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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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展也不與她糾纏,告辭后匆匆下了藏經閣,不過他在一層倒是停留了一下,想找找看有無練氣期的法術可供參考修煉,因為他忽然想到去總派未必要用腿來走,以他現在的法力也許可以試試御物飛行??上б粚又写_實只有結丹期的法術,練氣與筑基期都是沒有記載的。這其實本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練氣、筑基二個階段主要是打根基的,而且此時法力也不深厚,能使用的只有幾個小法術,像御物飛行這等最實用的都是由馮長老統一傳授,另由幾名結丹弟子負責實際指導,當然不需要特別記載于書中。 凌展對這些一無所知,岳云鵬當初送他來胡一刀門中,也想不到竟無人教他,所以也沒提過。凌展到現在只會一套《紋身經》的修煉法門,還另有一套王師兄傳的本門練氣功法,提高自身法力是足夠了,但是沒有運用法力的功法,就好像空有一身力氣不知道怎么使。若是他單純想修煉道法長生還好,可是他現在想要去到七萬里之外的天劍山,卻連個御物飛行都做不到,這卻是尷尬了些。 不過凌展的問題很快就得到了解決,當他從藏經閣回到刀王殿的時候,岳云鵬正在殿中等他,見他從外面回來,這位門主也不顧及身份,上前抓住他的手臂皺眉道:“凌師弟,你要是再不回來,我還以為胡師叔一門都不在山上呢?!?/br> 凌展怔了一下,道:“不知道掌門師兄有什么事情?師父和幾位師兄確實是很久不在山上了?!?/br> 岳云鵬松開凌展的手,原地踱了幾步,說道:“其實我主要只是為了找你而來,不過這事還是要有胡師叔在的好?!彼D過頭凝視著凌展,說,“近來我收到總派通傳消息,本門將于五年之后的四月十五,于天劍山總派舉行大較比試,既門內弟子的一次大型道法比試,此次比試包括所有支派主派的筑基和結丹弟子皆可參加,擇優選入總派內門之中,另有表現極佳者可獲太上長老指點道法。這件事,我和天華支派的所有結丹弟子是都要去的,不過門中筑基弟子逾千,卻是不好都帶去,我是想與胡師叔商量,若是你五年之內可達到筑基境界,也是要帶上你的?!?/br> 凌展雖覺五年時間略長了些,不過他在這個世界時間長了,漸漸也知道對于修道人來說五年時間不過短短一瞬罷了,而且他自己還未必能在五年之內踏入筑基境界。這時候凌展也不免想念起胡一刀這位師父來,只盼師父能回來答應了這件事,并且幫助自己盡快將道法境界提高上去。 岳云鵬知道沒有胡一刀做主,凌展也沒法答應什么,將事情交代一番,囑咐凌展一旦胡一刀回來立刻派人通傳于他,便匆匆離開了。 凌展忽然得到了能去到蓬萊總派天劍山的辦法,而且看岳云鵬這么一說,想來屆時徐若婷必然也會回到總派山上,自己終于可以向這個容貌肖似許琴兒的女子問清一些事情了,想著他的心緒也不免激動起來,只是這個機會還要自己修煉到筑基階段才行,所以他激動了一陣之后又努力平息下雜念,再次計劃起自己的修煉之路來。 *** 是夜,天華山頂的大殿,一個老者正佇立于殿門處,面朝殿外仰望星空,似是沉浸于思索之中。他身后,岳云鵬正肅身而立,靜靜凝視著老者的脊背。 許久,岳云鵬忽然開口道:“馮師叔,這次的門中大較到底牽扯了什么隱秘之事?歷屆大較比試都只由結丹弟子參加,表現優秀者可獲諸般獎勵,支派弟子若是表現優秀便可選入總派,而所有弟子中表現最優者可獲化神境界的太上長老們一次指點。