了回來,希望有所收獲!” 小張點頭,一邊把證物放起來,一邊問道:“這是提取王城的血液樣本?他不已經認罪了嗎?你怎么還大費周章地去調查呢?” 金竹并沒有做多余的解釋,只等待小張的檢驗結果。 小張一回頭看到金竹冷著臉站在他的身后,嚇了一跳,連聲說:“你這是在做什么?還監視我的工作不成?” 金竹沉住了氣,本不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可如果不說,他沒準過兩天才會給他化驗結果,這可是一個著急的案子,不能拖了。 “小張,我就在這里等著,你盡快把結果給我!因為這個案子有變,恐怕不止一個兇手作案!”金竹的臉色讓小張看出這件案子的緊張度,可并不是想要結果就能有的,他也需要時間。 “我手上的案子已經堆成山了,你不要這么心急啊,等我消息!”小張扭過臉,繼續他手上的工作,可金竹根本等不及,他現在就要,馬上就要! “不行!你先處理我的,這個案子有多棘手想必你比我清楚!”金竹一把扳過他的身子,用強硬的語氣和他交流,“我就在這里等著,必須在兩個小時之內把結果給我,不然我就把你這實驗室給拆了!” 金竹在局里可是出了名的小霸王,他才不管符不符合規矩。小張真拿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徹底妥協了。小張拿起原來的化驗單,取出金竹剛剛給他的玻璃碎片,開始進行實驗。 按理來說金竹不應當越權,但這個案子已經讓他cao碎了心,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他才出此下策。他的這個招數確實也很有效,小張在短短的一個小時內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搞定,比對的結果出來之后,果真沒有令他失望。 那張化驗單上,赫然寫著“99。9%”,這樣的比對令他松了一大口氣,臉上緊繃著的表情總算是松懈了下來。他長吁了一口氣,全身都放松了下來,這次他有足夠的證據,可惡的王城也在欺騙他。 小張不解地問:“金竹,你這究竟賣的什么關子???告訴我,這又是誰的???” 金竹的臉上綻開了燦爛的詭笑,慢悠悠地說道:“你很快就知道了,目前還是一個秘密,現在我要做些準備,晚上就會有消息了!” 小張一臉的疑惑,看著金竹拿著那張剛剛得到的化驗單,揚長而去。 第三十八章跟蹤嫌疑人 黑色的夜,緩緩地拉開了帷幕。 金竹和幾個警員蹲伏在安海家樓前,他已經算好了時間,這個時候安海一定會從家里走出去,肯定要去見那兩個已經被關押了一天的人質。 金竹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天色似乎并不好,整個空中布滿了烏云,一點兒星光都看不見。安海家的周圍沉浸在黑色之中,他們只能透過微弱的路燈看清楚車窗外的一切。 金竹和其他幾個人,看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唯恐安海今天不行動,他們撲個空。身后的小李剛說完這番言論,小區大門翩翩地走出一個身影。 “噓……安海出現了!”金竹指著剛出來的人說道,“就是他!記住千萬不要打草驚蛇,一定要抓個現行才行!別忘了,他的手上可有兩條人命!” 另外幾個人也緊張起來,小李打開了車的后門,從車上下來迎著安海就走了過去。他的這種舉動嚇壞了金竹,為小李捏了一把汗,也在心里暗暗詛咒道:“他究竟要做什么?難道就不怕打草驚蛇嗎?” “放心,小李會拿捏得很準的!”金竹身后的小張拍了拍金竹的肩膀,讓他安心。 金竹提心吊膽地看他的表現。 小李走到了安海的身邊,故意裝作撞到他的樣子,斜歪著差一點倒在了安海的身上。安海急忙抽身,小李正了一下身子,嘴里嘟嘟囔囔地說道:“你走路怎么不長眼睛?沒看到我過來嗎?你以為你是誰……臭小子!” 安海瞪了他一眼,并沒有和他做過多的糾纏,反而離他遠遠的,說了一句:“對不起,我沒長眼睛,您慢走……”說著他就匆忙地離開了。 剛剛小李在安海的身上聞到了一股很重的藥水味兒,那種味道很刺鼻,就好似在醫院里聞到的那種福爾馬林的味道,令人作嘔??伤纳砩显趺磿羞@種味道呢? 