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人們都說,人一旦爬的高了就再也不愿意掉下來。 如果這是世間普遍的規律的話,那么司馬彩蕓算是一個例外。 她從來不認為所謂的權貴浮華能給自己什么,她心里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想要的不過是個安定的家,一個顧家的丈夫,幾畝薄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與相愛之人抵足而眠,這最幸福不過。 有時候司馬彩蕓跟蘇蠱真的很像,可是又不像,蘇蠱的愿望是能與自己相愛的人并肩而站,無論自己在哪里,只要那人在身邊他就感覺是家,是安定。 而司馬彩蕓,她想遠離塵世的喧囂,與子良一起退隱。 可是那多么不現實啊。 前面已經不知道經過了多少佳麗,終于輪到司馬彩蕓上場,臺下突然一片歡呼。 “哇,是司馬少將軍哎!” “是啊是啊,她這個內定的王后,君夫人已經是大家公認的事實,看來他們沒希望啦?!睂m女甲說道。 “是啊,司馬少將軍自從十五歲以來就一直跟在君上身邊,這個位子,君上不為她留該為誰留?”宮女乙說道。 “是啊,如此堅毅的女子,母儀天下,最適合不過?!睂m女丙看著司馬彩蕓道。 然而司馬彩蕓的舉動卻讓所有人吃驚,因為她既沒有展示自己的才藝,又沒下跪,只是站在臺子上與蘇蠱對視。 司馬彩蕓一雙清明的眼眸緊緊的盯著高座上的人道“彩蕓不才,彩蕓想問君上一個問題?!?/br> 蘇蠱皺了皺眉道“蕓兒請講?!?/br> “君上還想不想娶彩蕓?若不想的話,彩蕓就回去了?!边@才是司馬彩蕓的作風,永遠都不卑不亢。 蘇蠱從高座上站起來,走下去,在司馬彩蕓身邊站定。 所有人都在感嘆,他們兩個在一起簡直就是天作之合。 金童玉女。 蘇蠱拉起司馬彩蕓的手,只見那一雙纖細素白的手早已不見當初時的細膩,手掌結了很厚的繭。 蘇蠱摸了摸司馬彩蕓的手掌,輕輕道“沒有人比你更有資格做孤家的君夫人?!?/br> 司馬彩蕓突然濕了眼眶“君上,西薔也是彩蕓的家,彩蕓有責任護其周全。我不要你因為愧疚而選我,君上,你若不愿意娶我,還有人一直在等呢?!?/br> 平時聰明的一塌糊涂的蘇蠱竟然沒有聽出來司馬彩蕓的暗示。 不知過了多久蘇蠱的選妃大賽終于敲定,蘇蠱一個都沒看上,蘇穆氣的牙癢癢,直接自己選了一些塞進了蘇蠱的后宮,其中有左司徒的女兒錢碧玉,右司馬顧戶的女兒顧媚娘等等等等。 蘇蠱回到寢宮的時候如同散了架一樣,他喊來錢小多“錢小多,來給孤家捏捏肩膀?!?/br> “諾?!卞X小多應聲上前。 蘇蠱四肢大敞地趴在龍床上。 錢小多上前慢慢揉捏著。 蘇蠱接著喊“林易天,邊城戰事如何?” 林易天在門外悶聲道“司馬將軍已經深入衛明,三天不到攻下了衛明一座城池,東離驀玉貌似說要撥兵救援,可是許久都未曾見到援兵到來?!?/br> “東離驀玉那只狐貍,他想坐收漁翁之利孤家還偏不讓他得逞。錢小多左邊一點,對對對就是那里,哎呀,舒服?!?/br> 林易天嘴角抽了抽,君上,您看來一點都不著急么,老君上就讓你今晚翻牌子了! 聽見外面沒了動靜,蘇蠱大喊道“風鷹國可有什么消息?” 其實呢他最想問的是,慕羽有沒有什么消息。 林易天道“沒有?!?/br> “哦?!碧K蠱突然耷拉下腦袋,眼里寫滿了落寞。 自己救慕羽一命慕羽居然沒什么表示,真是生氣呀,你好歹也來個以身相許么。 想到以身相許蘇蠱就像被人踩到尾巴了一樣一個顫抖。 自己怎么就衣冠禽獸到那種地步,居然連師父也敢下手,師父可是比自己大十二多呢,他這個嫩牛還想嚼枯草,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剛想到這里就聽見外面林易天輕輕道“少師,君上已經休息了?!?/br> 蘇蠱大喊一聲“對,孤家已經睡下了?!?/br> 季如墨看了看這還尚未暗淡的天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哦?!?/br> 其實呢,季如墨就是奔著林易天來的。 林易天看著季如墨就不對勁,但還是沒有說什么,只聽見季如墨說“林統領,可有興趣去寒舍喝幾杯?!?/br> 林易天拱手“不了,臣不能離開君上?!?/br> 季如墨笑了,笑的玩味“你說君上心底有塊疤,信不信我將它給揭開?” 林易天不可思議地抬頭“你不要太過分了?!?/br> 季如墨笑笑“沒有我季如墨不敢的?!?/br> 林易天額間有明顯的青筋突起“好,咱們去寒舍聊?!?/br> 季如墨笑笑,兀自向前走了。 