這次忽然將參加范圍擴大至筑基弟子,單獨開設一輪相應比試,優者皆選入總派內門修行。這本是一件好事,為何您卻對總派此舉有防備之意?” 這位老者原來就是天華支派的傳功長老馮師叔,他此時依舊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架勢,對于岳云鵬的疑問毫不理會。 又等了一會兒,岳云鵬心中微有不耐之意,繼續問道:“師叔,弟子剛才說的只是諸多疑問中的一樁,另有一樁事情弟子今天也一并問了。一年之前,徐、趙二位師妹將那凌展送上山來養傷,原本徐師妹只是叮囑我好好照顧他的傷勢。我因當年在總派多受打壓排擠,徐師妹卻不顧其他師兄弟的看法多番幫助于我,最后我回到了這天華山上,所幸得您支持還當上了這支派門主。師妹當年的情分我是不得不還的,我知道這個凌展只怕與徐師妹另有些牽連,所以當時我自作主張將要將其收入自己門中。師叔您當時卻阻止了我,轉而讓我將他送到胡師叔門下。我依著您的意思做了,可是現在您又要我借這次大較將他送進總派去。雖然這于他是件好事,于我自身并無不好的影響,但我還是想問您一句為什么?!?/br> 馮長老依舊沉默,不過當岳云鵬第三次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卻被他打斷了:“云鵬,這些年我曾指點過你許多事情,也許你心中覺得這門主做得不踏實,覺得其實自己不過是我馮某人的傀儡??墒悄沐e了,你不能理解我的苦心。我說一句難聽的話,其實你于修道一途的天份甚是平平,這些年要不是我的指點,你怎能以平平之資踏入元嬰境界?!?/br> 這時如果有哪個內門弟子在場,心中一定會十分震驚,平時看來不過是結丹后期境界的掌門師兄,真實實力居然已經踏入元嬰,不,這已經不是掌門師兄,而應稱呼掌門師叔了。只是岳云鵬身為支派門主,還刻意隱藏自身修為,這其中的心思可就耐人尋味了。 馮長老轉過身來,看著岳云鵬,繼續說:“可惜我一心栽培你,雖然沒有師徒名分,可我心中是把你當做親弟子看待的,你今天有了元嬰的實力,便要質疑我的意思了么?”說著,他猛的踏上一步,沉聲道,“可是,你以為我的實力便只是個區區的元嬰期么?” 岳云鵬本想辯解,可是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話來,神色間不禁漸漸變得凝重起來,轉而又變得驚訝,最后是震驚,因為他發現,這位馮師叔說完剛才的那句話之后,身上的法力開始劇烈波動,氣勢忽然變得強盛起來,以前他看這位師叔,只覺得他法力磅礴浩大,如高山大川,今天卻忽然發現,這位師叔的法力竟然如此的如獄如海、高深莫測。 岳云鵬心中漸漸恐懼起來,額頭也有汗珠滾落,在他這等元嬰高手的身上,居然還會發生流汗這種事情,在旁人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的。 馮長老不多時便收了法力和氣勢,又轉過身去望著天外,恢復了那副云淡風輕的姿態。 半晌,岳云鵬按下心中恐懼之情,低聲說道:“師叔,難道您已經達到化神的境界了么?只是以您這等境界,為何還要留在天華山這個小小的支派中呢?” 馮長老出奇的輕笑了一聲,說:“云鵬,其實我知道你對我并我別的心思,剛剛不過試試你罷了。你問得好,我以化神之身,開宗立派都足夠了,若是到總派去還能做個太上長老,只是我又為什么要留在這個小小的支派中呢?!彼@一句似是在問岳云鵬,又似是自問,只是他說完這一句,卻又沉默了下來。 