小李一直在想他身上的這種味道究竟從何而來,這時候安海已經攔截了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他心想這下可壞了,當他剛反應過來的時候,金竹已經帶領了另外幾個人開車追了上去! 小李拿出手機撥通了金竹的電話,報告情況:“金隊,他身上有福爾馬林的味道,應當剛剛和尸體接觸過!一定要追上他??!” 金竹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看來成敗在此一舉了。 安海似乎已經有所察覺,他竟然讓出租車帶著金竹一等人在整個城市里轉圈,從南城跑到了北城,再從北城跑到了西城,把整個城市都要轉遍了! 金竹也不著急,就跟隨在他的車后面,慢悠悠地開,也不離他太遠。另外幾個警員急了,對金竹說道:“要不然我們現在抓他吧,還要抓什么現行???” 他們顯然沒有金竹有耐心,內心充滿了浮躁之氣。 金竹沉住氣對他們說:“現在我們多費一些周張,事后就很省力!就算把他抓回去,恐怕他也不會承認,何況他的手里還有兩個人質,我們要保證人質的安全!” 聽了金竹的一番話,他們的心也靜了下來。就在這時,安海的出租車突然掉轉方向,竟然向著市南區開去,看來他這次真的是放松了警惕,他們應該行動起來了! 金竹的車一直跟蹤到了樓區的外側,等安海下了車,他們也跟蹤上去,并且讓其中的一個警察王蒙過去打探一下虛實! 王蒙從安海的身后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拍了一下他的肩頭,大咧咧地問道:“哥們兒,哪個樓是七號?我來找朋友,天太黑看不清楚??!” 安?;仡^打了一個機靈,看到是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年輕人,才放下心,說道:“既然是和我住一個樓的,那就一起走吧!” 說罷,他領著王蒙向小區黑暗中走去…… 王蒙跟隨著他的腳步,安海情緒緊張地和他攀談著:“你朋友住幾門幾樓???” 王蒙被他一下子問住了,趕快編瞎話說:“二門,你呢?” “呦喂,我們還真是有緣!我也在二門,你朋友住幾樓?有時間我上去和你們閑聊??!” 王蒙也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只是笑著說道:“哦,三樓!還真是巧呢!” 王蒙的話音剛落,安海的腳頓了一下,回頭瞥了他一眼說道:“三樓?我怎么不知道我的隔壁住著年輕人?” 安海的這句話是故意試探他,沒想到王蒙還真就上當了,他憨笑著說道:“朋友也不一定是要年紀相仿的,難道你就沒有年紀稍大的朋友了嗎?” 安海頓時大驚失色,他的雙腿開始打顫,已經到了樓門口,他竟然不上樓了。因為他和隔壁的見過幾次面,對面的屋里住著一對母女,那女人年紀在三十歲左右,沒有丈夫。這么晚了,他還去一個單親人家,恐怕事情并沒有這么巧合。 安海在腦子里轉了一圈對王蒙說:“你先上去吧,我先去雜貨店買盒煙,不然這晚上不好熬??!” 王蒙一摸兜,他身上恰好有一盒還沒有開封的玉溪,從身上掏出來就塞給了他,拉扯著說:“這大半夜烏漆抹黑的,別買了!你先抽著,就當我送你的領路費了!” 安海被王蒙推搡著進了樓道里,他的心更加不安了,因為在那間屋子里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蒙跟在安海的身后,一步一步地向著目標接近,眼看就要到三樓了。安海的腳步再次停住,他回過頭對王蒙說:“你先上吧,我還是要出去一下,有些東西總是要買的!你先……” “別了??!這都已經到家門口了,我看你還是回去吧,有什么事兒明天再說!”王蒙推著他繼續向前走,回頭一看,天色已經沉了下來,外面開始滴著雨,就說,“你看,外面也下雨了!你就安心回去吧!” 安海不再有任何的反抗,繼續上樓…… 門外的金竹和其他幾個警員,早已經把他們的對話聽到,他們就在等這個時機,只要安海一開門,那么一切謎題都會解開了。 安海用顫抖的手從兜里摸出了鑰匙,磨磨蹭蹭地想讓王蒙先進屋,卻發現他站在自己身后一直都沒有動過。