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第38章 國家臺 《罪淵》每個單元并不長, 洛書只在這里拍了兩個星期就結束了。 付輕很大方,在她殺青后給她包了個6666的紅包,樂得她坐上車后都還在笑, 更是對著來接人的畢珂音不停的夸贊著付輕, “唉,付導這才叫大導風范嘛, 瞧瞧這手筆,一出手就是四個六,和這樣闊綽的導演合作簡直太爽了,比那些只肯發個99的小氣鬼強多了?!?/br> 畢珂音抽了抽嘴角, 看著她那副財迷樣,沒忍住吐槽道,“咱家是缺了你那點錢嗎,瞧你那見牙不見眼的樣子?!?/br> 洛書立馬不贊同的反駁, “這不一樣, 這是我用‘命’換來的錢,代表著我‘死’一次的價值, 可金貴了?!?/br> 畢珂音敲了她腦袋一下,“正月間, 不許把死掛嘴巴上?!?/br> 對于她這迷信的行為,洛書翻了個白眼,“哪里來的封建迷信, 有死才有生, 有生就有死,這是人類必須遵循的自然規律,難不成你不說死,就能長命百歲了, 愚蠢!” 畢珂音又敲了她一下,“就你歪理多?!?/br> 洛書捂住被敲的地方,憋著嘴,淚汪汪的看著她,“阿音你變了,你以前不這樣的,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別的狗子了,你今天打我兩次了?!?/br> 畢珂音一口氣堵在心口,又好氣又好笑,“你演,你給我繼續演?!?/br> 洛書‘哼’了聲,眼里的淚就跟退潮的海水一樣,瞬間就沒了蹤跡,她往后仰靠,手墊在脖子上,“不跟你鬧了,我要好好睡個覺,連著幾天夜戲,可累死我了?!?/br> 畢珂音眼里有些心疼,給她掰到自己腿上,“別用手枕著,一會兒手麻了,枕我身上睡?!?/br> 洛書反手抱著畢珂音細細的腰身,嘴角帶笑,‘嗯’了聲,便閉上眼睡了過去。 畢珂音將自己的大衣搭在她身上,見她呼吸逐漸平穩,才開始處理一些日常事務。 如今她不僅和洛書簽了經紀約,還正式進入了畢氏,蘇晴天和畢仲有意鍛煉她,便讓她去了市場部從市場營銷開始做起,這會兒來接了洛書回去,晚上還得去見一個品牌方,所以得趁著路上這段時間把積壓的事情給處理了。 洛書醒來的時候,車已經停了大半天了,她揉了揉迷蒙的眼睛,看著外面漆黑一片,慢悠悠的支起了身體,“幾點了?” “七點半,剛好,起來可以吃個晚飯?!?/br> 畢珂音動了動腿,輕輕‘嘶’了聲,洛書眨巴著眼看了看,然后伸手,“我給你揉揉?!?/br> 畢珂音按住她的手,又給她遞了瓶水,“沒事,緩一下就好了,一會兒讓文苑給你在家里做點好吃的,吃完你再好好休息下?!?/br> 洛書接過水喝了一大口包在嘴里,又分成幾小口咽下去后,才徹底清醒,“你不和我一起嗎?” 畢珂音搖了搖頭,眼含歉意,“晚上我得去見一個品牌方,可能要很晚?!?/br> 洛書癟了癟嘴,“好吧,那你自己在外面吃點,別空腹喝酒,對胃不好?!?/br> 畢珂音心里一暖,給她把亂了的發絲理順,“我知道,你這幾天就在家好好休息下,我選了幾個比較合適的劇本,你順便看看?!?/br> 洛書點了點頭,“先看看吧,還是得留一個月出來,姬鳳鳴這個角色需要很多歷史知識做儲備,我得找個老師好好給我補補課,另外還得去報個武術班,我之前那點花拳繡腿在《靈下》的時候還夠用,姬鳳鳴的打戲多,怕是不夠使,別到時候去了影響拍攝進度,我可不能忍受黎老師絮絮叨叨?!?/br> “你自己決定吧,反正我們不靠這個掙錢,你開心就好,喜歡什么就去做,jiejie會全力支持你的?!碑呯嬉粽f道。 洛書沖她粲然一笑,然后將腦袋埋在畢珂音懷里蹭了蹭,甜甜的撒著嬌,“阿音最好了,最喜歡阿音了~” 畢珂音被她蹭得心里軟成了一片,直到助理來電話提醒她,還有一個小時要去見客戶,她才將洛書的大腦袋從懷里推開,“好啦,回去休息吧,jiejie得走了?!?/br> 洛書點了點頭,帶著文苑和阿綱便下了車,目送畢珂音離開后,才回了公寓。 有了上次的事,阿綱十分小心,上去后就第一時間做了檢查,好在換了物業后,安保也提升了不少,并未再出現上次類似的事。 回到自己家里,洛書舒服的將自己摔在了沙發上,剛準備給自己找點娛樂活動,電話就響了,接過一看,是黎司打來的。 洛書扯過抱枕抱在懷里,一邊吃著文苑準備的小零食一邊接通了電話,“黎老師,您老怎么有空給我打電話呀~” 電話那邊的黎司眉頭擰了下,然后才開口道,“殺青了,可有收獲?” “有啊,付導可大方了,給我發了個6666的大紅包?!