岳云鵬站在他身后等了許久,遲疑著道:“難道,師叔您當年也是受了總派的排擠么?” 馮長老抬手做了個否定的手勢,依舊背對著岳云鵬,說:“他們拉攏我還來不及,排擠這等事更是不會做的。我是自愿跑出來的,只是這卻牽扯到了天地間的一件大秘密了?!彼D了頓,似乎在思考些什么,過了一會兒又開口道,“你修至了元嬰境界,當知我輩修道人有四重魔劫,結丹境界為煩惱魔劫,元嬰期為欲魔劫,化身期為死魔劫,而常人不知的練虛境界則對應著他化自在天魔劫,這是每一個修道人在前進之路上都要獨自面對的劫難。但你可曾知道,我們天地之間所有的修道人還有一重共同的更大劫難,這就是百萬天魔真身齊至的天魔大劫!” 第二十五章 魔劫之秘 岳云鵬心中震驚了,他經歷過煩惱魔劫和欲魔劫,但這些魔劫其實都是在意識之中進行的,如煩惱魔劫會有無窮煩惱于腦海中呈現,只有破盡重重煩惱之念方可度過,而欲魔劫是有無窮欲念涌至,要客服自身諸般欲望方能渡劫,后面兩重劫難他雖然沒有經歷過,但想來也是一般。以往他以為四重魔劫之所以還被稱作域外天魔劫,是因為這些擾亂修道人的神念、意識是從域外虛空中誕生的意識傳遞而來,可是幾天馮長老的話中居然透露出,這些天魔是有真身的!而且百萬天魔啊,這是何等恐怖的數字!將四塊大陸的所有修道人加在一起,甚至將最普通的練體境界也算上,還不知道有沒有這么多。 他不禁小心翼翼的問:“師叔,不知這天魔大劫將有何種天魔降臨?又是因何事而起?將于何時發生?消息可確切?” 馮長老這次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我知你心中的震驚與懷疑,只是我當初知曉這件事的時候何嘗不是這樣。這天魔大劫自然是有四種天魔同時降臨了,只是他們的真身是否有些別的厲害之處我也不知,說起來這還是我在總派的時候,當時我還停留在元嬰期,被分派看守那片藏經閣其中一座的隱閣時,因心生好奇,想盡辦法潛了進去,看見的前代卷宗中的記載?!?/br> 說著,他竟然在殿前盤膝坐了下來,拍了拍身邊的地面,轉頭以眼神示意岳云鵬。這等情形要是讓門中弟子看到,免不了要驚得舌頭都吐出來,門中有至高威嚴的傳功馮長老居然就這么隨意的坐在地板上,一副嘮家常的架勢,還邀請門主一起坐,這種事情要是換了脾氣古怪的胡長老或許還可信一些,這兩位嘛… 可是岳云鵬居然就乖乖的坐下了,也不開口,默默的等待著。 馮長老似乎是在回憶,想了一會兒,他說道:“那份卷宗不知道是多久之前傳下來的了,雖然以法力保護住了紙張,不至于因時間而腐朽,可是我感覺得到它的古老。其中記載道,不知是否天道如此,歷史上每過幾千年時間,天地之間便將有一場最大的浩劫降臨,無數天魔將進攻各大修道門派和世家,這些天魔神通廣大,兼之訓練有素,如同凡間國家的軍隊一般,將一個個門派和世家毀滅,成為無數修道人心中的夢魘,這簡直就是一場域外天魔與修道人之間的戰爭。 可是這些天魔似乎也遵守著某些特殊的規則,他們從不進攻任何凡人的地方,甚至如果一個門派之中有大量還未練體大成的低階弟子,天魔對這些低階弟子也只會俘而不殺,并且每當戰爭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他們就會毫無征兆的退去,留下無盡的尸體和破碎的山川。漸漸的,一些前輩們開始嘗試著探索天魔大劫的秘密,試圖找到其中的規律,來設法避開這種毀滅修道界的劫難。最開始被想到的,自然是時間間隔,可是查閱了所有的甚至包括凡人國家的歷史記載,前輩們發現這根本與時間無關,有時兩次大劫的間隔會短到一兩千年,有時卻會長達上萬年。 