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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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展詫異道:“怎么?” 許琴兒道:“我先問你,你是怎么會來這里救我的?” 凌展答道:“此事一言難盡,總是我是路上偶遇你們大炎國的官兵,受他們之請來營救公主,想不到要救之人居然是你?!?/br> 許琴兒道:“恩,那你也應該是知道,我這公主是認了大炎國的國主做干爹得來的,不過我這都是被迫的,他們只是想找個人來完成這件事罷了?!?/br> 凌展點點頭,道:“嗯,我明白,但是你究竟想說什么?” 許琴兒看了眼前方的官軍,忽然道:“其實我根本不想和親,不如你趁這個機會帶我走吧,你不是大炎國的人,應該不會怕他們的追捕吧?” 凌展怒道:“那你方才又說回去后會放出消息救那婢女,我們這一逃,肯定會害了她?!?/br> 許琴兒轉過頭來,投給他一個抱歉的眼神,但仍是語氣堅定地道:“不,你不明白,我和婢女更換衣服的事情沒有別人知道,這些官軍也肯定以為她才是公主,你帶了我走,他們還是會努力圍困馬賊展開營救的,她不會有事。反倒是我,難道你想我將來嫁給一個老頭子么?想我一輩子在深宮中渡過么?” 凌展被她說得腦子一陣發亂,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她的話,隨后撥轉馬韁朝著一小股馬賊身后追去,打算讓這群馬賊給自己二人當前鋒,開出一條道路來。 他身上原披了件軍隊的皮甲做認記,避免被其他各路官兵誤認,此時不得不脫了下來,恢復普通人的服飾,扮作個馬賊模樣。 官軍中也有專門在遠處觀望局勢的士兵,隱約見了這等情況,立刻飛報本隊統領,請示此事。 那些統領果然不知公主與婢女掉包之事,問過了許琴兒的衣著打扮后,下令不做理會,只追那穿著公主衣服的婢女而去。 一路上因敵人變作了官兵,凌展只得將槍尖倒轉,以槍桿招架襲來的兵刃,只求將官軍迫開,并不傷人。 一開始前進路上尚有些困難,不過等各支軍隊都看清狀況后,紛紛向那婢女離開的方向追去,他們的壓力立刻減小了許多。 漸漸地,前方和兩側已經看不到一名官軍,只有前方數十騎馬賊還在奔逃。 那些馬賊有人回頭見了他二人,只把凌展當做了同伴,可是當凌展看清形勢要調轉方向獨自離去的時候,便有人高聲呼喝起來,招呼著一眾人改變方向,向二人追來。 凌展哪會將這幾十人放在眼里,見他們追上,他忽的跳下馬來,用大槍向馬臀上抽了一記,對許琴兒喊道:“先去前面等我,我隨后就來尋你?!?/br> 他這番動作,一來是擔心許琴兒在此礙了手腳,二來,他不知為何,打從心底里不想許琴兒看見他殺人。 望著許琴兒乘馬跑遠,凌展轉過身來,將大槍一橫,橫眉怒目面向這小股馬賊。 此時馬賊群中有人認出他來,驀然怪叫道:“大家莫要追了,這人是方才那個殺人??!” 但此時馬群已奔至近前,數十人的隊伍沒有整齊號令,一時難以調轉方向,已有兩匹馬沖到凌展身前。 只見他雙手橫握槍桿,蹲身向前一推,長槍撞在兩匹馬前腿上,立刻有咔嚓聲傳出,兩馬前蹄斷折,將背上騎手顛下地來。 凌展一抖大槍,槍尖分做兩個,刺中二人身體,立時斃命。 馬群此時一陣大亂,眾人紛紛想要轉頭逃走,奈何這番混亂反讓許多人撞在一起,紛紛跌落馬下。 凌展徒步沖入馬群,長槍或刺人或刺馬,根本無人阻擋,不一刻將人殺了一半,其余馬賊更是向四面沒命奔逃。 他已經廝殺半日,此時也殺得手軟了,見馬賊已散,于是收了長槍,尋了匹完好的駿馬,躍上馬背向著許琴兒離開的方向追去。 一路上他又遇上幾個剛好朝著這個方向奔逃的馬賊,將其一一挑落馬下,直到一個時辰后,這才追上了許琴兒。 許琴兒因為一直被綁縛在馬背上,也不用她控韁,任由馬匹一路前行,跑到一條小河旁才停下。 她經歷一路奔波,頭發衣服散亂不堪,乍看去如同難民一般。 凌展剛追上時,見她這副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 許琴兒聞聲轉過頭來,橫了他一眼,嬌斥道:“凌展你要死啦!快把我身上的繩子解開!你再笑,我就打你嘴巴了!” 凌展聞言收了笑容,只是眼中仍帶著笑意,跳下馬來走到她近前,伸手牽過馬韁,一邊結繩索,一邊道:“你真的是許琴兒?