甭鍟鴳袘械幕氐?。 黎司:“……我不是問這個?!?/br> 洛書當然知道他不是問這個,可就是覺得他每天都把自己活成教導主任的樣子挺好玩的,想逗逗他,“難道你是想問片酬?那我就不知道了。你知道的,像我這種衣食無憂的凡爾賽小姐對錢并不感興趣?!?/br> 黎司額頭青筋開始暴起,他比洛書大八歲,雖然一心都在影視事業上,但也不是因此就不食人間煙火了,自然聽得出洛書是在逗他,他忍了忍,“好好說話?!?/br> 洛書將酸奶片嚼吧完,見火候差不多了,便正經了起來,“收獲確實挺大的,付導是個很有責任心的導演,在劇組兩個星期,我寫了一萬字的‘演后感’,不說別的,以后小論文是絕對難不住我了?!?/br> 黎司聽完,回到,“付輕和梁振是同一個時期的導演,他的拍攝風格就是講究一個邏輯,他對演員的要求也是,你必須要有自己的人物邏輯,知道這個人是從哪里來,在什么樣的環境下長大,有個什么樣的父母,為什么會做出這樣的行為,最后又達成了怎樣的結果,他的這個閉環邏輯,可以幫助你最大程度的去了解自己所飾演的人物角色,然后再去演活他?!?/br> 洛書邊聽邊點頭,意識到黎司看不見后,才開口,“泥鎖得懟?!?/br> 一聽她這含含糊糊舌頭屢不清的樣子,黎司就知道她在干什么,剛消下去的青筋再度暴起,“洛書!” 洛書連忙將食物咽下,“哎呀,黎老師,我從殺青到現在還沒正正經經吃過東西呢,好餓的,要不你先讓我吃一口,再來給我上課?” 黎司繃緊了嘴角,果斷掛了電話。 洛書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嘟囔了句,就把手機扔一邊,繼續吃了起來。 文苑嫌棄外面買的零食不夠健康,就自己給洛書炸了小魚干和小辣條,還做了辣土豆片和辣魔芋絲,十分香,洛書根本停不下來,左手小魚干,右手土豆片,嘴巴都被辣椒染得通紅。 直到文苑端了正餐出來,她才停下喂零食的手。 結果剛吃了十分鐘,黎司老師的電話就又來了。 她煩躁的翻了個白眼,果斷掛斷。 又隔了十分鐘,那邊電話又打了過來。 洛書:…… 還有完沒完了,自己不吃飯,就當全世界的人都成仙了嗎! 她再次按了掛斷,終于,這次清凈了,她舒舒服服的吃完了飯,又消了會兒食,才想起給黎司回了個電話。 “喂~黎老師~” 小聲音故意掐著,裝出一副軟甜的樣子,讓電話那頭的黎司十分不適,放電話的耳朵尖都泛起了紅暈,“好好說話?!?/br> 洛書掐著的嗓子一收,“黎老師,對不起啊,剛才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的,主要是太餓了,手指頭沒力氣,一不小心就給滑了下去,你別生氣啊?!?/br> 黎司抿了抿嘴角,他哪里能不知道她是在說謊話,只是他也有不對,明知道她愛吃,就不應該在她吃飯的時候去打擾她。 “我不生氣,只是想起剛才聊著忘了正事?!?/br> “什么正事呀?”洛書吃飽了就特別好說話,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像一只正在休憩的布偶。 “國家臺正在籌備拍攝一檔關于華國歷史名勝的探索節目,現在還差一個探索嘉賓,你要不要去試試,可以順便了解很多歷史知識?!?/br> 洛書在聽到‘華國歷史’的時候就升起了興趣,又聽是探索節目,就更感興趣了,她‘誕生’以來,走過最遠的路就是從h市到a市,便一口答應了下來,“好啊,我需要準備什么嗎?” 黎司:“你同意我就把你的名字報上去,需要準備的東西我一會兒發你微信上,你好好看?!?/br>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野外拍攝,注意安全?!?/br> 洛書笑瞇瞇的,“謝謝,我會的?!?/br> 國家臺籌備的這檔綜藝名字特別正,很有國家臺的范兒,叫——國景探秘,做這檔節目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民眾知道,不是只有國外的月亮才是圓的,我們的祖國也有很多尚未被踏足過的歷史名勝和秀麗風景。 洛書在家休息了三天,就接到了國家臺那邊來的電話。 三月十二號,周三,由國家臺當家主持人帶領著六個探索嘉賓,前往了《國景探秘》的第一站——號稱是古西周遺志繼承地的c市。 而此時,《罪淵》中洛書參演的那個單元也播到了最后。 