前輩們繼續查閱一切可供參考的資料,甚至有人開始分析天地靈氣的變化規律,將之與大劫的來臨時間做對比??傊疅o數前輩想了無數辦法去求證,最后終于找到了答案,是人數?!?/br> 岳云鵬本來聽得入神,聽到這里不禁皺眉:“人數?天下所有的人口么?” 馮長老搖了搖頭:“不,這個人數,是天下所有練氣以上修道人的人數?!闭f著他又嘆息了一聲“唉…也許是修道之人想求長生,干天地之嫉,前輩們發現,每當天地之間的修道之人多到了一定數量,便會引來天魔大劫將無數修道人滅殺,而當這個數量減少到一定范圍后,這些天魔就會退去,似乎天道在用這種方式控制修道人的數量?!?/br> 岳云鵬心中有很多疑問,不過這次他只問了最關鍵的一個:“難道我們就將要面臨下一次大劫了么?” 馮長老點點頭:“看來是的,雖然我不知道現在修道人確切的數量有多少,可是自從那一次偷看了卷宗之后,我也嘗試著了解了一下當時的修道人數量,雖然只是一個粗略的估計,可是我知道天下的修道人數量恐怕已經接近了那個危險的范圍?!?/br> 岳云鵬發出了新的疑問:“既然早已有前輩知道了天魔大劫的真正原因,為什么天下的修道門派還在繼續發展?” 馮長老瞇起眼睛望著夜空,漸漸地他嘴角牽起了一個笑容,似是嘲笑,似是苦笑,他緩緩說道:“云鵬,其實我覺得對于長生的渴望,才是我們最大的劫難。世上有太多的人渴望長生了,也有太多的修道人在獲得了超越凡人的漫長生命之后,還期望著更進一步,只要再進一步,就可以活得更加長久?!?/br> 他轉過頭來看著岳云鵬,“所以你問為什么修道門派還在發展,他們當然要發展!只有門派越壯大,才能有更多的人來供應修道的一應所需,才能在天魔來襲的時候組織起更強大的抵抗力量!”說著他又嘆息了一聲。 岳云鵬覺得認識這位師叔以來這是他嘆氣最多的一天,他本想尋些話語安慰一下師叔,可是這時馮長老又開口了:“其實,當時發現了真相的各位前輩確實試圖昭告天下同道,控制住修道人的數量,避免天魔大劫的再次發生,可是并沒有人相信他們,或者有些人心中相信了,可是一部分的相信并不能完成這件事,魔劫還會到來,到時候反而是那些選擇控制本派弟子人數的門派最先被毀滅,因為他們的實力不夠強大!所以到最后,還是大家各自發展,最后各自抵御天魔,畢竟天魔大劫也沒有將所有修道人趕盡殺絕,越是勢力大的門派,越是容易留下道統?!?/br> 岳云鵬聽到這里也不禁陪著馮長老嘆了口氣,想著他又問:“那師叔您又是為何離開了總派來到這里?” 馮長老道:“其實,我原本只想獨善其身,離開門派尋一處山林隱居,想來天魔只對門派和世家下手,我一個人躲在山中總不大會被找到,可是我當初是從天華山走出來的,對這里終究懷著一絲感情,我不想讓山上這些支派的弟子在魔劫到來之時變成被犧牲的棋子啊?!?/br> 岳云鵬道:“難怪您這些年來甘愿親自教授外門弟子們基礎功法,以我的意思其實這些事有幾位師弟去做便是了?!闭f著,他遲疑了一下,“那…這次總派召開弟子大較比試,豈不是要將所有支派的優秀弟子全部集中過去?這件事您的意思是?” 馮長老沉吟道:“其實這件事我也心存猶豫,將弟子送去總派,將來必定會被當做戰場上的第一批犧牲品,可是留在這支派中,我們高手太少,又缺乏總派那等防御大陣,只怕也抵御不住天魔的進攻,這卻是讓我為難的很?!?/br> 岳云鵬道:“是否要請胡師叔回山商議?” 馮長老搖了搖頭:“他的性情只顧得自家事,派中弟子他是不放在心上的,這基業于他也可有可無,請他商議也得不出好的結論來。不過你大可放心,這山上隱藏自身修為的可不只是你我二人?!?