我不是眼花了吧?竟然在這里看見了老同學,老熟人?!?/br> 許琴兒依舊嗔道:“廢話,當然真的是我了,要不然我怎么認得你?”說著,她眼角忽然泛起淚花,“凌展,當初我還以為你真的死了,想不到你也來了這里,見到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br> 她說著說著,淚水漸漸洶涌而下,如同兩條奔騰的長河。 凌展一見,心下立刻有些慌了,手忙腳亂的把繩索解開,然后一手扶臂一手扶腰,試圖將她攙下馬來。 但也不知是被捆得久了手腳酸麻,還是因為情緒激動,許琴兒竟然一下從馬背栽下,直撲在凌展身上。 雖然凌展武功高絕,身手敏捷,但一時間也反應不及,被一個嬌柔的身子撞入懷中,下盤立刻失了根基,也隨之倒在地上。 許琴兒正倒在他懷里,哭得梨花帶雨,涕淚長流。 凌展心中慌亂,不知是該將她推開,還是應該抱起。 驀然間,許琴兒抬起頭,櫻口向他吻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并騎而行 凌展被許琴兒親在唇上,一時間渾身僵硬,不知所措,任由她將淚水鼻涕蹭了自己一臉。 半晌,許琴兒忽然推開他坐起身來,一雙粉拳猛的向他胸口連捶,邊哭邊喊道:“死凌展,臭凌展,你怎么不真的死了??!干嘛這么多年才出現!害我為你哭了多少回,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凌展剛經歷過那談不上銷魂的一吻,忽然又遭受這般拳打與責罵,一時間被鬧得摸不著頭腦,好在許琴兒的拳頭也不重,他就這樣躺在地上,任由她打罵,支吾半天也不說一句話。 許久,大約是哭鬧得累了,許琴兒漸漸停下拳頭,口中也止了罵聲,只是雙手掩面嚶嚶哭泣。 凌展半支起上身,一手把住她肩頭,一邊輕輕搖晃,一邊聞言道:“好了,有什么委屈,盡管向我發泄吧?!?/br> 許琴兒被他一搖晃,忽然醒起自己還坐在他身上,回想起方才那大膽的一吻,她心中驀然升起一股羞澀情緒,猛的甩開他的手,從他身上跳起,指著他的鼻子嗔道:“凌展你混蛋,現在還要欺負我,你你你奪走了我的初吻,我要你賠!” 凌展心想,剛才是你主動親我的,然后還給我按在地上一頓打罵,怎么還反過來怨我欺負你了? 不過他也不辯駁,只道:“好好好,大班長,我錯了,你看要怎么賠償???” 許琴兒一抹臉上的鼻涕眼淚,轉過頭去,道:“你等會兒,我先洗洗臉,等我想好了再跟你說?!?/br> 原來她想到自己哭了半天,模樣一定難看的很,而且她也知道自己其實是在無理取鬧,只好接著洗臉來掩飾。 她幾步跑到河邊,蹲下身去捧了一捧水潑在臉上,立時感覺到一陣清涼涌入心底,她多日來被馬賊擒住,一直沒有好好梳洗過,今日更是被捆在馬上奔波了大半日,渾身的泥汗,此時一沾了水,頓時覺得渾身上下癢得難受。 她將臉洗凈,又對著河水整理了一下頭發,然后轉過身來,扮出個可憐兮兮的樣子,道:“凌展,我好想洗個澡?!?/br> 凌展剛才將兩匹馬牽到一旁樹上拴住,而后走回她身后,正望著她背影出神,許琴兒這一問,他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口道:“噢,好啊,你洗吧?!?/br> 許琴兒柳眉一豎,騰的站起身來,罵道:“你流氓!” 凌展被她一罵,這才醒過神來,臉上一紅,忙擺手道:“不是不是,我剛才想事情,一時沒反應過來,那個,現在也不方便洗澡,弄不好那些官軍很快就追來了,咱們還是稍微休息一下,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再說?!?/br> 他情急之下把官軍扯了出來,倒是讓許琴兒心中羞怒之情略減,聞言道:“哦,你說得也對,咱們還是快點逃跑的好?!闭f著,她忽然低下頭去,臉上浮現出羞赧神色,低聲道,“但是,人家不會騎馬?!?/br> 她后面一句話聲音雖小,但凌展卻是聽得清,也不知為什么,他從見了許琴兒之后,腦子就有些遲鈍,一時沒反應過來,只道:“那這可麻煩了,你腿上還有力氣么?實在不行咱們不騎馬,直接跑?!闭f著他又撓了撓頭,“再不然,還把你先捆在馬背上?” 許琴兒終究是個開朗的性子,猛然抬起頭來,道:“你傻啦,用腿能跑得過馬么,我不會騎馬,你不是還會呢么。我才不要被捆著,顛都顛死了?!?