安海這次可急了,他轉過身來問道:“你……你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站在我的身后?你不是去找對面的鄰居?” 王蒙笑著說道:“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想到你家去坐坐,咱們也算是有緣分吧?”王蒙的眼睛一直盯在他的手上,鑰匙已經插了進去,現在就差最后一步了。王蒙不想強制他開門,以防他的身上藏了兇器,可現在安海已經有了戒備心,王蒙也有些急了。 安海伸手要把鑰匙拔出來,卻被王蒙強行制止了,他按著安海的手,強制性地把門打開,一把把安海推進了房間。 房間的正中央躺著三個“人”,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已經丟失了很多天的三具尸體!看來一切問題已經解決了,王蒙把他反扣在了門上,金竹和另外幾個警察也及時趕到。 金竹進門見到那三具丟失的尸體,心情頓時輕松了不少。整個房子有兩間臥室,臥室的門都已經被上了鎖,但還可以聽得到房間里發出的聲響。金竹從安海的身上摸出鑰匙,把兩間房門都打開了。房間里關著的人竟然是藍慕青和陳太太! “金隊長,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王蒙的頭都暈了,沒想到整個事件竟然是這個小子在搗鬼。 金竹倒吸了一口氣,另外的幾個警察把人質松綁,他拍了拍安海的肩頭,嘴角抽搐了一下說道:“這次你還有什么好狡辯的?難不成你要把這些罪行全部推到別人的身上?我看你還是老實交代比較好!” 安海低下了頭,這次他是真的無話可說,所有的一切都暴露了,他自愧不如地說道:“好,我都告訴你!但你總要把我的手銬解開,這樣我真的很難受!” 金竹并沒有理安海的話,把他推進了警車,帶上藍慕青和陳太太,以及躺在地上的三具尸體直奔警局。 看來今晚又要加班審訊了。 第三十九章真相大白 溫柔趕到警局的時候,金竹已經在審訊室里審問犯人,而藍慕青和陳太太則是坐在辦公室里,驚魂未定。 她一路小跑進了辦公室,大驚失色地盯著藍慕青青一塊紫一塊的臉,心疼不已地問道:“這……這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兒?你這是怎么弄的?兇手呢?” 藍慕青不斷地擦拭著嘴角,嘴角處已經有些破損,每一次碰觸都會鉆心地痛。他忍著疼,對溫柔說道:“這一切都是安海那小子做的!他竟然會為了我一句話,做出這么變態的事兒來,看來他的心里已經扭曲到了極點!” 而坐在他身邊的陳太太直到被金竹救出來的時候,才知道綁架她的人竟然是安海,是一個和她相處了那么久、表現得如此守規矩的安海。 陳太太嘆了一口氣,搖著頭對藍慕青說道:“如果我知道他原本是這種人,就不應該讓他在我家出現!他追求瑾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從一開始就不是很贊成,如果不是因為看到他對瑾然那么好,我早就公開對他說明的!沒想到這件事卻成了隱患!” 溫柔聽得糊里糊涂,難道因為一個女人,他就可以殺害這么多的人?可他偷尸究竟是為什么呢?溫柔再次把問題拋給了藍慕青,“你和我說清楚,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還有,你出事了他怎么能夠留你活口?這……” “你別急,我慢慢和你說!”藍慕青抹了一下嘴角的傷口,鉆心的疼痛讓他有些忍不住,但還是想把這事兒和溫柔說清楚,“那天我和你通完電話,沒想到就遭到了襲擊,有人從我身后跑上來,用棒子敲擊了我的后腦,我被打暈了過去。等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那個房間了。起初我以為是有人救了我,把我背了回來,等我反應過來才發現全身都被捆綁著,就連嘴都被塞上了布條。我絕望了……” “可當我想要放棄的時候,安海竟然從門外走了進來!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一臉茫然。他竟然和我講述了一個故事!” 