/br> 岳云鵬眼神閃爍了一下:“難道,外門…” 馮長老卻用眼神阻止他說下去,自顧自道:“這事不必你來管,我自心中有數的?!彼酒鹕韥碜叱龅钔?,抬手指著刀王殿的方向,說道:“你可知為何我讓你將那凌展送去主派么?” 岳云鵬走到他身邊,老老實實說:“弟子不知?!?/br> 馮長老凝重的說:“實話對你說了,我確實早已步入化神期,因此我也比你多經歷過一重魔劫,你可知死魔劫是怎樣的么?死魔劫與前兩重魔劫有所不同,前兩重魔劫不過是天魔以精神力勾動你心中諸般念頭,借此欲毀你道心??墒撬滥?,卻是要直接的殺死你!它將整個精神投射進你的識海之中,與你本體意識爭斗,若是實力不濟,便要被滅掉全部意識,人便真的死了,其中兇險與前兩重魔劫不可同日而語?!?/br> 岳云鵬心下驚駭,可是又不明白為何師叔提到這些,不免眼神中流露出疑問之色。 馮長老繼續道:“意識中的斗法其實與現實中并無差別,看來也不過是兩個個體在施展諸般神通,法力波動感覺上都是一樣的。死魔其實外貌上與人相同,或者說它的意識形態與我們很相似,可是它們修煉的方法卻與我們不同,死魔是只修煉rou體的,斗法時純以拳腳進攻防御,身體的堅硬程度幾與法寶相當,十分恐怖?!闭f著,他忽然跳到了另一個話題,“你今日看凌展的功法如何?” 岳云鵬回憶著答道:“看起來已經達到了練氣六七階的水平,雖然是快了些,不過想來胡師叔的刀王殿中自有諸多靈藥靈丹,天地靈氣充裕,一年時間修到這等境界也不稀奇?!?/br> 馮長老搖頭:“不,你說的是他的法力境界,我問的卻是功法,你可覺得他的功法有何奇特之處?” 岳云鵬沉吟道:“這個…弟子卻是說不出來,似乎與本門功法有些不同?!?/br> 馮長老笑了笑:“難怪你說不上來,卻是因為你并沒見識過,依我看來,此子所習便是死魔的rou體功夫了?!?/br> 第二十六章 凌展下山 就在馮長老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凌展正在洞中修煉第五十五個xue竅,他大致估算了一下修行的速度,結果失望的發現即便是五年時間內不眠不休的修煉,而且是通過這種不斷食用靈氣充裕的食物來加快靈氣吸收速度,也不可能依照《紋身經》的練法修到練氣期滿,即便是想練通三百六十五個大xue也有些勉強。不過,終歸能練通一處是一處,也許修煉過程中便會有些意想不到的突破。 第二天的時候,意外便來了,不過并不是他自己于修煉上有了什么明悟,而是岳云鵬差人送來了一瓶丹藥。來人還帶了岳云鵬親書的一份化解藥力的法門,并有口訊叮囑凌展用心修行。 凌展雖不知這丹藥的名字,但打開玉瓶那一刻逸散而出的靈氣卻是讓他心中一震,好濃郁的靈氣!他毫不遲疑的將丹藥帶回洞府中,反復看了幾遍化解藥力之法,確定無甚遺漏,便從玉瓶中倒出一顆丹藥吞服而下,緩緩吸納其中的靈氣,以之沖擊各處xue竅。 這一瓶丹藥凌展每日服下一顆以助修煉,一月之后已然將法力練滿全身九十個大xue竅,一時間只覺身體越發輕盈靈動,一拳一腳力量雄渾無匹,兼之耳目聰明,靈覺明銳。此時,一瓶丹藥已所剩無幾,岳云鵬又準時差人送來一瓶新丹,附上其化解之法,這瓶丹藥靈氣竟似更加濃郁。凌展將舊丹服用完,又改用新丹,道法修煉一日千里。 半年時間匆匆而過,凌展此時已然練通全身三百六十五個大xue,另外練通各處小的xue竅百余,此時他的拳腳之力已逾千斤之重,凌空一躍可高達十丈,平地奔行一步七八丈遠近,速度之快常人無法目視。付平安此時面對著凌展,只覺他一身法力如同山岳,如今方才相信當初凌展入門之時確無法力在身,只是這修煉之速也是駭人聽聞,如果再有胡一刀細心教導,想來結出金丹也不過數年內的事情吧。 