蘭芝的身份已經揭露了一半,她是接替父親的臥底,在這個身份揭露出來的同時,她的木倉打爆了黑/幫老大的頭,鮮血濺落在她瓷白的臉上,紅與白形成了強烈的沖擊。 而在她用指尖抹去鮮血,看著黑幫老大的尸體露出笑容時,觀眾們齊齊打了個冷顫。 ‘毛骨悚然,真的看得我毛骨悚然,洛書這演技簡直絕了,蘭芝和沁雪簡直就像是兩個人演出來的,我現在都不敢相信,這個殺瘋了的女人會是曾經為天下蒼生舍棄生命的沁雪神女?!?/br> ‘時至今日,我還是不覺得蘭芝就只是個單純的臥底,她殺了那么多人,就連身邊最親近的虎子也被她算計害死了,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有信仰的臥底會做出來的事,不管是臥底,還是人民警察,都是很尊重生命的,他們也絕對不會選擇自己處置,一定會用法律來收拾他們,但蘭芝不是,我在她身上感覺不到一絲對生命的尊重和對法律的敬畏,感覺她已經變態了?!?/br> ‘媽耶,演這個角色真的太可怕了,我剛剛收到小道消息,說是在拍攝中期的時候,付導還給洛書請了心理醫生?!?/br> ‘真的假的,小jiejie也太敬業了吧?!?/br> ‘作為洛書最早的媽粉和演技粉,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大家,我們書書真的是個特別敬業的孩子,蘭芝就不說了,之前演沁雪的時候,她都差點出不來戲,看得人特心疼,我們老師還說,洛書的表演是沉浸式的,她演一個角色,就會把自己變成那個角色,這種表演是需要很高的天賦,但也對演員傷害特別大?!?/br> ‘《罪淵》播到現在,老戲骨一大堆,蘭芝這個單元也基本都是老戲骨,但是洛書一個新人演員在里面卻完全沒有一點被壓戲或者接不住名場面的時候,雖然不是她的粉,但也不得不承認她的演技是真的牛逼?!?/br> 觀眾討論的時候,電視里已經播放到了這個單元最開始的那個鏡頭。 昏暗的倉庫里,高大的男人正背對著倉庫大門站著,腳步聲漸起,一道高挑纖細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她背著光,影子被拉得很長。 觀眾雖然已經猜到了這是誰,但還是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你來啦?!蹦腥说穆曇魟傉怖?,是久居上位者習慣的語氣。 門口的人向前走了兩步,輕嗤一聲,似乎帶著不滿,“怎么選了這么個不敞亮的地方?!?/br> 語氣和她平日里不同,平日里總是帶著股壓抑的冷意,而此刻,她卻像是擺脫了一直壓在身上的枷鎖般,顯得陽光又輕松。 她走近,男人回頭,“為什么要自作主張?” “你是說言彪?”女人回得漫不經心。 “明知故問!”男人聲音中帶了些惱怒,“你還記得你當初做臥底的時候說過什么嗎?” 女人又輕嗤了一聲,“我當然記得,我說,為了父親?!?/br> “既然如此,你為什么還要私自處置了言彪!他的罪證已經收集齊全,法律會做出公平的判決?!?/br> 女人搖了搖頭,沒有接他這個話茬,而是道,“你錯了?!?/br> “你說什么?”男人不解。 女人的手緩緩伸到了背后,“我說,你理解錯了,我當初說,為了父親,不是為了繼承你所謂的父親遺志,做你們手下一條見不到天光還被拋棄的狗?!?/br> “我是為了父親報仇啊,林sir?!?/br> 說到這,她背在身后的手緩緩抬了起來,抵在了滿臉驚訝的男人頭上,“一切都該結束了?!?/br> “當年害死父親的人,該下地獄的都已經下去了,你踩著他的尸骨,和言彪同流合污,逍遙自在了這么久,也該下去賠罪了?!?/br> “林sir,一路走好?!?/br> 話音落,槍聲響起,燈光暗了下來,一片寂靜中,高跟鞋聲再起,是緩緩離去的聲音。 屏幕再亮起時,一身制服的女人神色平靜的站在一座公墓前,她彎腰將一束鮮花放在了墓碑前。 ‘握草!這是怎么回事,怎么還當上警察了?!是我錯過什么了嗎?’ ‘又要摳頭發了!我可憐的三分之二啊,難道今夜又要報銷在這里!’ ‘分析帝在哪里?快來救救孩子吧,孩子的智商真的欠費了?!?/br> ‘莫吼,正在整理,馬上就放上來?!?/br> 于此同時,#罪淵蘭芝最后結局#也爬上了熱搜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