安海一直喜歡陳瑾然,他唯恐別人會把她搶走,所以每當別人在他面前說著他和陳瑾然不相配,他的心都會錐刺一般的疼痛。其實他并沒有那么喜歡這個女人,只是一直不甘心而已。因為曾經他和一個女人的失之交臂,才造成了今天他心靈的扭曲。 在陳瑾然之前,安海還喜歡過一個女人,那就是劉木槿的jiejie——劉木虞。劉木虞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女子,但他認識她的時候已經晚了,劉木虞的身邊早已經有了段書白,而且還有一個追求她的男人王城,王城也是個很優秀的男人。最后,劉木虞還是選擇了段書白,可是結婚后不到一年就意外身亡了。說是一場意外,其實那是王城精心策劃的陰謀。王城當年也追求過劉木虞,見她最后和段書白結婚,氣不過,本是想要殺了段書白,卻不想錯害了劉木虞。 這些話嚇壞了藍慕青,他一直以為劉木虞是安海殺的,但并不知道這里面的原委。起初他以為安海會借著這個理由殺死他,可沒想到安海并沒有動這個念頭,而是把他關了起來,還說:“我這次可以和陳瑾然結婚了,只要你不把這件事說出去,等結了婚我就把你放出去!但,你可能要成為這個事件的犧牲品了!” 安海說得那么認真,可他卻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有信過,因為安海在他心里根本就配不上陳瑾然!不過藍慕青還是屈服了,當他面對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兇手時,就算是再強悍的內心也無法承受,何況他本就是一個膽小如鼠的人。尤其是當安海說要把這一切嫁禍給他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失去了重心…… 溫柔聽了這番話,倒吸了一口氣,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陳瑾然,看來事情到此已經應當結束了。她轉過頭看了看陳太太,又有點兒迷茫了,溫柔再問道:“阿姨,如果安海真心喜歡陳瑾然,他怎么會把你抓去?這……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陳太太也嘆了一口氣,說道:“可能是那天我說的話得罪了他,他心生怨恨吧?” “此話怎講?你們發生了沖突?” 陳太太點點頭,說道:“算是吧!那天他和我說要娶瑾然,我并沒有答應。這可是我女兒一輩子的幸福,我不知道能不能托付在他的身上!他什么都沒有,并且結婚也要和父母同住,讓我很擔憂!我只是說了一句,你什么都沒有,怎么給瑾然幸福?當天晚上他去我房間,給我倒了一杯牛奶,之后我便昏睡了過去,等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被綁架了。不過我也是被你們救出那間房子的時候才見到安海,不然我都沒辦法想象這一切原來都是他做的!” 溫柔的心沉了一下,看來安海的城府真夠深的。 審訊室的氣氛比較尷尬,安海一直和金竹兜圈子,什么都可以說,就是不說案子。 金竹終于忍不住了,關掉了監控器,把安海逼到審訊室的一個角落里,狠狠地訓斥道:“你到底說不說?別以為你什么都不說就沒有任何干系了,所有的證據都已經擺在面前,就算是你不說,我們也可以起訴你!” 安海并沒有被他的話嚇住,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方,他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做了最壞的打算。金竹的話音未落,門就被推開了,陳太太被一個警察送了進來。 陳太太安坐在椅子上,盯著安海的臉,嘴角抽搐著,卻不知道說什么好。安海見到她如此糾結的表情,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他撕心裂肺地喊著:“陳阿姨,你不要相信其他人的話,我是喜歡瑾然的,我真的喜歡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