只是凌展卻有一重煩惱之處,他無法將法力放出體外,按說此時他的法力渾厚程度依然超過了其他修道人的練氣九階,可是他的法力卻是無法用于爭斗,雖然沒人教他法術運用之道,可是連最基本的法力外放都不能,這卻是古怪了些。 好在,這是胡一刀已經回來了,也不知此老有何開心之事,一入刀王殿便大笑道:“徒子徒孫們,老夫回來啦,還不快來拜見!” 當然,此時刀王殿后只有凌展一個弟子在,尋常的雜役弟子自然是要恪守職責不敢擅離的,況且他們也無這等資格。 凌展在洞府中聽得師父傳喚,立刻飄身而出,幾十息便奔入刀王殿中翻身下拜,口中道:“師父,弟子盼你歸來已久?!?/br> 胡一刀“哈哈”大笑中將他扶起,打量了一陣,不禁眼前一亮,卻又疑惑地問道:“徒弟,我臨行前吩咐你三個師兄傳你道法,可是如今你這一身法力是渾厚得很了,為何卻讓我覺得有些古怪,似乎并非本門練氣之法?!?/br> 凌展答道:“不瞞師父,弟子原本所習武功有些特異之處,習得本門道法后,意外將武功與道法兩相結合,竟生出一種新的修煉法門來,另有掌門師兄時常送丹藥助我修行,便有弟子今日之成了?!彪S即他又皺眉道,“可是師父,弟子如今有件疑難事,我雖然法力是渾厚了,可是卻絲毫不會運用,連法力外放也無法做到,還要請師父指點。另外,數月前掌門師兄還有一事需與您商量?!闭f著,他將五年大較的事情簡要說了一遍。 胡一刀點點頭,說:“你參與大較之事我不阻攔,有意便去。我這就傳你幾手法術運用之道,你先自行琢磨,若仍是有甚疑難,問我便是。師父此次回來卻是要在門中耽擱些時日,想來總能讓你修行之途無所滯礙?!闭f著,他抬手將一縷神念打入凌展眉心,便囑他自去修行。 凌展不敢違拗師父之命,又急于練法,忙回至洞府中琢磨道法。只是一連數日,他反復琢磨嘗試之下,仍是無法將法力放出體外,似乎這些法力一旦進入xue竅之后,便最多可以通過氣血運轉進入其他xue竅,卻是無法再離開他的身體。 凌展為此尋了胡一刀多次,最后連胡一刀也為難起來,他畢竟不知這徒弟藏著《紋身經》的秘密,只當凌展這自創的功法確是結合了原本的武功修煉之法,或許其中有些獨特之處,反復思量之后說道:“徒弟,我看你這功法太過獨特,只怕你要下山找你原來的師父去問上一問?!?/br> 凌展心想,一來我這道法從何而來都不知曉,無從找人問起,二來就算真是和我原本的武功有關,我怎么回到原來的世界找祝智深師父去? 他的為難之色被胡一刀誤解了:“怎么,難道你原來的師父已經死了?” 凌展苦笑了一下,不得不編了句假話:“卻也不是,呃…教授我武功的那個師父,很早離開了我的家鄉,如今弟子也不知去何處尋他老人家?!?/br> 胡一刀自己本就是時常出外游歷,對此深信不疑,沉吟道:“那這個事情可難辦了…不如這樣,我想你或者是缺乏了道法上的磨練,因此法力運用上還無法融會貫通,你仍舊下山去,到塵世中磨礪一番,或許某天悟通了關竅,也未可知?!?/br> 凌展心知這也許是個辦法,思索一番后便決定依師父之意下山磨練道法。 第二日,他簡單收拾行裝,囑咐付平安打理洞府,便要下山。只是剛剛出了刀王殿來到主山道上,便迎面遇上了岳云鵬差來的執事弟子。 這名執事弟子躬身道:“弟子代門主前來傳話,門主知凌師叔要下山歷練,特別吩咐弟子將幾瓶丹藥交與師叔路上使用,另外有一句口訊帶給師叔,門主要叮囑師叔‘千萬記得本派大較比試之事,早日歸山,莫誤了時日’?!?/br> 凌展一邊接過丹藥將其放入行囊中,一邊答道:“好,帶我回稟掌門師兄,多謝他厚賜,此番恩情凌展必不忘懷,大較之事也請他放心,我當早日歸山,不誤時程?!?