/br> 她雖然沒明說,但這話卻是要與凌展共乘一馬的意思。 凌展這次倒是領會了她的意思,一時也沒多想,將一匹馬牽過來,主動扶她上了馬,然后自己翻身一躍坐在后面,一手繞過許琴兒腰間緊握韁繩,一手牽了另一匹空馬,說了聲:“坐穩了?!?,雙腿一夾,策馬前行。 因為方才發生的事情,凌展不敢跟許琴兒靠的太近,直著身子盡量向后,屁股幾乎坐在馬臀上,與許琴兒的背心保持了半尺的距離。 跑了一陣,許琴兒忽道:“凌展,坐前面點,我好靠著,這馬鞍我抓不住?!?/br> 凌展聽她果然說話時伴著陣陣嬌*喘,確是體力不支的樣子,于是又往前坐了坐,胸膛貼上了她的背脊。 許琴兒感覺他寬闊的胸膛靠在背上,身子沒來由得一陣發軟,順勢靠進他懷里,黔首枕在他胸前,一張俏臉卻瞬間通紅,直紅到耳根后去。 凌展雖然看不見她臉上神色,但溫香軟玉在懷,兩人又經歷過方才的一番事情,他一時間心中升起異樣情緒,持韁的手微微將后收了收,將許琴兒的纖腰抱緊。 兩人都沉浸在曖昧的氣氛中,也無人看路,任由馬兒沿著河岸向前跑。 漸漸地,前方已經望得見炊煙裊裊,似有人家。 許琴兒忽然直起身來,轉頭驚叫道:“不行,咱們不能去有人的地方,會泄露行蹤的,快點轉頭?!?/br> 凌展被她一說,立刻醒悟過來,忙撥轉馬頭,向一旁林中鉆去。 尋了個叢林茂密*處,兩人下得馬來,許琴兒禁不住馬背顛簸,只覺渾身乏力,但她在凌展面前終究要維持一下形象,扶著一顆大樹緩緩坐下,待凌展拴好馬匹,她口中支吾道:“嗯,凌展,我有點餓了,你能給我弄點吃的來么?!?/br> 她方才在河邊洗臉的時候倒是喝了不少水,只是饑餓,并不渴。 凌展環視四周,他不確定的這林中是否有獵物,于是轉回頭來,取出斑送給他的玉瓶,道:“這里應該還有一點點百花酒,是一位前輩送給我的好東西,你先喝一滴下去,可以暫時緩解饑餓?!?/br> 因為這百花酒蘊含靈氣濃郁,普通人一次也只能服下少許,否則身體承受不住靈氣,就會出現當年凌展那種靈氣漲體的情況。 許琴兒在他的指引下乖乖喝了一滴,立刻覺得一股清涼中包裹著暖意,從腹中散發開來,全身都充滿了力量,所有疲憊一掃而空。 她驚喜的從地上躍起,反復打量著那玉瓶,口中道:“凌展,你真成大仙啦!竟然有這種好東西!我才喝了一滴,立刻就不餓啦,而且渾身都有力氣,這液體究竟是什么??!回頭再弄一瓶來,咱們逃跑的時候就不怕沒吃的了!” 凌展一時也不好回答,只說:“總之這是以為前輩送我的稀罕物,很難得的,就也只剩下這么一點點了?!?/br> 許琴兒立刻顯出個苦惱的神色,撅嘴道:“這樣啊,唉,我還以為撿到寶了?!?/br> 說著,她忽然雙眼一亮,跳到凌展面前,好奇的看著他,問道:“哎,凌展,雖然這瓶什么酒的快喝沒了,但是你能弄到這么好的東西,你認識的那位前輩不簡單吧?說說,他是不是個修士???” 凌展微帶詫異的反問道:“你知道修士?” 許琴兒用力點了點頭,道:“當然知道了,你也不看看,我之前可是混到了大炎國的公主,這個世界的很多事情我都知道呢?!?/br> 說著,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凌展,抿嘴道:“不過我看你還是只會武功的樣子,好像沒有練過道法呀,按理說你不該混得這么差吧?!?/br> 凌展長嘆一口氣,道:“此事一言難盡,以后我慢慢說給你聽?!?/br> 說著,他忽然一皺眉,盯著許琴兒的臉問道:“琴兒,你是什么時候來到這個世界的?” 許琴兒隨口道:“就兩三年前啊,怎么了?你不也是那個時候比武受傷,然后就跑到這來了?!?/br> 凌展面現訝色:“不是啊,我已經來這里二十多年了!” 這一說,兩個人都驚訝起來,許琴兒詫異道:“怎么可能?你來了二十多年看起來還是原來的樣子?” 凌展擺手道:“不是,我確實修煉過道法的,所以維持住了相貌,看起來還是二十歲的樣子?!?/br> 說著,他指著許琴兒:“你說你兩三年前來的這里,那你離開咱們原來的世界,是什么時候?” 許琴兒似乎還在糾結于他的年齡,聞言道:“哎呀,那你都是四十多歲的大叔了?我才二十三歲誒,那太不公平了,咱倆年齡都差了一倍了!” 凌展苦笑道:“好了,我們先不要計較年齡的事情,反正我看起來不是和你同歲么,你先回答我,你究竟是什么時候來的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