蘇蠱總覺得這兩人不對勁,但還是沒管。 至于林易天跟季如墨干嘛去了,沒人知道。 魏華無聊得很,本來想找林易天,轉著轉著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只是在剛經過一個僻靜的角落時聽見了林易天的聲音。 林易天說“季如墨,你真的很賤!” 然后傳來一聲嫵媚動人的呻吟傳來“對著你林統領,我季如墨不賤都不行,你使勁點......啊......”魏華一時好奇便爬上眼前的樹樁,爬上眼前的矮墻。 只是映入眼簾的卻是那么不堪入眼的場面。 季如墨衣衫凌亂地躺在檐下厚厚的躺椅上,背對著林易天,而林易天...... 魏華嚇得直接從矮墻上掉了下去,匆匆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林易天聽到響動也沒在意,這少師院坐落的僻靜,斷不會有什么人誤闖進來。 風鷹王宮,慕羽未央宮內。 邊城告急,東離已經攻陷諾淄,諾淄國君不堪亡國恥辱自殺在了諾淄王宮內,諾淄自此土崩瓦解。 慕羽聽著容之歡的稟報臉上微現憂慮之色。 東離驀玉此次攻打諾淄意在風鷹,可千萬不能讓他得手。 慕羽微微抬頭,卻看見容之歡似乎欲言又止的模樣,慕羽輕輕道“有事情就說?!?/br> “孤城王給您捎來口信?!?/br> 慕羽微微一怔道“說?!?/br> “他說,他救了您一命,現在要您以身相許?!?/br> 慕羽倏然抬頭,眸子里幽光一閃“他,當真這么說?” 容之歡點頭,隨即道“他還說,他納的那些個妃子沒有一個比得上君上的?!?/br> 慕羽手一抖,但是隨即斂了自己的失態。 “他,納妃了么?!编哉Z。 他終于還是納妃了。 慕羽揮了揮手讓容之歡下去,容之歡臨走時說“臣斗膽一言,君上,你大可不必這樣折磨自己?!?/br> 這句話慕羽想了好久。 最終,他還是親手把他推給了別人。 第六十章 慕羽呀慕羽,蘇蠱找你要人情來了。 第六十章 蘇蠱聽說東離繼枯雪之后又攻陷了諾淄,正如自己所料想的,東離驀玉果然就是為了風鷹這一板塊,這不,大軍壓上風鷹邊境,姬驀玉居然親自上陣指揮作戰! 蘇蠱在聽到這個消息時還在寢宮苦惱今晚到底該怎么才能躲過翻牌子這么讓人尷尬的事情,自從上次選秀大賽之后老頭都會派人過來監督自己去寵幸那些女人,好在自己是國君悄悄唬弄一下就過去了,哪知今晚老頭要親自過來監督,我的個娘哎,難道他蘇蠱命中注定該有此劫么,蘇蠱無語望蒼天。 林易天進來的時候就看見蘇蠱拿著那些個女人的牌子在那里一陣糾結。 蘇蠱看見林易天進來像看見救星一樣一把拽住林易天的袖子“林易天你救救孤家??!” 林易天看著蘇蠱,詫異地問“你讓我怎么救你君上?難不成讓我替你去......” 蘇蠱邪魅眼眸里精光一閃“可以呀,在父王未來之前你隨便去一個院子,就權當孤家了好不好?” 林易天咬牙切齒道“不好!臣今天有緊急的事情要稟報!” “什么緊急的事情?” 林易天整了整被蘇蠱蹂躪過得衣袖道“東離驀玉大軍壓在風鷹邊境了,姬驀玉親自上陣指揮戰斗,我想問君上,要不要去支援一下風鷹王?!?/br> 蘇蠱一下子跳了起來“我就說姬驀玉目的不單純吧,諾淄國君自殺,諾淄土崩瓦解,衛明又在和我西薔僵持,他這樣一來,無非就是想將風鷹納入自己國土,風鷹一敗,我西薔自會首當其沖!不行,必須得去支援慕羽,雖然他都不理孤家??墒枪录铱偛荒芤娝啦痪?,林易天,你派遣使者去淺陽和樂清,孤家給他姬驀玉來個前后夾擊?!?/br> “派遣使者去淺陽和樂清么?那長越呢?” “長越先放著,遠交近攻,這就是孤家給他姬驀玉的對策!樂清和淺陽關系還算好的,只要搞定樂清,淺陽自會好說話了?!?/br> “哦,可是君上,上次你讓人捎給風鷹王的口信貌似變味了?!?/br> “怎么變味了?” “你說的話被人翻譯成了不同的版本,然后最糟糕的版本就傳入風鷹王耳朵了?!?/br> 蘇蠱嘴角抽了抽道“傳入慕羽耳朵的是哪個版本?” “是這樣的,本來你只是想表達一下你對風鷹王的救命之恩吧,你說,滴水之恩都當涌泉相報呢,可是誰知,不知是誰傳錯話了,說,君上你想讓慕羽以身相許?!?/br> “咳咳咳咳咳咳......林易天啊,誰這么無良連孤家的話都能傳錯?那慕羽的表示呢?” “風鷹王表示,君上你是,朽木不可雕也......”林易天將這句話說了個山路十八彎,陰陽怪氣的,蘇蠱一巴掌閃過去“孤家是你能說的么?” 林易天委屈地摸摸頭“這話又不是我說的,是風鷹王說的?!?/br> 蘇蠱眼睛危險地瞇了瞇,慕羽呀慕羽,那我蘇蠱便讓你見識見識什么才是真正的朽木不可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