/br> 原本這名執事弟子見凌展身背行囊,難免眼中有些訝色,因為通常練氣三階以上弟子都會獲得門派發放的儲物手鐲一枚,將法力灌注其中便可儲納不同體積的物品,可是凌展這名內門弟子居然背著一個行囊,而且當他看見凌展就地打開包裹,將幾瓶丹藥放進去后又包好背回身上,神情間的訝色便有些掩飾不住,此時聽完凌展的話只答了句“是”,便不說其他話語,也不離開,只是有些愣怔的看著凌展。 凌展知他心中所想,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展顏一笑便轉身下山而去。 *** 一路直出了外門范圍,大約是在刀王殿后修行得久了,今日出得門派之外,凌展不禁心懷一暢,在山林中奔走跳躍,大口呼吸著這塵世的氣息,心中只覺一股興奮之意。 三日后,凌展便走出了這片山脈,來到一片曠野之上,只是這時下山的興奮之情已經漸漸消失,他心中不免生出一絲踟躕之意,雖然臨行前抄錄了天元國的地圖帶在身上,可是他發現自己居然沒有一個目的地。而且,因為胡一刀等人外出是不需要帶錢財的,所以凌展現在一是身上沒有錢,二是根本就不認得這個世界的錢幣。雖然凌展在過去的幾個月只需要服食岳云鵬的丹藥,不但可以借之修煉,而且還有填飽肚腹的功效,可是現在他畢竟帶在身上的丹藥有限,而且也難保沒有其他的事情會用到錢財,這又是一樁難處。 可憐凌展在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之前,雖然平日一個人生活,但是除了最后的那次比武就沒有離開過k市,毫無外出經驗,來到這個世界后接觸的也都是些修道之人,一身瀟灑就可以遨游大千?,F在他一個人背著個簡單的包裹,包裹里面只有幾件衣物、幾瓶丹藥和一副地圖,還要尋找機會磨練道法,這可是難為他了。 凌展將天元國地圖翻開看了幾遍,大致確定了自己的位置,選定方向朝著一處城市走去。雖然地圖上只標注了城市的位置,周圍全部是空白,而這座城市大概在六百里之外,不過他認為一路上必定會有些村鎮一類的地方可供落腳,至于錢財的事情不妨到時候再考慮。 不久之后,凌展終于發現了一條土路,雖然只是條很細的土路,可是對于在山林中穿行了幾日,又在曠野中只依照太陽辨別方向前行的他來說,這已經是個小小的驚喜了,因為只要有路就意味著會通向有人的地方。 凌展這時也不急著走了,他從腰上摘下一只兔子,找了些干草樹枝開始生火。這只兔子是他在山中打到的,因為在天華山上終日吃的是仙米靈果,喝的是靈藥上的晨露,雖然這些于道法修煉大有幫助,可是凌展吃了一兩年也難免吃膩了,所以他在山里趕路的時候順便憑借著靈活的身手活捉了一些野物。不過他沒有野外生存經驗,不會生火,而且像胡一刀等人無論是在山上還是出得山來,一是不需生火煮食食物,二是生火于他們來說不過是略施法力的小事,所以導致凌展下山的時候也沒帶上什么生火的工具。 于是,想美美的吃一頓rou的凌展只好摸索著鉆木取火。幸好他rou體力量強橫,試了幾次之后發現只要徒手快速搓動一根樹枝就能做到將其引燃,甚至不需要用另一根放在下面做輔助,這倒是讓他高興了一下。最后,rou倒是讓他烤得不錯,畢竟以前自己生活的時候也學過做飯,可惜他身上沒有作料,只能吃到rou本身的味道。 不過,只是單純的吃一頓烤rou也讓凌展高興了好久,大概是天華山附近靈氣充裕,山林中生活的動物年深日久也沾染了一些,烤出來的rou質鮮嫩柔軟,入口飄香,讓凌展激動不已。于是他三天以來除了夜晚練功的時候將丹藥打碎了服用,白天都是獵取動物烤食,甚至走出山林前還帶了一只在身上。 但是,凌展走出山來的第一頓飯,卻給他帶來了一些麻煩。