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飛雪玉花
木南橘在陌生的床上醒來,脖子還傳來隱隱的疼,眼睛腫得睜不開,霎時,她竟然什么都記不起。 當記憶涌回大腦時,竟覺得有些恍惚。自己打了七皇子,即使這樣他還安慰自己,還說為了她,不再偏袒萬禾謙? 南橘心里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感覺,下意識就想去躲避,于是她整理了下衣冠,執劍離開了皇宮。 回到將軍府時,沒想到自己父親竟也在這。 他見她回來,直接沉聲訓道“你個女孩子家,夜不歸宿像什么話?!?/br> 木南橘沉悶著不做聲,面對這個父親,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也許他是個很好的丞相,但絕不是一個好的父親,也不是好的哥哥。 她是一個小妾所生的庶女,而高涉白則是一個毫不起眼的丞相的弟弟。 憑什么高遏從來沒關心過我們,卻在我們有利可圖時,毫不愧疚地加以利用。 氣氛沉悶地詭異,高遏只好再次說話打破僵局,“從小教你練的那支舞蹈今晚可以派上用場了?!?/br> 木南橘錯愕地抬頭,說“什么意思?!?/br> “皇上有令,今晚向各位大臣設宴,他還指名讓你同去,我想你應該懂了,便不需要我多說了吧?!?/br> “云箋知道了?!?/br> 皇城依舊夜色如水,歌舞升平。 南橘默默站在觀蓮池之后,看著人們道貌神離地來往,覺得有些可笑。 人們漸漸入座,交談興起時,突然響起一陣悅耳的絲竹聲,這時人們才發現蓮池里竟多了幾盞蓮燈,隨著水波飄動。 這時看見一藍衣女子,足踏青蓮,凌波點水而來,身姿輕盈,似山外仙人。 越北淮坐在席上,見到那道身影時,呼吸都有些停滯,這一切之景都好像桑海城的那次相遇。 朦朧又級為嬡叇。 南橘足尖點地,將云袖瀟灑地甩出。因為習武的緣故,隨著身體輕柔地舞動,內力卷起一股氣流,將樹上青葉夾在了翻動的衣袖中。 舞勢隨風散復收,琴聲似磬韻還幽。 姿色綽約,卻似有千株紫芍綻放,灼灼妍華攝目。 發髻不知在什么時候落下,青發如斯,半掩嬌容,合著錦衣妙舞。 座中有人嘆道裊裊腰疑折,褰褰袖欲飛。 這時曲風一轉,南橘運起輕功,飛若驚鴻,躍如游龍,踏云驚風。 在懸空之時,羅衣半褪。 眾人見女子落地之時儼然是另外一種妝束,沒有拖泥帶水之物,甚是瀟灑無拘,而且不知何時,她手中多了把繡劍。 被褪下的綢緞,隨風零落,她揮劍一斬,將其分成兩半,隨著凌厲劍勢,緩緩圍人而動。 竟生出一種神秘之美。 許多人都有些坐不住了,十分好奇這女子相貌和來歷。 也許為了應景,她干脆地收劍,緩緩向前,跪在皇上腳下,緩緩開口道“小女子愚笨,還望皇上喜歡這舞?!?/br> 斛律三椽瞇著眼睛看了一會,走進南橘,勾起她的下巴,兩人的臉便靠得十分之近。 高涉白額角抽痛,這飛雪玉花舞,之前是南橘為他一人而跳,現在卻用來取悅另一個男人。 而且他不能有任何舉動,情緒波動都不行。 他強忍著離席的沖動,看著斛律三椽和南橘私語著什么。 高遏恰時上前,畢恭畢敬地道“這是小女高云箋,早就聽皇上對小女有意,特作舞給皇上欣賞?!?/br> 斛律三椽背手而立,頗有深意地“哦”了一聲。 在他緩步回席的途中,南橘抬頭便找到了越北淮的身影,兩人這樣隔著小半時空對視著,觥籌交錯之聲仿佛都漸漸隱去。 剛剛斛律三椽對自己說,他答應北淮不會娶自己,但會收自己為義妹,希望她配合。 為何?為何要為自己做這么多。 但她沒想到,自己看北淮的眼神卻被高涉白看了去。她整個途中都沒有望過自己一眼呢? 當皇上坐下時,南橘跪拜道“小女沒有傾城之姿,實在不配做皇上身邊的女人,皇上何不選擇其他女人?!?/br> 此話引起軒然大波,這女人膽子真不小,斛律三椽看上的人,沒有事可以逆轉她們的未來。 可斛律三椽卻出人意料地笑道“正合我意,像你這種禍水妖精,放在我后宮不知要生多少是非。這樣吧,不如當著眾臣的面,我收你做義妹吧?!?/br> 高遏一聽事情有了回旋之地立馬說道“云箋,還不快謝主隆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